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午五点，庄姗蝴开车到公寓楼下接付蕴，今天虽然是去见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但付蕴没有过度打扮，只化了个淡妆，穿了身得体优雅的青草色长裙，头发散着，风一吹，飘飘盈盈，像美人鱼的尾巴。
位置是班长江羡定的，在紫雅阁。
紫雅阁位于金域盛华九号的顶楼，明城最奢的景观餐厅之一，阁内装修富贵古典。
汪卓凡女朋友陈阮挽着他的胳膊走进阁内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这里很贵的吧？”
陈阮不是明城本地的学生，家在与明城隔了好几个城市的尧城，尧城是个小城市，比不得明城这样的大都市，她虽然有汪卓凡带着，但眼睛里有藏不住的拘谨。
汪卓凡捏了下她的手心，“还好吧。”
“付蕴？汪卓凡？？你们终于在一起了？！”
突然听见有人喊，汪卓凡转过头，是姚薇，她手里牵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
*
付蕴和庄姗蝴到得比较晚，两人到时，大伙都很热情，招呼她们坐下。
除了江羡和汪卓凡，其他人付蕴基本上从毕业后就没怎么见过了，尤其是姚薇，两人见上面了才互加微信。
付蕴对姚薇其实印象不深，因为她记得姚薇以前是个还挺内向的女生，只不过成绩比较好，她开始努力学习后关注过她，还去问过她题，如今再见，姚薇变得开朗了许多，更不会想到曾经一心只向学习的乖乖女会在大二怀孕后有胆量选择休学，把孩子生了后再去复学，如今比同龄人更早地成为了妈妈，姚薇控制着怀里扭来扭去的熊孩子，对付蕴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付蕴笑了下。
姚薇似瞥了斜对面一眼，压低声音问她：“你怎么没跟汪卓凡在一起啊？他当初那么喜欢你。”
“……”
“我们不合适啊。”付蕴道，“而且现在人家有女朋友了。”
不说汪卓凡的女朋友还好，一说姚薇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把椅子挪得离付蕴近了些，“我给你说我刚才干了件特别尴尬的事儿！！”
“怎么了？”
姚薇好气又好笑的样子，“嗐，我刚才居然把汪卓凡女朋友认成你了！”
“……？”
姚薇话音刚落，付蕴的手机振动了下，是庄姗蝴给她发了条微信，此时这人坐到另一边跟班长和罗远他们聊得热火朝天，不知道怎么突然给她发微信。
付蕴点开来看，庄姗蝴：【你快多看看汪卓凡女朋友，我发现这小姑娘不管是气质还是长相，都跟你有点像诶！】
付蕴：“……”
她忍不住抬眸佯作无意地看了看，觉得不像啊。
她也没太把这个当回事儿，又跟姚薇聊到别处。
“叫什么名儿啊？小朋友。”付蕴捏住姚薇怀里那熊孩子的小脸蛋问。
熊孩子一点都不怕生，好像还很喜欢她的样子，笑嘻嘻地回答：“土豆！”
“哈哈哈这是小名吧？”小孩子的肌肤最是滑嫩，付蕴忍不住又捏了一下。
“小名是什么东西？”熊孩子问。
付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具有技术含量的问题，她想了下道：“小名呢不带姓，大名带姓。”
“姓是什么东西？”熊孩子又问。
“……”
“嗯……姓就是你爸爸妈妈名字的第一个字呀，比如说你妈妈叫姚薇，那你妈妈就姓姚，而我呢，叫付蕴，就姓付。”付蕴揉着土豆的小脸蛋说。
土豆：“哦。”
“那姐姐你的小名叫什么？”土豆问。
“叫什么姐姐，叫姨姨。”姚薇捏土豆的小耳朵。
付蕴失笑。
突然有人道：“付蕴，我看你很喜欢小孩，不如自己生一个算了。”
付蕴寻着声源看过去，这话是邹莎说的。
对于别的同学，付蕴可能都没太大的印象，但是对于邹莎，印象没法不深，高中那会，邹莎基本上处处都跟她对着干，只因为邹莎当时跟高年级一个打篮球很厉害的学长搞地下恋，搞着搞着，这个学长就移情别恋上她了，还没跟她分手就偷偷追她，被邹莎发现后邹莎自恋地认为是她勾引的那学长，就把她记恨上了，两个人一直到高考结束都不对付，方才她和庄姗蝴进门的时候跟谁都打招呼了，唯独跟她只是淡淡一笑。
想想也是这么多年没见了，当年那些幼稚事付蕴懒得多计较，既然邹莎主动搭话，她不失礼貌地浅笑了下，道：“还早呢。”
这时候庄姗蝴也打趣道：“生什么孩子啊，我们家蕴还单着呢。”
“不会吧？”大伙都有些惊讶。
