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节
:“你妈,你妈居然能这么对你,也太……怀了!”吞了其他咒骂,毕竟是逝者。
这一次,心疼的真快炸了。
许初年嘴角微扬,认真的凝视着,嗯了一声,便伸手过去,轻轻抚拭她湿漉漉的眼皮,垂下头来啄干净,再抵着她软软地回蹭,小声道:“那间石室里……有两具尸体,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选择离家出走,结果路上被拐卖,然后被阿妈带回了家……”
他对父母的印象不多,最深的就那一次了。
四处是石壁,闷得血味腥臭浓烈,渗着一丝丝的酸,他的血就向上冻凝,烛光照着前方的黑色布鞋,沿着粗壮的脚踝往上看,霍戚穿着金丝缝绣的鸳鸯喜袍,因为陈年堆叠,衣服的颜色已然发暗,领口凝着血,晕成大片墨黑,颈脖则皮开肉绽。
他怀里,紧搂着肤色发青的妻子。
许初年多少能想象出父亲当年的神态。
身穿着那件旧喜袍,霍戚拥着妻子跪在蒲垫上,垂眸贪恋深沉地凝望,他听到风声在万物之间拂过,不禁忆起了许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天气,墙上贴着崭新的囍字,朱红的,盈盈雀跃的舞在光河之中,鲜艳明亮。
称杆挑起新娘的喜帕,妻子含笑握住他的手,轻轻说了一句话。
她说:“霍戚,愿我们今生白头到老。”
第五十一
许初年后悔了。
后悔将这件事过晚的向她坦白,因为他没想到,从四合院回来,沫沫对他的呵护会倍增,明明比她长了八岁,可沫沫却是更喜欢担任照顾这一方,本来他瘦了点,如今是悉数回到了从前,皮肤更好了,越加健康白嫩,轻轻一掐就仿佛能掐出一汪水。
眼下已经入冬,难得的明媚天气,家中的衣被晾在竹竿上晒着,一大片阳光斜斜铺着窗台,几只小雀儿飞过,剪影闪烁。
剪刀嚓嚓地剪断头发,碎发一路落到深蓝色的拖鞋边。
清干净他眉眼弯弯的脸,露出洁白的额头,余少少的发丝覆着,无可挑剔的五官也一扫阴霾,清澈的泛着光,她眉开眼笑,倾身落下深吻,解开他身上的围布,点了点鼻尖。
“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呀?”
身下轻盈盈的,握着她的手,他嘴角翘了又翘:“沫沫嘴甜。”
隐着不易察觉的羞窘,嘟囔着从微启的唇线吐露,刷过苏南沫的耳畔,她抽气,被引诱的甘之如饴,端起他下巴认真的回答:“那也只对你甜。”
许初年前段时间松了戒心,中饭过后会去饭馆帮忙,到了下午两点准时跑回家。
明亮而温暖的光亮里似藏着星子,微微闪烁,初冬迎来草莓上市,他便早早的买上几斤,先洗一盘给她充作看电视的零嘴,再用部分制成蛋糕,因为她对甜点不太热爱,只有想吃的时候他才会做,从小到大,西式中式甜点为她学了不少。
盘子里小小的柱形蛋糕,草莓酱淋面沿着边缘流淌,缀上雪白的奶油花,再将小草莓雕成爱心状贴住奶油花。
自认为完美了,许初年才端着蛋糕去客厅,恍然有一条大尾巴扬得高高,步伐轻快。
电视音量开得不大,絮絮叨叨,在小房子里显得岁月平和,苏南沫捏着草莓咬下半颗,听到细碎的脚步靠近,懒洋洋地侧过脸来,瞥见他指间的托盘,瞳仁倏地大亮,接过蛋糕便激动地奖赏他一大口亲亲,然后喂给他自己吃剩的半颗草莓。
两人的阴影淡淡映在地板上。
她隐约像看见他的尾巴高调地加速晃摆。
苏南沫望向小蛋糕,不忍心破坏,舀起一小勺尝了尝,满意的低呼:“好好吃!”
