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服软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约翰威克第一次在战斗中产生迷茫，他遇到过困境，也曾有过绝望的时候，但他从不曾迷茫。
但看到卢克把他的特战匕首咬碎之后，他足足愣神了10秒钟，以至于都没注意到对手还重新塞给他一把匕首当做赔偿。
用嘴部肌肉和牙齿间的摩擦接住刚刚的刀锋他还能接受，虽然依旧从力学角度不能理解, 但是勉强能够接受。
不过整个咬碎是什么操作？
约翰威克回想起昨天工作人员介绍给他这柄特战匕首所用的材质。
钨钢，俗称碳化钨属硬质合金制品，目前世界上最硬的钢，硬度高达14，与钻石相当。
人类可以用牙齿把钻石咬碎？
魔术？
约翰威克他不能理解啊！数十年来接受的杀手生物学知识让他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
思想上的冲击让他无法控制的愣在原地。
然后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这该死的举动足以让他死上十回时，惊骇的同时却发现卢克并没有趁此机会对他下手。
这不科学，就凭他了解到对方这段时间的辉煌战绩, 卢克不可能是个不懂得抓住机会的人, 不然他早死了。
于是惊骇变成了好奇和疑惑。
“你不要多想, 人和人之间的身体素质是不同的。当然，如果你不想打了我也能接受，其实你还是很不错的，最多在硬实力上比我差上那么一丢丢。”
卢克脸不红心不跳宣布比赛结果，正面干赢了夜魔约翰威克，这传出去多威风，以后地下世界谁敢不卖他面子？
约翰威克沉默着退后两步，拉开一个他能反应过来的安全距离，用着沧桑沙哑的声线开口道。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刚刚没有下手？”
约翰威克沉默了一下，问题很多，他决定先挑重要的来，至于为什么不一次性问完？那样句子太长了，不符合他一贯沉默寡言的冷酷人设。
“我们之间有仇吗？”
卢克摊了摊手，他从没想过杀掉约翰威克, 即便对方身为杀手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 即便对方想要杀他并且已经付诸于行动。
但是毕竟对方顶着基努里维斯这张中年大叔脸，再加上沉默寡言的禁欲系男神风，即便身为敌人, 仍有一种可以完全信任以及托付的气质，这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好歹在之前的世界勉强算得上并肩作战过，既然对方没有威胁，那就没有下手的必要。
对于卢克的回答，约翰威克皱了皱眉，这根本不算是个回答，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杀手，杀人跟个人感官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他杀得人大部分跟他都没仇，他还不是一样毫不犹豫的下手了。
但既然卢克没打算告诉他原因，他也不会再问这个问题，换下一个。
“你……刚刚咬碎了……我的匕首？”
“我一天最少刷三遍牙，牙口一向很好。”
场面一下子安静起来，约翰威克再次沉默。
还行，至少确定不是魔术了。
“你打算杀了我吗？”
得到回答的约翰威克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往大腿上开了一枪，然后一瘸一拐想要下楼梯。
卢克挠了挠头：“你不打算再试试了吗？”
约翰威克无语得回头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枪, 果然，biu得一声再次从对方脑门上弹开。
你可拉倒吧, 和你这种怪物打？那我宁肯不退休了。
面对卢克不善的眼神，约翰威克解释道：“放心吧，作为回报，你的秘密我不会跟别人说得，我只是中了你一枪，然后逃了出去，仅此而已。”
卢克一愣，眼珠子转了转，这么说，自己开挂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那不就等于自己没开挂吗？
这个想法没毛病吧，本来就是啊，我这一身精湛的枪术和身法都是靠我努力而来的！
“对了，最后提醒你一句，高台桌还有一支特别战术小队，是精英中的精英，我大概能了解到你的想法，但是高台桌从不妥协，而且他从不缺人。”
对于约翰威克的善意提醒，卢克反而一身不爽，既然这样，大家就耗着吧！
……
