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下一秒，江瓷给她塞过来一瓶开了罐的冰可乐，许沅手指被冰的瑟缩了一下，视线转移到了手里的冰饮上。
“沅沅，你不是喜欢喝可乐吗？呐！”
许沅垂眸笑了下：“谢谢。”
“哎呀没事儿，对了你要唱歌吗？”江瓷大大咧咧的，顺手把话筒要了过来。
许沅摆手拒绝：“不用了，我”
这时不知道谁开了口，嗓门很大：“学霸，你来一个呗！我超喜欢晚会时候唱的那首歌！！”
“对啊对啊！”
有人跟着附和：
“唱一个呗！我其实真的不介意学霸边唱边跳，你们呢？”
“我们当然也不。”
许沅被推送着上去了，她紧张地握着话筒，点了一首歌。
前奏响起，许沅目光放在对面的小屏幕上，看着歌词。
和上次表演时唱歌的声线不同，她刻意压着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清冷忧郁：
“沉睡的太阳/被天空隐藏
落在无垠的地方
让勇敢的人爱上闯荡
我们都一样/也曾受过伤
带着满身泥泞逆着光”
唱到这里，许沅偷偷地看了眼角落处的男生，他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身体懒散地倚靠着沙发，似是在认真地听着她唱歌。
“努力奔跑/横冲直撞
想把世界照亮
我们是微光
多么渺小的微光
穿透黑夜的彷徨
也要守护住每一个梦想
”
“努力变得强大起来，努力变优秀，成为那个耀眼的存在”江筠曾经鼓励她的话在她耳边萦绕着。
“骄傲的微光
不愿熄灭的倔强
散发出青春的光芒
满怀着新期待
拥抱朝阳”
在她人生最黑暗无光的时候，一束光透过裂缝照进了她的世界，从此，她满心满眼皆是那道光。
一曲结束，回忆止不住涌上心头。
许沅沉默着将话筒还给江瓷，安静地坐在原座位上。
下面的那些掌声全被隔绝在外，许沅沉浸在自己空白的小世界里。
直到唱歌环节结束，她都没再说一句话。
兜里的手机也早被关了机。
有人提议：“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
那人拿出一副扑克形状的盒子，“我准备了道具。”
顾卿辞胳膊搭在江筠肩上，问道：“你不会又不玩吧。”
江筠嗤笑了声，拉开他胳膊，语调极为欠揍：“你管我？”
顾卿辞：“”
你是真的有病。
算了，他去找柏渝了。
那家伙还在醉着，顾卿辞刚靠近，柏渝直接双手双脚整个八爪鱼形状扒在他身上。
游戏开始。
许沅之前并没有玩过这类游戏，反应很迟钝。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许沅纠结了会儿，说：“大冒险吧。”
“芜湖，好，那你抽一张卡片。”
许沅谨慎地抽了一张，反过来看大冒险的内容：[和你左手边的一个异性对视十秒。]
许沅看清后，却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她左边没人。
于是她轻声问：“我好像不符合要求，我能换一个吗？”
拿着牌的人很爽快地答应了：“当然可以！”
许沅正准备把牌放回去，只听顾卿辞和江瓷异口同声道：“你左边不是老江/我哥吗？”
许沅拿着卡片的手一顿，闻言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江筠。
好像，某种程度上，也算？
围坐着的其他人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对欸，那就别换了呗。”
许沅手心不自觉出了很多汗，她有些迟疑，或许可以试试？
她将目光投向江筠，对方还是那副懒散样子，像是什么都不在意。
许沅默默地将卡片放回去，在一众起哄声中她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江筠跟前，眼神躲闪着：“江筠，不好意思。”
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她想。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突然被眼前男生一拽，跌坐在沙发上，两人距离骤然拉近，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的距离。
少年柔软的眉眼，唇边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以及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被他握住的皮肤变得滚烫。
热意延展至了脸上，许沅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像是傍晚即将落下的夕阳，染红一片天。
许沅的耳尖也变得粉红。
幸而光线昏暗，不至于让她太明显。
“怦！怦！怦！”
心脏彻底不受控制剧烈跳动，像是快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一样。
她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心里慌乱地不行。
