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 116 章
第116章
恒哥儿和南平侯府的陈二姑娘定下婚事的时候, 可是哭倒了京内的一大片闺秀。
她们都想不到安国公府最后竟和南平侯府的这个嫡次女陈二姑娘定下了婚事。
这位陈二姑娘虽说长相秀丽但是素来沉默寡言,在京城闺秀中也是名声不显的,又哪里可堪做得这未来的安国公夫人呢。
南平侯的夫人出门做客, 在席上被好多家的夫人阴阳怪气的讽刺了几回。
她在席上做出一副低眉垂眼的模样,回府后却偷偷的乐了起来。
她那贴身嬷嬷就问她为什么乐。
南平侯夫人就笑说:“我看到她们嫉妒我, 自然高兴。”
她身边的嬷嬷看到她露出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她跟在夫人身边多年,自是明白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的。
她虽说在外一向都是一副温厚贤良的模样, 可嬷嬷知道她实则是个心胸狭窄的人, 总看那些妯娌子侄和小姑子们不顺眼。
只是夫人虽说有个这样的毛病,但却是个识时务的人。
她见老夫人是个厉害的性子,自是不敢在老夫人面前表露出对妯娌子侄和小姑子们的不满,反而装出一副关爱他们的模样。
可嬷嬷知道,这些只是表象。
现在老夫人还在且还能压得住夫人倒还好说, 倘或有一天老夫人去了, 只怕夫人会仗着二姑娘的势生事。
她可是知道安国公府的做派的,那是最为端正知礼的人家。
若是她们府上传出主母欺压妯娌子侄和小姑子的事的话,只怕她们二姑娘也会被夫人带累了去。
恒哥儿和陈二姑娘下定礼那日, 魏若和南平侯夫人见了一面。
在和这位侯夫人相处了一会儿后,魏若就忍不住皱眉。
这位侯夫人在外的名声很好, 据说是个最为孝敬公婆的。
她和她说话的时候也很热情, 对润姐儿几个也很慈爱。
可魏若总觉得不是很想亲近这位南平侯夫人。
她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但还是打起精神,扬起笑容和南平侯夫人应酬。
好在陈二姑娘是个看起来温柔知礼的好姑娘, 魏若对她倒比对南平侯夫人的印象要好些。
等从南平侯府回来后, 魏若就把毅哥儿叫了过来, 问他可见到了南平侯及其几个儿子, 这几个人看起来如何。
毅哥儿想了想回道:“南平侯看起来倒是个老实的, 也不怎么说话。至于那几个哥哥嘛,都各有各的性格,除了较年幼的那个哥哥看起来有些跳脱外,其余的哥哥看起来都不是那种生事的性子。”
魏若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她回来后一想到南平侯夫人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想来想去总想不出她哪里让她不舒服了。
到最后她在想起南平侯夫人的那双眼睛时才明白过来自己的那种不舒服感来自于哪里。
南平侯夫人虽面上带笑,可眼睛却很是冰冷,看人时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样一个人绝不是外面所说的那样温顺和气。
思及此,魏若就忍不住叫来了毅哥儿,她总担心南平侯及其几个儿子也不像李浩淼所说的那样老实。
好在毅哥儿对这几个男丁的评价倒也还好。
等去老太君那里请安的时候,她就将今日在南平侯府的所见所闻告诉了老太君和老夫人。
老太君闻言就对魏若道:“我和南平侯夫人接触的不多,但对她婆母南平侯府的老夫人却有些了解。那是位十分有气度又十分明白的老人家,南平侯夫人的儿女们也都是由已故的南平侯老爷子和这位老夫人亲自教养长大的。除了南平侯的那个幼子有些不妥外,其余的几个孩子都很不错。所以你们过来跟我说恒哥儿的这门亲事时,我才没说什么。”
