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豪门哥哥寻弟记7
新闻发布会上, 谢崇砚简单发布声明后,将话筒重新交给发言人,下台离开。
程梵拿着筷子, 愣怔许久。
陈叔冲着他微笑:“谢氏自从成立,从未改过名字。看来谢先生这次算是改革了。”
程梵喃喃道:“怎么…突然改名字了, 他这样把我的名字放在上面,他爸爸和爷爷会不满吧。”
陈叔倒是不以为然:“谢先生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肯定思索周全, 你不用替他过分担心。”
程梵咳嗽两声, 披上陈叔替他拿来的外套,专注盯着电脑屏幕很久很久。
他想去搜索谢氏集团的发现历程时, 发现网页上的百科已经迅速更名。
百科发展历程中, 最后一句话这样写着:2022年8月5日,谢氏集团以爱人和自己的名字共同命名,将集团注册名称更正为谢梵集团。
程梵手指细细摩挲着屏幕,这两天的糟心事似乎突然烟消云散, 抿着唇笑了。
网络上, [谢氏集团更名]热搜迅速冲上前排,吃瓜网友赶去谢氏集团官微时, 发现认证已经改成“谢梵集团官方微博”。
[嗑死我了,这种情节是中才会出现的吧。]
[也不完全是。某某电商集团的名字, 就是以董事长和他初恋名字命名的。]
[但他的集团是成立之初便那样命名, 和谢崇砚的情况并不相同。在谢氏蒸蒸日上的时候,公然把老婆的名字加上,这得爱到骨髓里吧。]
[人家两人就算是联姻, 现在还是超级甜啊?捂着耳朵说不信不信的人, 脸肿了吗?]
[我决定当程梵的事业粉, 这个人生慕了啊。]
这是程梵最近两天首次登录社交平台,浏览着这些评论,他快要抑制不住给谢崇砚打电话的想法。
正巧这时,安晴打来电话:“谢梵集团董事长爱人,请问您现在忙吗?”
程梵忍着笑意:“不许这样叫我。”
安晴笑得灿烂:“现在舆论基本控制住了,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你那两个糟心父母,谢总会去处理,你不用担心。”
程梵点头:“嗯。”
安晴接着说:“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问你一件事情。最近余欢山导演的《最后一支舞》正在寻找男主角,我觉得剧本很适合你,你跳舞又这么好,想不想试一试?”
程梵犹豫:“演电影吗?但我没有表演经验,目前在k大也只学了几周课程。”
安晴道:“可以试一试,我听说余欢山正在专业舞者和演员中纠结,你又是专业舞者,又是演员,是完美的人选。”
程梵:“您把剧本发给我看看吧。”
安晴:“行。还有一件事,有一家我们之前签约的直播平台,最近该直播了。他要求,一月不少于一次直播。你想好时间,尽快安排吧。”
程梵:“好的。”
挂下电话,程梵盘腿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打开电脑浏览剧本。
他越看越入迷,抬起头时发现已经下午三点。
他拿起手机,想了想给谢崇砚发送微信:“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吗?”
谢崇砚很快回复:“回去。”
程梵:“哦哦。”
正当程梵以为两人短暂结束交流时,谢崇砚意外问他:“你在干什么?”
