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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追妻ing6


嘴角的余温还未褪去,  弹幕已经哀嚎遍地:

        [卧槽卧槽!!终于亲了!]

        [好甜啊,忽然觉得傲娇很香。]

        [摩多摩多,再来一点。]

        谢崇砚手指轻轻蹭着唇角,  来源于心底的奇妙滋味一层层蔓延至全身。

        他看向程梵,声音低沉:“谢谢。”

        程梵始终避开谢崇砚的视线,轻轻垂着眼:“别客气。”

        包扎完毕,  应程梵的要求下,节目组带着谢崇砚去医院检查。听医生说谢崇砚并无大碍,  程梵才彻底放心。

        回去的路上,程梵坐在谢崇砚身边,  小心翼翼看护着他。

        这道直勾勾的目光很难不引起谢崇砚的注意,  他转头,  视线逐渐下落至程梵的嘴唇,  停留片刻,  随后向上移动,触碰到程梵的眼神后,  与他对视。

        仅仅一瞬,程梵变得窘迫,  连忙甩头看向窗外。

        外面的树木闪得很快,  程梵望着车窗上映着谢崇砚的影子,  喃喃道:“流氓。”

        烤炉披萨没尝到,  谢崇砚反而为自己受了伤,  程梵心情不怎么美妙。回到田园木屋后,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  准备明天返程。

        洗完澡的程梵盘腿坐在沙发上,  拿来从医院开的药,  小心翼翼准备为谢崇砚上药。

        “今天应该不能洗澡了。”程梵严肃蹙眉,  “过两天再洗。”

        谢崇砚:“面积很小,有防水套袖,没关系。”

        程梵尽管还是不太情愿,但没再拒绝,只是凶巴巴道:“随你,反正感染后也不是我难受,你自己受疼。”

        谢崇砚笑笑没说话,绑好防水套袖起身走进浴室。

        拿来手机,程梵躺在沙发角落,盖上谢崇砚的棉被,不打算回床上睡觉。

        谢崇砚走出来时看见他躺在那里,彼此心照不宣,吹干净头发躺在程梵旁边,开始办公。

        沙发本身只有12m的宽度,一个人睡在上面刚刚好,加上程梵后,两人不得不贴得很近很近。

        电脑键盘的敲击声一下一下扰着程梵的心绪,他侧身枕在谢崇砚身边,敛着琥珀色的眼眸专注打量着他。

        谢崇砚轻轻一瞥,与他对视,随后继续工作。程梵的手臂试探地搭在谢崇砚身上,随后缓缓闭上眼睛。

        谢崇砚没赶走他,就是默认同意了,程梵这样想着。

        片刻,程梵张了张哈欠,窝在谢崇砚身下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安稳入睡。

        这时,谢崇砚轻轻伸开手臂,将他揽在怀里,视线专注地看着他的嘴唇,指腹忍不住在唇瓣上面细细摩挲。

        程梵的嘴唇很软,令他又想起今天白天的触感。这种触感化作春种,在心底滋生,疯狂生长。

        谢崇砚温柔笑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心动。

        与此同时,容城陈家。

        陈沐星亲自端着一道道菜品上桌,等待陈奕川回家。

        可饭菜都快凉了,门口依然没有陈奕川的身影。

        饭热了一遍又一遍,晚上十点时,陈奕川的汽车才出现在庭院。陈沐星挂起笑脸,小跑着推开门:“大哥。”

        陈奕川看他一眼,态度冷淡:“嗯,回来了。”

        自从高中开始,陈沐星便在国外读书,最近两年几乎没回国,偶尔回家看陈锦懿,也看不见陈奕川的影子。

        陈沐星:“哥,我申请了大三大四在国内与我们学校合作的大学修剩下的学分,以后再也不走了,好好陪伴你和妈妈。”

        陈奕川点头,越过他推开门直接朝着卧室的方向上楼。

        陈沐星连忙喊住他,声音卑微:“哥。我忙了一下午做了许多菜,你能尝几口吗?”

        陈奕川停在楼梯:“我在公司吃过饭了。”

        陈沐星慢慢走到陈奕川身边,抬头小心翼翼攥着手:“哥,你就尝一口。这样,我的心思也不算白费。”

        陈奕川伸吸一口气,转身走向餐厅,陈沐星在身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吃饭时,陈奕川沉默寡言,而陈沐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向陈奕川分享大学中的趣事。

        “我马上就能参加seriy成年组大赛,金奖势在必得。”陈沐星望着陈奕川,喃喃道:“哥你也知道,我就读于舞蹈系,未来发展基本是走表演和舞蹈演员的路子。前些天,我收到国内一家公司的邀请,想去滨潭市总部签合同。但我在那里,没有住的地方…”

        陈奕川直言不讳:“你可以让妈妈帮你买房,妈妈不是很疼你吗?”