老夫人也接着老太君的话道:“那位南平侯夫人确实有些表里不一了,不过她到底是个要面子的人,儿女们又大多不随她。我想着世事没有两全的,她虽不妥,但京内的许多人家比她更不妥。只要大体上不出差错也就罢了。”
魏若被两位老人家一劝,便笑了起来道:“我总觉得和那位南平侯夫人说话时有些不舒服,却也总想不出为什么。所以才想来问问你二位的意见。”
两位老人家见魏若遇事能想起她们自然十分的高兴,她们就都笑道:“你放心,只要南平侯老夫人还在,南平侯府倒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魏若颔首应是。
恒哥儿的下定礼过后就是毅哥儿的下定礼了。
仁安长公主只得了这么一个外孙女,自然想要把定礼风光大办。
因此毅哥儿下定礼那日,仁安公主府的场面比南平侯府要盛大些。
南平侯府既和安国公府结了亲家,那南平侯夫人自然要过来仁安长公主府走礼了。
她看到仁安长公主府的场面比之南平侯府要盛大,自是心生不悦。
只是她到底装腔作势惯了,纵然心中再是不高兴,当着众人的面仍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
等回府后,私下无人时,她就对着自己的女儿陈二姑娘嘀咕道:“这仁安长公主府不过过个定礼都要压我们一头,等你们日后进了门,岂不更过分?”
陈二姑娘自幼跟在其祖母南平侯老夫人身边,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她听见母亲如此说后就皱了皱眉,但到底不好对母亲说些什么,便只垂着头不说话。
南平侯夫人见她又似以往那样跟个呆子似的站在那里,忍不住皱眉挑剔她道:“每次一说你就跟个呆子似的站在那里,一点机灵劲儿都没有,你这样以后怎么哄婆婆的私房钱?”
陈二姑娘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像是没听到南平侯夫人说的话似的。
南平侯夫人见状气的不行,她刚要开口再数落陈二姑娘两句,她的贴身嬷嬷就拉住了她。
南平侯夫人只好忍气让陈二姑娘离开了。
陈二姑娘走后,嬷嬷就对南平侯夫人道:“我的夫人呀,二姑娘现下已经不同往日了,漫说老夫人了,就连二夫人和三夫人她们这些做婶婶的都在哄着她,只想着凭着现在的情分,让二姑娘将来拉拔她们一把。您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和二姑娘置气。”
南平侯夫人闻言就冷笑道:“我管不了别人,总能管得了自己生的。她就算再没良心,也没有不孝顺亲娘,只顾着婶婶们的。”
那嬷嬷听南平侯夫人都这么说了,自是不好再劝些什么。
可她却在心里嘀咕道,您是生了二姑娘,可养大二姑娘的实则是老夫人,你们母女之间到底没有那般深的情分,况且二姑娘是个心思正派的人,您总拿着母亲的架子,在她面前说些别个怎么怎么不好的话。
她虽碍于您是她的母亲,不好说些什么,可到底不愿和您多亲近。
府里那几位夫人们看到你们母女生疏,又怎会没有些别的心思呢。
思及此,嬷嬷忍不住垂下了头。
恒哥儿和毅哥儿的下定礼走完后,就要过年了。
不过在此之前,魏若则去了趟瑞阳侯府。
瑞阳侯府的世子夫人张氏月前生了个儿子,今日正是孩子满月的日子。
魏若姐妹作为嫁出门的姑奶奶,自是要过去的。
张氏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就是身子还有些虚弱,也因此她只出来略见了见客就先回房休息了。
魏若姐妹在暖阁跟着亲友们说了会儿话后,外面就有丫鬟来说宴席摆好了,请夫人和姑娘们过去。