程梵连忙打字:“刚看完电影剧本。”
谢崇砚:“这个时间,去睡一会儿觉吧,醒来我也该回家了。”
程梵:“我又不是小猪,吃饱了就睡。”
谢崇砚发来一个小猫的表情包:“我去工作了。”
程梵回发一个小猪表情包。
结束聊天,他走到厨房前,看了看冰箱的食材。陈叔走过来问:“饿了吗?我给你做吃的。”
程梵摇头,欲言又止:“陈叔,您能教我做菜吗?我今晚,想做几道菜练一练。”
陈叔明白过来,笑了笑:“那我教你几道谢先生喜欢吃的菜谱。”
程梵嘴上拒绝:“为什么要教我他爱吃的菜,要教也教我们喜欢吃的。”
陈叔笑得洪亮:“行,做我们喜欢吃的。”
话虽如此,程梵跟着陈叔所学拿手菜,依旧是谢崇砚喜欢吃的。
水晶大白蟹焖饭、灌汤熏鱼、泉水飞鸡汤…这些菜品做工复杂,处理蟹肉海鲜时需要非常有耐心,程梵一点也不嫌麻烦,带着手套拿着工具,跟着陈叔慢慢学。
焖饭已经蒸上,很快蹿出海鲜味儿。
程梵靠近用手扇着香味,小声吐槽:“他可真矜贵,喜欢吃的东西都这么复杂。”
陈叔笑而不语,处理鱼刺。
在做第二道菜时,程梵被鱼刺扎到,手指冒出几滴血,陈叔见状忙说:“鱼交给我处理吧,你去准备调料。”
程梵用消毒棉签简单止血:“不用,我能行。”
陈叔皱了皱眉:“小心点,别再被伤到。”
程梵:“不会的,我又不笨。”
两人从下午三点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四道热菜两道凉菜才算搞定。
程梵端着盘子虽然脚步缓慢,但难挡轻快的心情,精致摆盘,等着谢崇砚回家。
半小时后,庭院想起汽车的声音,程梵小跑到落地窗前,歪着头瞄着车里的人。
谢崇砚从里面出来时,一下就发现他站在那里,带着笑意朝他走来。
程梵假装看着别处,直到谢崇砚走到他面前,双手背后淡淡挑眉:“你回来了?”
谢崇砚从门外进来:“怎么站在那里?”
程梵:“睡醒一觉溜达溜达。”
谢崇砚揽着他走向餐厅,看着桌上的菜,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同。程梵偷偷盯着他,心情有点失落。
两人吃饭时,程梵抬头看陈叔:“陈叔,我们一起吃吧。”
陈叔微笑摇头:“你们先吃,我留了一些菜。”
谢崇砚低吟:“陈叔,一起吃吧。”
陈叔诧愕,随后带着笑意:“好。”
三人坐在一起吃饭,谢崇砚注意到程梵手指上的创可贴,于是问道:“手怎么受伤了?”
程梵含含糊糊:“不小心划的。”
谢崇砚问得很细:“伤口处理了吗?”
程梵:“嗯。”
谢崇砚轻轻拍着他的头:“下次小心点。”
程梵望着陈叔,脑袋恨不得埋进碗里:“知道了,你快吃饭吧,你最近好麻烦。”
谢崇砚尝了一口焖饭,小口嚼着。程梵扬头问他:“饭怎么样?”
谢崇砚看陈叔:“今天的饭,不是您做的吧。”
陈叔点头:“对。”
筷子夹了一块鸡丝,谢崇砚淡淡评价:“味道一般,以后不要点这家菜。”
陈叔神态蓦地尴尬,试图解释:“呃,这是——”
“你怎么那么挑剔?真难伺候。”程梵将筷子撂下,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垂着头。
谢崇砚不解,看向陈叔时,陈叔小声道:“这菜是梵梵特意给您做的。”
“谁特意给他做的,不要给他贴金。”程梵气呼呼说着,将座椅使劲向外侧挪动,试图与谢崇砚保持最远距离。但因为椅子有防滑垫,腿脚又不便,半天没动窝。
谢崇砚手臂轻轻一揽,轻而易举勾到他的腰,程梵拽着他的手臂:“你别碰我——”
话未说完,谢崇砚靠近他,在他的脸上落下轻柔的一个吻,程梵脑袋嗡地炸开,顶着淡粉色的脸颊,眸子微惊。
