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番外 裴时年X景寺(5)
裴时年被问愣了。
其实就一句话的事, 但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开不了口。
说不出“是”,也说不出“不是”。
总觉得怎么回答都不对。
也可能是因为, 他现在整个人还是懵的。
从裴时年长久的茫然和沉默中,景寺似乎得到了答案。
他很轻地皱了下眉,开口打破沉默:“对不起,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向你道歉。”
裴时年愣了愣, 嘴唇动了下, 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竟然和景寺在网恋。
太尴尬了。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社死第一场合。
他现在只想就近找个耗子洞把自己埋进去。
景寺似乎也觉得荒唐,勾了下唇,说:“没想到你会对她有这种想法,也没想到你会蠢到这种程度。”
“?”
裴时年眼里的尴尬和茫然散去,迷惑抬眼。
怎么道歉还带骂人的?
“还有事要说吗?”景寺抬手看了眼手表, 敷衍得很明显:“家人在等,我得回去了。”
裴时年怔怔点头。
闹了个大乌龙,裴时年有点不好意思,态度也温和许多。
他回头看看巷口外僻静的车路,立即骑上车:“这不好打车,路还挺黑的,我送你回去吧。”
“不是女生,不用麻烦。”景寺没看他,径直往外走。
裴时年:“……”
目视着那个沉冷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拐角, 裴时年骑在车上低头捂住脸,胡乱揉了两下头发:“靠……”
想起宋见初的交代, 裴时年拿出手机。
点进微博, 果然看见了秦放和昆雨安的官宣。
裴时年闭了闭眼。
他竟然意淫了好兄弟的老婆一个多月。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裴时年尴尬得头皮发麻, 几乎是闭着眼快速转发祝福。
半个小时后,
回家换了睡衣躺到床上,裴时年点进游戏,发现他和景寺加过微信之后,他和heaven果然在游戏好友里显示为微信好友了。
j……景。
绝了,这么明显,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
裴时年想了想,第一次点进景寺的朋友圈。
最近一条朋友圈是一周前发的,是“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战绩截图。
也是这位大导演唯一一条和工作无关的朋友圈。
裴时年只看一眼战绩就想起来了。
那晚他们默契爆表,欧皇附体,连胜了十几局。当时的那种热血沸腾和头脑发热,比他第一次和兄弟们逃课去网吧打游戏连胜还刺激。
那天晚上他好像还缠着人家陪他穿“情侣装”来着……
回忆诛心。
裴时年脸上羞耻滚烫,立马退出景寺的朋友圈,抬手捂了会儿眼睛。
摊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五分钟呆,裴时年又下意识拿起手机,重新点进景寺的朋友圈。
“?”
裴时年愣了愣,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反复刷了几次页面。
游戏截图被删了。
大导演的朋友圈又变回了无聊的日常工作记录。
“……”
裴时年足足愣了十几秒。
莫名一阵心堵。
突然,景寺一个人走出巷子的背影
浮现在眼前。
这个人平时除了冷漠,都是没什么明显情绪的。但刚才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好像。
有点落寞。
裴时年怔怔垂眼。
看着相比普通年轻人而言相对无聊的朋友圈,这才后知后觉哪里不太对。
景导……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
景寺没有回餐厅。
他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家。
夜晚的灯光被车窗分割出阴暗的一面,景寺的脸隐没的幽暗中。
他的五官线条硬朗锋利,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尤其难以接近。出租车司机原本是爱闲聊的性格,透过后视镜看见后排那张英俊的脸,愣是一路保持安静,没敢主动搭话。
回家洗了个冷水澡,景寺随意裹上灰色浴袍,进了宠物房。
比起毛茸茸的猫狗,景寺更喜欢冷血动物。
他养了七只守宫蜥蜴,都是国内极其稀有的品种,价值无法衡量。
每一只都是他从蛋开始一手孵化出来的。
守宫的饲养和繁殖需要非常多耐心和精力。
