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坦言
宋祈年看着面前的人留下了两个字“无聊。”转身离开了病房。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就相当于在问他选徐初，还是选昭然。
那个女生想追上去，宋赵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脸上带着坏坏地笑：“昭然姐姐，来都来了，再待会儿呗！”
徐初趁机拿着包追了上去，昭然无奈，只能看着徐初在心里不爽。
“宋祈年！”
听到女孩的声音，宋祈年不自觉放慢了步伐。
“宋祈年，我们聊一聊？”
宋祈年回过头，眼眸深处多了几分成熟。
“嗯。”有些话，还是早说开比较好。
两个人没走远，去了宋祈年车里。
徐初第一次认真打量了一下宋祈年的车，是一辆白色的奥迪，车内的内饰都很符合宋祈年的品味。
“你刚刚去干嘛了？”徐初选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开头。
宋祈年：“上午学校有事。”
“哦。”徐初脱了长音，话锋一转：“刚刚那个女生是？”
“朋友”宋祈年说的时候有些犹豫。
徐初沉默了，低下头摆弄着手指。什么朋友，是追求者才对吧！徐初知道那个女生肯定不简单，宋赵晨不喜欢别人叫他赵晨，就连宋祈年平常都会注意，有所顾忌。那个女生却直接叫“赵晨”。表明了宣誓主权的意思。徐初的直觉告诉她，那款情侣拖鞋，女款的充电线都跟那个女生有关，徐初不敢继续往下想……
徐初：“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谈恋爱？
“挺好。”宋祈年的这句回答和什么都没说没什么区别。
“我那天在你们学校官网看到你了。”
“嗯。”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徐初不知道怎么继续开口，她想问问宋祈年为什么那年没有出国。在宋祈年面前，她莫名无措，之前想好的措辞，忘得一干二净。
徐初再三思索，最后憋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话是现憋的，但是态度很真诚。她为自己之前做过的混蛋事道歉。
出乎徐初的意料，宋祈年听到后一脸平静，只是说了一句：“都过去了。”
所以，他是真的释怀了吗？
宋祈年这样，徐初不仅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倒胸口异常的闷：“我，其实，我……”
徐初抬起头，宋祈年也看向她，四目相对。
徐初一瞬间有了勇气：“你有猜到吗？”
徐初没有点明，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她是在问他有没有猜到她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目的。
“如果是在高中，我可以陪你玩儿这些幼稚的游戏。但现在不一样。”宋祈年顿了顿，语气很严肃：“徐初，我们都成年了。”
宋祈年的眸色很深，徐初看不清。
但她知道他猜到了，而他的这一席话是在拒绝她。
他口中幼稚的游戏也包括他们那过家家似的恋爱吧！
徐初用力抓着放在腿上的包，手机尖部已经发白。
“宋祈年，这次，我很认真！”徐初的眼神很坚定。
宋祈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不屑掩盖：“认真？徐初，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几分？不过又是你的一时兴起。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厌了，倦了，累了。”
自责，愧疚，懊悔，委屈，一刹那全都涌上心头。
她还是没勇气继续说下去。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她再次落荒而逃，在眼泪落下之前下了车。
宋祈年抓着方向盘暴起青筋的右手，渐渐放松。
看着她的背影，他知道她在哭。
徐初走着走着，走到了医院的小广场上，随便在一个长椅上坐了下去。
昨天还在下雪，今天雪已经化了个大半，风很微弱，阳光打在身上有种暖意，午后在小广场上散步的人很多。
一对老夫妻迈着蹒跚的步伐，相互搀扶着从不远处经过，徐初看着两个人，想起了另一对老夫妻，小广场上人们低语、嬉笑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夏季聒噪的蝉鸣声。
那是三年前的夏天，高考前夕。
即使宋祈年已经被保送，学校里想让他冲个状元，所以他仍要参加高考。
高考前一天的下午，徐初到达了z市，高铁站依旧和以前一样，只是来接徐初的人由丛嘉龙变成了宋祈年。
当时两个人刚在一起没多久，徐初只会在网络上口嗨，现实中怂的一批，还是宋祈年迈出第一步，紧紧握住了徐初的手，两个人慢慢向前移动着。
“你说，我们俩以后会不会和他们一样？”徐初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右侧的一对老夫妻感慨。
宋祈年顺着徐初的视线望去，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会的。”
“那…到时候我带着我的小青，你带着你的肥肥！”徐初边说边傻傻的笑了笑。
“嗯？”
“我养一条小青蛇，你养一只大肥猫！我的小青只能败给肥肥这只猫猫！”
宋祈年耸了耸肩：“你不怕的话，我都可以。”
徐初一脸傲娇的扬了扬头：“我当然不会怕！”
老夫妻看着两个人嬉闹的样子，脸上的褶皱扬出了美丽的弧度。
“老头子，年轻真好！”老奶奶的眼中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什么嘛！没现在好，年轻太忙喽，现在天天都能看到你。多好啊！”
老奶奶听到老爷爷的话笑出了声：“你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油腔滑调！”
老爷爷满脸自豪：“这还不是年轻的时候你教我的？”
老奶奶嘴上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像是掉进蜜罐子里似的一样甜。
