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左林派出去的人没能追上左玉的人。王正、王平从小农田里干活,  脚力多快啊?得了左玉的令,便拎着食盒,套着府里的骡车出去了。

  待左林的人赶到,  许明知已将左玉的信看完,  都吃起来了。

  听了左林仆人的话,  他笑了起来,  “你家大姑娘几月前就吃过了,  不还活得好好的么?人要敢想敢做才可能有新发现,  这不,  这东西不就被你家姑娘捣鼓出来了吗?回去给你们老爷回个信,  就问何时方便?我想拜访他,看看这土豆。”

  说着又拿起左玉的信,看着信上左玉画出来的土豆与文字描述,忍不住笑,“还真是起了个接地气的名字……”

  仆人傻眼,  王平则笑嘻嘻地接过拜访的名帖,  拉着左林喊来的人一起出了许宅,回家复命去了。

  同样的一幕也出现在王家。

  王弗听到左玉自己亲尝土豆,  便忍不住赞叹,“祖父,  孙女就说这孩子有仁心,  这对于医者来说是最重要的。”

  王弗的祖父王朝生在太医院是首屈一指的太医,  听到孙女这样说,  便是点头,“老夫观她也是极有悟性仁心之人。你且回去禀报你们家主,  就说老夫想拜访他,  看一看土豆,  请国公能拨冗一见。”

  左林心里焦急,急匆匆地赶到左玉院里,见到左玉屋里已摆开了席面,他忙上去,道:“玉儿,你怎可随意送人吃食?这要吃出事来可了不得。”

  “父亲莫急。”

  左玉上前行礼,缓缓道:“女儿几月前已试吃过,并未有任何不适。”

  “你怎如此大胆?”

  左林指着左玉,脸上布满了不悦,“这要有毒怎么办?”

  “女儿是看见这东西的花开得好看,本想去摘花的,哪里晓得拉出来下面竟是一块块根茎。女儿觉得有趣,便都挖了回来,一部分留种,一部分煮了给家里的狗儿吃。见咱家看门的大黄吃了都没事,我便自己吃。”

  她笑得眉眼弯弯,“没想到还真好吃。父亲,这个东西产量很大,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什么?”

  左林已经被左玉的大胆给惊到了,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只下意识地道:“这产量高你也不能乱吃啊,这要吃……等等,玉儿,你说什么?这东西产量高?还好吃?”

  左玉点头,“父亲,您吃过就知道啦!我去将弟弟妹妹,还有母亲都请来了,咱们今天就吃这个土豆。”

  “土豆?”

  左玉还留下了几个品相较好的土豆没有做,只让王喜洗干净了放小箩筐里。

  她拉着左林进屋,将土豆拿给他看。系统出品的土豆比她那个世界所在的土豆还要好。不光产量高,抗病虫的能力也强。再加之她细心栽培,用了不少肥料,篮子里的土豆个头大而饱|满。

  左林看得啧啧称奇,一时间也忘了去责怪左玉。正看着,便有人来通报,张氏身体不适,不过来吃饭了。而左晋、左申、左蓉因课业繁重,得在屋里用功,也不能过来。

  左林也未在意。张氏被迁离正院后,就一直不开心。不过,她做得的确过了,他不会由着她的小性子的。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再想管家的事也不迟。

  张氏不过来,吃饭的氛围就要好上许多。孟姨娘带着女儿,周姨娘带着儿子过来,虽依然要站着布菜,但没了主母刁难,总要好过许多。

  左林有意抬举两个姨娘,便让人搬来小矮几,将各类土豆分了些过去,让她们也趁热尝尝。

  周姨娘有些忐忑。大姑娘极为重规矩,这般坐下,是不是于礼不合?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大姑娘并未说什么,反是让她们多吃些。

  周姨娘低下头,心里涌起感动。

  大姑娘才是真正的君子。君子是不会随意拿规矩欺人,君子心中最多的东西并不是规矩,而是“仁”。

  “这东西怎么这么多做法?!”

  左林各种土豆都品尝了一遍后,十分惊叹地道:“这东西产量到底有多高?这味道不错啊!”

  左玉抿嘴笑,“父亲,我外面那大缸一缸子起了46斤土豆,一缸用了4-5斤土豆做种。”

  “哦……那的确高……等等,你说什么?!”

  “呼啦”一下,左林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愕,“四,四十六斤?我,我没听错?”

  左玉点点头,“不过我用了豆渣做肥料,普通人家怕是不舍得这般用肥料。不过女儿想想,这玩意应该本来产量就高,就算没什么肥料,亩产几百斤总有……嗳?嗳?父亲,您怎么了?”