看到约翰威克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出现在监控中，然后走出酒店，高台桌高层会议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他们以为胜利了，但是欢呼声很快消失了。
因为卢克也出现在监控画面里，而且貌似没怎么受伤的样子。
“先生，你说对了，但我很好奇，你会认为是威克先生逃了出来，而不是他赢了卢克先生。”
安全屋里，卡隆对于上司刚刚的判断非常敬佩，而对于战胜夜魔的卢克，他也尊敬得加上了先生这个称谓。
温斯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情从容优雅：“卡隆，我当了四十年的纽约大陆酒店经理了，自然有我的眼光。”
好险，幸好蒙对了，这个逼装的好……看着下属崇拜的眼神，温斯顿十分满意，这个时候，手机也响了起来。
“悬赏金额涨到三亿了，一颗价值三亿的脑袋，但同时也是战胜夜魔的男人，三亿美元能让所有人为之疯狂，但他们真的有命去赚这笔钱吗？”
“先生，你看酒店门口，高台桌的秘密部队出动了。”
卡隆指了指监控，画面里，一支大约六十人的特种小队成战术队形冲进酒店。
“但愿他们能成功，这里的食物我实在是吃腻了。”
……
当然能成功！高台桌那边很有自信，这是他们的杀手锏，原作用于清除约翰威克的武装力量。
组织里自小培养的军人型战士，装备精良，战术素养一流，里面的每一名战士都经过残酷筛选，淘汰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换言之，每十人最终只能留下两人，大堂里的六十名战士，背后是三百人经过残酷竞争留下的超级精英。
再配上高台桌最先进的战术装备，成队作战，跟散兵游勇式的杀手战斗方式完全不同，战斗力毋庸置疑。
六十个超级精英战士，为了任务可以不畏生死地进行战术配合，从来没有失败过。
高台桌管理层彼此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六十人对一人，这一波，优势在我！
……
温斯顿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最先发现出不对劲，当第一批五人战术小队报销的时候。
为什么卢克开枪的时候明明完全没有角度，还是能够命中在掩体后面的小队？
将高清监控放慢了五十倍再加上分析弹道，温斯顿眼珠子瞪得老大。
你家子弹会拐弯？这么科学的吗？
这点卢克有话要说，子弹会拐弯这个技术，在某刺客联盟……算了，他这么爱国的人决定还是用本国的电视剧来解释。
根据抗霓虹神剧《神枪》，在剧中，国那啥党的一位教官对部下解析了如何让子弹拐弯：
“让子弹拐弯是有原理的，就是枪手在子弹出膛的那一刹那，手腕急速地抖动。这种抖动给了子弹一个水平的加速度，从而形成了一个弧线，那么手腕抖动得越快速，越能得到我们所需要的完美曲线。”
是吧，都是有科学依据的。
卢克自诩平日里刻苦训练加上自己属于天纵奇才，在这方面已经登堂入室，九十度直角完全不在话下。
偶尔枪感来了，还能让子弹在半空一会划过S形曲线，一会划过B形曲线。
反正就一句话，我卢克没有开挂！
确实是精英小队，足足撑了三十分钟才被团灭……
温斯顿看着卢克一幕幕不可思议的操作，最关键的是，由于电梯重新启用，配合特种小队的战术性包围，对方不再是杀到十二层就不再往上，因为上面还有人。
所以看着卢克一层层往上，越来越靠近安全屋，温斯顿有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虽然安全屋的规格是按照银行金库保险柜打造的，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欧洲国家经常有金库被洗劫一空的案件发生。
例如前段时间，就有一桩蹊跷的案子，有一伙魔术师在拉斯维加斯变了个魔术，就把巴黎信用社里面的数百万现金变到现场，但是金库大门却完好无损，银行和警方至今毫无头绪。
又例如前不久从里约热内卢传来的消息，一伙飞车家族抢了当地富商藏在警局保险金库里的一亿美元，联邦探员都拿他们没办法，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偷梁换柱的。那个飞车家族老大叫什么来着?多米尼克?奇怪的名字。
“有人没？没人的话我进来了啊？”
卢克很有礼貌地敲着安全屋的金库大门，对着门头斜角监控作着口型。
他确实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打败了约翰威克，干掉了这伙特种小队，他的悬赏金额竟然又涨了？