谢崇砚低吟:“我还以为菜品是出自三星米其林的大厨,原来是你做的。对于初学者,菜品非常好吃,梵梵做什么都很棒。”
程梵靠在谢崇砚怀里,嘴唇张了张,半垂着眼睛睫毛抖动。手贴着发烫的侧脸,他想气恼,可话到嘴边却变成最弱的呜语:“你亲我干什么?流氓。”
谢崇砚低声笑了笑:“没控制住。”
程梵完全不敢去看陈叔,手臂虚揽着谢崇砚的腰,眼神带着湿气:“那你多吃一点。”
谢崇砚:“好。”
一顿饭,几乎二分之一被谢崇砚独自吃掉,程梵很开心,端盘子时洋溢着笑意,陈叔替谢崇砚体贴准备好促消化的胃药,端好温水看着他服下。
谢崇砚吃了药,胃舒服一些。他平日晚餐吃得很少,只讲究营养均衡,今天的晚餐确实吃得有点多。
回楼上时,程梵跟在谢崇砚身边,路过谢崇砚房间门口,磨磨蹭蹭没有离开的意思。
谢崇砚邀请他:“来我房间坐坐。”
程梵拒绝:“太晚了。”
谢崇砚:“还好,才八点。”
程梵:“行吧,正好我有事情和你说。”
进去后,谢崇砚去换睡衣,程梵则坐在沙发上把陈奕川所说亲子鉴定的事情告诉谢崇砚。
谢崇砚神色复杂:“陈奕川为什么突然想带着你去做亲子鉴定?陈沐星不是他的亲生弟弟吗?”
程梵摇头:“我不太清楚,他可能觉得我是陈溪屿吧。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就是我之前所说,陈奕川非常思念的弟弟阿屿。”
谢崇砚摇头:“但是陈沐星跟你年龄同岁,陈夫人如何做到一年生两个儿子?况且你和陈沐星并不是双胞胎。”
提起陈沐星,程梵心情很差:“不知道,但是我已经答应陈奕川了,明天去看看吧。”
谢崇砚踌躇:“我陪你一起。”
—
第二日,陈奕川按照约定时间来到谢家,程梵从里面出来时,身边跟着谢崇砚,陈奕川问:“谢总跟着你一起吗?”
程梵点点头。
前往医院的路上,陈奕川道:“普通医院做亲子鉴定,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出结果。索性咱们去我朋友的私立医院,大约两天结果就能出来。”
谢崇砚与程梵坐在后排,语气略带审视:“陈总,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觉得程梵是你的弟弟吗?”
陈奕川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的弟弟阿屿在五岁时被人贩子拐走,我找了他十多年。遇见小梵第一眼,我便觉得他莫名熟悉。一次我妈妈和小梵吃饭,被服务生说两人长得像,这才引起我的怀疑。恰好最近程家父母又在闹事,我派人查了小梵的婴儿档案,发现五岁之前,他的档案并不在出生的医院,没有记录。”
谢崇砚:“所以,你怀疑程梵是你弟弟?”
陈奕川苦笑:“只是猜测,那天我问谢总胎记的事情,也是因为我的弟弟身上有胎记,但我冒犯了你,真是抱歉。”
提到胎记,谢崇砚脸色冷了几分,握着程梵的手低吟:“看结果吧。”
程梵还有一个问题:“陈奕川,如果我是你的弟弟,那么陈沐星呢?”
陈奕川没有隐瞒:“他是七岁时被亲戚领养,又因亲戚中途出现问题,我妈妈患有严重的心理障碍,于是我们家临时收养。”
谢崇砚:“等等——”他看着陈奕川:“陈沐星,是七岁才被陈家领养?”
陈奕川:“对,好像是七岁的时候。”
程梵问谢崇砚:“是有什么蹊跷吗?”
谢崇砚面带寒意:“陈总,您知道,我当初去陈家拜访陈夫人与陈沐星,是什么原因吗?”
陈奕川回忆:“记得,好像是我妈妈救了你。”
谢崇砚缓缓道:“是你弟弟救了我。我被绑架时,才八九岁,当时陈沐星还没被你们家领养,他是怎么救的我?可那天我拜访时,他承认了。”
陈奕川深吸一口气:“所以是阿屿救的你?”
