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人小说网 > 画屏美人小说名字 > 第22章 沐浴

第22章 沐浴


谢颐清不是宫女,  更不是嫔妃,自然无须弯腰低头。

        她带着两名宫女停在一旁,待肩舆近了,  便冲上面坐着的元穆安行礼。

        夜色晴朗,方才离得远时看不真切,此刻从眼前经过,她才发现元穆安的怀里还坐着一个身穿骑装的小娘子。

        小娘子身量娇小,  乖乖地依附在元穆安的身边,微侧着脸,似乎不愿与她对视,  因脸上还戴着一层面纱,让人看不清相貌,  更辨不出身份。

        而元穆安则紧紧揽着那小娘子的腰肢,含笑望着她,  时不时在她耳边低声絮语,那副亲昵的模样,与他在人前时的沉稳疏离判若两人。

        谢颐清不是爱窥伺的性子,不过因为诧异多看了一眼,便垂下眼帘。

        肩舆上的人也没有理会她,  径直从她面前经过,  没有片刻逗留。

        倒是两名掌灯宫女眼巴巴看着渐行渐远的肩舆,忍不住议论起来。

        “方才与太子殿下同行的娘子是何人?”

        “难道……是初杏?”

        这二人是谢皇后宫中的宫女,  都知道昨日,  谢娘子在皇后娘娘的授意下,亲自带着初杏去了长宁殿,  将她留在了太子的身边。

        在此之前,  不曾听说过太子的身边还有其他亲近的女子。

        “既然是她,  方才为何不向谢娘子行礼?不过才去了太子身边一日而已,就这样目中无人了吗?”

        “是呀,方才,她连看都不看咱们呢,就那样依在太子殿下的身边,实在不恭敬。”

        这些宫女们个个都想像初杏那样有机会到元穆安的身边贴身服侍,只可惜,她们相貌平平,不如初杏那样秀丽,也不似她那般会讨皇后娘娘的欢心。

        好事落在初杏的身上,引人羡慕的同时,自然也要招来嫉妒。

        “好了,太子的事,少议论。”谢颐清听她们说了两句,轻声开口阻止。

        二人惊觉自己竟然说到了太子的身上,顿时讷讷应“是”。又悄悄看面色和缓,无甚触动的谢颐清,不禁有些佩服,也有些替她感到不平。

        “娘子就是太过和善了,每日吃斋念佛,余事不问,才会纵得她那样不知分寸……”

        现在,她们就是在从佛堂返回的路上。

        谢颐清淡然的面上露出柔和的笑意:“吃斋念佛不好吗?”

        那宫女迟疑道:“娘子为亡母尽孝,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只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像咱们皇后娘娘那样有威严,才能压得住底下的人。”

        谢颐清脸上的笑容隐去,冷声道:“你们平日也是这样怂恿姑母责罚下人的吗?”

        “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求娘子恕罪!”

        那两个宫女从没见过她冷脸的样子,惊愕之余,也开始害怕起来。

        谢颐清没有像往常一般,立刻笑着让她们不要害怕,而是在原地停了片刻,直到她们后背生寒,才轻声道:“好了,起来吧。莫仗着是姑母身边的人,就失了分寸,若真犯了错,谁也救不了你们。”

        两个宫女应“是”,小心翼翼地起来,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谢颐清没理会她们,转身继续前行。

        她对自己是否要嫁给元穆安并不关心。于她而言,嫁给任何人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她这辈子仅剩的心愿,就是将来青灯古佛,超脱世外,再不理俗事。

        只是这并非她自己能决定的事,而她的心里还惦记着姑母,姑母一直都待她很好。

        然而,姑母心中积怨多年,早已劝说不通,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更是比寻常亲生母子疏远太多。

        她住在宫中的这些日子,一直想替姑母搏一个好名声,万一将来谢家真有好歹,也不至于墙倒众人推。

        只盼今日的作为,日后真能有用。

        ……

        夜晚的西岭空空荡荡,不时有秋风扑面而来,让人感到仿佛身处辽远的旷野。

        侍卫牵来一匹马,棕红的柔亮的毛发,挺拔矫健的身姿,一看就是难得一见宝驹。

        秋芜生得娇小,站在马儿边上,连马背都比她头顶高出一些。她仰头看着棕红的骏马,面上显出一丝害怕。

        “殿下,奴婢不曾学过骑马……”

        元穆安爱极了她站在骏马边无措地望向自己时依赖的目光,伸手替她摘下面纱,收入袖中,拉着她的手轻轻抚摸马儿的鬃毛。

        “别怕,有我在,它不会伤你。”