魏若姐妹去后就发现她们和瑞阳侯夫人及其姐妹们坐到了一起。
她们虽然深为反感瑞阳侯夫人及其亲眷,但到底今日是张氏的好日子,她们也不想在此时和瑞阳侯夫人闹起来。
因此魏若姐妹们也没说什么,只略和瑞阳侯夫人她们打了声招呼后就自顾自的说话去了。
自魏若的两个儿子先后订亲后,瑞阳侯夫人的姐姐秦夫人对魏若就不甚热情了。
看到魏家姐妹围绕在魏若身边说话,她忍不住撇了撇嘴。
一群只知道巴结人的贱蹄子。
秦夫人在心内骂着魏氏姐妹们,浑然忘了她当初为了能和安国公府攀上亲是怎么巴结魏若的了。
瑞阳侯夫人的妹妹靳三夫人看到魏氏姐妹就想显摆一下自己,她就故意同瑞阳侯夫人及秦夫人说些自家子侄的事情。
魏若姐妹恍似没听到似的,只自顾自的说话。
魏七娘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
其实有时候人生的不容易不来自于努力上进所要吃的苦,而是来自于旁人尤其是打着家人的名义对人冷嘲热讽的苦。
就如她们身边位瑞阳侯夫人一般,她们若是对她不好了,她就动辄咒骂她们,说她们是白眼狼,或是在瑞阳侯面前搬弄她们的是非。
她们若是对她好了,她就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似她们对她好是为了巴结她似的。
偏偏她们若是真的巴结她了,她又一点好处都不会给她们,反而变着法的从她们这里吸血。
她们若是不给的话就是不孝顺。
她是又想享受被她们巴结的快乐,又想从她们身上吸血。
可这世上谁又不是爹生娘养的呢?谁又是天生下贱的呢?
谁愿意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或是成日里什么都不做,只是去羡慕别人呢?
她大姐魏元娘曾经是个糊涂的性子,所以总是去捧着瑞阳侯夫人。
可她魏七娘不是。
她既嫁给了夫婿,那就是他们家的人了。
日后过好过坏,都不与瑞阳侯夫人相干。
她就只让人挑不出礼也就罢了。
如此一想,魏七娘就对瑞阳侯夫人及其姐妹的话更加无感了。
瑞阳侯夫人及她两个姐姐秦夫人和靳三夫人看到魏家这几个姐妹要么互相凑在一起说话,要么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心内气急。
这几个贱蹄子以往还未出门子的时候,见了她们哪个不是谨小慎微的,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的。
现在她们都嫁出去了,翅膀也硬了,所以就开始给她们使脸色看了。
瑞阳侯夫人见自己都阴沉着脸了,那几个小蹄子还不过来奉承自己,气的直喘气。
她不由得看向魏若。
魏家这几个姑娘之所以能如此硬气,不还是仗着魏若的势吗?
偏偏自从贵妃得宠后,她就再也辖制不了她了。
思及此,瑞阳侯夫人就觉得一股恶气在心内汹涌。
她很想站起来狠狠的骂魏若一顿,可魏若已不是以往那等任人摆布的模样了。
瑞阳侯夫人只得忍下了这口恶气。
靳三夫人是瑞阳侯夫人最小的妹妹,也是她们几个姐妹里面心肠最为冷硬,为人也最刻薄的一个。
她以往仗着瑞阳侯夫人的势力在魏家几个姐妹面前吆五喝六惯了,如今看到魏家几个姐妹都不搭理她,在面对她时也并未如以往那般露出惧怕的表情。
这让只要从别处受了委屈,就要在魏家姐妹这里找补一番的靳三夫人十分的愤怒。
俗话说的好,柿子专捡软的挑。
魏家几个姐妹里就数魏元娘最软弱。
靳三夫人自然要拿着她煞性子。
她冷哼着对魏元娘道:“外甥女现在威风的很呀。”
魏元娘没成想自己只是坐在这里不说话就祸从天降。
但她被靳三夫人辖制惯了,看到靳三夫人如此说话,也只是笑着道:“倒也不知姨母为什么要如此说话?”