  左林听了这数据,脚下一软,身子站不稳,竟像是要倒下了。他抓着桌沿,喘着粗气,在仆人的搀扶下缓缓坐下。

  “等,等会儿……让,让我缓缓……”

  左林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望向外面的水缸,咽着口水道:“那,那一缸子起,起了这么多土豆?这,这亩产何止几百,得几千啊!”

  声音忽然变得尖锐了起来。

  刚还脚软身斜的左林忽然像被打了鸡血般,兴奋地道:“这,这可是神物啊!要是我大昭都种上这东西,以后还怕有人饿肚子吗?”

  说着便连连向皇宫方向拱手,“圣天子在位,天降神种,我大昭之幸啊!”

  左玉嘴角抽了抽。

  这便宜爹,干啥啥不行,钻营绝对第一名!

  “父亲,土豆虽好,但毕竟是个新物种,上来也不应大面积推广,而是应小范围播种,细细研究,记录下特性才好。”

  “玉儿老成谋国之言。”

  左林望了一眼左玉,脸上满是安慰,“是该如此。”

  “而且这东西应也极损地力,怕也不能全部都耕种这个。”

  左林为左玉的谨慎感到好笑,道:“那自是不会的,鸡蛋怎能放一个篮子里?只是有了这神种,遇上个天灾人祸也就不怕了。”

  说罢也不待左玉回应,便自顾自地走出了屋子,望着那几个水缸像在看稀世珍宝般,甚至还掏出了帕子,将缸子擦了擦。

  左玉跟着出去,左林便问:“这些都能收了吗?”

  “能。”

  “还怎么收?”

  左玉上前,拉住土豆藤,用力一拽,便见一大串土豆被拉了出来。

  “下面可能还有,都拽出来后,再翻下看看。”

  左林看得啧啧称奇,自己也上手挖起了土豆。

  待一缸子土豆都起出来,他又喊人过来过秤,得出一缸子有52斤土豆后,便高兴坏了。

  “快,替老夫准备官服,老夫这便入宫去!”

  “父亲,那女儿这就把土豆挖出来?”

  见自己目的达到,左玉也是高兴。

  “不。”

  左林道:“剩下的土豆不要动。”

  见女儿迷惑,他神秘一笑,凑近道:“这神种,得等天子老人家亲自来挖。”

  左玉恍然大悟,不由敬佩起老爹的智慧。

  这钻营的能力,果不负天下第一国公的盛名啊!

  左林叫来府里的下人,将左玉的院子直接戒严了。左玉总不能跟这多男仆待在一起,便去弟弟那儿,陪着弟弟读书的同时,自己也练起了琴。

  天色彻底黑了,左林也未回来。左玉虽知土豆对于农业社会的意义重大,但到底有多大是她想不出来的。

  镇国公夜间叩宫门,这让刚刚吃过晚饭,在花园散步的天子心里一紧。

  左林负责京畿拱卫,此刻叩宫门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当今天子一心想振兴大昭,荡平北契,乃是自□□后少有的明君。因此,听到宫人奏报,便立刻去了养心殿,召见了左林。

  土豆被反复检查后,左林带着土豆进了养心殿。行了礼后,便连连道:“陛下,大喜,大喜啊!”

  天子绷着的心一听这话,立刻松懈了下来,问道:“爱卿,喜从何来?”

  左林从公公手里接过土豆,“陛下,小女发现了一物……”

  将土豆的来历、产量都说了一遍后,左林听到了天子略显急|促的呼吸。

  他低下头,咧咧嘴,无声的笑了。

  天大的功劳,到手了!

  半个时辰后,毕新以及六部的主要大臣都到了养心殿。

  质问有之,怀疑有之,想一窥究竟者也有之。最后天子拍板,等天亮亲自出宫去左家看土豆。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所有入宫大臣都被天子留宿在了宫中。左林面上笑呵呵,好似真在为天下苍生高兴一般,可心里却觉天子做事果是极为仔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这哪里是怕消息走漏?这是怕他欺上瞒下,回去搞些作假的手段。天子自小被苛待,虽对臣下比较宽容,但其实疑心病很重的。

  在这样有能力但疑心病又重的人底下做事其实并不容易。不过也幸得他也不笨,不然哪可能让他拱卫京师?

  左玉昨夜在弟弟西厢房的小间内睡了一|夜。第二日,照常起来,当没事发生般,洗漱完毕便回五进院给生母上了香,正准备诵经,却听到院外有人喊。

  没一会儿,花晨便进来了。

  “大姑娘,是前头大管事派人来禀,说等下有贵客来,让姑娘赶紧准备。”

  左玉愣了下,忙问道:“昨日我父亲可回来过?”

  花晨摇头,“奴婢打听过了,老爷未回府。”

  左玉沉默了下,向生母牌位拜了拜后,道:“赶紧将公主赠予我的衣裳拿来。将月夕也叫起来,有贵人来了!”