        陈沐星抿着唇,神色难过。

        家里的所有不动产和公司股份在十年前就已经握在陈奕川手上,这么多年陈奕川对陈锦懿悉心照料,但陈锦懿的所有花销都由陈奕川特助亲自采购,大额支出一律需要陈奕川签字点头。

        平时零花钱陈锦懿可以经常给陈沐星支援,但滨潭好地段的房子就要5000w以上,陈锦懿没有那么多钱。

        陈奕川撂下筷子:“让管家收拾吧,我去工作。”

        “哥。”陈沐星走到陈奕川身后,双手攥着他的袖子央求道:“我只是想要一个住的地方,总不能让我租房住吧。”

        陈奕川低笑,转身倪着他:“你想买的那套房我看了,潭江正对面的跃式平层,21亿,这条件并不像是,只想要一个住的地方。”

        陈沐星:“大哥,我总不能买老破小的居民楼吧,传出去丢的也是陈家的脸。”

        陈奕川:“你要是想住,我可以给你买,陈家不嫌丢脸。”

        这个话题,使两人不欢而散。望着陈奕川的背影,陈沐星垂着头,失落坐在餐桌前。

        仅仅一瞬,他抄起餐盘狠狠摔在地上,磁盘碎片迸得哪里都是。

        家里佣人见状,迅速跑过来:“沐星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陈沐星神色难堪:“盘子不小心掉到地上了。”

        佣人:“沐星少爷,没关系。我们立刻收拾。”

        餐厅很快恢复如初,陈沐星自嘲一笑。

        外人面前,他光鲜亮丽,是陈家捧在手心的小少爷。可背地里,他连购买一套房产的资格都没有。

        自从几年前的那件事开始,陈奕川对他的态度日渐冰冷,甚至每月生活费,都降到一个月50w,还得靠陈锦懿日常接济。那些富二代朋友们的聚会,他根本不敢去参加。

        集团的产业遍布国外,最可笑的是,他连签免单的资格都没有。

        这么多年,他活得太窝囊了。

        陈沐星面无表情回到自己房间,整理出一些腕表饰品,托朋友去典当行变卖,看看能不能支付几个月的房租。

        他长期租房,不信陈奕川会视若无睹。

        书房里,陈奕川正在和朋友通话。

        “川哥,当年溪屿被拐走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你记不记得,溪屿消失之前,你们的亲戚带着你们算过命?”

        这件事,陈奕川没有深刻记忆,毕竟算命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拧眉:“你接着说。”

        朋友道:“我查到,容城也有一户人家的孩子被拐卖,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那孩子被扔掉,流浪五年才被家人找回。那孩子已经痴傻,根本不记得人贩子的相貌,可嘴中却一直喊着什么命格。”

        陈奕川越听,心底越沉。

        朋友能察觉到陈奕川的痛苦,声音变轻:“那个孩子,和溪屿一样大,同年同月不同日,但按照迷信的五行风水,两个人是差不多的。而且那孩子在消失之前,也去同一个地方算过命。”

        陈奕川握着手机的手轻轻颤抖:“所以,小屿可能有目的的被拐卖,因为迷信风水?那他…会不会…”

        陈奕川不敢接着往下想,普通的人家就算领养孩子,怎么可能挑命格?

        富人圈内,一直对这些迷信深信不疑,他随着父亲闯荡商海时,也曾听过一些奇珍异事,只觉得荒唐。

        如果说,他的弟弟被那些人有目的掳走,生活必定水深火热。

        陈奕川咬牙道:“接着帮我查。找到凶手,我会让他付出最惨烈的代价!”

        —

        清晨,程梵和谢崇砚踏上回家的航班。

        一路的舟车劳顿,让两人到家后,简单收拾一番准备好好休息。

        《精英田园日记》第二期直播效果非常好,基本的热度都在程梵和谢崇砚的感情上,除这点外,大家最好奇的,当属程梵的家世。

        到了晚上,程梵浏览微博信息,收集一些他和谢崇砚的cp合影,保存在手机里。

        这时,他看见一条微博,转发评论量非常高。

        棉花糖猫猫:只我有觉得两人cp感不强吗?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觉得两人不太相配,气质不搭。

        [是啊,我觉得程梵还是和第一期的帅总裁相配一些。]

        [陈奕川嘛,也超级有钱。]

        [赞同  1,程梵和陈奕川站在一起,超级有爱。]

        [我好像入了什么□□一样。]

        “我什么时候和陈奕川配了?”

