第 66 章
坐在回家的拖拉机上, 陆秋浩好像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左看看,右看看, 知道姐姐是去上学去了。
可是, 自从一年多以前盛玉珠从知青点搬进他们陆家以后, 都一直待在一起, 除非是哥哥跟姐姐单独出去,但陆屿知道他们会回家。
现在……
陆秋浩开始有些不习惯了, 想要开口跟哥哥说话,可抬起头看向哥哥的时候, 陆秋浩敏感的发现哥哥好像很不开心。
“哥哥。”伸手扯了扯哥哥的衣角, 没有了以前的怯弱跟沉默,跟盛玉珠待在一起后, 也被带得有些调皮活泼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开心?姐姐说了, 以后会回来的。”陆秋浩记得当时盛玉珠跟自己说了很多话,他们可以去找她, 姐姐可以回来找他们。
陆屿心里自然也不是全然黑暗,心里还藏着些许的期盼与妄想,是的, 会回来的, 如果不回来, 他就去京市找她。
“嗯。”陆屿意识到自己不能够在孩子面前展露自己糟糕的情绪,“抱歉, 说好要带你逛一逛的。”
陆秋浩特别懂得照顾人的情绪,哥哥不开心,陆秋浩就没有非要跟哥哥去逛了。
“没关系的,哥哥。”陆秋浩越是懂事, 陆屿就越是疼惜。
***
盛玉珠离开了之后,陆秋浩与陆屿两个人觉得特别的不习惯,收拾东西时看着东西一点一点的消失,还不觉得有什么。
才刚过去了两天,陆秋浩就不喜欢在家待着了,他想出去走走。
“喂!傻子,听说盛知青抛弃了你哥哥,回城去了?”村里的小孩子将自己在大人那儿听来的消息,嚣张的跑到陆秋浩面前去问了。
抬起下巴看人的模样十分嚣张嘚瑟,对于这个傻子,村里的小孩子都特别嫌弃。
长得高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傻子?
陆秋浩看着眼前几个拦着自己的男孩子,稚嫩清秀的脸板着,十分严肃的反驳,“才不是,姐姐只是读书了,才没有抛弃我们!”
“呵,还说没有呢!她就是回城不要你们了,肯定是因为你这个傻子,嫌弃你!”男孩子当然不会听,几个人在那儿嘲笑着陆秋浩。
陆秋浩生气的握紧了拳头,气得都红了脸,“姐姐才没有抛弃我们,你们胡说!”
“哈哈哈,真是个傻子,哭了,哭了,就是抛弃你们,不要你们了。”陆秋浩越是被气到,他们就越是开心,之前还哄骗他们。
此时,陆屿正在水井边提水,就听到有人过来跟他说,“陆屿,你弟弟在跟人打架呢!!!”
陆屿手中的桶都被扔到了一边,他记得之前狠狠地教育了村里的孩子一顿,就再也不敢欺负他弟弟了,现在,又来?
眼底泛着阴狠,在陆屿心里,陆秋浩绝对是很重要的存在,与盛玉珠一样重要。
家里出事时,还是个小少年,也就是弟弟的存在给予了他活下来的动力,若是他家阿浩出事了,就弄死他们。
只是,等陆屿来到出事的场地时,看着眼前一幕,步伐顿了下来,只见自家弟弟摁着他们揍……
虽然陆秋浩被打了几下,但明显其他的几个小孩更严重,步伐迈过去,一把拉住了陆秋浩,拦住了他们。
而几个孩子的父母也被叫了过来,匆匆赶来时,看到自家儿子的伤势时,顿时就怒了,指着陆屿跟陆秋浩两个人就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傻子敢打我儿子?是不是想死了?”
“地主家的狗崽子就是地主家的狗崽子,现在都学会打人了,再长大些岂不是要杀人了?”
