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泡沫崩灭之日！
邱淑珍并不清楚，陶知命是一直就这么身体好得不像话、情绪高昂，还是仅仅对她表现得这样。
但总而言之，这种极度亲密中的极度热情，实在让人很沉醉。
她发现……竟真有一种因为迷恋这种感觉就彻底爱上他的趋势。尤其是，他私下里总显露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那种由内而外、从精神到身体的强大铸就着该死的魅力。
而听过“邱小姐”故事的她，在听到那天晚上那通电话之后，不由得整日地猜想着，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事。
在邱淑珍的琢磨中，她总觉得陶知命这些天的状态，一定是因为计划着一件犹如“邱小姐”横空出世般震撼的事。
他异常兴奋的状态，一定就有这个原因。
不用她刻意去关注，只用通过看看报纸和新闻学习霓虹语，也见到了让人感觉疯狂的一个星期。
21日，在内阁的牵头下，关于经济产业结构的讨论会召开了。关于未来将放宽对企业并购限制的提议被严肃讨论，消息一出来，霓虹股市应声而涨。
大量后面能从可能的并购潮中获利的股票，都出现了大量的买家。不管是将来能并购别人的、还是很有可能被溢价并购的，都有更多人看好。
22日，似乎是作为交换，既然有人准备让大财团从并购限制的放宽中获利，那么让买不起房的普通人精神为之一振的土地融资限定政策方案也由海部俊提出，开始通过众议院进行正式讨论了。
这个消息同样让霓虹股市再涨一波，因为这意味着不动产市场的获利空间可能已经不那么大了，又有许多资金从不动产市场流入霓虹股市。
23日，股市休市，但小野寺财富在这一天公布了经过审验后，拟确定的上市日期：平成二年的1月最后一天，1月31日。
战绩彪炳的小野寺财富终于要迎来上市，主妇们兴奋不已。陶知命这个行走于人间的金融之神的都市传说再刷一波存在感，成为继NTT、国铁三分社之后的又一个新股暴富机会。
与此同时，小野寺财富也公布了正式的上市方案。在总比例达到25%的新发行股份中，除了20%是由各大机构已经认购完的，剩下5%将安排通过四个渠道进行分配。
其一是石桥玲子那边的不动产公益慈善社团，专门面向会员，作为小野寺财富对一直委托过来的不动产信托慈善基金的回报。这部分，有1%比例的新股。
其二是主妇俱乐部，这毫无疑问、理所应当。主妇理财基金是小野寺财富发展至今最为重要的一个支撑点，对小野寺财富给予了信任的主妇们，理应有优先认购的配额。这部分，同样是1%。
其三，则是与蟠桃会旗下会社内部员工，再加上给友好合作伙伴的配额，总量同样是1%。这是人数基数最少的，也是最令人眼馋的。蟠桃会公布的年会1万株新股抽奖，也是这个部分里的。
其四，则是最后的2%，通过四大证券会社进行用户抽签。
小野寺财富上市的拟定发行价确定在了10万円/株，这虽然比不上当初NTT上市时的119万円一株的公开申购价，但在上市公司里也属于单股价格极高的了。
用来抽奖的1万株新股，价值10亿円，这还只是发行价。按小野寺财富现在的关注度，上市之后迅速涨一倍，不是什么难事。
而根据小野寺财富上市后的总股数，如果按发行价来算，预计市值将达到1.25兆円，成功杀入霓虹股市中市值排行榜前100。
这几乎就是按陶知命现在被预估出来的身家规模100亿米元略往下浮动一点确定的发行价，毕竟陶知命目前的主要盈利来源都是小野寺财富。
上市方案一公布，热情自然被点燃，尤其是当天挥舞着钞票堵在小野寺财富门口的主妇们。
小野寺留奈忙得不可开交，开始筹办主妇俱乐部史上到场最全的一次答谢会暨新股抽签会。
之前退出了主妇理财基金、现在又不能第一时间再次加入了悔不当初，只能开始互相联系还是主妇俱乐部的主妇们，说着什么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用超过50%的价格收购资格之类的话。