许初年唇齿饱含甜汁,慢吞吞地咀嚼着草莓,舍不得吞,紧挨着她就把人抱到腿上,抵着女孩的嫩颊意犹未尽,用热热的耳尖蹭,电视屏幕里一片热带草原,母狮们正悠闲地晒太阳,他看得恍惚,也听得恍惚,享受着怀中的柔软,以及那含着甜味的恶作剧,时不时来啵唧他的唇,晕上奶油。
苏南沫吃着蛋糕,看他舔去嘴边的奶油沫,弯着的睫尖触着她脸颊扇了下,心里被甜蜜塞满,轻轻地笑。
想着阿妈还在这座城市,所以一直不敢跟阿年提起庆乡,只能用这种方法尽量拖延。
具体什么时候回霍宅,她没想好。
门外“砰砰”两声。
沙发上的两人一惊,苏南沫握着叉子停顿住,呆呆的看向阿年,他蹙眉,按例来说阿妈不会在这个点回家,将她小心放下,许初年放轻步子到门前透过猫眼看,随即开门。
“二叔。”
霍沅微笑了笑,体长和他不相上下,笔挺俊冶,苏南沫连忙放下蛋糕,看见二叔低下头抬高掌心里握着的小手,冲他们摇了摇:“叫叔叔阿姨。”她这才发现,个头窜及他大腿位置的小包子,正眨巴着大眼睛,懵懂好奇的转着眼珠。
小孩子!?
苏南沫看看二叔,看看小包子,浮出的第一个念头是震惊,二叔都这把年纪了,孩子总不能是只小布丁吧……暗忖着,但不敢走近。
顾忌阿年的醋劲。
见她欲言又止,霍沅笑着对他们解释道:“这是我家夫人的小侄子,他爸妈公司出了点问题,我是不想让我夫人单独带他,何况岳母岳丈在外地,所以就托付给你们了,晚上七点我再派人过来接。”
许初年想都不想:“不行。”
小包子听了,抬头撞上两只阴晦的黑瞳,不由把脸一皱,挣扎着从爷爷手里抽出手,紧抓着爷爷的西裤,小身板都躲在他腿后面。
“我顺路买了袋海鲜。”霍沅笑意未减,左手拎着袋子,眼尾狭长的勾着粼粼绮色,朝苏南沫看去一眼:“澳洲野生红螯螯虾。”
上次在四合院里,他进了不少海鲜食材,多剩下来的由许初年打包带走,由此可见,这侄媳妇应是喜欢吃的。
果然,就见面前的人目光一闪,眸里漫上的阴戾若有所思地流动起来,深不见底,静了半晌,他抓紧门框,低幽的嗓音沁着寒意:“最迟六点钟,你要是没来,我就把他扔到门外。”
不管是不是威胁,霍沅挑眉,“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又道:“行,那就六点。”
受累的不是他的媳妇就好。
转过身,拉过小包子到跟前,温声嘱咐了几句:“你要是乖,晚上七点就能见到爸爸妈妈,知道了么?”
小包子颤颤巍巍,偷偷觑下那位大叔叔,两手一抖,纠结扭捏地抓在一起,他必须得乖乖的,不能让爸爸妈妈担心,更不敢哭闹:“知道了……”
垂着的额发卷卷的,还翘起一缕,鼻头红扑扑,两手抓着衣摆,盯着脚尖。
霎时可萌了!