谢崇砚:“嗯。”
真相呼之欲出,车内三人陷入沉默。半响,陈奕川轻蔑一笑:“他在背地里,究竟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阿屿的功劳他都敢抢!”
谢崇砚低吟:“怪我没说清楚时间,当时陈夫人状态不太好,可能对我被绑架的事记忆出现偏差。”
程梵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经了解,安抚陈奕川的情绪:“知道真相总比一直不知道要好,我们等待两天后的亲子鉴定结果吧。”
陈奕川握着方向盘,眼神冰冷失望。
谢崇砚捏了捏程梵的脸颊:“脚还疼吗?”
程梵摇头:“不疼了。”
谢崇砚端详着他,发现他确实与陈锦懿有几分相似,心中不免作出假设。
倘若程梵真的是陈家小少爷,那么两人的缘分大概是天注定。
来到医院,程梵跟着陈奕川走进样本室采集样本。进去之前,程梵回头看了谢崇砚一眼,情绪透露着几分紧张。
谢崇砚对他道:“放心吧,我在这里等你。”
程梵点头,跟陈奕川走进去。
样本很快采集好,陈奕川心情复杂:“小梵,你紧张吗?”
程梵实话道:“有一些。但我并不害怕面对意料之外的结果,因为谢崇砚对我说,如果我找不到我的父母,他管我一辈子。”
陈奕川猛然看他:“什么叫——找不到你的父母?”
程梵:“忘了告诉你,我也是被领养的。”
这一刻,陈奕川忽然庆幸自己的决定,惊讶而又惊喜得说不出话。
他牵起程梵的手,微微低头:“小梵,如果我们不是亲兄弟,我当你哥哥好不好?”
程梵抬头看他:“你不怕阿屿吃醋吗?”
陈奕川眼眶有几分湿热:“不怕。我找了阿屿十多年,我觉得冥冥之中上天在眷顾我,指引我。你和阿屿一样可怜,如果你需要亲情,我可以给你。”
程梵缓慢点头:“好。”
离开医院,谢崇砚领着程梵回家。在车上,程梵问:“如果我真的是陈溪屿,那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谢崇砚莞尔:“好像是这么回事。”
程梵看着他:“那么,你想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谢崇砚思量很久:“以身相许。”
程梵笑了:“你这笔买卖稳赚不赔,我才不要你的以身相许。”
路过新城的地皮,谢崇砚问他:“要去看看你的地吗?里面的大厦已经竣工,即将投入使用。”
程梵:“好啊。”
新城作为开发区,在两个月被纳入城市发展重要项目,作为两座城市重要的交通枢纽金融贸易地点,得到城市规划办的大力支持。
各路人马看见新城的潜力,纷纷在购入周围的地皮,开始建造高楼,价格一夜暴涨,一寸千金。
殊不知最有价值的地皮早就落入程梵的口袋里。新城规划总负责人接待二人,程梵走在属于自己的地皮上,心里踏实满意,他问谢崇砚:“我当初的眼光怎么样?”
谢崇砚牵着他:“爱妃眼光甚好。”
程梵脸一红,把手抽出来,别扭看着负责人:“你最近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谢崇砚笑而不语,顺了顺他的毛,重新牵起他的手:“skp、免税店等店面,大概什么时候会全面开放?”
负责人:“大概一个月。”
程梵抬眼望去,发现当初谢崇砚带着自己俯瞰园区的高楼依然是毛坯房,周围施工,问道:“不是说已经竣工了吗?”
负责人:“一期竣工,二期三期还在逐步开发。”
程梵眼睛微敛:“这么大的地方,就只是一期吗?”
负责人笑了笑:“对啊,您的地皮面积非常大,不然怎么用‘城’字命名呢?”
