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今天早上他忙着出差去了,但我觉得他这就是借口，等他回来，我就把他的东西全部扔出去！”庄姗蝴往锅里放着小白菜,还在吐槽她前男友。
温唐道：“要是他把她前女友的照片删了,诚心给你道歉,你会原谅他吗？”
庄姗蝴咬了口海带，“原谅？这种事情没法原谅，昨晚我跟他提分手的时候,他已经当面删了,并且还跟我说他错了，可是这事在我这里就是过不去。”
温唐道：“其实要是我，我也没法原谅。”
庄姗蝴道：“要不现在你们俩就收拾收拾,搬我那去,就不用花钱租这里了。”
付蕴道：“先别吧，搬家太累了,在这里住着挺好。”
温唐道：“嗯……我可能下个星期就要回家了。”
付蕴这才想起来她原本就只是来明城实习一个月的,好像都超过一个月了，“要回去啦？”
温唐点头,“嗯。”
“你开学就大四了吧？大四应该没什么课了吧,要不然就留在明城继续实习呗。”庄姗蝴说。
温唐道：“我也想过，不过还是得回一趟家，我妈妈叫我回去。”
这时候温唐的手机响了,她的手机落在了茶几上，温唐准备起身去拿,庄姗蝴道：“我帮你拿吧，我正好要去抽张纸。”
抽纸放在茶几上。
温唐道：“谢谢啦。”
庄姗蝴帮温唐拿手机的时候，无意瞄到她的手机备注：男朋友。
庄姗蝴未发一言,先把手机拿给温唐。
温唐看见手机来电显示，脸顿时一热，她把电话摁掉。
付蕴看她一眼：“谁呀？怎么不接呢。”
庄姗蝴笑：“是小糖糖的男朋友。”
付蕴“咦”了声，“小糖糖，你不是还没处男朋友吗？”
温唐手里的筷子不自在地从锅里捞了块五花肉出来，道：“谈了没多久。”
“在明城认识的？”庄姗蝴问。
温唐头轻轻点了下。
“哎哟。”付蕴笑，“你实习的时候认识的吗？”
温唐咬着筷子尖，“算吧。”
“可以啊！哪天叫来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姐姐们给你瞅瞅这人行不行。”庄姗蝴道。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温唐这小姑娘似乎不大情愿，但说不出假客套的话来，也答应不了庄姗蝴，她眼底一阵慌乱，只能忙转移了话题：“蕴蕴姐，你呢？”
“我什么呀？”付蕴笑着看她。
“你……”温唐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
这波转移话题显得过于生硬了，庄姗蝴是个嘴快的直肠子，“小糖糖，你男朋友见不得人啊？还不敢带来给我和你蕴蕴姐瞧了？”
“不是的。”温唐一紧张，戳着碗里的五花肉，“我跟他刚谈，感情还不稳定。”
温唐跟付蕴和庄姗蝴其实不算熟，又是个比较腼腆的性子，付蕴见她小脸变得红扑扑的，打了庄姗蝴一下，“人家都多大的人了，还用得着你操心啊，糖糖，你别理她，既然是在金毓认识的，那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只要他对你好就行。”
金毓是秦定他表哥陆允晏开的公司，里面也是精英云集，温唐在公司里遇上的缘分，应该不会差，小姑娘肯定是害羞，才不好意思带自己男朋友见她们。
她们也算不上正经家属，见她们做什么呢。
“嗯。”温唐点了下头。
庄姗蝴捂了捂胸口的位置，“唉，我这还不是被坑过，才想替小糖糖把把关的吗，我和张烨刚在一起的时候，还不是比谁都甜蜜，张烨在我心里哪个男的都比不了，但谁知道他是个忘不了前女友的垃圾！”
温唐夹了颗虾球放到庄姗蝴碗里，对她道：“姗蝴姐，你别想那个张烨了，咱们大口吃菜，大口喝酒，聊其他开心的事情吧。”
付蕴拿起桌上的啤酒，“对，提那些臭男人做什么。”
*
斯昀高尔夫球场。
秦定打球打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有一天他会这么没出息，会想一个人想到疯魔。
以前，人天天往身前黏时，他不觉得有多宝贝，还有些嫌弃，等这样的时光消失，等对方对他生满了抗拒，他却抓心挠肺，才知当初是何等的有幸。
秦定心口突然又隐隐作痛，他手里的杆子无法挥下去，垂落下来，走到一旁的椅子休息。
令人刺眼的是，此时傅桑野那厮正将他女朋友抱在怀前，骑在马上，就在不远处溜达，时不时发出笑声来。
秦定揉揉眉心，闭上眼睛。