因为人工饲养的守宫生命异常脆弱,饲养箱的湿度和温度不适合,对景观环境不满意,声音太吵,光线太亮,受到惊吓,心情不好,甚至一切正常不知缘由,都会导致守宫的突然死亡。
守宫蜥蜴经常蜕皮,有时需要人工帮助,防止卡皮。
景寺打开饲养箱,轻轻拿出一只需要帮助蜕皮的守宫,泡进指定温度的温水里软化皮层,在台灯下用镊子小心地从嘴部开始帮守宫蜕皮。
蜕皮很舒服,小巧的守宫乖乖躺在男人宽大的手掌中,愉快地摆了摆尾巴,非常享受温柔细致的照顾。
夹掉最后一块爪子上的皮,景寺放下镊子,用拇指摸了摸守宫的头。
守宫舒服地张开嘴,露出软软的心形粉色舌头。
把蜕皮后颜色焕然一新的守宫放回饲养箱,又给每只守宫喂了食,景寺没有逗留,关灯离开了宠物房。
景寺喜欢安静,大多数私人时间都是独处,不想出门时就连最好朋友也叫不出去。他长年独居,不和父母住在一起,偶尔会回去陪他们几天。
不小心开麦那天,就是在爸妈家里。
从小到大,他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学习成绩优秀,无任何不良嗜好。家境不错,出国留学却没有拿过家里一分钱。最大的爱好就是他现在的工作,留学期间也全靠商业拍摄的收入,在业内的名声全是口碑积累,没有任何宣传炒作。
这辈子做过最冲动的事,就是那天无礼冒犯的吻。
就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不像他风格的事。
在沙发上懒懒坐了一会儿,他从外套兜里找出手机,没怎么思考,平静地删掉了那条格格不入的朋友圈。
之后扔下手机去工作室画分镜,习惯性用工作转移注意力。
这次却不太管用。
潦草地画了几笔,他皱了皱眉,放下铅笔心烦意乱地闭上眼。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被埋下种子。
那种不可控制的念头就像一颗通天树,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疯狂生长。
收到邀请回国,他第一次见需要合作的顶流偶像本人。
刚开始只是觉得眼熟。
后来看见对方抓脸的无意识小动作,才想起来,是高中时那个被他抓过几次违纪的学弟。
学弟看起来和当年没什么变化,但
因为第一印象是逃学的违纪学生,景寺当时确实对这个合作对象有些偏见。
他一向不喜欢和品德有问题的演员合作。
印象的转变,是在后面不经意的一次偶遇。
本打算拒绝这次合作邀请,他去和人谈事时又在一家会所见到了这位偶像。
一位年迈的清洁工不小心把脏水洒在了裴时年衣服上,发现是大明星,连忙低头道歉。
那件外套老人家一年的工资都赔偿不起,主管看到过来责问员工,裴时年却面不改色地撒了谎,说是他自己碰到的。
景寺当时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个人演技天赋不错,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偶然发现了一次就一发不可收拾。
总能看见类似的事。
电影第一天拍摄收工,他在车里看见某位顶流艺人,像无业游民一样闲散地蹲在剧组取景地的路边。小朋友弄丢了家长给的零花钱急得直哭,裴时年从兜里好不容易翻出一张现金,撒谎说是他在旁边捡到的。
新来的助理弄错了裴时年喜欢的咖啡口味,在顶流艺人被捧着供养圈子里,这算是“严重错误”。小姑娘吓得不行,正要被经纪人骂,裴时年撒谎说是他自己点的。
这个人好像真的没有一点顶流的傲气和架子,休息时能看见他和组里的群演闲聊,也经常能撞见他和几个化妆师一起喂取景地的流浪猫狗。组里好像就没有不喜欢裴时年的人,就连剧组做饭的阿姨们都和他打成一片,每天给他开小灶当亲儿子投喂。
景寺只是觉得神奇。
他从来没见过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的艺人,也没见过如此“表里如一”的人。
有时又仿佛正义的化身,像个游走红尘隐姓埋名的大侠。
他甚至有兴趣拍一部裴时年剧组生活观察记录的花絮。
真的很有意思。
等到总是习惯性寻找那个活跃的身影,景寺才突然警觉,他对这个人的关注频率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
以至于电影杀青,很长一段时间,他竟然觉得自己习以为常的生活枯燥无趣。
直到某天,他在游戏里看见那个深夜还在线的网瘾爱豆,回过神,才发现自己鬼使神差发出了组队邀请。
……
长长呼出一口气,景寺摁了摁眉心,集中精神重新拿起铅笔。
-
裴时年没有真正失恋过。
但他最近的心情都很奇怪,感觉哪里都不对劲儿。
晚上收工回家,他还是会习惯性第一时间登录游戏,看看那个人在没在线。每次看见那个暗着的情侣名,就会心情突然低落,好像真的经历了一场分手。
那天之后,景寺没再上过游戏。
这导致裴时年对景寺有了愧疚的心理。
裴时年开始反省自己。
他这算不算渣了人家?是不是应该请景寺吃饭正式道个歉?