一时之间,程梵觉得他的小金库更加充盈。
回去的路上,程梵分外满足,不同于他的愉悦,程家父母在黑漆漆的房间愁眉不展,正在与陈沐星据理力争。
“你到底给不给我们三千万?空头支票太久,再这样下去,我们没办法继续合作。”程淑惠急需用钱,语气不善。
陈沐星怕陈奕川知道真相,只能先稳住程淑惠:“给我三天时间,我给你打三千万。但如果这件事被我哥知道,你一分钱没有。”
程淑惠没好气道:“行吧。”
挂下电话,陈沐星左右思量,觉得眼下还是稳住程淑惠比较稳妥。
他忽然想起,陈锦懿的珠宝柜。
那里面的东西,价值连城,且有多件,两件珠宝项链不在,陈锦懿应该发现不了。
趁着夜深人静,陈沐星悄悄踏进陈锦懿的衣帽间,他的心脏咚咚跳着,拉开最里侧抽屉,慌乱中从里面取出一枚祖母绿截止一条蓝宝石项链。
第二天,他戴上口罩和墨镜,前往本市最大的珠宝典当行。估价时,工作人员悄悄打量着他,觉得这两件珍品应该属于年龄40左右的女士,而对方却是个年轻男孩儿。
陈沐星不耐烦问:“价格估好了吗?”
典当行工作人员道:“估好了,两件珠宝我们能以八成价格回收,可以付给你5000w。”
“五千万?”陈沐星带着几分错愕,没料到这两件珠宝居然这么值钱,今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他收回只想卖一件的打算,将两件珠宝交给工作人员:“我的卡,打款吧。”
工作人员点头:“等鉴定结果出来,我们立刻汇款。”
大约到了傍晚,陈沐星才将3000w给程淑惠汇过去。程淑惠收到钱,态度果然好了许多,跟他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陈沐星随口编了理由,打发程家等待他的指使。
他本意是想拖着程家,并没指望程家能帮他除掉程梵,但如果程梵彻底不在了,程家就算告诉陈奕川程梵是陈家小少爷,也死无对证。
剩下的2000w,他要做周密计划。
典当行前的黑色玛莎拉蒂中,项枝看着陈沐星离开的身影,略微好奇。
女朋友温温柔柔道:“怎么了?”
项枝:“没,看见一个认识的人。”
女朋友问:“要去打招呼吗?”
项枝低吟:“不用,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女朋友依偎在他肩膀:“好了,我们去吃饭吧,饿死了。”
项枝亲她一口:“行。”
—
调养几日,家庭医生来谢家替程梵检查脚伤,告诉他可以适当进行运动,有助于恢复。
程梵最近几天迷上了做饭,除了去k大上课,其余的时间跟着陈叔学了几道拿手好菜。
做菜时,他忽然想起今天上午在学校碰见了程安,程安依旧光鲜亮丽,被众人簇拥着,听他们的口气好像要去夜场包夜。
《最后一支舞》的剧本程梵很喜欢,几乎都背了下来,昨天跟安晴提起,安晴非常惊讶他的记忆力,加快安排试镜的脚步。
下午,程梵正在做甜品,谢崇砚意外从公司回来。“下午不忙了吗?要不要吃布丁?”
谢崇砚:“下午羽潭邀请我们去吃饭,应该是新交了女朋友。”
程梵:“新交的?”
谢崇砚:“嗯,一起去吧。”
程梵答非所问:“他之前,交过许多女朋友吗?”
谢崇砚淡淡道:“应该是。”
程梵反问:“项枝他们是不是都交过许多男女朋友?你怎么一直没交?”