靳夫人刚要再说话,魏三娘就起身对魏元娘道:“大姐,嫂子那里有事叫你,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魏元娘闻言就愣愣的看着魏三娘。
魏七娘见状就推了她一把道:“大姐快和三姐一块过去吧。”
魏元娘似是才缓过神来似的,连忙和魏三年一起离开了这里。
因为魏元娘被中途带走,靳三夫人一时之间没了使威风的对象,十分的气闷。
她看了看自己的左边,那里坐着魏四娘和魏七娘,自己的右边则坐着魏若。
这几个女孩里面魏若虽看着温和,但她身份高贵,背后有人撑腰,靳三夫人自然不敢拿她使性子。
魏七娘本是个泼辣性子,现在又嫁出去了,自己要是和她顶起来的话,只怕她会当场给自己没脸。
靳三夫人就又看向魏四娘,这几个姐妹里除了魏元娘外就数魏四娘最为软弱了。
不过这回靳三夫人不打算直接去对付魏四娘了,她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高氏。
她平日里常和瑞阳侯夫人在一起说些人情世故,自是知道高氏和魏四娘母女之间的龌龊了。
靳三夫人就故意作出一副同情高氏的模样,对高氏道:“依我看,你也真是个可怜孩子。自嫁进来后就被小姑子和婆母辖制住了。你们府里自来对媳妇都是十分和气的,其余几个媳妇都过得很好,偏偏你却要在这里受苦。”
高氏既会在夫婿面前搬弄婆母和小姑子一家的是非,自也不是个蠢笨的性子。
她自是明白靳三夫人是故意这么说,想要刺一刺魏四娘。
可高氏也看不惯魏四娘。
她原以为魏四娘母女会一心的捧着她,巴结她,就如她几个姑姑对她母亲那样。
可嫁进来后才发现魏四娘母女一点都没把她当回事。
这让自小就看着自家母亲是怎么在几个姑母和祖母面前使威风的高氏十分的不满意。
她觉得魏四娘母女之所以不把她放在眼里是因为她们自恃自己出身瑞阳侯府,看不起自己这个小门户出来的姑娘。
因此高氏就越性想要杀一杀魏四娘母女的威风。
因此听到靳三夫人这么说后,高氏就故意挑着眉道:“我们小门小户出来的,婆母和姑奶奶看不起我们也是正常的。头回我姐姐过来,姑奶奶看到她还不说话呢。”
“哎呦,姐姐,不是我说你,你府里出来的姑娘这么失礼,你都不说管一管吗?”靳三夫人闻言就斜眉看向瑞阳侯夫人。
瑞阳侯夫人吊着嗓子道:“妹妹你是不知道,这到底隔着房的侄女,我这个做伯母的也不敢很管。”
她们几个这样一唱一和的挤兑魏四娘,又何尝不是在打魏若和魏七娘等人的脸呢。
魏若和魏七娘自是不会看着魏四娘这么被人欺负。
两人刚想说话,原在一旁静观其变的锦乡伯夫人就开口对靳三夫人道:“可不是吗?妹妹可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我们府里的不说也罢。”
靳三夫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外甥女魏二娘就是锦乡伯夫人的儿媳妇,她的脸色瞬间尴尬了起来。
瑞阳侯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她刚想开口讥讽一句锦乡伯夫人,就看到了坐在锦乡伯夫人身边的魏二娘。
自发生了那年玉姐儿的事情之后,锦乡伯夫人不仅借着这件事搭上了魏若,还一直往儿子屋子塞人。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她将二儿媳娶回家后,就带着二儿媳管家,竟把她女儿这个世子夫人放到了一旁。
她让她女儿挑唆女婿锦乡伯世子去找锦乡伯夫人闹事。
结果锦乡伯夫人却对世子说,她觉得儿媳魏二娘只知道和人争风吃醋,魅惑夫婿,她担心她当不好这个家,所以让二儿媳帮她管一管家。
锦乡伯夫人还说她现在身子还硬朗,再怎么着也能撑到孙子媳妇进门,她让世子不用担心,等世子的儿媳一进门,她就把管家权交给孙媳妇。
魏二娘和瑞阳侯夫人听到锦乡伯夫人的这番话后气的牙痒痒。
可魏二娘为了在世子面前争宠,惯会作出那种柔弱无依的模样。