        程梵看着这些,很想反驳,但又觉得轻易改变别人的想法很难,去争论半天不如做点实际意义上的事情。

        于是他登录小号,发布手机中保存的两人互动截图,并配上文字:“世界上最配的程梵和谢崇砚,一定要白头偕老哦。”

        为了给这条微博热度,他特意充值几百块钱,购买微博推广。

        安排好一切,程梵披着被子拿起日历。

        还有几天,就要到谢崇砚的生日。

        他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份礼物才对?

        可是送什么既显得随意又能体现真心呢?

        程梵想得头痛。

        这时,他的房间门被扣响。

        他道:“请进。”

        谢崇砚走进来,看着他:“有时间吗。”

        程梵连忙将手机放在枕头下:“有。”

        谢崇砚径直走进来,坐在椅子上:“目前,我的项目已经套牢程家的12亿资金,最近有收网的打算,你觉得可以吗?”

        程梵道:“你定就好。”

        谢崇砚扬了扬眉:“收网之后,程家可能面临破产,但我的计划选不是如此,这也只是第一步。”

        程梵抬眼:“第二步是?”

        谢崇砚:“接下来,程家势必会四处借钱,缓解危机。我也会继续撒下诱饵,驱使他们去和亲戚们借更多的钱,让他们越陷越深,走投无路,在亲戚面前信用全无。”

        程梵敛起眼尾:“相信你的办事能力,按照你的节奏就好了。”

        谢崇砚低吟:“关于你的身世,我觉得程母应该会知道一些内幕。以她缜密的性格,不到最后紧要关头,不会透露。但关于那个风水先生,我派人查了查,找到一些眉目。”

        程梵好奇起来:“查出什么了?”

        谢崇砚:“那个风水先生,专门替有钱人家做风水局,其中最可怕的一种叫人形风水,也就是他们想在你身上的做的事。但是这种风水局,需要的命格和八字非常特殊,必须与雇主家庭相对应,并不容易找。所以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或者说,你很有可能是通过什么方式被盯上,随后被蓄意拐走。”

        程梵吐了一口气,凝着眉心:“像你所说的这样,机率很大。”

        谢崇砚点头:“嗯,所以我会慢慢调查,你别担心。”

        程梵:“我不担心啊,反正你说过你会一直管我,直到我找到亲生父母。”

        谢崇砚莞尔:“我不会抵赖。”

        程梵坐在床上,看着谢崇砚黑衫外露出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腹肌,别扭地收回眸子,拿出手机。

        切换至微博大号,程梵扬着唇角,故意说:“他们说,我们俩站在一起气质不搭。”

        谢崇砚双腿交叠,手指有意无意敲着木椅扶手,轻声道:“你觉得呢?”

        程梵笑意更深:“我觉得,他们说的有几分道理。”

        说完,程梵憋回笑意,想去看看自己的推光效果如何,在搜索框输入小号昵称进入主页后,发现刚才的微博点赞少之又少。

        他轻声叹息,不满地转发微博:渣浪骗钱,400块钱怎么没有投放效果?

        这时,谢崇砚手机叮铃响起,他点开微博特别关注提醒,看见那条微博后抿着笑意,“你认为他们说的哪有道理?”

        程梵还没发现自己登错号,随口道:“看起来相配程度一般般。”

        谢崇砚问:“白头偕老的一般般?”

        程梵不明:“你在说什么,谁要跟你白头偕老?”

        谢崇砚忽然笑了笑,程梵越来越奇怪,刷新微博,看见逐渐增多的评论,眼眸一震。

        他忘记切号了!

        评论区已经有一千多条,几乎都是在调侃他:

        [少爷,渣浪怎么骗钱了?]

        [靠,梵梵不会是买推广了吧?]

        [你们看这条微博,真的是梵梵发的吗?不会是谢总发的吧?]

        [梵梵,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确实很配啊宝贝,谁敢说你们不配!]