最终裴时年还是逃避了。
刚了这么多年,裴时年这次认怂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离奇的网恋对象。
他觉得自己不会也不可能弯,他还是喜欢女孩子,无法想象和男人谈恋爱,和男人做那种事。
逃避的后果,就是活该被负罪感折磨。
连续情绪极度低落一周,裴时年的黑眼圈化妆师半天都遮不住。
秦放见到他自责安慰:“对不住了兄弟,是不是我和雨安把你刺激到了?”
连续几天重度失眠,裴时年半死不活坐在化
妆镜前,认真想了想,点头:“有可能。”
对。
他一定是因为女神被“猪”拱了才这么难受。
“你那个暧昧对象呢?”秦放好奇:“你不是都要有女朋友了,也不至于被我气成这样吧。”
裴时年又是一阵心梗,面无表情:“别问,黄了。”
“行吧……唉,我这谈个恋爱无形中得罪多少人。”秦放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叹气说:“景导今天也不来了。”
裴时年顿了顿,迟疑问:“今天不是有他的采访?”
“说是重感冒。”秦放说:“就他那个体格怎么可能感冒,肯定是不想看见我。”
裴时年犹豫片刻,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和景寺的聊天框。
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上次的死亡警告。
反复修改几次,裴时年把最初的询问病情改成了吐槽,才坦然地发出去。
【裴时年:导演都不配合宣传,票房堪忧。】
盯着屏幕等了几分钟,屏幕还是冷冰一片。
没有收到回复。
靠。
工作内容都不回?
之前在游戏上虽然不开麦,但也都是秒回他的。
裴时年突然有种错付的感觉。就算是他搞错了,但他之前在游戏里也没少让人头吧?这可是男人之间友情的底线。
大老爷们儿心眼怎么这么小?