一对小情侣，一对老夫妻，黑发与白头，四个人出现在同一画面里，周围仿佛满满的冒出了粉红色泡泡，连空气都是甜的。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粉红色泡泡一个接一个地破裂。打破了徐初对过去美好的回忆，将她拉回了现实。
徐初烦躁地接通了电话：“干嘛！？”
“狗子，今晚请你吃饭！”
“不带你男人，我就去。”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料到徐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语塞。
徐初有些得意，她没想到，短短几秒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我得去付钱，为两个美女服务，是吧？”
徐初：“……”
徐初回宿舍放了一下今天上午做的资料整理，稍微收拾了一下，六点过一刻，准时到达了餐厅。
许笙：“嗨！狗子。”
“嗨！”徐初的回应有气无力。
张皓宸：“请你吃饭，还不开心？”
“想多了！”许笙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她这是爱情的道路不顺利！”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张皓宸瞬间get到许笙的意思：“啧，这事儿憋在心里可不行！”
许笙：“对！这事儿得说出来。”
张皓宸：“情感大师在这儿，不咨询就浪费了么可不是？”
两个人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似的。
徐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本来就没打算憋着。”
两个人异口同声：“你说吧！”
想起来这件事徐初就心烦：“我和宋祈年完蛋了，没可能了。”
徐初告诉了他俩关于那个叫昭然的女生。
她刚刚在来的路上，拉下面子来给宋赵晨打了个电话。
宋赵晨：“那东西应该是落下了，我哥只是把房子借给她住了半个月而已，她租的房子，房租突然不租了，昭然她妈找到了我哥，她妈之前对我哥挺照顾的，我哥不可能不帮，但，你放心，我哥那几天住在我家。”
“虽然，昭然和我哥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她也是喜欢我哥。”
“但是，你放心，我哥对她没感觉。”
徐初，没心情继续听，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挂了。当然她没忘记提去宋赵晨家借宿一晚的事情。
听完徐初的转述后，许笙总结道：“她两没可能。”
张皓宸在一旁赞同地点了点头。
“怎么不可能了？小说里的那男主，经历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后，不都跟她的小青梅在一起了吗？现在的我就是她们两个互相奔赴的过程中的绊脚石，活脱脱一恶毒女配！”徐初越说越丧气。
张皓宸极具眼力价的将他刚烤好的培根夹了几片给徐初：“吃肉。”
当然，他也有给自己的女朋友夹。
徐初生硬的挤出了个笑脸：“谢谢你啊！”
许笙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你说的那些就是一些个例，只是幻想而已，你怎么不看看那些小青梅比不过天降的文呢？不再争取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他今天很直接地拒绝我了。说实话，我觉得我配不上他…”这是徐初第一次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听到这句话，许笙和张皓宸都觉得面前的徐初很陌生，这种话不像从她口中说出的。
“我之前做的事挺绝的，虽然我有点儿感情障碍，但我毕竟玩弄他的感情，我可能适合孤独终老。”
许笙听到徐初说的话既生气又心疼：“你这么矫情干什么？第一，感情里面没有配不配，更何况，你怎么配不上宋祈年了？还有，算不上是玩弄。”
许笙指了指徐初的斜后方：“自信的，宝贝，咱好歹是个f大的校花。那一桌三个男生，自从你进来就没有停止过往这边看。”
徐初回头看了一下，被发现的三个男生极其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视线。
许笙继续道：“第二，宋祈年要是真对你没感觉了，你喝醉的那晚，人完全可以把你扔酒店，没必要把你带回家，给你煮醒酒汤。”
“第三，是你甩了人家三遍，人家现在对你这个态度很正常。你这才两天就想人家以为你浪子回头，做梦呢？”
张皓宸：“许笙说得有道理，你起码态度得拿出来，总不能真把他给错过了，后悔一辈子咱得真诚不是？”
徐初听着两个人认真地分析，感动得有些想哭。
“别整这不值钱的出。”许笙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
徐初笑了笑：“谁让你们两个讲得这么感人了！”
张皓宸：“实话实说而已。”他自然地把胳膊搭在许笙肩上。
许笙瞥了他一眼，他极快地将胳膊拿了下来，自觉地歪了歪身子，让许笙把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冲着徐初尴尬地笑了笑。
徐初抿着嘴，憋着笑低下头，一副她“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许笙和张皓宸的相处模式，徐初一直都很羡慕。
她们两个之间的相处很自然，很轻松，不会顾及太多。
而自己和宋祈年之间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距离感和客气，过于注意分寸。
在他的面前，她常常会出现自卑的感觉。
或许不自卑，她第三次那个时候就不会轻易提出分手。
她不想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
她不是的小青梅，也不想做他的天降，只想成为他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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