他忽想起叶鹏的话来：“我要是你，早就把小尾巴栓在裤腰带上疼了，你个冷心肠的。”
秦定抓紧了手里的杆子。
“这个傅狗还不如不来！来了，就一个劲地和女朋友在那啃脖子，秀恩爱给谁看啊！”叶鹏这只单身狗凑了过来，在秦定旁边的椅子坐下，他狠狠灌了口水，狗身还是无法原谅傅桑野如此丧心病狂的撒狗粮行径。
*
九月初，《缀凝》定档，片方邀请付蕴同几个主演到江城做宣传。
付蕴本不想去，但丁雪说《缀凝》是超级大IP，很多世间闲客的粉丝都会去，还有盛允熙的粉丝，届时肯定会有一大波照片流到网上，她去了蹭个合影也是可以增加热度的，付蕴受不了丁雪那张小嘴嘚吧嘚吧，就依了她的意。
付蕴向《小薄荷》剧组请了一天的假，文峪和副导演都爽快允了。
去机场那天，路格外的堵，付蕴和丁雪几乎是卡着点去安的检。
盛允熙和孙禾羽几个主演提早一天就到了江城，还私下约了饭，两个人都拍了聚餐的照片，然后私发给她，想馋她的眼，付蕴倒是不为所动，她拍了张在飞机上的照片，不过在发给盛允熙时，她牙紧了几分，退出，只发给了孙禾羽。
付蕴今天早上起晚了，妆都没化就出的门，上了飞机后，从包包里掏出瓶瓶罐罐。
丁雪说：“蕴蕴姐，要不要帮忙啊。”
“没事儿。”付蕴对着小镜子勾眼线。
丁雪道：“不过也是，蕴蕴姐天生丽质，随便化化就好啦。”
付蕴用手指敲敲她：“别给我吹彩虹屁，我听多了会迷失的。”
丁雪：“我说的是实话嘛。”
“付蕴？你是付蕴吗？！”突然有人激动出声。
*
付翰礼今早要去江城谈一个案子，带着实习律师叶添越。
他们订的头等舱，上了飞机后一直在对等会要打的案子做讨论，叶添越虽然年纪轻，但逻辑缜密，付翰礼能想到的点，他基本都想到了。
“小伙子，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付翰礼拍拍叶添越的肩膀。
“老师过奖了，都是跟您学的。”叶添越说。
付翰礼脸色突然沉了几分，他道：“我女儿要是能有你百分之一的出色，就好咯。”
叶添越笑道：“老师的女儿也是律师吗？”
付翰礼哂了声，“律师？”
“这丫头没做律师的心性，浮躁得很。”付翰礼叹了口气。
叶添越道：“老师或许对她有什么误会呢。”
“算了，不提她，我昨晚三点才睡，现在有点困，靠会儿。”付翰礼说。
“好的。”叶添越向乘务要了块毯子，给付翰礼盖上。
付翰礼刚闭上眼去，忽听见有人喊：“付蕴？你是付蕴吗？！”
他眼皮一抖，睁开眼。
叶添越道：“老师，怎么了？”
付翰礼神色变化不大，他道：“没事。”
他又静静地闭上眼去，权当什么都没听见，可是“付蕴”这个名字，又被人咋咋呼呼喊出来。
“付蕴！天啦，我竟然在这里碰见你！我是你的粉丝啊！我可喜欢你演的小狐狸了！”
“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付翰礼：“……”
这动静不小，叶添越也听见了，对付翰礼笑道：“老师，这飞机上还坐了明星呢，不过她竟然没订头等舱。”
付翰礼说：“她不算什么明星。”
叶添越微讶，“老师认得这个明星？”
这个明星的名儿他这么个年轻人都没听说过，付翰礼这个从来不看国产剧的中年人竟然认得。
付翰礼：她是我女儿我能不认得？不仅认得，这丫头小时候尿床，都是我给她洗的床单！
付翰礼叹了口气，没接叶添越这个话，头倚回去。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请您坐回您的位置，飞机要起飞了。”漂亮的空姐走到突然冒出来的付蕴的狂热妈妈粉面前，对她道。
“等会儿！再等会儿好不好！我跟付蕴照张合影就坐回去！”这个粉丝年纪跟付蕴的母亲顾落玫差不多大，穿着时髦，烫着大波浪卷，看付蕴时，似有星星在眼睛里一闪一闪。
空姐道：“不行，飞机要起飞了，请您坐回去。”
付蕴的妈妈粉王女士立马不乐意了，“哎呀！我就拍一张合影能怎么样嘛！就几秒钟不到的时间，飞机这不是还没起飞吗！”
空姐保持微笑：“真的不行女士，请坐回去，如果您想拍，可以等……”
王女士吼出声：“你真的很不讲道理诶！你给我讲话的这会儿功夫我都可以拍了！你就让我拍一张会怎样啊！！”
经济舱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有人拿起手机开始录像，付蕴见状，知道事态发展成了她最不想看到的样子，她忙起身对王女士道：“阿姨，您先做回去吧，等到了江城，您想跟我拍几张合影都可以好不好？”