而植野洋介则安排着蟠桃会总部办公室的人以及旗下各会社的行政人事部门，筹备那场盛大的年会了。发行价值就达到10亿円的大奖，加上根据三年来绩效考评、年功等综合在一起的新股派发认购、小野寺财富内部高层过去获得的期权奖励行权……正处于新一届应届生求职季的蟠桃会名下诸会社，也找到了知名大企业招聘时的感觉，国立四雄来者众多。
24日，周日，霓虹股市继续休市。
平安夜，三重野复却让无数人不得平安。
央行在这个时间点正式宣布，从12月25日起，加息50个基点，利率上调至4.25%。
而且，三重野复特地强调了一下，加息的决定本应该明天才正式宣布了。赶在周日的下午紧急公布，是希望大家正视金融市场的风险。
这明显是对大藏省为“大财团”松绑，进一步为金融市场输送上涨预期的回击。明天开盘之后，霓虹股市的反应将如何？
这一天晚上，甚至《来自星星的你》大结局的播出都无法掩盖各类财经节目的光芒。
“10月刚刚提高的利率，这次又提高0.5%，这正说明霓虹经济形势的一片大好。去年的增长率是6.2%啊！自从石油危机发生后，这就是最好的水平！物价涨幅呢？0.7%而已！央行这是为了避免关于并购政策放松、土地融资限定、霓虹円重新升值！现在霓虹经济指数已经接近3万9000点了，打赌吧！明天开盘后，肯定冲到3万9000点以上！”
“但是加息还是会让很多资金回到储蓄中的，明天的战斗将会非常激烈呢……”
“开什么玩笑啊！股市现在的年平均回报率都接近40%了，傻瓜才会把钱存在银行！”
“现在的股指已经很高了，风险确实挺大，三重野复桑不是总在强调这一点吗？”
“等着看吧！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全体国民的意志都是冲过4万点。过了这个点，就能为以后积累足够的势能了！接下来，5万点、10万点，恐怕也只是两三年里的事……”
听着某些电视里的“股神”说得满面红光，陶知命不由得露出玩味的微笑。
邱淑珍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问：“别人都说你是金融投资的神，陶哥，你觉得会涨还是会跌啊？”
“我能乱说话吗？我被道德绑架了，不能乱说话影响行情！”陶知命乐呵呵地调侃着，“你问这个干什么？替香岛一些朋友问的吗？”
“……我大嘴巴，长舌妇吗？”邱淑珍气急败坏的样子也娇俏动人。
陶知命不由得看了看她的嘴，随后想起什么似的，露出了让邱淑珍脸一红的微笑：“反正你这张嘴和舌头啊……挺能搅和的。”
“……喂！”邱淑珍小粉拳擂到陶知命肩头。
陶知命心情好得不行，想着前天收盘时的股指就目露期待的眼神：“这次啊……这次可真的更热闹了。”
一点都不会记错，霓虹股指的最高点，是29号的38915点。
然而，22日收盘时，因为比历史出现得更早一点的两个重磅消息，霓虹股指就已经突破了这个数字，达到了38926点。
因为涨势如此之猛，因此陶知命那最秘密的百亿米元做空资金，加了一定杠杠之后，把借来的股票卖出去的盘全被接了。现在，这笔资金已经膨胀到了400多亿米元。等到霓虹股指腰斩后，再买入股票还回去，扣除必要的手续费用和应付股息，这一趟的获利简直恐怖。
还不止如此，这一通加息，起到的效果包括霓虹円的贬值。
常理来说，央行加息，霓虹円应该升值才对。霓虹円不能一个劲的升值，这也是他过去一直强调的。正因如此，现在不得不选择加息，正显得金融市场风险之大。三重野复要传递的，就是这么一个印象。
然而实际上，他都准备让全体霓虹国民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还怕因为加息带来的升值吗？
越痛的领悟，越有好处。
所以加息对于三重野复来说，是绝对的好招数。
但三重野复有没有看到加息后霓虹円还不断贬值，陶知命就不知道了。
总而言之，霓虹现在的情况很特别。因为大量热钱集聚在霓虹金融市场，这一通加息就仿佛是信号。布局已久的米国资本会开始卖出霓虹円开始撤离，将霓虹的股市搞崩。
股市一崩，那就是经济要崩的节奏；经济都崩了，霓虹円岂有不贬值的道理？
信心对于金融市场来说，有时候就是这么玄妙的东西。这正如当年央行不停降息，但霓虹円的升值就是挡不住一样。
现在纵然在加息，但一旦全民都认为这是政府控制过热的金融市场和不动产市场的手段，目的就是要让制造业获得更多资金注入，那么霓虹円当然得再贬值一些，好让霓虹产品出口更有优势。
