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病入膏肓（一）把潭落……锁在这里……
第37章
郁照尘一直固执的叫那“江潭落”, 但是如今的一切却告诉他——当年的“江潭落”，或许只活在自的记忆中。
见周围花妖不敢上来，江潭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只玉瓶放在了郁照尘的手心——这里装着一枚滋养心脉的灵『药』。
他说话, 但那声轻叹还有温柔的动作, 却叫郁照尘忽然生出了一点希望。
然而这一次, 希望也只是存在了一瞬而已。
“天帝若是不舒服, 还是早早昆仑去吧。”江潭落的语气很是平淡, 可他偏偏是用这样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令郁照尘心灰意冷的句子。
——江潭落的意思是，你出事也不要牵扯上妖域。
原本已陷入了混沌状态的郁照尘, 忽然为江潭落这一句话清明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玉瓶, 随着额间一阵刺痛，郁照尘的视线终于一点点清晰起来。
江潭落就站在自的对, 他一身银白衣衫, 像遥远的月亮。
他看向自的目光有犹豫和困扰，唯独有担忧。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圣主大，您怎么还在这里？”是珈行难，他停在了江潭落的身边, “大时光，怎么能浪费？”
珈行难一身水红长衫，手持折扇, 看上去就像是世里的风流子。
江潭落认识他数千年，早就已习惯了珈行难的样子。不过就在对方贴近过来时，江潭落这才后知后觉——原来珈行难也比自小半头。
此时的他，就像是被圈在对方的怀里似的。
“走吧, ”江潭落多想，他不再看郁照尘，而是转身对珈行难说，“天帝这里你来安排吧。”虽然对自的演技很有信心，但江潭落也怕与郁照尘相处久了惹上麻烦，看到珈行难来，他就赶紧将事托付给了对方。
“。”珈行难笑着点头。
在跟着江潭落转身之后，珈行难也习惯『性』地将拿着折扇的那只手轻轻地搭在了身边的肩上。
两的身体贴的很近，但江潭落似乎对此并有多大感觉——毕竟他们两个认识的实在太久。
江潭落不知道，看到这个无意识的动作，郁照尘缓缓地垂下眼眸，并咬紧了唇。
千年的疯狂和等待，郁照尘怎么会甘心？
他怎么能甘心？！
……
比起前任妖皇和珈行难，江潭落的『性』格要低调很多。
这场大宴后蓬莱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而郁照尘也像是彻底心灰意冷一样，有再来见过江潭落。
这日蓬莱依旧阳光明媚，江潭落坐在海边，一边用尾巴有一下一下的拍着水，一边心情大的擦拭着无嗔。
而一向话痨的无嗔，则趁着这个机会叽叽喳喳地和江潭落聊了起来。
『圣主大，郁照尘久有消息了吧？』
江潭落擦拭长剑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对，怎么了？』
『……也有什么，』无嗔有犹豫地说，『就是觉得，他这样做有点出乎意料。』
无嗔一时间也不知道自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它虽然有像江潭落那样干脆利落的弃掉情丝，可身为剑灵无嗔也有到哪里去。
『出乎意料？』
『对……我还为他会继续来纠缠圣主？』无嗔有犹豫的说。
江潭落擦剑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刚想对无嗔说，郁照尘是一个理智的，但是转念便想到了一个东——已被自遗忘了很久很久的《浊铩》。
在那本“书”中，郁照尘可是最终功毁灭了三界的。
“浊铩……”江潭落下意识将这个字念了出来。
大概是为太久有从江潭落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无嗔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江潭落在说什么。
『怎么了圣主？』
江潭落摇了摇头，忽然沉默了下来。
千年前他历完劫后，在短时间内历了很多事情，紧接着又是长达千年的闭关。
此江潭落竟然差一点便忽略了一件大事……
当初他游魂的身份，在各个世界间徘徊，说着轻巧可实际上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那个时候江潭落失去了对于自身份的认知，失去了过往的所有记忆，在现代那庞杂的信息中流浪，有意与无意的接受着各种催眠，一不小心就会彻底『迷』失自我。
他也的确差一点就彻彻底底的为“游魂147”了。
要是那个时候有告诉江潭落，你是妖皇、正在历劫，他恐怕是不会相信的，更说配合了。
所最后，为了将已陷入半『迷』失状态的江潭落带离原本世界，并让他专心渡劫。陪着江潭落在各个世界流浪过的无嗔忽然灵光一现，伪装了系统，给江潭落发布了“任务”，这才有了后的事情。
只是……