“不好！”王女士似乎跟那个空姐杠上了，“我就要现在拍！！！我现在拍一张合影怎么了？她就是不让我拍，算怎么回事啊，我们在这吵吵吵，早就能拍一张合影了！都怪她！”
王女士指着那个空姐的鼻子骂：“我告诉你，我要投诉你！”
“阿姨，不讲道理的是你。”空姐脸色终于有些不好看起来。
付蕴摸出手机，想从位置上出来快速跟那个阿姨合影一张算了，另一个空姐走过来，“不好意思女士，现在真的不能合影，请你们都坐回去。”
丁雪拉拉付蕴的袖子，“你别管那个阿姨了。”
王女士情绪更激动起来：“真是的，合影就多少时间的事儿啊！我合个影，还能耽误飞机起飞不成？穿着个空姐制服就了不起啊！”
来了两个空少，准备强行把王女士摁回去。
这时候突然有人冒出一句：“真是的，竟然是明星，坐什么经济舱啊，明星挣那么多钱，还舍不得坐头等舱？飞机延误了她负责？”
丁雪气得不行，这关付蕴什么事啊，明星还不能坐经济舱了？更何况付蕴现在都还没什么名气，她扭头就想评理，付蕴拍了下她：“没事。”
“可是她那话也太难听了！”丁雪嘟嘴。
付蕴道：“这事的确因我而起，随便她怎么说吧。”
“别人喜欢你，你还有错了？”丁雪道。
付蕴想了下，说：“偶像对自己的粉丝，或许应该有一点点责任吧。”
“那你不得累死！现在你还没火呢，要是等以后你火了，你每个粉丝都因为没素质影响了公共秩序，你也去负责吗。”
付蕴戳她脑门，“哪有这么严重啊，我就随便说说，人家骂完你，低头就刷抖音刷微博去了，谁还记得你是谁啊，你在这气半天，没有意义呀。”
丁雪哼了声，“我还是很生气！”
付蕴不管她了，从包里掏出司考真题来做。
飞机平飞不久，付蕴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敲了下，她看书看得认真，所以被吓了一小跳，抬头，是付翰礼那张大脸。
“爸……爸？”付蕴的声音差点没劈了去，付翰礼怎么也在这架飞机上？！
今天是血霉附身吗，怎么什么事都能遇上！
那次秦淮海寿辰，听说付翰礼是很晚才去的，那个时候她已经回家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要和她错开，所以自被他赶出家门，他们已经有快两个月没见了。
她怎么觉得付翰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是她的错觉吗。
付翰礼那双沉沉的眸子在付蕴小桌板上的司考真题册上落了一瞬，对她道：“你起来，去头等舱坐我的位置。”
毋庸置疑的声。
付蕴：“……？？”
付蕴道：“爸，不用了。”
“快去。”付翰礼冷声。
付蕴从小就怕付翰礼，从小到大也只做过弃法从艺这么件叛逆的事，其他事没有不听付翰礼的。
她不想在飞机上跟他闹起来，只拒绝了一遍，就不敢拒绝了，她“哦”了声，从位置上起来。
丁雪的眼睛一会看看付翰礼，一会看看她，眼睛睁得大大的。
付蕴去头等舱之前，给两个人介绍了一下，“爸，这是……这是我的助理丁雪。”
“丁雪，这是我爸。”
丁雪忙打招呼：“叔叔好！”
付翰礼对她淡淡“嗯”了声，然后坐在了付蕴的位置上。
付蕴看看丁雪，对付翰礼道：“爸，不然让我助理坐过去吧，我和你一块……”
“不行，你现在就过去。”付翰礼的长者威严不是一般的大。
丁雪忽想到付翰礼可能是不想付蕴坐在这被别人议论，便推推付蕴的胳膊：“没事蕴蕴姐，你去吧。”
付蕴看了眼付翰礼那脸色，想想若是她和他坐在一起，那对她当真是一种折磨，便没说什么了，道“那我过去了。”
丁雪大方挥手：“去吧去吧！”
不过付蕴离开不久，丁雪懒洋洋靠在座椅上的脊背不由自主直了起来，如同幼稚园小朋友突然遇上了班主任同坐一排。
付蕴刚走进头等舱，一个空姐对她问：“你是付蕴吗？”
付蕴点点头，想必是付翰礼已经提前跟空姐说过要同她换舱位的事。
她点头不久，一个穿着孔雀蓝西装的男士对她招手，“付蕴，付先生的位置在这。”
付蕴迟疑地走过去坐下，对他道：“你是……”
叶添越笑如煦风，“我是付先生带的实习生，你好。”
“你好。”付蕴对他扯了抹微笑。
“把安全带系了。”叶添越提醒她。
付蕴“嗯”了声，低头系安全带。
叶添越主动找她聊起天：“我和付先生是要去江城打一个官司。”
付蕴不知道接什么话，只能“嗷”了声。