苏南沫蠢蠢欲动,周围隐约漫开来寒凉的雾气,触上后背涔涔的浸骨,她抬起头,见那人的脸色果然难看,心下悚然一惊,脸上露出虚笑,回到沙发上吃起蛋糕,对于他吃醋却又同意外人进来的行动就感到匪夷所思,趁阿年领着包子进门,打开鞋柜的功夫,她端起盘子去厨房刷洗。
直到她走远了,守着小包子穿好鞋套,许初年垂眸森森的警告:“就是刚刚的那个姐姐,你不准靠近她。”
那眼底藏着癫戾,精致的容颜与凶神恶煞丝毫不沾边,但是死气迫人,吓得小包子脸儿全白,捣蒜似地点头,胖乎乎的小手捂住嘴巴。
厨房里,苏南沫刻意将龙头的水势调小,一边洗盘子一边专心的听,半字不漏收进了耳中,果断关掉龙头,展平衣袖出来,她握住小包子的手,不给他逃走的机会,温柔且执着地领到沙发上坐,果盘里水润鲜艳的草莓,她吃的不多,用洗净的手捏起最大的一颗,递到小孩嘴边,笑道:“姐姐的手用肥皂洗过了,你别怕,先吃颗草莓,一会给你洗了手,喝点热水再吃。”
她说得柔和又轻,堪比初夏的熏风,温温暖暖地熨帖而过,小包子听呆了,乖顺地一口含住草莓,致使腮帮子鼓了起来,身子裹在厚棉衣里又看着十分圆润。
鼻端下的皂香幽幽地逡巡弥漫,他总算回神,立即感受到更加可怕的凝视。
孩子心绪敏感,但这小包子多少不同,一个激灵扑进她软软的胸口,高兴地弯起了大眼睛,搂着不撒手,尽用甜腻的声音叫:“姐姐,哥哥好凶,但是你好好呀。”
不远的人“嘭”地一下炸成了毛刺大团子!
尖叫,“沫沫!!!”
至于她喜欢的大龙虾,他气的差点拿不稳。
苏南沫忍俊不住,轻柔地拍了拍孩子的背,安抚一声,旁边怒瞪着她的那双眼则红透,皮肤又绷得发白,比孩子更脆弱,纤密的薄睫转瞬浸湿。
无以复加的疼痛侵占知觉,她忙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往浴室里拖。
海鲜一股脑搁水桶里,灌上水。
两手握在他的腰际,自然而然地寻进衣服底下,香馥的身子随之贴上,他的身躯一僵。
“阿年。”
她的语调糯软带笑:“你怎么这么傻?”
许初年眼眶酸得泛潮,憋着满肚子的怨气,垂下脸愤恨瞪过去,呼吸却在这一秒猛然停滞,面前的她眸子滢滢,同样入了魔障,缠着细细密密的迷恋,从窗户玻璃投进来的淡光映出眉眼清丽的线条。
软软的指尖触上薄唇。
许初年喉结耐不住一动。
她的笑容越发娇艳,指尖点着胸膛上的肌理画着小圈圈,力道若有若无,勾着血液里焚起一簇一簇的火热,他气血翻涌,不等说些什么,瞳孔一缩,滑滑的热舌在熟门熟路地撩拨着。
然而许初年还在生气,别扭地往后躲了躲,立刻被飞快追来,堵得满满当当。
想到有孩子在,亲热的时长被她缩短,换上好言好语的哄。
苏南沫嘴皮子就要磨破,最后才勉强将大祖宗的毛发给顺平,此刻被拦腰搂着,贴着他心跳鼓噪的胸口,平复着呼吸,而他伸着舌以自己的气味舔满她的面颊。
轻轻地挠动着对方的腰肌,安静里响起难以遏制的呻.吟,绵绵的,闷闷的。
苏南沫抬头问:“老实交代,为什么答应让那孩子进来?”