要买霓虹円贬值，自然是得买入米元，等霓虹円贬值后再卖出米元购入霓虹円获利。
就在这种心理下，那些出逃的资金想要重新将霓虹円资产换成米元，就被这些韭菜们全然接盘。
所以陶知命那最秘密的百亿米元资金，通过做空暂时借来的股票卖出去的钱，还能利用一下这波霓虹円的贬值行情获利。
邱淑珍问他的看法，陶知命哪里真的是投资之神？不过，就连他也相信，这次霓虹股指恐怕真的能冲破4万点。
毕竟被他拉拢着，准备一举从这场大崩溃中大肆收割的力量也实在太强了。
收割之前，自然要把韭菜种得更鲜亮一点。还有什么比霓虹股指真的冲破了4万点来得更刺激人呢？
陶知命想了想，就给在霓虹这边负责小野寺财富的川崎一郎打了个电话。
这种时期，人们是相信神话的。
“……买入阪和兴业的股票？”川崎一郎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陶知命径直吩咐，“除了阪和兴业，还有几支……明天开盘之后，买！”
他一个个地点着名，邱淑珍在一旁听得心跳加速。
这就是金融投资之神点石成金的时刻了，说得这么不容置疑。毫无疑问，这些股票应该都是会大涨的。
她一点都没料错，就算是在大盘崩了的环境里，也有一些股票是会涨的。
开启了当初“六鬼闹东京”、靠炒外汇赚得盆满钵满的阪和兴业这些会社老板，是现在仅次于陶知命的那种“投资之神”。
其他人会亏，他们会亏吗？不仅他们这么觉得，小野寺财富不也这么觉得，正在买入阪和兴业这些股票吗？
大量的韭菜们只会崇拜他们过去的战绩，意识不到阪和兴业他们当时是胆子大就能赚钱，更不像陶知命这样开了挂。
阪和兴业的股价，是在三重野复明年3月份一次性祭出加息100个基点的超大招之后才坚持不住，从顶峰飞速下跌的。
在那之前，陶知命还有得赚，而且可以推波助澜，用这样的股票在接下来这几天里先帮着大盘冲破4万点。
涨得越高，跌得越猛啊。
等他挂了电话，才在安静的气氛里听到了邱淑珍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
陶知命不由得笑起来：“啧啧，是不是想跟着买，大赚一笔了？”
“……我没本钱！”邱淑珍也没有不承认，还露出了小财迷一般的可爱表情。
陶知命看得意动不已，伸出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促狭地说道：“你很有本钱啊。”
说着，视线就往下，探寻着她若隐若现的诱人风光。
说起来王胖子当年虽然让她拍了很多迷死人的电影，但一直将她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个观众看到全貌呢。
若隐若现，正是她成为整个香岛男人的欲望的原因。
当然了，现在王胖子还没来得及将她说服，这全貌，陶知命已经探寻了多遍。
听到陶知命的调侃，邱淑珍不由得怔怔地问道：“陶哥，你这次……到底计划着多大的生意？那天晚上你说……邱小姐该梳辫子了，圣诞节快乐。明天就是圣诞节，你说的那个大神仙又宣布明天加利息……”
陶知命翘起嘴角，头已经凑了过去，闻着她因为心情比较激动，浑身发烫而氤氲出来的幽香：“那你觉得，这该是多大的生意呢？”
“……反正肯定是亿为单位的，还是刀乐，对吧？”
邱淑珍虽然还没有开口过，但已经是他的女人了，金钱会给她带来的刺激只是迟早的事。但想到以亿为单位的刀乐可能与她有关，邱淑珍也不禁觉得口干舌燥，何况他的呼吸，已经被汗毛探知到了，因此激发起皮肤上些微的疙瘩渐次冒起。
“你猜的，一点都没错。”陶知命心想那不是一定的吗？毕竟《福布斯》都说他有超过百亿米元了。
他缓缓接近邱淑珍的耳畔，仅仅用气声，小声地说着悄悄话：“现在，先给你几个亿吧……”
声音有如魔鬼，邱淑珍一下子就感觉软得无力了，意乱情迷地问道：“你说……什么？”
圆圆的邱小姐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揉扁，带着混乱的思绪在几个亿的冲击中扭曲颤动。她在这种感官的爆炸后，听完陶知命小声的解释，再次情绪爆炸了。
陶知命惬意地纵声大笑，与邱小姐的快乐，外人实不足道也……