无视自己心里的烦乱和不爽,裴时年把手机扔到一边。
再主动说话他就是狗。
五分钟后,裴时年再次拿起手机,下意识左右看了看。仿佛怕被别人看出什么端倪,做贼心虚一样,趁着没人注意才飞快敲字:【生病了?听说是感冒?去医院了吗?】
发完,裴时年心说,老子都主动低头了,再不回复就太过分了。
这次收到了回复。
【j:嗯。】
看着这个熟悉的单字,裴时年憋屈了一周的心情神奇地得到了缓解。
脸上多了几分精神,他不自觉翘起嘴角,心说这还差不多。
就算他是直男,也付出了这么多天的感情。找机会把话说开,以后当兄弟不是也挺好。
【裴时年:严重吗?】
【j:嗯。】
裴时年啧了声,突然有点坐不住,拧起眉头。
【裴时年:在哪个医院?】
可能是因为多打了一个字,景寺这次过了几秒才回复。
【j:有事?】
工作人员来通知上台,裴时年没时间想太多,匆忙回复:【发地址。】
景寺戴着口罩一个人在医院输液,看着那几个字,犹豫片刻才把医院地址发过去。
他很多年没有感冒过,早上起来测体温发现有点严重,怕影响更多工作,才不得不来输液。
高烧头晕,景寺也没精力多想。
也不敢再抱有任何期待。
两个小时后,裴时年鬼鬼祟祟戴着墨镜出现在输液室门口,景寺眼里闪过一瞬惊讶。
裴时年结束采访后就立刻开车赶到了医院,路上买了两份粥。
输液室只有几个老人,没有认出两位名人。
裴时年拎着外卖走过去,看看座位上明显没什么精神的人,故作嫌弃:“你怎么这么废,比我还壮,健身都白练了。”
景寺看着眼前的人,没能想出这人的来意,沉默几秒:“嗯。”
裴时年听笑了,仿佛看见游戏里
那个只会打字的队友跳进了现实,放下外卖坐到旁边:“惜字如金被你玩得出神入化。景导,你这么不会接话会没朋友的。”
景寺的眼睛因为生病少了些凉意,目光也柔和许多,稍偏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本来也没几个。”
裴时年无奈道:“你这让我怎么接。”
景寺眼里多了点薄薄的笑:“不用接。”
“成。”裴时年在中间的小桌子上打开外卖,“陪我吃点东西,早上起晚了没吃,饿死了。”
其实他早上吃了双人份麦当劳早餐。
景寺挑眉:“经纪人不管?”
“他巴不得我少吃两口。”裴时年把勺子给景寺放到粥碗里,随口胡扯:“天天嫌我吃得多,生怕我胖成猪上不了镜。”
“不用节食。”景寺皱眉,哑声说:“这样刚好。”
“您这嗓子就别勉强了,还是继续惜字如金吧。”裴时年扬了扬下巴:“赶紧把粥喝了。”
吃完裴时年也没走,在旁边坐着打游戏,防止两人没话说尴尬,还戴上了耳机。
输液结束,裴时年和景寺一起下到地下停车场,谁也没打破这层和谐的表面。
裴时年看看景寺的车:“你还能开车吗?”
景寺揣测地观察裴时年的眼睛,在心里思考自己能不能。
没等他说,裴时年拽了下他的外套袖子,走向自己的车:“算了,还是别给交警制造麻烦了。坐我车,我送你。”
景寺眯了眯眼,慢慢跟上。
到了公寓楼下,景寺没急着下车,自然地邀请:“上去坐坐?”
裴时年愣了下,往上面看了眼:“你自己住?”
“嗯。”
裴时年想了想:“有什么好玩的吗?没有就不去了。”
他对独居男人的房子没什么兴趣。
景寺低低笑了声:“有。”
裴时年一脸怀疑:“我对好玩的定义可是很刁钻的。”
景寺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养了几只守宫。”
裴时年看了一眼,立刻解开安全带:“快走快走。”
第一次上人家家里,裴时年也没有任何拘束,简单参观了一圈,听着水声找地去了厨房:“没怎么没看到?你是不是骗我?”
景寺脱了外套,穿着里面的深灰色针织衫,袖子撸到手肘,把茶杯递给他,悠闲地说:“先坐,等下再给你看。”
裴时年眯起眼:“根本就没有对吧,我有个朋友专门繁殖守宫,你那些品种我都没在他那见过。”
景寺喝了口茶,在氤氲的热气里垂着眼,忽然问:“为什么来医院看我?”
裴时年被问得一怔,不自然地转开视线,随便找借口:“这可是我的电影首秀,导演要是出什么意外,多不吉利。”
“裴时年。”景寺往后靠着白色厨台,端着茶杯抱起手臂,探寻地看着他:“你也知道我是同性恋。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让我想很多。”
既然躲不过去,裴时年也觉得应该把话说开了。他正视景寺,神情严肃起来说:“我知道,但我真没别的意思。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想跟你正式道个歉,毕竟是我没搞清楚状况,让你误会了。对不起啊,景导。”
景寺专注地听他说完,摇了摇头:“抱歉,这个道歉我不接受。”
裴时年:“?”
