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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耳二(一滴水为什么变不成一只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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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完全是因为棒棒糖味道的确很不错……当然,  这也的确是个很重要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个有着一脑袋漂亮小卷毛的年轻人虽然极为聪明、掌握着相当先进的科技,  但对许多有关“现实”的常识性问题都完全不了解。

        如果放任对方在这附近漂流下去,一旦被初代茧探测到,说不定就会陷入意想不到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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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对他所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拿出随身的笔记本,  记录着新学到的知识:“每个人居然都要有自己的名字……”

        零号有点头疼,按着额头慢慢揉了两下:“对……这算是最不严格的那一类规则了。”

        在刚得知对方居然不理解“名字”这种东西存在的必要性的时候,他其实也多少有些惊讶,但随即就想通了其中的逻辑。

        在现实中,名字代表着一个完整独立的人格集合,意味着一个人的存在本身。

        即使是这样,很多人也会逐渐失去自己的名字——那些逐渐充斥整个生活的称呼,可能会变成姓氏与工作职位的组合,  可能会是客气疏离的“某先生”、“某女士”,也可能是某个毫无感情的代号……

        而到了纯粹由认知构成的世界,  名字这种存在的必要性也就变得更加稀薄。

        零号偶尔也一闪念想过,老师抹去他的过往和名字,是不是也代表着试图抹去他原本的那个“自我”。

        “确实是这样。”年轻人仔细想了想,  点了点头,“从对面来的人都是有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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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拥有名字的人都沿海居住,他们大多都还有着未解的心愿、有一直等待的人……这些有关现实的记忆是和“名字”联系在一起的。

        拥有过它们的人,似乎都对此格外珍惜,即使逐渐沙化也绝不肯放弃名字,  不肯离开海滩搬去核心区域。

        而那些已经进入内部居住的意识则截然相反,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  也不怎么在乎这种事。

        住在那里的居民互相打招呼的时候都非常随便。

        大多数时候,人们都只会记住对方的职业或是代号,偶尔来了兴致就会随便编一个什么名字——今天有人管你叫喷火龙,那这一秒你就是喷火龙。明天换成了妙蛙种子,只要没有其他人不同意,那也没有问题。

        ……至于原本就出生在死者之境,由潜意识海洋孕育出的新生个体,就更没有起名字的必要了。

        年轻人又把笔记本翻过去了一页,端端正正平摊开摆在膝盖上:“什么是自我?”

        看着他格外标准的听课架势,零号有点哑然,先问了个不太沾边的问题:“你们的科技还需要笔记本吗?”

        “什么时候都需要,尤其是对新生的、还没结茧的幼年个体。”

        年轻人这会儿的神色忽然很认真:“记住和记下来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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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调出虚拟屏幕,上面同样记录着零号提供的信息和资料,而且相当简洁、准确和精炼。

        这是他的“茧”,他还没有完成破茧这一步,还在大量吸收外界的信息和新知识——现在这些泛着银亮光泽的细丝上又多了不止一条来自零号的内容。

        “这是记住。”年轻人指了指屏幕上的信息流,“因为没有输出的的过程,这些信息是我从外界接收的,但没有经过我自己的思考和辨别……”

        “记笔记是个思考、辨别和输出的过程。”零号点了点头,“我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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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又透出笑意——每到这种时候,零号就总是有种错觉,那双像是覆着薄冰的纯黑瞳孔深处,像是有某种格外明亮的光泽缓缓流动。

        像是诱惑着来者深入的波光粼粼的冰海,又或者是冰雪覆盖的极地上空,在极夜的天穹沉默涌动的神秘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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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号认真跟他道了谢,把这个办法记在了脑子里,准备回去用来训那些拓荒者学员。

        ……这个计划在他的脑海里停留了几秒钟,才终于被更值得自嘲的念头覆盖,将他毫不留情地拉回了现实。

        零号轻轻扯了下嘴角,他没有多想,只是回到对方提出的问题:“很难说。”

        有关自我的定义从有心理学的那天起就争议个不停,不同的学派坚守着各自的观点,说是大相径庭也不为过,到现在还能在许多场合吵得不可开交。

        “总的来说……就是你作为独立个体,对‘你自己’本身的认知。”

        零号停下话头,看向对方:“你们这个世界是由认知构成的,允不允许自己认识自己?”

        年轻人似乎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概念,他停下笔仔细理解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至少没有不允许……”

        只不过从来没有人尝试着这么去做。

        对他们来说,这并不能算是一件十分必要的事。生活在死者之境深处的居民,每个人的身份都是流动的——他们一时兴起,可能会让自己变成一棵树、一条河,甚至是在云层中穿梭飞翔的、现实中完全不可能存在的某种神秘幻想生物。

        而他是因为走得太远了,身体已经出现了某种从未被探测到的变化,才会被暂时限制在了最原本的状态。

        “要不要先试一试我们的感觉?”年轻人站起身,朝他伸出手。

        零号微怔:“可以吗?”