        程梵视线模糊,赶忙删掉:“我被盗号了,这不是我发的。”

        谢崇砚点头:“嗯,盗号的人居心叵测。”

        程梵见他不信,再次解释:“真不是我发的,我要骗你我是小狗。”

        谢崇砚展眼舒眉:“嗯,相信你。”

        程梵干脆将脑袋蒙在被子里,独自生闷气。

        他真的太笨了,这种低级错误也会犯。

        现在好了,谢崇砚肯定瞧不起他。

        想着想着,程梵困意袭来,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谢崇砚走过去,替他盖好被角,静静望着他。

        其实,他在调查算命先生时,还查到一些信息。

        比如,被做成人形风水的受害者会被灌傻药,永远囚禁于特定地点,可保家族世世代代繁荣。

        听到这些,他是后怕的。

        幸亏程梵遇到自己很早,否则现在程梵的处境会非常凄惨。

        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会忍受被那样折磨对待呢?

        谢崇砚松了口气,庆幸着一切。

        最近两天天气回温,程梵找出夏天的衣服,一边准备入学,一边准备谢崇砚的礼物,同时备考seriy大赛。

        眼底泛着黑眼圈,程梵看起来很劳累。

        自从独自睡,那噩梦准时每天来临,他半夜吓醒后,再也睡不着觉。

        下午的时候,程梵正在练舞室跳舞。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份特殊的礼物送给谢崇砚。

        这时,他接到程父的电话,尽管他不愿意接,但为了计划,还是接了。

        “小梵!你能联系上谢崇砚吗?”对面传来程父惊慌无助的声音。

        程梵淡定回:“嗯,能联系上。”

        程父:“太好了!是这样的,咱们家负责的urban子项目出了问题。你也知道,咱们家一直在文娱产业打拼,我对工业制作实在不熟悉。前几天产品质检出现问题,整艘船被扣下了,如果货一直无法交付,咱们家血本无归啊!”

        程梵反问:“那您希望我怎么做?”

        程父厚着脸皮:“帮我们和谢崇砚求求情,动用他的关系将那批货放出来。”

        程梵直言:“您开什么玩笑?货本身有问题,出了事谁担?”

        程父还想继续说,但程梵抢先挂掉电话。

        晚上谢崇砚回来,两人交涉一番,谢崇砚告诉他:“不用管,继续晾着他们。”

        程梵:“嗯,行。”

        注意到程梵眼底的乌青,谢崇砚蹙眉:“这两天没睡好?”

        程梵:“嗯。”

        谢崇砚:“还是因为噩梦吗?”

        这次程梵没说话。

        谢崇砚担忧道:“改天我约一位心理医生和你见面好不好?”

        程梵反问:“你觉得,噩梦是我心理的毛病?”

        谢崇砚:“不是有毛病,可能有一些关系。”

        程梵听说过催眠之类的心理治疗术,但他怕自己被催眠后,关于重生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当作神经病,露出不愿的表情:“我不去。”

        谢崇砚试图继续劝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你独自去和医生治疗,我会一直陪你。”

        程梵表情发生细微的变化,犹豫过后还是摇头:“我自己克服,不去看医生。”

        谢崇砚拗不过他,又怕一直劝说起到反作用,哄道:“好,我们吃饭。”

        到了深夜,程梵照常开启小夜灯,准备睡觉。这时,谢崇砚扣响他的门:“我可以进去吗?”

        程梵答应:“嗯。”

        进来时的谢崇砚穿着睡衣,怀抱被子:“需要我陪你吗?”

        程梵没料到谢崇砚会主动提出陪他,犹豫过后扬起眉眼:“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谢崇砚答:“我们怎么也算明媒正娶吧。”

        程梵哼了一声,随后躺在床上悄悄朝旁边蹭了蹭,声音慵懒:“既然你执意陪我,上来睡吧。”

        谢崇砚铺好床,躺在程梵身边,侧身重新他:“谢谢你给我机会。”

        程梵道:“不客气。”

        半夜程梵自己睡着凉,寻着温度朝谢崇砚那边蹭了蹭,等第二天起床,发现自己再次睡在谢崇砚怀里,周围尽是温暖。

        被子里染上谢崇砚身上的味道,程梵敛着困倦的眉眼,偷偷拿出手机。

        “咔嚓”一声,程梵伏在谢崇砚胸前,咧着唇角,两人的合影被永久保存。

        这时,手机中弹出陈奕川的微信:“小梵,过几天我生日,希望你能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程梵自言自语:“最近生日的人,怎么这么多?”

        他很快回复:“好的,可以叫上谢崇砚吗?”