这是没完没了了？
但是服软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所以卢克打算找温斯顿谈谈，他一直知道对方在最顶层，只是之前懒得理会罢了。
“别慌，他没有重武器，单凭手雷是破坏不了的。”
温斯顿端着红酒杯，稳如老狗，安全屋大门的密码只有温斯顿和卡隆知道，而且必须使用两人掌纹才能开启。
“吱啦！吱啦啦——”
刺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着监控里卢克无视密码和指纹，单手缓缓旋转金库大门的把手，温斯顿想投诉大门的生产厂家。
“先生？”
卡隆握住AR-15半自动步枪，只等温斯顿一声令下，便在金库大门开启的瞬间扣动扳机扫射。
“不用，你这招肯定有人试过了，而那些人也都死了。”
温斯顿让卡隆放下武器，微微摇晃着红酒杯，等待卢克出现。
他依旧稳如老狗实，但实则慌得一批，这里是死路，要不是跑不了，谁TM会留下来啊！
安全屋大门打开，卢克跨步走入，不一会便看到了温斯顿和卡隆。
“相信我不用自我介绍了。”
“当然，卢克先生，我是纽约大陆酒店的经理，您可以称呼我温斯顿，这是我的荣幸。”
温斯顿放下酒杯，躬身行礼，礼节十分到位，卢克没有一枪把他崩了，这给了他希望，有的谈！
“把别的大陆酒店位置告诉我，顺便帮我给你上面的高台桌组织传个话，我这个人讨厌麻烦，撤销悬赏，要不我帮他撤销。”
“乐意为您效劳，先生。”
温斯顿没有犹豫，逃又逃不了，打也打不过，想活命只有这一个办法。
没有问卢克怎么帮高台桌撤销，对方问别的大陆酒店位置已经说明了一切，高台桌如果没了，自然也就不存在悬赏了。
至于忠于高台桌，不让组织蒙羞啥的，温斯顿更忠于自己。这里是纽约，他的地盘，他的王国，只有他能决定这里的一切。
如今王国里的人打手死的差不多了，他过得不好，自然也不想别人过得好。
如果大家都不及格，那我59分就是最高分！
反正这里又没有监控，谁能证明是他说得。
从温斯顿那里要来一张地图，上面清楚标注着坐标，就要离开的时候，卢克突然发现这间屋子两边，手枪、步枪、狙击枪，冲锋枪等一应俱全，三级盔，三级甲应有尽有，玻璃柜中还有各个型号的子弹。
这就是传说中的空投？
卢克看得双眼放光，指着这些东西问道：“这些多少钱？”
做人要有原则，一码事归一码事，拿别人东西要给钱的！
温斯顿和卡隆两个人面面相觑，接着经理笑得很随和：“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您随意就好。”
卢克点了点头，想了一会，然后艰难不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面额十美元的钞票，放在桌子上，然后当着对面两人的面，将所有武器防具装进储存空间……
温斯顿和卡隆看得双眼发直，额头流汗，望着卢克像变魔术一样把东西都变消失，一时间浮想联翩。
“那个，麻烦把枪给我一下。”
卢克走到卡隆面前，很有礼貌的示意让他把他手中的AR-15半自动步枪递给他，毕竟他已经都付过钱了。
“哦哦，好的。”
……
从监控里看着卢克大摇大摆的离开酒店，卡隆长吁一口气，接着看向自家老板，温斯顿已经给高台桌打过电话了。
“先生，冒昧问一句，高台桌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你很好奇？”
“是的，因为高台桌从不妥协，尤其是在吃了这么大亏的时候。”
“我把卢克的话原样转达，他们对我很有意见，然后再次增加了对方的悬赏金额，消息很快会群发给全球杀手，一颗价值十亿的脑袋。”
“十亿？”卡隆惊骇道：“这个数字会让全世界的杀手疯狂！”
手机此时响了起来，悬赏短信来了，温斯顿看都没看一眼，他十分确信这只是一个数字，10亿和10美元没什么区别，反正没人能挣到这笔钱。
就算哪个幸运儿真的捡了漏，高台桌大概率也不会支付他十亿美元。哪怕是约翰威克养好了腿重振旗鼓并且成功了，他的脑袋也不过只值几千万美元最多。
将心比心，温斯顿琢磨着自己是高台桌的最高管理层，也会在几千万美元和十亿美元之间做出明智选择。
“先生，从现在开始就和我们无关了，是吗？”
“不，刚刚有别的酒店经理打电话嘲笑我了，让我想想，是巴黎的奥利维耶·马丁内兹经理。”
“那您现在一定很愤怒，他和您的关系一向不好。”
“保持优雅，卡隆，没关系的，刚刚我在给他的地图上把巴黎大陆酒店重点画了个圈，标注为第一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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