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冷的感觉堆满记忆的城

苏雨阳刚换上一身衣服，就走出了赵宇的公寓。她沉沉的呵出一口气，看了看湛蓝的天边飘着几朵游离不定的白云，被阳光照耀的是如此刺眼。她走到站，公交就来了。忙怀着复杂的情绪挤上了车，车子走了不到两站，手机又响了。苏雨阳困难的从手提包里取出手机，刚按了接听键，就传出了mary那杀猪一样的怒吼声：“苏雨阳，你干嘛呢？死哪儿去了？太阳都这么大了——”

        苏雨阳身边所有的人都无语的看着她，她忙不好意思的尴尬的一笑，又压低声音，强笑着对mary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把你的分贝降低一点，减少污染啊。我马上就来了。”

        苏雨阳前脚进编辑部，mary后脚就进来了，脸色阴郁，见了苏雨阳只是不住的叹了口气。用手搂住她的脖子，牵强的笑道：“怎么这么晚才来啊？走，你姑奶奶我还没吃早饭呢，陪我去吃早饭！”

        苏雨阳就被她半推半就的推到了公司附近的小吃店，小吃店的阿姨围着围裙不停地招揽客人，见了她们来了，忙笑着迎了上来：“两位吃点什么？”

        mary和苏雨阳选择了靠窗户的桌子，mary点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很快阿姨就把一碗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端到了mary面前，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苏雨阳等着她说话，mary却只是一味的吃粥。苏雨阳再也忍不住了：“不是，mary，你今天哪根筋不对啊？你一大中午的拉我来陪你喝粥？公司有那么多事情——”

        mary手中的勺子顿时停下了，正眼看着她，淡淡的说：“就是让你陪我喝完粥啊！”

        又望了眼窗外，然后把目光移向了那碗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我要辞职了，就当是顺便为我践行吧！”

        然后，继续喝起粥，没有发出一丝响声，苏雨阳后来才反应过来，无语的看了看天花板，才笑着问她：“mary，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啊？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mary目光紧紧的锁住她的脸，然后又继续喝粥。

        苏雨阳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不安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因为没有意义了！”mary放下勺子，抽出几张卫生纸，胡乱的擦了嘴上残留的米粒，然后对门外忙碌的阿姨喊道：“阿姨，收钱！”

        那阿姨一听这话，就马上来了。笑呵呵的收完钱就离开了。mary一个人率先走出饭店，然后走在两岸干枯的树木在寒风中不住的摇曳的街道，遇到了街道旁正在贩卖小饰品的一位老婆婆，那婆婆和善的对mary笑道：“姑娘，来挑挑吧。选个自己喜欢的！”

        mary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一个嘟着嘴的睁着大大的眼睛的小陶瓷娃娃，步子不禁就止住了，她拿在手中把玩着，对苏雨阳调侃道：“喂，你觉得她是不是很像我？不如我买个送给你，作纪念吧！”

        苏雨阳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陶瓷娃娃，正色道：“瓷娃娃是没心的，我不稀罕。mary，我给你放几天假，你自己先调整一下，辞职的事我不会让姚哥批的！”

        “姚哥？”mary嘴里不紧不慢的念叨着，随后便冷冷的看着她，那是她从没见过的带着恨意的目光。mary冷笑道：“苏雨阳，你他妈的神经病是不是？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你以为你很伟大吗？你是圣母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转身离开了。她的步子是那么急促，像是在逃离什么，又像是在挣扎什么。苏雨阳直直的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鼻尖蓦地一凉，一粒冰冷的颗粒瞬间变成了一滴晶莹的水滴。

        她抬起头，天空飘着渺小而细微的洁白粉末，四周有人发出惊喜的感慨：“天哪，终于下雪了！”

        她侧目一看，是一对情侣依偎着从她身边擦过，她这才意识到，下雪了。刚刚还是大太阳，如今就下雪了，但一月的阳光看着和煦温暖，其实却没有半分温度。

        她转身心情沉重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一月的这个城市的天空下着雪，她的心也下着雪，她自嘲的笑了笑，这场心中的雪似乎不会停了，即使这个城市的明天一缕微弱温暖的阳光冲破层层云雾，发出耀眼的光芒。她心里的那场雪却不会有那缕暖阳出现了，只能任由它不停的下，不停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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