        秋芜悄悄看一眼他表情温和、目光含笑的英俊脸庞,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想起了当年在黔州见到的那个所向披靡的少年郎。

        她顺着他的意思,主动抚摸马儿的鬃毛,马儿扭了扭身子,并未表现出排斥的意思,这才让她的胆子渐渐大起来。

        元穆安见她似乎不那么害怕了,便道:“上马吧,我带你在这儿跑一圈。”

        秋芜点头,观察到马镫的位置,在他的示意下双手举高,抓住马鞍,一脚踏着马镫,用力向上攀爬。

        只是,马镫的位置太高,她踩上去已有些困难,再借力更是难上加难。

        元穆安轻笑一声,在她踩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时候,伸手托住她的腰身,轻轻一推,总算将她推了上去,紧接着,自己也翻身上去,紧贴着坐在她身后。

        “坐稳了。”他带着她的手抓紧身前的马鞍,又轻拍一下她的腰,“腿也要夹紧。”

        说完,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揽着她的腰,催动马儿小跑起来。

        本以为她会因为害怕而惊呼,可他等了片刻,也未等来她的反应,低头一看,怀里的小娘子两手牢牢抓着马鞍,两眼望着远处掩在夜幕下的天际,不知在想什么。

        元穆安目光沉了沉,揽着她腰的那条胳膊慢慢收紧,问:“在想什么?方才来的路上,你就一直心不在焉。”

        秋芜有些游离的神思被拉了回来,忙道:“奴婢没想到能随殿下出来,一道骑马,一时没反应过来,并非有意走神。”

        借着夜空中的星光与四周的灯光,元穆安低头打量她的表情,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出欣喜的痕迹。

        但找了片刻,什么也没找到。

        他体谅她日日闷在宫中,若是无事,很可能连永安殿都不出,兴许心里会觉得不痛快,这才一时兴起,要带她出来走走。

        可她看起来好像无动于衷。

        他感到自己难得的一点对她的体贴与关怀被一阵凉风吹灭了,化成一股十分不痛快的闷堵情绪。

        秋风迎面而来的感觉也不再是凉爽惬意,而变成了萧瑟干燥。

        “你不高兴?”

        他紧抿着唇,话音里的温度已经冷却。

        秋芜感到周身的气氛变得压抑。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高不高兴。如果高兴,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愿意屈尊降贵,抽出半个多时辰的工夫,带她出来骑马而感恩戴德吗?

        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敢对他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宫里有太多贵人,每一个都能轻易处罚她,过得好不好,都只是这些贵人们的一句话。

        刚才见到谢颐清,更让她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知道元穆安不喜欢谢颐清。

        可即使不喜欢,谢颐清也不必像其他宫女们一样卑躬屈膝,元穆安也不会像对待玩物一般,连她的喜怒哀乐也要横插一手。

        坐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俯瞰退守道边的谢颐清时,她的心里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她觉得那时的自己轻得像一根羽毛,飘飘忽忽,没有重量。

        越是意识到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她就越是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处境。

        她没有一颗攀爬向上的心。父母生她养她,也只是希望她能安安稳稳度过一辈子而已。

        她只想做个普通的平头百姓。

        为了长远的快活与惬意,还得像过去一样继续忍耐。

        “殿下多虑了,奴婢哪里会不高兴?实在是——殿下待奴婢太好,奴婢有些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说着,忐忑地微微侧过脸,冲他露出一抹笑容,抓在马鞍上的一只手也慢慢放开,轻轻按在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用指尖摩挲两下。

        “殿下今日怎会想起带奴婢到这儿来?”

        元穆安感受到她的主动示好,心中的那点不快总算得到纾解。

        “这儿是行宫,没那么多规矩,我今日无事,便带你来走走。”他不太想把真实的缘由告诉她,只尽力当作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对他来说,也的确只是繁忙政务之间的些许调剂。

        “殿下想着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秋芜答得恭敬,虽没有预想中欣喜得难以自抑的反应,到底也让元穆安得到回应。

        他低头与她脸贴着脸摩挲两下,放柔声音,问:“你平日看起来那么胆小,怎么现在骑马却这么快就不怕了?”