反应了一会儿,裴时年也能理解。
确实,毕竟感情是最难赔偿的,他也没想过一句道歉就摆平。
“那你
想我怎么赔偿你?”裴时年认真说:“你直说,我尽量让你满意。”
景寺静静看着他,突然问:“你确定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确定。”裴时年毫不犹豫:“不是针对你,我对男的真没感觉。”
“不试试怎么知道?”
裴时年现在倒也不觉得反感了,很诚实地说:“又不是没试过,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景寺在厨台上放下茶杯,把他手里的也拿走,问:“敢不敢再试一次?”
裴时年震惊了。
这他妈怎么试?
当他傻白甜?觉得他看起来人傻好骗?
“你是不是又想占我便宜?”裴时年后退一步,抬手防备:“留着这招套路别人吧。”
景寺非常认真地说:“如果这次你也没感觉,我以后不会再对你多想。”
裴时年竟然犹豫了。
他稍稍挪开视线,盯着那两个茶杯,又重新想了想。
这几天他已经被负罪感折磨得不成人形,今天来找人就是抱着必须搞定的心态来的,不然以后他可能都睡不着觉。
妈的,亲一次也是亲,亲两次也是亲,他一个直男他怂什么?
景寺试探地慢慢靠过来。
裴时年身体僵硬一瞬,一狠心闭上眼睛,催眠自己就当被狗舔一口。
嘴唇被记忆中柔软的触感碰到的那一刻,裴时年手指颤了颤,脑内仿佛有什么炸裂。
被茶杯暖热的手指碰到他的脖子,虎口顺着脖子往上托起他的下巴。
裴时年抓住那只手腕,摸到很快的脉搏。
他屏住呼吸,让自己忍耐逐渐深入的吻,心跳却逐渐失控剧烈。和上次带着冲动的吻不同,景寺这次吻得很温柔,却依旧有力。
他被推着往后退,直到没有退路,靠到冰箱上,又在交错的滚烫呼吸和越来越热烈的吻中被推到沙发上。
过程中,裴时年觉得自己渐渐不太对劲。
心跳一慌,他猛地睁开眼,立刻推了一把俯撑在上方的人。
景寺微微喘息着退开,眼睛泛红。他微勾一边嘴角,往下看了眼:“没感觉?”
“!!!”
裴时年脸轰地一下红了。
意外,绝对是意外。
猛地推开人,裴时年满脸通红地站起来,拉上掉到手臂上的外套,转身就要跑。
景寺一把拽住某位怂货外套上的帽子,往后拎:“别出去丢人。”
裴时年被拽回来,下意识也看了对方一眼。
真弯的竟然还比他平静很多。
直男恼羞成怒:“刚才不算!”
景寺理解点头:“再试一次?”
“试你大爷!”裴时年忍着想打人的冲动,拍开景寺的手,用愤怒掩盖无助心慌:“我告诉你,我不光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是直男!”
景寺怕把直男气坏了,没敢发表什么意见:“嗯。”
直男开始甩锅:“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个不要脸的老色批,说好只亲你还动手动脚,分明就是你玩赖。以后再信你的鬼话,我他妈就给你当儿子!”
“嗯。”
“嗯你个头。”裴时年看他这心平气和的样子就不顺眼,“守宫呢?套路我上你家被你占便宜,你个死变态,今天你要是拿不出来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看我怎么揍得你亲妈都不认识。”
景寺偏头忍笑,没敢笑得太明显,继续给直男顺毛:“没骗你。给你看,等着。”
景寺前脚进了宠物房,裴时年后脚就溜了。
还看个鬼啊。
手指狂戳电梯,裴时年心脏怦怦跳,神志恍惚。
不可能。
他不可能喜欢男人。
都是那个卑鄙的老色批使诈!
还装柔弱哄骗他。
景寺,就是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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