知道历劫要做什么，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可是知道后发生什么，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你说《浊铩》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诶……』无嗔也愣住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便在我的识海了。』它还为那是江潭落卜算出来的。
江潭落点了点头，他不再说话，只是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和浓浓的疑『惑』强压了下来。
他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去揭开谜底……
正说着，刚才还一片平静的大海，忽然翻起了滔天巨浪。
天『色』在一刹那间变得无比阴沉，一束重雷毫无预兆的落下，向着不远处的海水劈去。
江潭落乎瞬间便反应过来——是毋水封印下的异魔出了问题！
尽管江潭落千年前已用小鲛的身体献祭了封印，按理来说它不该再出问题才对。可这世上有必然，最重要的是江潭落也不知道，自最后又『潮』生花重构神魂，这一场献祭究竟算完了多少……
看到前方的异象后，他立刻握着无嗔踏虚空向前而去。
伴随着刺啦刺啦的异响，方才那阵雷电，还在像小蛇一般在海中蔓延扩散着。
江潭落能感受到，毋水的结界像开始晃动……
“走，我们下去看看。”
咬着牙说完这句话，江潭落就提剑直接跃入了毋水。
冰冷、阴寒的水气瞬间袭来，感受到江潭落的气息后，毋水下方的异魔先是无比兴奋，接着又被他的威压所震，立刻安静起来。
『不对劲。』江潭落轻声对无嗔说。
江潭落歹在毋水下生活了那么多年，此时他一下来便发觉到，这里像安静的有不正常。
甚至于自一下毋水，刚才那阵天雷的威力也于顷刻间散去。
一切又在短短刹那间恢复了正常。
『圣主当心啊。』无嗔也紧张了起来。
『嗯。』江潭落轻轻地点了点头。
……毋水的异动，像是在故意引自来？
江潭落下意识握紧了无嗔，而他刚想到这里，一座眼熟的不能再眼熟的竹苑忽然出现在了眼前。
竹苑的，还有一棵巨大的花树。
树下则摆着一张小，上还有小小的酒壶。
——这是当年江潭落在毋水下构出的那个幻境。
可它早就在千载之前，就和自一起消散了。
江潭落能感受到，在看到那座竹苑的时候，自手中的剑都猛地一震。
他想要去『摸』无嗔，但紧接着就发现，自竟然一动也不能动！
江潭落完全控制不了自的身体了……
『这个竹苑怎么出现了？』无嗔被吓了一跳。
和『摸』不着头脑的无嗔不一样，要是说刚才江潭落还有点犹豫的话，那么看到这熟悉的场景、感受到无比强大的灵力，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圣尊大，你还不算出来吗？”江潭落冷冷地说。
他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接着熟悉的身影便缓缓地浮现在了江潭落的眼前。
——郁照尘并有穿法衣，而是着青衫，一头刺目的白发也只束了简单的马尾。
要不是那头白发太刺眼，江潭落差一点便要为一切又到了千年之前。
但显然，这正是郁照尘的目的。
“抱歉潭落，”郁照尘依旧固执地用着这个称呼，“我实在太想你，可你不愿意见我……怪我，我只能这样找你。”此时他满目清明，语气真诚又温柔。
说完这句话，郁照尘走上前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江潭落，接着将下巴搭在了对方的肩上。
两的身体贴在了一起，江潭落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郁照尘的呼吸。
“找到我，然后呢？”
江潭落完全懒得与郁照尘聊那有的的，他用冰冷且半点感情也有的句子，断了对方那关于思念的诉说。
果然，郁照尘沉默了片刻。
他忽然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江潭落：“陪我留在这里，不要当什么妖皇了。我们永远待在毋水下，不？”
两明明离的那么近，可郁照尘的声音却远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里传来的。
这样的郁照尘，让江潭落感到陌生。
他又下意识地想到了《浊铩》，还有书中写到的……自背后这葬送了三界的疯狂结局。
江潭落的心底忍不住发寒。
郁照尘却像是发觉到一般继续说：“你忘了毋水之下，忘了潭落，也忘了我……但关系，往后这里只有你和我了。我会让你把过往的一切都想起来，若是想不起来……那我们便一刻刻，一天天重新来过。”
若是还不行，那我就要把潭落……锁在这里。
锁在我的身边。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甚至于说话间还不忘轻轻为江潭落整理长发。
但郁照尘说出来的句子，却明明白白告诉江潭落 ——郁照尘病了，他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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