  “姑娘莫急,奴婢这便去。”

  没一会儿,李三娘以及花晨三姐妹都到了左玉屋里。她们帮她梳头,穿衣,最后左玉还给自己涂了点口红。

  这个点就迫不及待出宫的人只能是天子。也只有天子才有这个权利能在这个点出宫。大管事派人来禀,应也是天子的意思。父亲一|夜未回,显这天子是疑心重之人,怕便宜爹糊弄他,故而才会在出发前派人过来通知。

  天子过来,那可不是小事。而面见天子,若是衣冠不整,仪容不整,那可是大罪。

  一番忙活后,她便出了自己院子,走到四进院,张氏院里已乱成一团。左蓉哭喊的声音从院里传来,“我不要戴这个,我不要戴这个,这僭越了。大姐说的,做人要知分寸,要知自己是谁,不然就会没命的!”

  “你听她胡扯?!”

  张氏愤怒的声音传来,“哪个勋贵家的千金不这般打扮?你哪来那多毛病?”

  “大姐说了,□□曾作下规矩,公侯伯男等勋贵家中未及笄的姑娘只能梳三小髻,鬓边不能簪花,所用发钗装饰只能用抹金银饰!娘,你给我戴这多鬓边花,还用全金银饰,这会害死我的!”

  “大姐,大姐,你整天将她挂嘴边,你是被她灌迷魂汤了啊?!整天念着她,将她的话当圣旨?!”

  “娘,慎言!大姐说了,祸从口出……娘,您只是五品诰命,不能用这多金饰,鬓边珠花也不能超过三朵……”

  “你要死啊!”

  张氏气坏了!女儿也能被带着去跟许明知念书,她自然高兴。可没想到,读了些时日下来,将脑子读坏了。

  左一个“大姐说”,右一个“大姐”的,那亲热劲,看得就来气。而且,这话着实扎心。

  她虽被扶正了,可天子恨这等事,为此冷了自家夫君很久。最后,许是念着他的战功,最后给封了个令人。

  这个结果,开始她是满意的。可后来,她便觉这是天子对她的羞辱。

  正常来讲,以左林的地位,封国公时,其妻可自动获封一品夫人。她虽是扶正的,可也算是左林的正妻了,可天子居是只封了个五品令人,这不是在表达不满,在羞辱她吗?

  这事成了心病,因此听到女儿这般说,她只觉心被扎了一样,又疼又气。

  她用力抓了下左蓉的头发,恶狠狠地道:“对,你娘我是没本事,只能被封个令人,不能戴这多珠花!你嫌弃,便去认那块牌子当娘好了!或者好好哄着你那好姐姐,没准……”

  “母亲。”

  略显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左玉站在门外,神色冰冷地问道:“您在说什么?”

  张氏吓了一跳,一时间忘了维持人设,忍不住叫道:“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你们都死了吗?!大姑娘来了都不知通禀?!”

  “阿姐!”

  左蓉从凳子上滑了下来,跑到左玉跟前,道:“你快劝劝阿娘,她不光自己僭越,还想让我僭越。阿姐,父母不对可以提的,对吧?可以提,不算不孝吧?”

  左玉捏了捏左蓉的脸,道:“你做得对。”

  她上前两步,福身行了个礼后,道:“母亲,千里之提毁于蚁穴,咱们不该有这些僭越之举的。”

  她望向屋内的陈设,好看的眉慢慢蹙了起来,“母亲,宫中圣人素来提倡简朴,您为何屋内有这多奢华之物?许多已僭越了。来人,将这些东西撤了吧。”

  “这是我屋里的东西。”

  张氏冷笑着,“怎么?咱们的大姑娘现在管家后,连长辈屋里的陈设也要管了吗?”

  “母亲,宫里圣人马上就要到咱家了。”

  左玉神色淡淡地道:“您是想要让父亲被圣人恶了吗?”

  她铁青着脸,“你在威胁我?好哇!我就知道你都是装的!你用规矩磋磨人的本事见长啊?”

  “母亲,我刚刚都听到了。”

  左玉神色越发冷,“我非您所生,您不喜欢我,我还能理解。但是您对妹妹说这样的话不应该。女儿以前听人说过,仇恨宛若一颗种子,一旦埋下,就很难去除。

  我们都是左家的人,一家人写不出两个左字来。如果兄弟姐妹间不和睦,弄得你争我夺的,祸事离着也不远了。”

  她顿了下,望着张氏,道:“这件事我会跟父亲禀报,让他来处理的。”

  “你敢!”

  张氏瞪大眼,“你告长辈的状,这是大不孝!”

  “母亲,大是大非面前孝道都只是小道。我虽是您的女儿,但我也是左家的女儿,在整个家族面前,您跟我都不值一提。”

  她望向屋内的婢女,“宫中圣人就快到了,你们帮着母亲收拾下。”

  声音逐渐阴冷,“若想出府与张嬷嬷作伴的,大可不必听我的话。”

  说罢便是将左蓉头上的金钗拿下,道:“二妹,去我屋里,我帮你梳头。”

  “嗯!”