付蕴轻扯了下唇，算是默认了。
邹莎道：“不该啊，付蕴你美成那样，能缺男人？你看姚薇长那么磕巴，人家孩子都快四岁了呢。”
姚薇：“……”
夸付蕴就付蕴，为什么要cue她？
气氛冷了一瞬。
付蕴也蹙了下眉，未对邹莎这句话做什么回应。
江羡笑呵呵出来打圆场：“姚薇现在是我们这里最幸福的哟，有家庭有事业，我可羡慕了。”
“是啊是啊，瞧小土豆多乖。”
这“多乖”刚讲出来，土豆就抓起一把香菜塞进五百块一瓶的红酒里，然后咯咯咯大笑。
众人：“……”
邹莎看着付蕴，又说：“是你眼光太高了吧？我和我男朋友都谈了快三年了，你怎么还能单着呢？”
我单着就单着，干你什么事。
付蕴干脆无视掉她句话，把土豆的小手抓过来，“小土豆，这样是不对的知道吗？”
邹莎脸色微僵。
一圈人依稀问到淡淡的□□味。
江羡又出来打圆场，“诶？邹莎，我看你发的朋友圈，你是不是要结婚了？日子定了没有啊，记得请我们大家啊。”
邹莎僵硬的脸得到舒缓，笑道：“快了，应该下下个月吧，我其实不想结的，但他妈妈催得比较急。”
庄姗蝴插了块香瓜进嘴里，瞥她一眼，“其实我们年纪都还小吧，江羡和罗远都还在读研呢，你男朋友妈妈怎么就催了？你男朋友很老吗？”
“……”
邹莎道：“哪有，我男朋友就比我大两岁，但是家里可能家业比较大，她妈妈不用他拼事业，想要他早点结婚，好抱大孙子。”
庄姗蝴瞪大眼睛：“天，这都什么年代了，他妈妈是把你当传宗接代的工具了吗？”
噗——
付蕴差点笑出来。
可令她惊讶的是，邹莎居然没有因为庄姗蝴这话语噎，还顺顺畅畅把这话接了下去，“就是啊！她妈妈还想让我辞了工作在家里当全职太太呢，我跟她明说了，怎么可能呢，我月薪也不低的，各种奖金绩效加起来年薪能过百万呢，我去做全职太太多亏啊。”
江羡道：“对了，你好像是在岂殿工作？”
……岂殿？
付蕴微愕，这不是秦定的公司吗。
“岂殿？”有人比她更惊讶，“厉害啊邹莎，你竟然在岂殿工作。”
邹莎抿了口酒，“是啊，你们不知道，我们公司老总可帅了！比盛允熙还要帅！”
*
斯昀高尔夫球场。
叶鹏丢了块帕子给秦定，手搭到他的肩上，“诶，我发现个问题。”
秦定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汗，睇他一眼，把“有屁快放”写在脸上。
叶鹏道：“我发现你那条小尾巴最近不怎么黏你了。”
他嘴里的小尾巴，自然指的是付蕴，除了她，别的女人想黏秦定也黏不上，秦定喜欢打高尔夫，只要那丫头没事，基本上回回都会厚着脸皮跟着来，渐渐的，好像来得少了。
秦定没说话，扭开水瓶往嘴里灌水。
叶鹏却比女人还要八卦，用手肘推推他，“小尾巴不会去黏别人了吧？”
秦定舔了舔后槽牙，“没。”
“那她今天怎么不跟你一块来？”
秦定语气不快，“你很闲？”
“哥们关心你的终生大事不行啊。”
“你可以关心你自己的。”
“我不着急。”叶鹏转了转手里的球杆，“我觉得做单身贵族挺快乐的，女人多麻烦。”
“不过——”叶鹏话锋一转，对秦定挑眉，“要我也有条小尾巴黏着，那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这条小尾巴还跟仙女似的。”
秦定任他在那叨叨叨，一杆子挥出去，雪白色的小球以完美的弧线飞出，擦过一块碧绿的池塘水面，而后滚进洞里。
“好球！”叶鹏由衷地赞叹。
他觉得老天爷是非常不公平的，什么好的都往秦定那里塞，家室，财富，智慧，相貌，还有像付蕴那么标致的小美人儿。
不过这哥们显然都没太把这些当回事儿。
“我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小蕴蕴很可爱啊，就是年纪小了点儿。”叶鹏也挥了一杆球。
秦定道：“反正不是她那样的。”
“人家哪样啊？人家要人品有人品，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怎么就不能配你了？”叶鹏替小尾巴蕴打抱不平。
“你喜欢你要去。”秦定似听他扯这些听得不耐烦了，随口说道。
“嘿，你是不是男人啊，人家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我，要她黏的是我，我早捧到心尖上宠了，能等到现在？”叶鹏杵着手里的球杆，“而且，我不喜欢老牛吃嫩草。”
“不对，小蕴蕴好像也没比我小多少岁。”叶鹏似很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拍拍秦定的肩，“她小你多少岁来着？”