        过去参加秋狝的时候,他见过不少才学骑马的小娘子,胆大一些的,能让人牵着马,面不改色地走几圈,而胆小的,往往才上马就吓得浑身僵硬,不知所措。

        他本以为,以秋芜那么拘谨的性子,会怕得直往他怀里钻才是,没想到又料错了。

        秋芜觉得这人实在是一点也不明白她,不禁越发挺直身子,道:“奴婢平日也不胆小。”

        “你不胆小?”元穆安一点也不赞同她,催马儿忽然加速,颠得她身形不稳,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连连后仰,窝进他的怀里,“那为何你平日连话也不说几句?像块小木头似的。”

        秋芜尝试着用双腿和腰背上的力量控制自己在马上的平衡,才觉得找到了些门道,听他这话,抿了抿唇,垂下眼帘,轻声道:“殿下,那是宫里的管事姑姑们从小教的规矩呀,在主子面前,只有听话的分,没有说话的分。”

        她入宫之前,是被父母兄长疼爱着长大的,性格活泼单纯,很会撒娇。入宫之后,在掖庭受姑姑们的调|教,一犯错便是罚跪、罚站、罚一餐饭。

        有时干了一天的活,饿得饥肠辘辘,因受罚而不能吃饭,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大口进食,她委屈得满眼是泪,却连哭的力气也没有,好像用力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晕厥过去。

        次数多了,她自然就学乖了。

        元穆安听她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知怎的,就皱起了眉。

        她说得没错,在主子面前收敛性情,的确是奴婢们的本分。

        在东宫,没哪个宫女或太监敢在他面前放肆。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觉得一个小宫女该多说些话,也许是因为这个宫女与他有十分亲密的关系,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她和其他宫女、太监都不一样吧。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随口问了句别的:“我记得你八岁就入宫了,是不是?如今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除夕过后,他曾让人查过秋芜的履历,知晓她是罪人之后,幼时长在黔州,确定她与他那两个兄长没有干系后,就没再放在心上。

        “殿下好记性,奴婢的确八岁就入宫了。家中父母双亡,兄长也早与家人失散,已没什么人了。”秋芜轻声回答,看上去没有伤心黯然之色。

        元穆安一阵沉默。

        他从小与父母兄弟的关系都不亲近,又很早就去了军中,实在不清楚一般人家到底是什么样的。

        料想提起亡父亡母,应当伤怀不已,可秋芜看起来一切如常,他便猜,她兴许也和他一样,与家人关系疏远。

        想来十分说得通,若不是感情淡薄,谁家父母会舍得将才八岁的女儿送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连说了一会儿话,他感到意兴阑珊,索性不再出声,只带着她继续在草场上骑马小跑。

        他们背倚山丘,面朝郊野,感受着星空下微凉的秋风,难得有片刻静谧时光。

        ……

        另一边,永安殿中,元烨沉睡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慢慢苏醒过来,神智回笼。

        他年纪虽小,却并非没喝过酒。平日在宴席上与众人同饮,从未觉得自己的酒量如此之差。

        今日一时贪快,直接牛饮烈酒,这才没撑住,急醉过去。

        此时酒劲过去大半,他回想起方才的事,感到羞愧极了,那几位哥哥还不知要怎么在背后笑话他呢。

        因才清醒,思绪虽明晰了,视线却还有些模糊。隐隐约约看到榻边坐了一个女子的身影,见他醒了,便上前来扶他。

        他没看仔细,下意识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撒娇一样唤了声“秋姐姐”。

        去长宁殿前,他才与秋芜有些尴尬,此刻以为她主动留在身边照顾他,心里一时高兴,便想与她亲近示好一番。

        只是,那女子动作顿了顿,忽而轻笑一声,将他扶起来,柔声道:“殿下还没醒透呢,奴婢是初杏,不是秋姑姑。”

        元烨坐直了身子,视线清明,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方才那一阵喜悦顿时烟消云散。

        “是你啊。”

        他目光黯淡,有些提不起精神。

        若不是看在太子哥哥的面上,他本不想收下这个叫初杏的宫女。

        “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在?”

        初杏倒了杯温茶递给他,看着他一点点饮下,又给他递去一块糕点,道:“禀殿下,其他人都先下去了,秋姑姑说,奴婢既是太子安排贴身服侍殿下的,便让奴婢一人留下了。殿下可要沐浴?浴房方才已添了热水,即刻就能沐浴。”

        元烨一听是秋芜安排的,又是一阵失落。

        他感到身上还穿着去长宁殿时的衣裳,沾着淡淡的熏烤气味,有些不适,吃完糕点后,便起身懒懒道:“好,先沐浴吧。”

        反正,平日伺候他沐浴的也不是秋芜,今日换成初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初杏应声,引着他进入浴房,替他将衣裳一件件脱下,直到□□。

        行宫建在半山上,山间有泉水,借着地势的高低错落,用竹制的长管分别送入各殿,因此,每日沐浴,不必像在兴庆宫中一般抬水进屋,浴房中用的也不是浴桶,而是用汉白玉沿墙凿出个能容两三人的浴池。

        此刻,浴池中已注满热水,腾腾袅袅的水汽扑面而来,萦绕得整个浴房仿如仙境。

        元烨踏着阶梯跨进池中,感受着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热水,慢慢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神。