“当初就该拉他们去西北农场改造,村长干嘛要将他们留下来。”
一开始的破口大骂再到从他们身份成分上指指点点,满是对他们的偏见。
“阿浩,你们为什么打架?”陆屿没有理会这些婆娘的话,低下头,看向了自己身旁的陆秋浩。
陆秋浩是一边红着眼睛一边打架,听到哥哥这么问,那红着眼睛里凝聚的泪水就这么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哇呜’一声的哭了。
“哥哥,他们说,姐姐抛弃我们了,因为阿浩傻……呜呜呜……哥哥,姐姐不会不要我们的,对不对?”
陆秋浩不懂太多的人情世故,只知道盛玉珠很好,他们是一家人……
陆秋浩这话响起,那些本在指指点点的大娘们声音戛然而止,额……有些面面相觑那般的看向了其他人,那啥,这,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嘛,干嘛,干嘛非要到人家陆屿面前说?
陆屿凝聚着戾煞的眸子阴森的看了一眼她们的方向,被这个眼神扫一眼,都觉得有些心底发寒。
“那,那什么,我们这不是……”大婶们一时觉得有些心虚了,人家都没了老婆,还要到他们面前这么刺激,要是换做她们,肯定也要拿着竹竿追过去……
比如陈家的那个陈金凤更惨,怀着个孩子,老公却被送进了监狱,村里的人谁没有指指点点?只是大家都在背后说,可没有当面讲。
“那,那也不能够打我家孩子啊,看把他打成什么样儿了?”大婶本有些心虚,可说着说着,又觉得是陆屿过分了。
立即就大声的质问陆屿,意思是要让陆屿给予一个交代。
陆屿那阴戾的眸色冷漠的看着他们,特别是看着几个孩子的眼神,有些阴凉,“是吗?这不是腿没断吗?”
轻飘飘的看向了几个孩子的腿,几个孩子妈赶紧护住了自家儿子,这,这陆屿真是混不吝。
“你,你敢?我,我们就去派出所告你!”最近这一年,江果儿与英婶儿、建国跟赵木的事件,黎承榆放火事件,都闹到派出所去了。
现在大家都不说去赤卫兵那里举报了,因为他们也可能会出事儿,那些人可不讲理的。
警察同志就不同了,为人民服务!
陆屿挑眉,看着她们的眼神冷冽而好笑,突然问了句,“对了,黎知青如何了?警察同志可有说怎么惩治?”
啊?
陆屿突然转了个话题,令这些大娘大神们差点没接上话,“二,二十五年……”
“是呢,烧了个房子,才判了二十五年。”阴测测的语气落下,也没有说别的,带着陆秋浩,转身就离开。
留下的人被他这句没说完的话给吓到了,什么叫做烧了房子才判了二十五年?
“他,他想干什么?”看着陆屿离去的那个背影,大娘们有些担心的结巴出声。
“看着你们家的儿子吧,别到时候真闯祸了,腿断了,可什么都没了,看看那黎知青!”
另一个过来看戏的大娘嗤笑一声,看完好戏当然得走啦,哦,这件热闹事儿,还要在村里多宣传宣传呢。
“威胁谁呢!还真以为现在是旧社会了?”
“就是,我要去赤卫兵举报他,一个狗崽子,嚣张什么?”
“臭小子,以后你还敢这么到处惹是生非,我就先打断你的腿。”说着说着,一巴掌拍在了自家儿子后脑勺上。
虽然说着骂骂咧咧说得好听,但也没有真的去派出所报案,毕竟陆屿什么都没说,如果真的出事了,就算将陆屿抓起来,自家儿子的腿能好吗?