秦定：“五岁。”
“五岁啊，那她今年得二十二了吧？也不小了诶。”
叶鹏还想说点什么，看见一个高挑的女人朝他们走过来。
“认识啊？”叶鹏对秦定问。
秦定：“嗯。”
“谁啊？”秦定身边的女性朋友不多，叶鹏凡是见到个，眼睛都能冒光。
“我员工。”
“老板，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碰见你。”聂秋嵘一身紧身运动服，走着走着，小跑过来，手里握着一把球杆。
“一个人来打球？”秦定问。
“也算吧。”聂秋嵘道，“本来约了人的，但她临时有事走了。”
聂秋嵘注意到男人旁边的叶鹏，“这位是……”
秦定：“我朋友。”
聂秋嵘从容大气，她主动对叶鹏伸出手：“你好，幸会。”
叶鹏握住她的手，热情回应：“你好你好，美女既然一个人，就跟我们一块打呗。”
“可以吗？”聂秋嵘看了看秦定。
“怎么不可以。”叶鹏挑眉，油嘴滑舌的，“我可非常乐意跟美女打球。”
秦定没有说话，但在聂秋嵘看来，算是默认同意了。
聂秋嵘的出现可是让叶鹏多了个可以瞎扯掰的人，虽然就算只面对秦定那樽冰神，也毫不影响他的话痨功夫。
“球打得不错啊。”
“谢谢。”
“这么年轻就当经理了啊，比我强多了。”
“也是老板重用。”
“什么？你也是明大毕业的？”
“嗯，比老板小一届。”
似乎嫌两人聒噪，秦定换了个位置打球。
“……”
叶鹏摆摆手，“不管他，咱两加个微信呗。”
“等会儿我给你张卡，这球场是我一朋友开的，你以后要打球直接来，不用充费。”叶鹏对女孩子从来都很大方。
“这，我怎么好意思。”
“跟哥客气什么。”
“那谢谢了！”聂秋嵘心想，秦定那么冷的人，也只有这种浑身散发着热气的人能跟他成为朋友了。
时近六点，秦定和叶鹏结束打球，决定去紫雅阁吃晚饭，聂秋嵘跟他们打了一下午的球，总不能扔人家女孩子一个人回去，叶鹏道：“走，一块吃个饭呗。”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去吃吧。”聂秋嵘婉拒道。
“客气什么，怎么，怕你老板啊？”叶鹏笑。
“不是，我……”聂秋嵘看向秦定。
“一起吃吧。”秦定道。
“那……行吧，谢谢老板！”聂秋嵘受宠若惊的神色。
球场离紫雅阁不远，十分钟车程，他们到的时候，叶鹏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
“兄弟，又要放我们鸽子啊？”
“行行行，知道了，挂了。”
秦定看过来，叶鹏把手机揣回去，对他道：“傅桑野那小子。”
“他不来？”
“嗯！”叶鹏嗤了声，“说女朋友生气了，得哄。”
“……”
聂秋嵘略惊，傅大总裁还会哄女朋友？
叶鹏也不管聂秋嵘在不在旁边，把傅桑野吐槽一顿：“这人就是个恋爱脑！没出息！以后结婚了肯定就一妻奴！”
“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真是可怕。”叶鹏觉得自家兄弟没救了，陷在女人窝里拔不出来了。
他拍拍秦定的肩，“还是咱俩清醒。”
“啪——！”
他们刚爬到顶楼，听见一道很清脆的巴掌声，因为场面过于抓人眼球，他们走上来的那一刻，也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那凶狠的画面。
一个长发飘飘，身材丰腴，一袭青草色长裙的女人手一扬，扇了她面前的女人一巴掌，动作霸气又利落。
叶鹏还以为自己碰到了什么正妻与小三battle的火爆现场，谁知再多看几眼，诶？那小三怎么长那么眼熟？
因为不管是从长相还是身材来看，付蕴都不像会被绿的那个，天生一张娇媚脸，杵在人群里只要笑得作一点，总会被人归成小白花一类。
“你疯了你！”邹莎气得跳起来。
“谁让你嘴贱的？”
*
半个小时前——
付蕴因为情绪突然不佳，去了趟厕所，上完厕所在洗手池洗手时，碰见汪卓凡的女朋友陈阮。
陈阮属于文静内敛型，是付蕴主动找她讲的话：“对了，你大学也是学医的吗？”
“不是，我数学系的。”陈阮笑笑。
“哇，数学系吗？”付蕴高中最差劲的就是数学了，到了大学学微积分也是学的要死要活的，听见有女生还专门选了这个专业，佩服得不行，“那你跟汪卓凡太配了，他是大学霸，你是小学霸。”
陈阮被她逗笑，“我也不算学霸啦，其实一开始我想学法的，但是听说法学要背很多东西，我记忆力可差了，就选数学系了。”
“背东西多简单的事，解题才难呢。”
“数学系也不是天天做题的。”
