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砍四十四刀
洛明殊因为谢长明的靠近, 她往后倒退了两步。
谢长明的手掌是温热的，拢着她的额头，仿佛有着奇异的吸力一般, 促使着她的额角愈发热了。
“你——”洛明殊正待抬手将谢长明推开，但他的身子已覆了上来。
“莫动。”他低头对洛明殊说道。
“你对我下了何种法术？”洛明殊仰头看着谢长明, 皱着眉说道。
谢长明无辜极了，他只是想来看看洛明殊罢了。
“不是法术。”谢长明将手松开, 洛明殊却身子一软, 险些栽倒在地。
谢长明伸出手去, 将她扶着，他仔细观察着洛明殊的额角说道：“你要长角了。”
他这语气很是正经, 再加上洛明殊无力推开他, 于是洛明殊只能问道：“我怎么会长角？”
“因为你是——”谢长明正待开口说出洛明殊的种族，但此时，那绿镯又从洛明殊的空间锦囊里飞了出来。
情急之下，系统也不知道编什么词好, 他冲了出来, 只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咕呱”声。
洛明殊与谢长明直直愣住，那绿镯飞来飞去, 发出急促的喊声：“宿主——宿主——”
一时之间，他想不出能说什么来打断谢长明的话, 这时间出现得太凑巧了, 正好是在迷雾星海里谢长明打算告诉洛明殊真相，若是在外面，他的元神还可以连接到天界或许指令, 但迷雾星海会切断元神与外界的联系。
谢长明冷笑一声, 他早看这系统不顺眼了, 于是他将绿镯一抛，抛到慢慢的手里：“带它出去自己玩。”
慢慢此时竟然听懂了，它抱着绿镯慢悠悠地走了出去，由于现在系统来到了他身上，所以这可怜的系统再也无法发出人声来打断他说话了。
洛明殊现在感觉好些了，她摸着自己的额角，好奇说道：“我是什么？”
她觉得这个太上仙君很怪，虽然这个人吧长得不太符合她的审美，但她意外的看他还挺顺眼的。
“你是龙。”谢长明对她说道，“上古四大妖神之一的，应龙，自万年之前流传下的最后一支纯净的妖神血脉。”
“哦。”洛明殊现在大脑有些混乱，呆呆应道，在片刻的沉默过后，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说道，“我怎么能是应龙？”
她要是应龙，那又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是个元婴，她现在难道不应该脚踢人界拳打妖域统一修仙界吗？
“是。”谢长明对洛明殊说道，他低下头，认真端详着洛明殊此时依旧散发着微光的额角，“你马上就要长出角了。”
“为什么我……”洛明殊皱着眉，她看向谢长明的神色困惑，“我看到你之后，额角就变得这样了。”
“你说呢？”谢长明低眸，盯着她，咬牙切齿说道。
他不知道为何洛明殊能忘了他——到现在她也还没记起，她的血脉都有反应了，她的脑子还是没想起来。
许久，他轻叹一声：“等你自己想起来。”
“你……”洛明殊按着他的肩膀，仔细分析，“看迷雾星海这个样子，你定然是抛弃过我，好啊你这个臭渣男。”
“并未——”谢长明说道。
他的手还按着洛明殊的额角，似乎有什么玉质的东西戳着他的指腹，这个龙角，确实是长出来了。
谢长明并不理解应龙的生长方式，但越强大的种族，他们幼小的时候就越脆弱，有的种族一生中甚至要经过三四个阶段才能长成完全体，获得全部的力量，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公平，没有谁是一开始便顺风顺水的。
龙角生长的过程并不难受，洛明殊只是皱着眉，躺在谢长明的怀里，有淡紫色的玉质龙角慢慢地从她额角处探了出来。
只是这龙角很小，似乎只冒了个头，等到完全生长出来，还要再花一段时间。
洛明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感觉有些陌生，就这……这个角就这样长出来了？
“我……”她从谢长明的怀里站起身来，来到水晶镜前，这对龙角生得可爱，小小的一对淡紫色的尖端冒出来，更像是缀饰在她鬓角的头饰。
“你究竟是谁？”洛明殊看着面前的这个太上仙君，认真问道。
“我自然是你的夫君。”这话谢长明说得理直气壮。
“我是龙，连你都看出来了，我自己却不知道。”洛明殊喃喃自语说道，“那我为何到现在修为还这么低。”
“你还需要经过成长突破，才能来到下一阶段。”谢长明对某些妖族的进阶方式也有所了解。
“我？”洛明殊愣了一下，小声说道，“难怪了。”
难怪她遍寻整个妖域，她都找不到自己的种族，因为妖神非妖非人，在妖域之中也不会有她种族的记载，但是，她又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来到御灵宗呢？
“是你将我丢到御灵宗的？”洛明殊问。
谢长明摇头：“不是我。”
“那你知道我为何会失去记忆吗？”洛明殊想要知道答案。
“不知。”这亦是谢长明疑惑的地方。