        那双眼睛邀请似的轻轻弯了下。

        下一个瞬间,一种奇异的力量忽然将他扯进了一片未知的世界。

        ——如果那可以被定义为“世界”的话。

        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棵树。

        一颗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根系已经布满了整片森林的树——那绝不仅仅是视觉形态上的转变。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晨风的流动,冰凉的水汽在叶片上缓慢凝聚,阳光被枝叶分割成碎片,那些淡金色的光芒丝丝缕缕渗进叶脉。

        在他脚下的地面,那些坚硬的土壳之下,是温暖的、松软的黑漆漆的土壤。

        地下水脉在土壤间缓缓流淌,那是不同于任何溪流或是河水的声音,让他想起输液管里那些冰冷的药水在静脉间流动……并不准确。这种声音还要更活泼、更生机勃勃。

        那些水流涌过泥土和砂石,寻找着出口,有的能顺利汇入更丰沛的暗流,有的被发达的根系捕获,沿着枝干上行,活泼地淌在他的身体里,他因为这些水流的滋养而继续抽枝生芽。

        那些嫩绿的、柔软的小芽甚至经不起太严厉的风,他用已经晒得油绿的叶片把它们暂时遮起来,又留下一点缝隙,让阳光和露水能顺利落进去。

        他能听见整片森林的声音,又或者那并不能叫做“听”,这种感知并不需要施加任何更复杂的定义。

        他能感知这片森林的每一个角落。

        年轻的小树争抢着那一小块还没被枝叶占满的天空,一小撮苔藓正在慢吞吞地开出米粒大小的花,松鼠绕着树干灵巧穿梭,停在枝头警惕观望。

        森林里更多的是鸟,各种各样的鸟,借着晨露神气地梳理漂亮的羽毛,叽叽喳喳地争吵着第一缕晨光落下来的位置。

        他在这里安静地站下去,或许站了几百年,或许是几个月,或许是一瞬间。

        一直到最后一片枯落的黄叶也落下去,森林开始安静,没有了风摩挲树叶的沙沙声,一小截枯枝咔哒一声折断。

        “这是树的濒死梦域。它们在每个秋天照常死去,在每个春天惯例重生。”

        有人握住他的手:“在你们的世界,你能看到的最古老、最根深叶茂的树,在每个春天也都是充满好奇的年轻小朋友。”

        那只手拖着他,把他从逐渐安稳沉眠的寂静里抽离出来,他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翅膀。

        翅膀的颜色已经不再鲜艳了,但他还是从那些特有的羽毛颜色里,准确地认出了这是森林中最嘚瑟、最热衷于炫耀羽毛的那只虹彩吸蜜鹦鹉。

        飞翔的感觉先于一切,明确地占据了他的意识。

        怪不得人类总是痴迷于各种看起来更像是飞的极限运动:跳伞,空中冲浪,翼装飞行……又总是忍不住给各种信仰里加上一点飞行元素,谁家的神或是图腾要是不会飞,那恐怕必须找点什么更酷炫的技能,才能勉强说得过去。

        这或许是灵长类动物对祖先一点小小的抱怨:看看人家的翅膀,看它们能追得上风。

        他现在仿佛自然而然就学会了飞,只要猛地拍打翅膀——滑翔和俯冲的刺激让他几乎想不起来所有值得烦心的事。

        那些已经黯淡和失去光泽的羽毛开始在风里融化,阳光成了暖洋洋的助溶剂,那种感觉并不疼,更像是一次惬意的温泉之旅。

        融化并没有干扰飞行,他回过头看着那片云,云被融化的羽毛染成了漂亮的淡粉色,漂浮在蓝得快要滴出水的天空里。

        “鸟在死去后,会变成云。”

        他从身后被人抱住,从那朵云里坠下去:“和你们那里的云不一样,这种云会叽叽喳喳的叫……等他们不耐烦当云了,就可以找一颗蛋钻进去,变回小鸟,或者下一场雨。”

        雨也会做梦吗?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正作为一滴雨向下落。

        这个过程在地面上看来真的很迅速。

        迅速到察觉天色转阴、闻见风里那种下雨独有的湿漉漉的冰凉气味,意识到没带伞拔腿就跑的那几秒钟里,就已经有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毫不留情地把人淋得浑身湿透。