        酒劲虽过去了大半,他仍觉得脑袋有些发胀,额角突突跳着,有些难受,便道:“我头晕,你过来,替我按两下吧。”

        话音落下,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紧接着,两根纤细的手指便轻轻搭上他两边的额角,缓慢地按揉打圈。

        初杏用的力道适中,按揉的方式也是特意学过的,很快就让元烨跳动的神经放松下来,进而昏昏欲睡。

        可是,还没等他当真睡去,原本只在额角按揉的指尖便慢慢往下移去。

        起初,只是落在他的脖颈和肩膀处,或轻或重地按压着,让白日在围场上奔驰后留下的疲惫与紧绷得到舒缓。

        后来,指尖在不知不觉中越过水线,沉入水中,伸向不该去的地方。

        元烨放松的思绪被一把拽回,连忙伸手挡住她的动作,睁眼朝初杏望去。

        只见原本穿戴齐整的她,不知何时已将身上的上襦褪下,露出里头白嫩的肩膀与细长的胳膊。

        一件齐胸长裙遮盖住胸口以下,可因为裙子的布料格外轻薄,在她的身子微微前倾时,便能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其中的美好弧度。

        元烨呆了一下,脸登时涨得通红,瞪眼道:“你、你做什么?”

        初杏沉在水底下的手仍旧被他抓着,却没急着挣脱,而是顺势让整个身子都从侧边倚过来,几乎是半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奴婢在伺候殿下沐浴呀。”

        元烨在浴池中坐直身子,怒道:“你出去,我不要你伺候,去叫别人来。”

        初杏看着他涨红的脸,并不因为他的拒绝而气馁,只是垂眸看一眼波光荡漾的水下,意有所指道:“可是,殿下您已经这样了……太子殿下说,您身边的宫女们年纪都太小,要奴婢来贴身服侍。殿下,您难道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元烨被四周萦绕的水汽熏得脑袋发晕,听到她的话,下意识想到教习姑姑说的那句“男女譬如阴阳,阴阳相合,乃是人伦常理”。

        他当然明白太子想让初杏带他领略男女之事,做个伺候他床笫的贴身宫女。

        可是,他心中对这样的安排有些抗拒。初杏虽也生得容貌秀丽,落在他眼里,却总不如秋芜姐姐。

        这些日子来,他每一回身体疼痛,心中想的那个模糊影子,到最后都会变成秋芜姐姐的样子……

        “殿下,让奴婢伺候您吧。”初杏又轻声说道。

        元烨没回答,只瞪眼望着她。

        雾气仿佛越来越浓重,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无形的帘幕。

        眼里的人影渐渐模糊,在无声无息间,幻化成他心中的那一道倩影。

        就在毓芳殿的那扇窗户里,秋芜姐姐也曾这般只穿着齐胸长裙,露出洁白纤细的肩膀、胳膊与小腿……

        他在水下牢牢抓着的手忽然松了。

        初杏灵巧的双手一下子钻了出去,在他尚未回神时,悄然靠近。

        元烨感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恨不得连呼吸都停住了。

        “姐姐……”

        他低喃一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拽进浴池中。

        波浪翻涌,水花四溅,在宽敞的室内发出阵阵回响。

        初杏猝不及防地跌在水里,整个人被浸泡着,一时辨不清方向,尽力憋着气,手脚并用地扑腾两下。

        一双有力的胳膊从两边托住,将她自水里轻轻提了上来。

        二人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的。

        一出水面,初杏便迫不及待地大口喘气,顾不得身上的湿衣与贴在脸上的发丝。

        是元烨伸出手,将她脸颊上蜿蜒的黑发拨开,露出底下被遮掩住的脸庞。

        细腻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小巧的脸型,无数水珠滚滚落下,让她看起来楚楚动人,十分美丽。

        可是,这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少年眼中的雾气与热情忽然褪下。

        “我不要你。”

        他一把将人推开,直接从池中起身跨出去,随意披了两件衣裳,便匆匆出屋。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留在稍间的福庆与兰荟,二人出来,就见元烨衣衫不整地站在屋檐下,身上还湿透着,无数水珠争先恐后地落下,不过片刻功夫,便在脚边积了许多,正缓缓朝四面蔓延开来。

        二人没看见初杏的身影,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殿下怎么出来了?秋日夜寒,可不能着凉。”

        元烨摆了摆手,道:“我要去看看秋姐姐。”


  (https://www.yourenxs.net/chapter/3346545/8094153.html)


1秒记住游人小说网:www.yourenxs.net。手机版阅读网址:m.yourenxs.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