叶添越笑：“请问你演过什么电视剧和电影啊？不好意思，我平时不太关注娱乐圈。”
付蕴道：“其实你就算关注，也可能不认识我。”
叶添越：“嗯？”
付蕴说：“我还是十八线。”
叶添越：“……”
蓦地，付蕴往前撞，因为飞机突然颠簸了下，空姐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各位旅客，飞机遇气流颠簸，请大家放下小桌板，系好安全带，Allthepassengers……”
又过不久，飞机开始剧烈晃动，隐隐有一股焦味冒出来，叶添越的手臂伸过来，保护到付蕴面前，付蕴怀里的包却不堪摇晃掉落下去。
“机体发生故障，无法继续飞行，我们决定在浦锦降落，非常抱歉由此给您带来的不便。”这句通知从音筒里放出来时，乘客们脸色铁青。
“这是要迫降了吗？去不了江城了吗？！”
“怎么回事啊！飞机怎么突然出故障啊？这是什么破飞机！”
“哇！我要下飞机！我要下飞机！好可怕！！”
“大家不要慌，请在位置上坐好，系好安全带！”
付蕴听着吵吵嚷嚷的声音，只觉得胃一阵翻涌，她想呕又呕不出来，叶添越给她递来一片薄荷味口香糖，他说：“吃这个会好点。”
付蕴接过，“谢谢。”
付翰礼一直勾头朝头等舱看，丁雪见状，对他道：“叔叔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飞机已经在降落了。”
丁雪检查了下他腰部的安全带，“倒是您，得坐好了。”
付翰礼“嗯”了身，背落回去。
半个小时候后，飞机迫降浦锦，机上所有乘客只能下了飞机，挤在休息区里，等待航空中心重新给他们安排新的航班飞江城，不少人生出一种后怕或者劫后余生之感，幸好飞机没在降落下来的时候散架，不然小命要搭在云上了。
付蕴和丁雪聚在了一起，付翰礼和叶添越在另一边，没跟她们在一起，那个付蕴的狂热妈妈粉，不知道是不是在蒲锦有亲戚，实在没耐心在这等下去，江城就干脆不去了，抬脚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找付蕴合了好几张影，付蕴怕她又闹起来，没拒绝。
“蕴蕴姐，你爸爸怎么也在那架飞机上啊？”丁雪对付蕴问。
付蕴正在《缀凝》的剧组群里发微信，说她可能赶不上宣传了，然后把丁雪搂过来拍了张自拍，拍完自拍后点开微信朋友圈，对丁雪道：“我也不知道。”
丁雪：“……”
丁雪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不知道我刚才跟你爸爸坐在一起有多紧张，小说都不敢看了。”
付蕴发完吐槽朋友圈后，收下手机，对丁雪道：“没事，我爸他……”
付蕴把脸皮丢到了地上，才继续把“他很和蔼可亲的”这几个字继续对丁雪说完。
丁雪朝付翰礼悄悄瞄去一眼，也不知道信了没信付蕴的鬼话。
叶鹏在付蕴发的朋友圈下面留言：【迫降？那你现在在浦锦咯？】
付蕴回复了下他：【对啊，今天我出门没看黄历。】
叶鹏：【你定哥哥正好今天也在浦锦哟。】
付蕴立马翻了个白眼，他在不在浦锦关她什么事。
付蕴没再回复叶鹏，抱住丁雪的胳膊，想靠着她憩一会，有点困。
丁雪说：“蕴蕴姐你睡叭！”
付蕴笑了下，捏捏她的小脸，觉得自己找的这个小助理真是贴心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付蕴听见一道铃声，不多时丁雪在喊她：“蕴蕴姐，你的电话响了。”
付蕴醒过来，“嗯？”
丁雪把她的手机塞过来，“电话。”
付蕴拿了手机后，看也没看是谁打来的，懒洋洋划开，把手机凑到耳边，“喂？”
传来的是一道熟悉的男音，这道男音低沉磁性，“蕴蕴，抬头。”
付蕴身后，是块透明的落地玻璃窗，窗外能看见宽阔空旷的停机坪，同理，坐在私人飞机里、正要落地浦锦机场的男人俯眺，也能看见她。
女孩儿今天身着一条藕粉色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红色细高跟，细嫩的脚踝白得晃眼，她接他电话时，神色惺忪，似刚睡醒的样子，乌黑长发搭在肩头，男人浅牵了下唇，对电话里头的人说：“蕴蕴，抬头，我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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