谢崇砚尝一口他的布丁:“等你呢。”
不可否认,程梵被这句话成功取悦。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肤浅,因为谢崇砚一句情话开心成这样。
又想起前一世的事情,程梵认真回忆30岁的谢崇砚有没有结婚。
杂志上好像称呼谢崇砚为“单身贵族”,他忽然笑了一声,眉毛忍不住上扬。
谢崇砚应该庆幸这辈子在26岁遇见他,不然三十岁还是个光棍。
林羽潭的女朋友叫温奈,是很有名的名媛,人脉颇广,这次算是一个官宣仪式,邀请了许多好朋友。
程梵和谢崇砚来时,满屋的人看向两人,林羽潭坐在正中央,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崇砚,这里。”
谢崇砚牵着程梵入座,程梵注意到,角落边的沙发上,陈沐星也在。
相比于当初的众星捧月,彼时陈沐星周围那些朋友完全不见人影,只剩他自己。
“看着点。”程梵走路依然有些踉跄,谢崇砚温声提醒,安顿他坐好后自己才坐下。
林羽潭开玩笑:“崇砚越来越会疼人了。”
项枝至今觉得谢氏集团更名事件不像谢崇砚的行事作风,看见谢崇砚这般,也不觉得惊讶了。
“我女朋友,温奈。”林羽潭同大家介绍,“这是崇砚和他们家的小祖宗,程梵。”
温奈微笑:“你们好。”
程梵轻轻点头示意。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程梵无聊,靠在沙发上玩手机。隔壁玩斯诺克的几位传来笑声,程梵好奇看着他们。
正在同别人聊天的谢崇砚问:“想打斯诺克吗?”
程梵:“我不会。”
谢崇砚:“我可以教你。”
见谢崇砚领着程梵要离开,林羽潭问:“干嘛去?”
谢崇砚:“陪他玩会儿台球。”
林羽潭起身:“我们能一起围观吗?”
谢崇砚:“随你。”
隔壁房间,原本正在打台球的几人见谢崇砚进来,跟他热情打招呼,谢崇砚带着程梵来到空球台,拿起球杆低声讲解。
程梵学着他的姿势俯身握紧球杆,目标看向离他最近的白球。
今天两人穿的都是白色小香风外套,稍微不同是,谢崇砚外套边缘有一条黑色的边,温柔中略显干练。
纤细手腕忽然被握住,程梵回头时,谢崇砚靠过来,气息在他耳畔萦绕,手臂拢着他的肩膀:“这样瞄准,才可以碰到。”
谢崇砚温热的手掌包裹着程梵的手,两只手臂同一幅度晃动,球杆轻盈触碰白球,相撞的一刻,蓝色球顺利滚入树洞。
程梵脖子泛着潮红,待谢崇砚松开他后才直起身:“我会了。”
谢崇砚:“好,你接着玩。”
陈沐星站在角落看着两人,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旁边的刘少爷问:“陈少,你哥哥怎么没来?”
陈沐星冷淡回:“工作忙,拒绝了。”
一旁,项枝轻飘飘道:“叫我们来干什么?来看虐狗?”
温奈问林羽潭:“你会吗?”
林羽潭:“当然会。上学时,我经常跟崇砚一起玩。”
温奈道:“你们俩谁比较厉害?”
林羽潭:“当然是我。”
项枝看不下去:“你就吹吧。”
温奈憋着笑意,林羽潭觉得没了面子,上前朝谢崇砚道:“咱们俩玩一局吗?”
谢崇砚见温奈跟在身后,心下了然:“可以。”
程梵不再继续,跟着谢崇砚到隔壁,围观两人对局。
没过多久,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林羽潭倍感压力,朝温奈用手指点了点脸颊:“亲我一口,赢给你看。”
温奈娇羞一笑,在众人起哄的眼神中,搂着林羽潭亲了一口。
结束后,大家朝着谢崇砚和程梵看过来,程梵略显别扭,手指攥着衣摆,偷偷打量着谢崇砚,浅色眸子掩着几分期待。
如果谢崇砚当众让自己亲他怎么办?
最近谢崇砚确实有点流氓。
项枝起哄:“崇砚,羽潭都获得爱的鼓励了,你有没有啊?”