当初他本想带着她一起走，回魔域多养一条鱼也不是不行，但是，当他做完自己的事之后再去寻她，她却不见了——这导致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还以为是她抛弃他了。
当然，在迷雾星海里看到太上仙君的人物设定之后，他又意识到，或许在洛明殊眼中，是他将她丢弃不要了。
这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洛明殊自己也不愿想起来，她只是好奇自己的身份：“我，应龙，你确定？”
“是。”这一点，不会有假，谢长明对着她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疑惑的洛明殊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是应龙又能怎么样呢，我也还是个元婴期的修士，我想找的人找不到，甚至连如何进阶的办法我也不知道。”
洛明殊一直过得有些迷茫，但她心大，该享受的她享受便是，现在让她来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她根本想不明白：“应该没有其他的应龙还留在此界了吧，就连妖域的妖皇阁下，也将应龙血脉归还给应龙一族了，就算你告诉我，我是应龙，我又能怎么办呢？”
还不是只能像现在这样，做她想要做的事而已。
“我可以陪——”谢长明险些说漏嘴，他想起自己还在假扮太上仙君，这个探索场景里的人物是不会说出“我可以陪你一起找”这种话的。
“我想我在失去记忆之前，我认识你，或者说我认识你这张脸。”洛明殊看着眼前太上仙君的这张普通面庞，轻声说道，“但是我把你忘了，至于你我之前的记忆，你不必告诉我，我要自己想起来，我只相信我自己的记忆。”
“你或许对我很重要。”洛明殊与谢长明对视着，“我会自己找出答案。”
谢长明看着她，他想，是的，这才是她。
于是他点了点头。
洛明殊接受了这个事实，又或者说，她一开始就自命不凡，觉得自己一定是天下最独特的一位修士，所以在得知自己的种族是应龙之后，她的惊讶情绪没有持续太久。
“我现在是应龙了，嘿嘿。”她想了想，自己靠在榻上开始畅想美好未来，“等我出去，人界不说，至少在妖域我就可以横行霸道了。”
“你的身份现在还是保密为妙。”谢长明对洛明殊说道，“那绿镯对你不利。”
他想起来，这已经是那个系统第二次打断他要说出真相了，似乎系统并不想让洛明殊知道她自己的身份。
此事蹊跷，还要再调查才是。
洛明殊点了点头，又摸了一下自己额角初生的小小龙角，她问谢长明道：“我要如何将它隐藏起来。”
谢长明看着她的眼睛，大掌覆在她的脑门上，在洛明殊看不见的地方，有暗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这光芒掩盖着洛明殊的额角，将她的小龙角藏了起来。
这手隐藏法术，只有与谢长明同级的存在才能看破。
“你现在讨好我也是没有用的哦。”洛明殊看着他的脸庞说道，“我的目标是要统一天界，把你赶下来。”
“嗯。”谢长明愿意陪她玩这个扮演游戏——他从进入这个探索场景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陪洛明殊玩，让她玩开心就好了。
“嗯什么嗯？”洛明殊生气了，她的目的就是激怒太上仙君让他主动出手，没想到此人脾气极好，不仅告诉她的真实身份，还帮她藏了龙角，现在她说要把他赶下台，他居然还赞同？
“我一开始就想杀了你的。”洛明殊并不避讳自己的杀心，如果有人真敢故意抛弃她千年还忘恩负义，她定然是要报仇的。
“那就杀吧。”谢长明说，反正这是他马甲，早点脱完早清净。
洛明殊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那我现在可不杀，你声望这么高，我杀了你讨不了好。”
谢长明问她：“杀人还是放火，都可以做。”
洛明殊：“……”真的要这么听话吗太上仙君！
“我不需要你帮。”洛明殊抬手，指尖从他的下颌处一直划到喉结，“你洗干净脖子回去等着我，便好。”
谢长明低眸，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喉头上下滚动，声音低沉：“不。”
“不什么不？”洛明殊仰起头看他。
“我要看你怎么把我打下台。”他这话说得倒是坦坦荡荡。
“你跟着我，我怎么好行事？”洛明殊问道。
此时，谢长明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灵光：“听说你之前没了一位保安队长。”
“是啊。”洛明殊一想起他，她就恨得牙痒痒，这个魔居然敢抛下队友自己单刷。
“我可以扮作他，看你是如何做的。”谢长明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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