  左蓉跟着左玉走了,留下彻底傻眼的张氏。

  事情……

  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蓉儿也跟着左玉走了?

  小张嬷嬷战战兢兢上前,哭丧着脸道:“夫人,忍一时之气来日再报也不迟。大姑娘心黑得很,若是真在老爷面前告您一状,甚至在圣人面前胡言乱语,莫说是您,便是咱张家的老爷吃不消啊!”

  张氏死死捏着手帕,唇上渐有鲜血出,喉咙里也感到一阵腥甜。

  血气上涌,气得头发丝都在冒火,忽然,眼前阵阵发黑,“噗”的一声,竟是喷出一口鲜血,人软了下去,气得晕了。

  院里一阵鸡飞狗跳,小张嬷嬷掐着张氏人中哭着大喊,“作孽啊!大姑娘这是要作死夫人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喊大……”

  “不!”

  昏迷过去的张氏忽然又醒了,她一把捏住小张嬷嬷的手,咬着牙道:“不许惊动任何人,今日圣人前来,我决不能让那小浪蹄子专美于天家前……”

  “可,可夫人,您,您这身体……”

  “无碍。”

  她狠狠擦了下唇,将鲜血抹去,“去切两片老参来让我含着,赶紧重新帮我梳妆,快!”

  “是,是。”

  另一边,左玉将左蓉带回自己屋里,左蓉有些忐忑地道:“阿姐,我这样做对吗?母亲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二妹,有些纵容并非爱,而有些苛刻却是爱。”

  左玉道:“昔年天子年岁尚小时,被周贵妃磋磨,吃尽了苦头。他最恨僭越之人,若是咱们今日依了母亲,不光她要倒霉,咱们左家也会跟着一起受罚。”

  左蓉想了想,道:“这就是先生说的一荣俱荣吧?”

  左玉点头。

  左蓉看着左玉,小小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阿姐,您别生气,母亲她不是不喜欢你……”

  左玉笑了起来,摸了摸左蓉的头,道:“嗯,我知道的。”

  听到左玉这样说,左蓉心里的忐忑去了不少,“我以后会多规劝母亲的,阿姐,你万千别往心里去……”

  左玉看着左蓉忐忑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张氏自卑又自大,可三个孩子却一点都不像她。晋哥儿、申哥儿一个开朗阳光,一个活泼好动,读书上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很刻苦。待人友善,喜欢分享,跟张氏的性子简直天差地别。

  再说这蓉姐儿。

  性格大大咧咧,说话虽直,可却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年岁虽小,可却很有正义感。

  张氏已经拥有了最珍贵的东西却不自知,还整日觉得老天薄待她。虽说很反感封建礼教对女性的压迫,但也不得不说,在这个充满封建压迫的社会里,张氏的人生已属开挂了。

  从一个庶女一路逆袭成国公夫人,只要她好好待左挚与左玉,将来左挚承爵了,能不念她的好?也不敢不好啊!不孝,那涉及的可不光光是伦理,在这封建王朝那是可以吃牢饭的!

  收回纷杂的心绪,她捏了捏左蓉的脸,道:“别想太多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左蓉抿嘴笑了起来,也不再多说什么。大姐在她心里就是君子,君子是不会说违心话的。

  左玉帮左蓉打扮好,而前头大管家亲自跑了过来。

  “大姑娘,可收拾妥当了?圣人就快到了。”

  “嗯。”

  左玉点点头,“可以去门口迎圣上了。”

  “好!”

  管事连连道:“大姑娘,老奴先去前头,您赶紧过来啊。”

  “嗳。”

  去接了弟弟,带着左蓉一起出去迎接天子。

  等她到门口时,张氏也过来了。她重新化了妆,鬓边的珠花果然减少去了,左玉抿了抿嘴,上前行礼,“母亲,您这样真好看。”

  张氏冷哼了声,未搭理左玉。只问管事道:“王贵,再去看看,圣人来了吗?”

  “回夫人,刚去看过了,约莫还有一刻钟就该到二佳巷了。”

  “好,那赶紧将红地毯铺上吧。”

  “唯。”

  张氏带着一家子站在门口等着,谁也没说话。左玉也未计较张氏的态度。刚刚系统又给了一笔奖励,奖励她用礼法将张氏的僭越之举压下去后,她心里又慢慢有了想法。

  那啥……

  既然已是家中一份子了,咱少不得给为家族出出力,毕竟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时代嘛!

  所以……

  她看着前头的张氏,嘴角慢慢勾起。

  为了这辈子的喜乐安康,继母大人您以后就做个朴素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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