谢崇砚戴好金丝眼镜,温文一笑:“我们开始吧。”
程梵失落垂着眼帘,皱了皱眉呆在一旁。
谢崇砚打球的姿势很帅,挺拔宽阔的脊背俯下,眼神专注,劲瘦的手臂利落一击,7号球入动。
程梵很喜欢他今天的这套衣服,白裤配el 黑衣,搭着金丝眼镜,有种无法形容的矜贵温和气质。
根据斯诺克规则,只要谢崇砚可以一直进球,便可一杆清台,轮不到林羽潭上场。
已经连续进五球,谢崇砚出现失误,手指抬了抬镜梁:“羽潭,你来吧。”
林羽潭一身冷汗,差点以为自己会在女朋友面前丢脸,握准球杆,一连进两球。
再次轮到谢崇砚,他与林羽潭对视,俯身击打球杆,仅仅一分钟,连进三球。
但再次巧合地出现失误。
眼瞧着到决胜局,温奈在旁边为林羽潭加油,程梵则默默看着谢崇砚,替他紧张。
一球定胜负,谢崇砚利落清台。
大家发出掌声,林羽潭虽然输了,但刚才表现得也不错,心情挺好。
谢崇砚用砂纸摩挲球杆,回头忽然看向程梵:“有奖励吗?我赢了。”
程梵眼一垂:“你想要什么奖励?多了我可没有。”
谢崇砚莞尔:“亲我一下。”
起哄声再次响起。
程梵掀起眼帘,傲娇道:“这么多人,我才不亲,要亲也得…”最后半句声音很小,只有程梵自己可以听见。
项枝喊着:“那我们退场?”
程梵瞪他一眼:“不用。”
耳朵的淡粉色蔓延上来,程梵别扭朝谢崇砚说:“我想去卫生间,你们继续。”
说完他拖着行动不便的右脚,快速离开。
谢崇砚淡笑:“害羞了。”
项枝:“啧啧啧,你们俩也算老夫老夫了,怎么跟没亲过嘴的恋人似的?”
谢崇砚笑了笑,没说话。
从卫生间出来,程梵独自来到庭院,想等台球厅人少一些再进去。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陈沐星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脚:“还有几天就该录制比赛,你的脚行吗?”
程梵冷声道:“和你没关系。”
陈沐星看着他这张脸,轻蔑笑道:“谢崇砚现在再喜欢你又如何?你的父母厌恶你,家里公司也破产了,等哪天谢崇砚对你腻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程梵站起来回怼:“就算我什么都没有,也比你拥有的多。至少我明辨是非,至少我有三观。而你呢?你又有什么?”
陈沐星带着笑意看他:“我有亲哥哥疼我,也有我妈妈疼我。就算谢崇砚不喜欢我,这些也不会消失,你说对不对?”
这时,不远处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程梵和陈沐星同时抬头望去。
陈奕川手中拿着文件,在不远处深深凝视着程梵。
半小时前,他刚刚拿到结果。
得知程梵和谢崇砚在这里,飙车赶来。
可到了程梵面前,他又有些迟疑。
程梵心底一沉,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视线落在陈奕川手中的文件上。
陈沐星不解:“大哥?你不是工作忙无法参加今天的饭局吗?”
陈奕川无视陈沐星,径直到程梵面前。
抑制不住的温热袭来,几滴滚烫的热泪掉落在那份文件上,陈奕川眼眶微湿,紧紧盯着程梵。
程梵抬头看他,泪腺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像断了线一般,跟着哭了。
两人之间,什么都没说。
但这一刻,却又什么都懂。
陈奕川低着头颅,宽厚的肩膀轻微颤抖,十五岁便扛起家庭重担的他,除了父亲去世,从未在外人面前哭过。
程梵眼睛通红,无声啜泣。
陈奕川猛地搂住程梵,手掌抚着他的头,恨不得永远不跟他分开。
文件掉落,随着风被吹成几份,落在陈沐星脚下。
“阿屿…阿屿…哥,找得你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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