        陈奕川:“可以,没问题。”

        气温一天天变高,程家的局势也愈来愈无法挽回,程梵时常收到程父的骚扰卖惨短信,祈求他救一救程家。

        程梵无视程父的第三天,程母给他拨通一个电话:“小梵,你就真这么狠心对待我们吗?爸爸妈妈所有的钱都被牢牢套在货物上,甚至负债几个亿,如果在还不上,我们就要睡大马路了!你连看看我们都不愿意吗?”

        程家现在的落魄样子,程梵确实想去瞧一瞧,他语调懒洋洋的:“我最近忙,所以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看您,今晚有空,我可以去看看。”

        程母情绪缓和:“行,等你。”

        到了徬晚,谢崇砚还没回家。程梵给他拨打两次电话,均无人接听。

        最后,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和陈叔两人开车出发。

        到达程家门口,程梵独自进去。

        程家确实变了不少,昔日修剪得体,每颗花草树木都被精心打理的花园,此刻破败不堪,许久没吃水的植物蔫蔫地耷拉着枝叶,盛开多年的牡丹此刻也逐渐凋零,整座庭院一个佣人都没有。

        程梵走进客厅,发现这里聚集着许多程家亲戚,程家父母坐在中央,唉声叹气,再无他日的风采。

        程安站在一旁,神色阴翳,对家里目前的处境嫌弃不已。

        看见程梵,程父像是遇到救星,不顾形象地跑过去,拽着他的胳膊:“谢崇砚来了吗?”

        程梵摇头:“没有。”

        程母走过去,头发自然梳得一丝不苟,但后面的碎发却没有再细致打理,显出几分仓皇不暇。

        “怎么没让谢崇砚一起来?”程母唉声叹道:“谢崇砚不来,你自己来,管什么用?”

        程梵觉得程家父母很有意思,直言不讳:“那日电话中,您说得那么可怜,无非是想见我。怎么我今天来了,您反而不惦记我,惦记上谢崇砚了?”

        程母尽量好脾气解释:“咱们家遇到危机,只能请谢崇砚帮忙。他不来妈妈当然着急,但不能否认的是,妈妈很想你。”

        程梵低笑,抽出被程母攥着的手臂:“是不是想我,您心里清楚。”

        程安听着这些,再也忍不住。

        本来家里落魄,他已经够烦的了。现如今,父母亲戚还被程梵趾高气扬的数落,这么卑微他怎能忍?

        “程梵,你别在这里装大尾巴狼了,你今天之所以自己来,是不是叫不动谢崇砚,只有你自己清楚!”

        程梵冷冷倪他:“所以呢?”

        程安破口大骂:“所以你就是个装x的山鸡而已,亏爸妈还心心念念着你,觉得你能拉程家一把,哪成想你都自顾不暇,你的面子根本没那么值钱,谢崇砚不会为了你救程家一把的。”

        程母厉声道:“程安,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程安嚷嚷:“本就就是!我早就说程梵不靠谱,他如果靠谱,咱们家当初还用和别人借钱?谢崇砚随便露一个手指头缝儿的东西,就够咱们家挺过难关,可你看谢崇砚帮咱们了吗?爸给谢崇砚打了那么多次电话,谢崇砚接了吗?”

        “小安说得没错。”

        “唉,指着程梵还不如靠自己。”

        “本来就是联姻,感情能深厚到哪里去?”

        “所以谢崇砚也没多喜欢小梵吧,小梵过得也应该不好。”

        亲戚们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对着程梵指指点点。

        打量着程梵面无表情的模样,程安朝程父程母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

        程梵站在原地,忽然勾着眼尾笑了笑。

        程安这番话很有可能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激自己,好去找谢崇砚帮忙,证明自己的实力。

        这样程家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程梵虽然好面子,但遇到这种事,还是非常拎得清的。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对啊,我确实不受宠,谢崇砚在家里很少同我说话,也根本不会帮我的忙,所以我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无能无力。”

        程母愣了愣,她没料到程梵居然承认了?她与程父对视,互相使眼色,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程安没料到自己的计划居然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揭露程梵和谢崇砚之间的隐私,心情瞬间大好。

        虽然自己过得不好,但是程梵过得也不顺,他非常爽。

        于是,程安接着嘲讽:“按理说你长得也不错,谢崇砚这样对待你,是不是心里藏着别人?程梵,我发现你好可怜啊。”

        程梵右手攥拳,附和着道:“是啊,我好可怜。”

        这时,程家门庭木质大门被推开。

        谢崇砚的声音忽然响起:“宝宝,你哪里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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