村里面不是没有残疾的,可那些残疾的 ,都是什么人?下场可惨了。
就陆屿那混小子,可不配跟她儿子相比。
黎承榆被判了二十五年的消息传回村子时,除了那些有知情家庭的人借机告诫那些蠢蠢欲动的知青外,就只有陈家在乎了。
陈金凤在得知黎承榆判了二十五年时,都伤心得哭了起来,为了黎承榆,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陈家大哥他们倒是觉得只是判了二十五年太便宜他了,毁了他们半个家,本想拉着陈金凤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太迟了。
后来,还生了个女儿。
知道生了个女儿,又开始张罗给陈金凤找第二个人家了,为此,陈金凤十分抗拒,但陈大娘不能够让她女儿为了黎承榆那小子孤独终老啊。
而且生了个女儿有什么用?将来又不能够养老。
村里的情况和发展后续,盛玉珠不知道,她现在只知道她好累,下午坐的车,第二天到……
旁边坐着的也是个小姑娘,盛玉珠完全没有攀谈的兴趣,昏昏欲睡,旁边的小姑娘也是好心,看到盛玉珠这么不舒服,还替她看管行礼。
哦,当然,这些盛玉珠也不知道。
等到来到京市的时候,拖着这些行礼下车,盛玉珠都觉得自己快要被挤爆了,真想一气之下将所有东西都给扔了!
欲哭无泪的盛玉珠艰难从火车上挤下来,站在了边边儿上喘大气。
“玉珠!玉珠!!”来接人的盛父跟盛母两个人站在栏杆外,看见盛玉珠伸着手高高扬起,朝着她大喊。
盛玉珠听到好像有人在叫自己,转过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两个十分眼熟的脸庞,与她的父母……长得真的一模一样。
虽然在原主的记忆中翻阅过,但片段始终只是记忆片段,不太像她真实经历过。
而现在,在看到自己的父母就站在那儿朝着自己挥手时,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心中的委屈好像是有了出口一样如闸口泄洪般喷涌而出。
跟那边守着的人交流了一番,盛父赶紧小跑过来,“玉珠,爸爸来接你了!这些都是你的东西吧?”
话音落下时,就看到了盛玉珠眼角挂着的泪珠,脸上还布着委屈,心疼坏了。
“爸爸。”盛玉珠下意识的站起身,喊了一声。
“妈妈也来了,在那外边儿等着你呢,保安不让进来太久,我们先出去再说好不好?别哭了,回家了就好,我们玉珠这么棒,都考上清华了,大学生了呢!”
别看盛父是个科研人员,但平时还注意锻炼的他,提着四个袋子,那是妥妥的。
盛玉珠背着自己的背包跟在了盛父身后,看着父亲宽厚的后背,莫名有一种父爱如山的安全感。
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跟在了父亲身后,而在栏杆外等着盛玉珠的盛母看到她,也忍不住的落泪了,冲过来就是抱住了盛玉珠一顿恸哭。
“好了,好了,在外面呢,人家都看笑话了,有什么回家再说。”盛父赶紧出声,这是大好喜事儿,怎么还哭了呢?
“有什么好笑话的?我这是喜极而泣!”可能是听出了盛父口吻中的意思,盛母生气的反驳了一句,你这个臭男人根本不懂女人心。
“是是是,上车吧。”盛父没有争执,而是提着行礼就上车去,嗯,还是研究院的车,他们得知今儿女儿回来,特地向研究院借的车。
看着盛父跟盛母之间的交流,盛玉珠眼底泛上了丝丝的暖意跟笑意,伴随着丁点儿的怀念,有那么一瞬间,盛玉珠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哥哥被他们留在国外了。
跟以前……一模一样呢!(前世)
“妈妈,我们先回去再说吧。”盛玉珠拉住了盛母的手坐上了车,没有半点儿的不习惯。
被拉住手的盛母倒是从盛玉珠的手上感受到了茧,又忍不住的落泪了,“呜呜呜……我们玉珠,受苦了……”
“好了,玉珠回来是好事儿,别总是哭哭啼啼的。”盛父忍不住出声,女人就是这么多愁善感。
***
车子驶向他们的大院,来到一栋二层楼高的房子前,装修得还算新,应该是修缮过。
“玉珠,欢迎回家!”下了车的父母,张开双手,扬着笑容,朝着盛玉珠大声的道。
盛玉珠听着父母对自己的欢迎声,脸上的笑容染上,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吓得盛父跟盛母两个人赶紧哄她。
盛玉珠的房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个袋子被拖着上楼,放到了她门口时,盛母还询问要不要帮忙整理。
盛玉珠摆手说不用,这种小事怎么需要父母帮忙?