……
平成初年的圣诞节，已经不再需要因为昭和的逝去搞什么情绪克制了。
狂欢之中，年轻男人们继续为今天怎么哄女神开心而储备着钱包。
开盘之后一举冲破3万9000点的霓虹股指，对很多已经懂得股市投资的年轻人来说是个非常好的开端，这是三重野复送给年轻人的最后一份礼物。
他们底气十足地度过了一个圣诞节，在这个股市崩盘前，平和元年最后的一周里，前半段是极其快乐的。
三天内大涨了1000多点的霓虹股市，让无数人肆意进行了最后的狂欢。金钱的攻势下，同样有很多女孩彻底沦陷，让某些人尝到了大海的味道。
随后，时间来到了这一周的下半场。
周四，12月28日，霓虹股指终于冲破了4万点，整个霓虹的韭菜们都在弹冠相庆。
陶知命特地打电话问了问青田永臣，卖给他的Wander Dance旗下舞厅，这一天晚上完成了史上最高的单日销售额。而这一天，甚至不是周末。
醉生梦死的霓虹人有许多甚至第二天没能早起去上班，反正现在就业市场供不应求，雇佣制是终身的，昨天赚到的，够今天扣的了。
又有哪个社长不能在这样的时刻理解一下社员们想庆祝一番的心情呢？
在霓虹，氛围很重要啊！
东京的诸多酒店里，有不少人快到中午时才从宿醉中悠悠醒来。
此刻，就有一个这样的年轻人缓缓醒来。
带着满足的表情看着床上仍旧睡得香甜的少女柔嫩的身姿，他再次肆意地满足了一下手上的触感，惹起一阵不满的哼唧声后就得意地爬了起来。
打开了房间中的电视机，他就往卫生间走去。途中，地板上是被丢下去的校园制服。
前辈们说得没错啊，花那么大的心思去追求会社里高傲的女人们干嘛呢？拿出一小部分的薪水，就能换着口味和来自校园里的少女成为亲密的朋友，这才是最美妙的生活啊。
现在交际确实很困难啊，确实很需要援助啊，不知道最开始发明这个词的人是怎么想到这么具有讽刺意味的说法的。
洗漱台上的镜子里，是得到了释放之后非常惬意的脸。
荷包越来越鼓之后，整个人似乎也越来越帅气了呢。
刷着牙的人，隐隐约约听到电视机里的声音，刷牙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然后停了下来。
安静了，听得更清楚了一些。镜子里的脸露出一丝不相信，另一只手还揉了揉眼睛。
是不是还没睡醒？
就这样带着满嘴泡沫跑到了卫生间外，听着他们说的话，还有滚动的文字消息，他终究是张大了嘴巴，任由嘴角的泡沫滴到地板上。
眼睛里，是惊慌、不敢相信、懵逼，又带着忐忑、期待、甚至祈求。
在冲过4万点后，这个时空的霓虹经济指数，在12月29日这一天也同样开始了下跌。
是暴跌。
开盘两小时，暴跌了600多点，跌回到了3万9000多，仍旧还高于另一个时空的最高点。
冲得更高，崩得越猛。
慌慌张张的年轻人看着电视上那个数字，每刷新以后总少了一些，只觉得心里也有什么正被一下下的挖掉。
他终于忍不住了，顾不上牙还没刷完，跑到了床头就开始拨打房间中的电话。
对面是忙音，他脸色一白：是了，这种状况下，证券公司的电话肯定已经被打爆了吧？
再也顾不得上班了，也顾不得还在熟睡的可爱妹妹了，更顾不得收拾到非常体面。
头和脸都没洗，衣服只是草草穿好。他打开了钱包，本来应该很潇洒地留下很多张万円大钞的他，咬了咬牙之后还是潇洒地留下了那么多。
没关系，这只是暂时的！
开着新买的丰田车离开了酒店，他通过车上的收音机继续听着，手不由得越握越紧。
今天路上的车似乎都不规矩了一些，他焦躁起来之后，按喇叭的频率明显加快了。
和整个城市已经隐隐躁动不安的气氛不同，过来援助他的可爱妹妹和他在温暖狂热的夜里勇攀高峰之后，仍旧陷于安恬的睡梦里。
一夜之间，霓虹热得让人失去理智的泡沫经济，在夏国农历腊月初一的这个夜里，仿佛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冷锋。
这个泡泡，“啪”地就破了。
雪崩开始的时候，没有一粒雪花是无辜的。
此刻开始，它们勇闯天涯。
这口味，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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