她总不能再去世子面前说她会管家,然后作出一副杀伐果断的模样去和那些管家媳妇们争斗吧。
魏二娘只好牟足了劲儿想要怀个孩子。
可有句俗话说的好,你越想要什么,什么就越不来。
魏二娘这两年不知道求了多少神,拜了多少佛,又喝了多少药,可却总是怀不上孩子。
去年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偏偏又只生下来一个女孩。
魏二娘失望于她只是个女孩,连看都没看一眼那个孩子。
锦乡伯夫人就故意在儿子面前给魏二娘上眼药,说魏二娘就算一心想生儿子,也不能如此慢带女儿。
她还说魏二娘不喜欢女孩没关系,她喜欢女孩。
既如此,她就把这个孙女也抱到自己房里养吧。
锦乡伯世子听了母亲的话后,不仅让锦乡伯夫人将孩子抱走了,还对魏二娘有了心结。
魏二娘担心他被那些小妖精给勾走了,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才使得锦乡伯世子回转心意。
可这么一连串的折腾下来,魏二娘的身子也有些垮了。
她坐在锦乡伯夫人身边的时候,脸色竟比她那个婆母还要憔悴。
瑞阳侯夫人看到女儿这幅模样,心如刀绞。
可她却再也不敢说些什么了。
今年开春的时候,锦乡伯夫人和世子说,魏二娘年岁渐渐大了,他又是府里的世子,也不能一直没有儿子,不如就停了了那几个老实敦厚的通房的避子汤吧。
瑞阳侯夫人知道后就闹到了锦乡伯府上,可锦乡伯夫人不仅把她们府里的族老喊了过来,还把瑞阳侯府的那几个族老也喊了过来。
锦乡伯夫人对那些族老们说,她也希望孙子出自嫡长媳的肚子里,可魏二娘就是生不出儿子。
如果世子和魏二娘还年轻的话,她自也等得起,大不了多等两年也就罢了。
可世子眼看着都是望三十的人了,若是再拖延下去,耽误了世子的子嗣可怎么办?
锦乡伯夫人这番话一说,那些族老们又能说些什么呢?
有几个族老还责怪起了魏二娘,说她太过霸道,自己生不出儿子,还不肯让别的女人生。
瑞阳侯夫人虽说在府里欺负妯娌和子侄们,可严格说起来,那都是她们府上自己的事情。
瑞阳侯府的那些个族老们,自然不会为了那些人得罪瑞阳侯夫人。
可现下魏二娘这事要是传出去,带累的就是全族女孩的声誉。
那些族老们家中也是有女孩的,自是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眼见着连自家的族老都向着锦乡伯夫人,瑞阳侯夫人只得打落了牙齿和血吞。
她当着族老们的面让魏二娘答应了锦乡伯夫人给通房们停避子汤药的要求,可等族老们走后,她就拉下脸向锦乡伯夫人求情,让她再缓个一年。
若是一年后,魏二娘还是怀不上孩子,那她绝不会再插手此事了。
锦乡伯夫人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答应了瑞阳侯夫人的请求。
瑞阳侯夫人自那以后就成日里在外面打听有哪位大夫善于妇科,在面对锦乡伯夫人时也弱了声气,唯恐自己惹到了她,她一怒之下,立马就停了通房们的避子汤药。
锦乡伯夫人见自己开口后,瑞阳侯夫人非但自己不说话了,还拉着自己的姐妹不许她们说话后,就低头笑了笑。
她现在总算是找着这位瑞阳侯夫人和魏二娘的七寸了。
不过她也就只能辖制她们一年罢了,待到一年后魏二娘要么自己生一个孩子,要么从瑞阳侯府挑一个好辖制的丫鬟借腹生子。
等她有了儿子后,她们母女必是会继续和她打擂台的。
既如此,那还不如趁此卖魏家姐妹特别是魏若一个人情。
思及此,锦乡伯夫人就又冲魏若笑了笑。
魏若姐妹本就不是得理不让人的人,她们看到锦乡伯夫人为自己解围后,瑞阳侯夫人及其姐妹也不再说话了,明白此时形景已经改变,便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一场风波就此消弥。
魏若原本是为了世子夫人张氏的喜事才回了瑞阳侯府,哪知道却碰上如此事情,她回来后不由得摇头叹息。