“坐车也累了吧?先休息一下,迟点儿再整理也行,等晚上吃饭了,再叫你哈。”盛母十分温柔的跟盛玉珠说话,像是在哄小宝宝一样。
“好。”盛玉珠点了点头,在休息之前,盛玉珠还是拿了衣服跟洗漱用品先去洗了个澡,坐了一天的火车,肯定臭烘烘了!
盛玉珠洗了个澡后,又收拾了一下袋子里的东西,才收拾了一半,就觉得有些犯困的打了个哈欠。
等盛玉珠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与明河村不同的是,京市里已经通电了,一打开电灯,整个屋子都亮腾腾,盛玉珠满心都觉得好像身处两个世界一样。
“玉珠,睡醒啦?吃饭了。”楼下正做好饭的盛母见盛玉珠从楼上下来,扬声跟盛玉珠打着招呼,脸上笑容满满的慈爱。
“嗯。”盛玉珠好奇的凑前过去,看着一桌子的菜,满脸感慨,“今天的晚餐,有些丰盛啊。”
“还不是因为要给你接风洗尘?”盛父笑呵呵开口,而后又提及了盛玉珠考上大学的事情,对于乡下的事情,一概不问。
不是不关心,而是不想提起盛玉珠的伤心事儿,比如黎承榆那混小子,免得玉珠被他们提多了,又想起了黎承榆那小子的好可怎么办?
虽然,盛父跟盛母两个人根本就不觉得黎承榆那混小子有什么好的。
“多吃菜,吃肉!”饭什么的可以不吃,但是肉得多吃,在盛父跟盛母的想象中,盛玉珠去了乡下那就是天天野菜泡粥,可能连粥都吃不起。
毕竟他们玉珠什么情况,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盛玉珠收获满满的爱和碗上满尖尖的菜,吃得有些撑了,才放下碗筷。
盛父跟盛母也没有非要揪着盛玉珠说话,让盛玉珠早些睡觉,什么活儿也不用盛玉珠干……嗯,在下乡之前,的确也如此。
盛玉珠没有推辞,上了楼,可能是之前睡了一觉,没有之前那么困了,突然,有些想念陆屿了。
记得自己临行前说好要给陆屿写信的,盛玉珠坐在了书桌前,给陆屿写了第一封信,从自己上车再到回家的信,盛玉珠写信一点儿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跟害羞,直白而炽热的跟陆屿说,想他了。
写完之后,又把这封信给放了起来,等明儿去邮局给陆屿寄过去。
盛父看着在那儿哭泣的盛母,满脸的无奈,“孩子回来不就好了吗?怎么还哭呢?”
“我是哭我们家玉珠吃了那么多苦,呜呜,都怪黎家那群混账,真是一群垃圾!”玉珠比以前看起来懂事多了,呜呜,肯定是在乡下被蹉跎了。
“对,都怪他们,他们现在也不好过了,不是吗?”盛父当然也生气啊,但他气的是自己,若是自己当年没有让黎家那小子离自家玉珠那么近,肯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盛玉珠不知道盛父跟盛母两人因为自己的事情而争执担心,写了信之后,又好像有些累了,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
起来的时候,盛玉珠就看到了她妈妈已经在做早餐了,心里感慨了一声,贤妻良母不过如此,又想起了陆屿,发现自己好不合格哦。
“妈妈,早上好!”盛玉珠轻快的打了个招呼,想说需不需要我帮忙……然而话到嘴边盛玉珠又突然想起了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哦,她不会!