一想起沙发上的小崽子,许初年心里醋的酸胀无比,黏黏地拱她,好半天,不情愿地讲出实话:“很久没做过大扫除了……”
“……”
也太蔫着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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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
他一番话说出来,思维清奇的真是出乎她想象。
望着她的发顶,正趴在自己身上闷闷地笑着,许初年揽紧了那细软的腰肢再往怀里压,抵着她的发,面容间伪装的纯稚才敢消去,了无痕迹。
余下的不安才是真的。
像是泥泞的沼泽,千丝万缕的阴暗面攀爬出来,成天罗地网层层交织,因为她看不见,才不惧光明地肆意疯涨,缠绕成笼,罩着四下隐隐隔在淡弱的黑雾里。
许初年闭上了眼,埋进她的发间嗅着。
他们的头发有一样的气息,薄荷洗发露的香味,用的沐浴乳亦是同一瓶,想到这里,心头生起来隐秘的得意。
其实,他更想把她拆碎了,藏进自己的身体,一劳永逸,谁都觊觎不了。
许初年睁开双眼,里面危险的黑气还未退,浅浅压着睫羽,温柔安静的出着神,捻着女孩的发梢,用指尖缠住,伴着涌上的焦渴吻过长发往下落去。
决定让小崽子来试做家务,是他跟二叔对话那会生出的灵感,他要看看,如果强行让五六岁的小孩学会独立,沫沫会是什么样的看法?
她会不会因为孩子而冷落他?
“阿年。”
脆生生的一声叫唤,猛然拉扯回思绪。
苏南沫的四肢浮着热气,又站得时间太久,双腿酸累的直想下蹲,结果抬眼就撞见他目带仿徨,怔怔的看着她的样子。
到嘴边的埋怨停了停,她头疼,就着男人凌乱的衣服狠狠掀开,朝嫩白的胸口一咬。
“嗯……”
齿间薄嫩的皮肉颤了下,再次绷紧起来,呢喃了声,“沫沫……”犹在恍惚着。
他的身骨曲线向下一路收拢,从宽实的肩臂,延伸至韧美的腰线,昏暗里冷白的莹光如瓷,勾得她口干舌燥,安抚的啃啮不知觉乱了分寸,越亲下去,心跳的越快,迸震得头脑微微目眩。
关键时刻,苏南沫及时刹住了,胡乱地把他衣服捋好,起身用略凉的手背碰脸,努力地降温。
方才尝过的滋味萦绕着感官不散,嫩嫩的,肤质紧实,口感极佳,她悄悄扬起视线,他眸里有焕然的光,那样的亮,弯得很细浅,任她采撷一样的乖顺。
脸庞急得更烫,就举拳往他身上一捶,没用什么力,恼羞的催促说:“好了,赶紧出去干活,别整天胡思乱想的。”
挣了挣,猛地扑回了原处,磕得结结实实,许初年发狠地搂紧不放,用力拱亲着她的面颊,雀跃的高叫:“宝宝!”
门外,远远的小包子撑着扶手,跪在沙发上探头探脑,那小眼神眨巴着,盼到姐姐出现后便笑成了月牙,奶声奶气:“姐姐!”吃力地跳到地面,萌的苏南沫不带犹豫的甩开刚顺完毛的大宝贝,急忙向小的奔去。
只是,她抱不动,只能弯下身牵住肉肉的小手。
小包子无视来自她身后的戾气,小声说:“奇奇想要洗手手,吃草莓。”
奇奇?苏南沫猜到是乳名,笑着点了点头,温和答应下来:“好,姐姐带奇奇去洗手,咱们吃草莓。”
凉气侵袭手腕,白皙的五根长指捉住她腕骨,慢慢地挪下去,去撬一大一小交握的手,将女孩的手心包裹进自己的,使劲地搓,再把人拽离原地,换他上前,面对怒瞪着眼鼓起腮帮的小屁孩。
他声色寒凉,“有没有大人告诉你,只有劳动的人才有果实吃?”
“阿年……”
许初年牵着她不由分说折回浴室,拧开水龙头,将她的双手蘸湿以后,搓上肥皂用净水揉出白沫,苏南沫牵过小包子的手就在他掌中,望着他神情专注,垂着眉,投下一层深暗之色。
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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