姜嬷嬷今日没有跟着她一起去瑞阳侯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她就算猜也能猜到定是瑞阳侯夫人又作了什么妖,惹得魏若不开心了。
姜嬷嬷就笑着安慰魏若:“横竖咱们与瑞阳侯府也只逢年过节来往一次,依我看,夫人很不必将那起子人放在心上。”
魏若闻言就笑道:“她们倒也不敢惹我,我倒没有什么。只是为大姐和四姐难过罢了。大姐性格软弱总被人辖制,四姐虽性子强些,又遇上高氏这样总和她打擂台的弟媳。每每回去,她们都要受气。”
姜嬷嬷闻言就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大姨奶奶是自己立不起来,虽儿女现在都有了前程了,可却仍旧拿瑞阳侯府的那一起子人没有办法。四姑奶奶虽然能立起来了,可她母亲现在还要跟着兄弟住在一起,她纵是为了她母亲,也不好很和她兄弟媳妇翻脸。”
“可见世事总不能两全。”魏若闻言就摇头道。
“世间万物都是如此,既有太阳便有月亮,既有阳便有阴。如姨奶奶们这样虽说有些烦心事,可她们或是夫婿有了前程,或是儿女有了前程,这日子过的都有了指望,自然这些不如意的事也都只是小事罢了。夫人倒也不用为了她们悬心。”姜嬷嬷笑着道。
魏若一想也是,她就笑着对姜嬷嬷道:“我这两日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一些事情就伤春悲秋了起来,可见是年纪大了。”
姜嬷嬷闻言也笑道:“奴才都近五十岁的人了,还觉得精力充沛,更不用说您了。依奴才看,您是前段时间操心少爷们的婚事累着了,歇息两天就好了。”
魏若被姜嬷嬷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好像这两天是有些不爽利。
她刚想说话,就听李浩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什么累着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李浩淼一边往里走一边道。
今日外面有些冷,他就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越发衬的身姿如玉。
魏若看着眼中就闪过了一丝笑意,她笑着对李浩淼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段时间精神不好。”
李浩淼闻言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魏若身边,他先是摸了摸魏若的额头,见其并没有发烧,就对姜嬷嬷道:“请太医过来给夫人看看吧。”
姜嬷嬷见自家公爷看重夫人,自是喜不自胜,她笑眯眯的应了李浩淼的话。
魏若原不想看太医的,但她也不想拂了李浩淼的好意,便也由着姜嬷嬷去了。
李浩淼坐在魏若身边,一边陪她说些家常,一边等着太医过来。
太医来后诊了脉后告诉了魏若和李浩淼一个好消息。
魏若再度有孕了。
这个消息让魏若愣了一下,让李浩淼黑了脸。
等众人退下后,魏若就问李浩淼:“怎么不高兴了?”
刚刚丫鬟们原本想恭喜她的,但李浩淼的脸色太难看,丫鬟们的那声恭喜就没能说的出口。
李浩淼闻言却担忧的摸了摸魏若的肚子道:“我们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了,我原不打算再让你有孕了,以免伤了身子。哪想到你竟又怀上了。”
魏若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所以你这段时间总是”
她原本想说,所以你这段时间总是把那个□□。
可说着说着就觉得这话题有些私密,剩下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李浩淼见她红了脸,就调笑道:“所以我总是什么?”