盛父跟盛母因为等自家女儿回来,拖了好久,他们得回实验室工作了。
“玉珠,我跟你爸爸可能没空陪你了,不过,你放心,等你开学那天,爸爸妈妈一定会陪你去清华的!”盛母有些叹气,本来想陪着孩子多几天。
“难道晚上还要睡在实验室吗?”盛玉珠惊讶,原来科研人员这么惨的吗?如此高强度工作……盛玉珠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盛母的脑袋,看看她的发际线有没有很高。
“呵呵,玉珠倒也有理,晚上会回来。”盛母以为盛玉珠刚回来,需要父母陪伴,笑了笑,提醒道,“你也可以去找你以前的同学玩。”
盛玉珠没对这句话有其他反应,而是说起了别的事儿,“我今天想去供销社逛逛,买些东西。”
顺便去给陆屿寄信,本来盛玉珠还想给陆屿买点东西的,看了看眼前辛苦工作的父母,沉默了下后,询问盛母,“妈妈,有没有什么……可以赚钱的翻译工作?就是翻译文本,我也可以的。”
盛玉珠的问话,使得盛母诧异的看了过去,“赚钱?玉珠缺钱了?跟妈妈说,妈妈这儿有呢!妈妈的工资都没花。”
说着,就要给盛玉珠掏钱。
吓得盛玉珠赶紧摆手,“不不不,妈妈,我就是想锻炼一下自己,而且,爸爸跟妈妈工作很辛苦了,我也长大了,想自己独立。”
盛玉珠不想做个伸手党,如果有能力养活自己的话……哦,主要是不想给人买个礼物还要问家里人要钱,她已经成年了,该学会自我独立了。
首先,要从经济上自我独立,找工作的问题,可以求助一下父母。
“很好,玉珠有这个想法,我们该支持,爸爸有个朋友的杂志社正需要跟翻译英语文献,好好努力!爸爸相信你可以的!”盛父在盛母正准备说话时,就首先开口了,肯定了盛玉珠的这个想法。
盛母想说什么,就被盛父用手摁住了,打断了她的话,在那儿夸着盛玉珠。
等到盛玉珠乐呵呵出门时,盛母才瞪向了盛父,“你干什么啊?女儿才刚考上大学,你以为她能翻译得来吗?”
“孩子需要成长,现在有了拼搏奋斗的心,我们当父母的,怎么可以泼冷水呢?”盛父摇头,并立马行动去找自己朋友。
孩子翻译得比较慢没关系,就当做是练习咯。
“对了,我有个朋友在广播电台那边工作,听说要开辟了个英语角什么的,不过没什么人去,到时候我可以推荐玉珠去。”盛母倒是想起了什么,随口应了句,不过,也得玉珠上了大学,学到知识后再说。
此时,出了门的盛玉珠可不知道盛父与盛母两人的想法,第一时间就去了供销社,之前盛父与盛母寄的钱还有,没用光呢。
首都的供销社跟小乡镇里的供销社就是不一样,种类繁多,手表、缝纫机、自行车……这些大件贵重物品都有,成衣也有,还不少洋范儿的。
“你好,盛……玉珠同志。”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迟疑的声音。
盛玉珠下意识转过头,看到一个似乎有些眼熟的男人,长得彬彬有礼,穿着一身白衬衣。
只是,盛玉珠觉得他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许久不见,还记得我吗?梨河镇,胡文彦。”男人温润的笑着,似乎明白盛玉珠将自己给忘了,淡淡的笑了声,提醒着道。
一说起梨河镇,盛玉珠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礼貌的笑着回应,“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你这是……回城了?考上大学了?”
胡文彦?这个名字跟这个人略微熟悉,但是盛玉珠一向不将陌生人放在心上,更何况之前在邮局时,根本就没将注意力放在胡文彦身上,一心斗黎承榆跟江果儿两人。
“是呢,不过看盛玉珠同志这么有闲情逸致,想必也考上大学回城了吧?”胡文彦语气和善,并没有因为盛玉珠的态度而有所不满。
“嗯。”盛玉珠点头,有些不太想交谈,她忙着呢。
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胡文彦,“抱歉,我还得买些东西,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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