        但作为雨的视角,这一切却发生得很慢,好像一点都不必着急。

        从一片积雨云落到地面的轨迹和时间都是固定了的,他只要枕着手臂,悠闲地欣赏那些涌动的云层、云间异常明亮的电闪。

        愿意坐着也行,坐累了直接躺下也没问题,有兴致的话也可以尝试高难度的跳水动作。

        他先落在了一只鸟的羽毛上,疏水层很快就让他变回了圆溜溜的水滴形状,那只鸟飞快将他抖落下去,加快速度咻地钻进了岩间的巢穴。

        然后他被甩到了树叶上,这是当初长得最猛的一棵小树,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强壮茂盛,枝杈间栖息着不少动物,绿油油的叶子成了最好的滑道。

        他跌跌撞撞滑了几次——这种冒险一定比任何漂流都更带劲,雨当然不会疼,只有兴奋、刺激跟晕头转向……他作为一滴雨落到了目的地,砸在了一颗正等待新意识到位的茧里。

        这是意识的流动和变幻,完全不受物理规则的限制、不遵从任何科学原理,他忽然就理解了小卷毛为什么完全不了解这些。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变成了树干的手臂。

        他看着自己在阳光下的影子。

        “也不一定就会这样。”

        年轻人蹲在地上,眨了眨眼睛,闷闷不乐地抿唇看着他。

        附近的意识你一言我一语地跟他聊着天,夸他挑选的蝴蝶皮肤非常漂亮。

        零号想要开口,却仿佛被什么封住了喉咙。

        零号用力按了按额头:“不——严格上来说这不是咒语……”

        小卷毛走过来,抱住他帮他调整了下姿势,有点头痛地看着他的身体——仅仅只是一场梦,对方的意识就已经被干扰到了这种程度。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靠在修复舱里的零号。

        他必须的确相信那个椅子其实是木马玩具,相信自己的手里有一把手术刀。

        要解决那些梦域,唯一的办法就是“修改认知”,但这原本就是一把双刃剑。

        他早习惯了这种反应,这并不能怪其他人……毕竟能够把认知修改到这种程度,其实已经和精神失常只差一线了。

        这个过程并不费力,当水到渠成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该怎样做——如果实在不会的话,风会教你,草叶也会教你。

        “让我伤害一棵用了一亿年来到地面、又花了几十年才得到自由,做了两千九百四十七次草才终于能开花的石头?”

        迎上对方的视线,零号抬起手,轻易就让木质化的皮肤变回了原本的状态:“只要说服自己。”

        他已经太久没开过什么玩笑了,尽全力开了一个,无精打采耷拉下去的小卷毛却还是没有跟着支棱起来。

        他被短暂地拉进了那场轮回之中,那个过程无限漫长,又只不过是一个眨眼的瞬间。

        零号垂着视线,并不看他,只是近乎挑衅地不断修改着他身边的物品。

        他仔细研究了一会儿自己已经痊愈的手,又兴致勃勃地捡起那根录音笔看了看,把它揣进口袋里。

        这些死亡和新生都不紧不慢、按部就班地发生着。

        那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这并不只是场棒得叫人舍不得醒来的梦。

        做草的感觉超级好,既能接触它最熟悉亲切的地面,也能触摸流动的空气和太阳——它已经做了2947棵草了,积攒了足够的经验,接下来准备做一朵个头更高一点的花……

        小卷毛抱着膝盖,蹲在那些棒棒糖前面,期待地看着他:“能帮我把它们变成草莓、菠萝和荔枝口味的吗?”

        如果可能的话,他的确想这么做,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但他毕竟太危险、也太不稳定了。

        他让那些五彩斑斓的鹦鹉羽毛消失了,又单手按住左眼,让变成雨水的颜色的瞳孔恢复了正常。

        零号说:“好到……让我忍不住想留下来。”

        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有些人是因为被连番打击、最终自我否认;有些人是因为实在无法承受某段过于痛苦的回忆;有些人则是因为自我认同与现实严重割裂,陷入了强烈的迷茫……

        除了靠近海滩的部分,死者之境没有真正的时间的概念。

        对方似乎也并不算太轻松,额间隐隐渗了一层薄汗,肩背却已经恢复了初见时的沉默凌厉。

        “你手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绷带会自动脱落,一点疤都不会留。”

        他破开了那颗茧。

        小卷毛手里的扣子忽然凭空消失了。

        对方伸过来的那只手不止捉住了纽扣,还捉住了他的手:“你想离开了吗?”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又太过沉浸于这种轻松的惬意,以至于在醒来的那几秒钟里,甚至忘了作为人类开口的方法。

        零号说道:“因为你已经太接近我们的世界了,我在理论上也能修改你……比如拿到你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也可以造物。”零号示意了下那些绷带和药品,又让手术刀出现在自己的掌心——这次他特意仔细地取下了刀片,“或者修改一些东西,比如给你的椅子变个造型。”