魏若闻言低垂了头,摆弄着衣袖没有说话。
李浩淼将她抱入怀中亲了会儿后,才懊恼的道:“都怨我上次没能忍住。”
李浩淼说的上次是恒哥儿订亲之前的事了,那日晚间李浩淼多饮了一些酒,所以就有些
思及此,魏若再度红了脸。
两人又在房内缠绵了一会儿之后,老太君和老夫人得了消息后派人过来跟魏若说,现在天气冷了,让魏若只管在房内好生休息就是了,这段时日先不要过去请安了。
李嬷嬷笑着对魏若道:“老太君本想亲自过来看您的,但外面刚刚下了雪,奴婢担心外面路滑,便劝着她老人家没让她过来。
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也说雪天路滑,不好让老人家过来。
魏若闻言忙道:“论理应当是我们做晚辈的去看才是。”
李嬷嬷和王嬷嬷见她说话和气不由得笑眯了眼睛。
两人知道魏若现在还未显怀,正是难受的时候,便也知趣的告辞了。
两位嬷嬷走后,贵妃那里也从太医院得了消息派了陈云过来探望。
陈云来的时候,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他恭敬的对魏若道:“娘娘知道您又有喜信了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特意让奴才出来看您。娘娘让奴才问您可有什么想吃的,她跟您弄了来。”
魏若其实没什么想吃的,但她见贵妃特意派陈云过来问了,不忍拂了她的心意,便随口说了几个简单易得的小食。
果然,到了第二日的时候,贵妃那里就派人把那些小食送到了国公府。
魏若自己捡了一两样吃了后,又让人送了些到老太君和老夫人等人那里。
因着她怀孕还未满三月,安国公府众人并未声张她的喜事。
直到除夕时,老夫人带着阖家去宫里吃年夜饭。
在等晚膳开始的功夫,宫妃们各自领了相熟的官眷们去宫内叙话。
这次老夫人随着乐太妃一起去了她的宫里。
五夫人和七夫人等人则仍和孩子们一起去了贵妃宫里。
乐太妃没看到魏若便问老夫人:“夫人怎么没进宫呀?”
老夫人就悄声对乐太妃道:“那孩子有了身子了,还未满三个月,她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我们担心她有个闪失,也不敢声张,也不敢让她随意走动。”
乐太妃闻言连声道:“您说的对,确实要仔细些才是。”
两位老人家就凑在那里说了些妇人怀胎时要注意的事情。
等到说完了这些事,乐太妃又问起了老夫人孩子们的婚事。
“恒哥儿的婚期定在了后年的六月,毅哥儿定在了十月。到时您家又能添丁进口了。”乐太妃笑眯眯的恭喜老夫人。
老夫人闻言就笑道:“同喜同喜才是。”
说完,老夫人又向乐太妃道谢。
“这几年在宫里,也劳烦您照顾晏哥儿了。”老夫人笑着对乐太妃道。
她提起晏哥儿,乐太妃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意。
她由衷的对老夫人道:“您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了。说起来这深宫寂寞,要不是晏哥儿常和五皇子一起到我宫里玩同我解闷,那我这日子可别提多难捱了。”
乐太妃这话说的倒也十分真心。
康平县主虽然带着孩子们回京了,可他们也不能常常进宫。
乐太妃见他们的次数也有限。
晏哥儿和五皇子能够常过去她那里玩,确实让她开心了不少。
老夫人见她是真心喜爱晏哥儿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欢喜的微笑。
她就对乐太妃道:“晏哥儿打碎了您不少的东西,前儿个浩淼说让家里管事从南边采买了一批物事摆件回来,说是换一换府里的陈设。到时候我让人送些小玩意给您。”
她这是在向乐太妃表示亲近的意思,乐太妃自然也不会推脱。
两人就又顺势说了些南边现在正流行什么样式的东西之类的话。
她们正说着的时候,有小宫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对乐太妃道:“娘娘不好了,纯嫔娘娘那里出事了。”
什么?纯嫔那里出事了?出了什么事了?
乐太妃和老夫人双双站了起来。
两人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后,更是心中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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