两个不熟的人苟住专业这个话题聊了起来，付蕴有轻微洁癖，每次洗手都要挤用三次洗手液，陈阮后来的都比她先洗完了，便站在旁边等她，这时候，邹莎走进厕所。
“哈喽。”邹莎热情对付蕴和陈阮打招呼。
付蕴没理她，只有陈阮对她回了个笑容。
邹莎没有直接去上厕所，忽凑到付蕴和陈阮两个人中间把镜子里的两人瞅来瞅去，瞅完了后说道：“我说你们两个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吧？这也太像了！”
“……”
陈阮转头去看镜子。
付蕴道：“哪里像了？”
邹莎：“哪里不像了？你看看你们的眼睛鼻子，都好像，还有气质。”
她跟付蕴很熟的样子，挽住付蕴的胳膊，“小阮阮这是低配版的你吧？你们真的太像了。”
陈阮：“……”
付蕴：“……”
这回付蕴彻底拉脸了，她甩开邹莎的手，“你别乱说。”
她抬头去看陈阮一眼。
“哎呀，我说的实话嘛。”邹莎没好气一声，蹬蹬走进一间隔间，门摔得有些响，她在门里嘀咕：“甩什么脸啊，大小姐了不起啊，到现在还不是没有男人要？”
付蕴气得冲过去，踢了下门，“你说什么呢你！”
陈阮赶忙拉住她，“蕴蕴姐，算了吧！”
“你给我出来！”付蕴砰砰砰拍门。
里面的人似怂了，半天不敢吭声，也不开门，装死。
“你有本事别从里面出来。”
总归也是话头不对那点事，付蕴倒还不至于委屈自己呆在厕所里守邹莎出来，她说完那句，拉上陈阮的手，“我们走，懒得理她。”
陈阮赶紧跟她走。
大伙发现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三人脸色都很不对劲，尤其是付蕴，那张脸最藏不住事，一点都笑不出来了，似乎极不想见到某人，坐在那感觉是一种琢磨。
和事佬江羡又忙着热场，和罗远起身一一给大家倒酒，“来，我们今天得再干一杯！这次聚后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聚了！”
倒到陈阮的时候，汪卓凡盖住她的杯子，“就不给她倒了。”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喝一杯。”罗远偏要给陈阮倒酒。
“她不会喝酒。”汪卓凡无奈一笑。
“就喝一点行不行？”罗远不饶。
陈阮拉了拉汪卓凡的手，声音小小的：“我可以喝的。”
“看嘛，人家可以喝的！”罗远笑。
汪卓凡别别扭扭松开手，罗远立马给陈阮倒了一小杯。
这时候邹莎突然冒话：“汪卓凡，小学妹不会喝酒这点就不像付蕴了，人家付蕴多能喝啊，当初毕业散伙饭的时候班长都喝醉了她也没醉。”
这冷不丁的话让气氛滞了一滞。
庄姗蝴道：“人家陈阮不会喝酒，干付蕴什么事？”
邹莎道：“我没说错啊，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小学妹长得像咱们蕴蕴，汪卓凡才跟她谈朋友的吗？你们仔细看看啊，她长得跟付蕴太像了。”
她又说：“汪卓凡可能是把她当成蕴蕴的替身。”
“……”
她话落不久，付蕴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她面前。
“做什么？”邹莎抬眼看她。
“啪！”
付蕴优雅地抬起手，然后扇了下去。
“……”
“你疯了你！”邹莎跳起来。
“谁让你嘴贱的？”
付蕴拢了拢头发，收住因为生气可能会变得有些狰狞的脸，生气会长皱纹的，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生气。
邹莎气成一只斗鸡，朝付蕴扑过去，“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泼妇！”
付蕴看见邹莎的爪子朝她的脸抓过来，无数个“我千万千万不能毁容啊”的弹幕在眼底飞过，往后躲时，撞进一块坚硬的胸膛，下一秒眼睛黑了下，男人似乎用手帮她挡了一道。
邹莎挨了那一巴掌，可能气疯了，张牙舞爪一顿乱抓，忽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扣住，力道不轻，她觉得自己要骨折了。
“老、老、老板？”等看清楚人，邹莎声音打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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