        上一次短暂休假,在家里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站在阳台的边缘。

        零号垂下视线。

        小卷毛吓了一跳,飞快从小朋友专属的木马上跳了下来,瞪圆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老师对他的擅作主张十分不满,每一次发现他私下里用其他方法训练那些拓荒者,就会施以格外严厉的惩罚——多半都是把他扔进那些九死一生的梦域里。

        阳光帮了它个忙,它先作为一件工艺品死去,又作为一小片光线下的影子重生。影子能选择的梦很多,它毫不犹豫地确定了目标,纵身投进了一片草坪。

        小卷毛依然不动视线地看着他。

        “我发现你们的世界很好。”

        零号哑然,他靠回去闭了一会儿眼睛,轻声说道:“你的扣子还好好地在衣服上。”

        “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其实很危险。”

        接着,他又飞跑去备品仓,埋头翻找了半天,把所有的库存都抱了出来。

        它作为一件玛瑙工艺品又继续存在了不知多久,终于有一天,被人失手打碎在了地上。

        他的问题出在他清醒不了多久了。

        顶着一脑袋小卷毛的年轻人趴在椅背上,目光亮晶晶地看着他:“做了场好梦吗?”

        “别害怕。”零号温声说道,“我不会伤害你。”

        但小卷毛显然不在乎这个。

        ……

        “你的小卷毛其实是直的……唔?”

        零号笑了笑:“我醒来以后会愧疚到疯狂拔毛变秃的。”

        对方每说一句话,那样东西也就跟着一同变了个样子。

        他在一瞬间后睁开眼睛。

        零号抬起手,超级恐怖地张牙舞爪比划了下:“这样呢?”

        意识的轮回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部分,作为一个身份的结束,就是另一个身份的。

        下一秒,那把椅子就变成了摇摇晃晃的木马。

        这些情况……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你的送话器其实是一根录音笔,跟我的同款。”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他经常会毫无预兆地在现实中进入一场梦,等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陌生的地方,而中间的一切记忆都完全空白。

        做到这些的必要前提,是他是真的说服了自己“相信”这些事。

        “我在外面漂流了太长时间,大部分库存都消耗光了,已经只剩这一个口味的棒棒糖了。”

        年轻人愣了几秒钟,低头看向自己瞬间恢复了原样、甚至变得比之前更板正利落的衬衫。

        他只要陷入任意一场幻觉,错以为自己是在什么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或者是在一场大逃杀的训练中……就可能对那些可爱的居民造成无法想象的伤害。

        “我可以做到很多事。”

        零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忍不住轻轻笑了下。

        如果他在一个完全由认知构成的世界留下来,那么这里几乎可以被他随意更改和破坏。

        “你穿着小熊睡裤和皮卡丘拖鞋。”

        “用这个办法就可以了。”那双眼睛忽然跟着亮起来,“你一直跟着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在幻觉还是现实里的时候,就试着对我的头发念咒语。”

        “你的意识是真的损伤得很严重。”

        草叶曾经是一块埋在地底的石头。它好不容易随着地壳运动来到地面,兴奋地等着风化那一天,却又被开采去打磨成了玛瑙。

        他抱着那几大桶棒棒糖,穿着舒服的小熊睡裤、踩着软底皮卡丘拖鞋啪嗒啪嗒跑回来,把它们一股脑放在零号面前。

        拿出笔记本的小卷毛:“……”

        他并没有任何主观上想不开的意愿——他猜测自己或许只不过忽然以为那是一场梦,在梦里从阳台跳下去是再简单不过的基本操作,只要适当调整认知就能轻飘飘落到地上。

        他看着那个年轻人愣怔低头,摊开手掌,把纽扣还回去:“非常感谢你带我做的梦,这是我最好的一场梦。”

        他看着自己质地变得乱七八糟的意识,没忍住抬了下嘴角,随手拔下两根鹦鹉毛,慢慢开口:“这就是正在失去‘自我’的表现。”

        那个怏怏低头的年轻人蹲下来,自己埋头试图把扣子按上去:“我不觉得你很凶。”

        生活在这种世界里,的确很难理解一滴水为什么变不成一只蝴蝶。

        他停下话头,有点诧异地抬起视线,看着眼前依旧稳稳当当岿然不动的一脑袋小羊毛卷。

        这还是在现实世界中,当他的认知无法改变身边的现实时,他至少能及时叫醒自己,从梦中清醒过来。

        这次轮到零号怔了怔。

        那阵风原本是一匹马,它还想跑得更快,就在变成一只游隼之后又变成了一阵风,接下来它准备做一只军舰鸟,听说那种鸟一个小时就能飞四百多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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