周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哇哦”声，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拍照。
终于，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即将溺死在这她原本未曾想过的温柔对视的时候，十秒倒计时结束。
许沅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在别处，说话都开始不利索：“谢、谢谢”
说完，她故作镇定地站了起来，脚底下却有些飘地慌，像是踩在柔软的云层上。
坐回座位，许沅拿起冰可乐罐子贴了贴炙热滚烫的脸颊，试图降下些温度。
那个对视在她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越想越觉得脸热。
江筠伸手搓了搓脸，他刚才居然也有点心慌。
他之所以那么做，纯粹是觉得许沅脸皮薄，不好意思主动跟她对视，于是，就那么鬼使神差的，他拽了下她。
一场无预谋的对视，两个人都慌了神。
“哥，你把沅沅送回去吧。”江瓷把许沅托付给江筠，“学长说他在附近，一会儿来接我。”
江筠轻点了下头，漫不经心地丢出一句话：“注意安全。”
江瓷：“知道了！”
“走吧。”江筠双手插着兜，在许沅左侧走着。
许沅轻嗯了声，双手极其不自然地下垂着，攥紧、松开、再攥再松开
直到坐车到了小区门口，江筠把她送到楼下，许沅才憋出了句谢谢。
还很小声，像是蚊子飞过发出的嗡嗡声响。
江筠朝她笑了下，甚至还抬起手揉了下她脑袋，“不用说谢谢。”
许沅彻底僵住了。
他刚才，是在摸她的头吗？
早知道出门前用上新买的那个花香味的洗发水了。
刚推开门，许沅就被家里的一片狼藉吓了一跳，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直到看见夏虹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哭。
许沅连忙放下钥匙，将包扔到一边，跑到沙发边。
“妈妈。”
夏虹抬起头，眼睛有些红，没注意到许沅回来了，这会儿看见她急忙抬起胳膊拿袖子擦眼泪，鼻音很重：“你回来了。”
许沅嗯了声，轻轻地伸手抱住了她。
夏红忍着眼泪，柔声问她：“妈妈给你留了晚饭，去给你热一下。”
说着就要站起身来，许沅连忙按住她，制止道：“不用了妈妈，我自己去热就好。”
说完她松开了手，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
许沅嚼着嘴里的饭，突然听一旁坐着的夏红问她：“沅沅，如果我和你爸离婚了，你想跟谁？”
许沅夹菜的动作一顿，眼捷垂下扫出一片阴影。
她嚼着嘴里已经几乎快要尝不出什么味道的饭，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不能，不离吗？”
她只想一家三口幸福地在一起，就够了，真的。
那晚的饭不怎么好吃，许沅还是吃完了。
-
“沅沅，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趁着大课间，江瓷上来找许沅唠嗑，见对方迷迷糊糊的，她伸手捧起许沅的脸细细地看着，边看边说：“昨晚没睡好吗？”
许沅乖乖地点了点头：“嗯，昨晚失眠了，三点多才睡着。”
说完，她适时地打了个哈欠。
“那你趁着时间好好补会儿觉，我先走了。”
说完，江瓷又将许沅的脸小心翼翼地挪回去。
许沅困得快要没了意识，就这么顺从地趴在桌子上。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许沅听见有人喊她，还有人在晃着她胳膊。
她勉强睁开困顿黏糊的双眼，嗓音还有些软：“嗯？怎么了？”
女生说：“张老师叫你。”
许沅哦了声，站起身来就往后门走。
没注意到迎面走过来一人。
“duang——”的一声，撞上一人，许沅下意识伸手摸了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你这是，睡迷糊了？”
许沅啊了声，顺势抬起头，对上了一副戏谑的眼神。
她往后退了两步，解释：“张老师叫我去办公室，我走的有点急了，没看见你，对不起。”
江筠拖长调子哦了声：“正好，也叫了我，一起走呗。”
许沅茫然地哦了声：“哦，好。”
见两个乖学生进来办公室，张亦辞扶了扶眼镜，伸手示意：“坐吧。”
江筠哦了声，不客气地坐下，还给许沅拉了拉椅子，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直截了当地问：“老师，找我俩什么事。”
许沅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附和：“对啊，张老师，找我呃我们什么事呀。”
张亦辞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悠悠地说：“还有两个月你们就是高二了。”
“嗯。”
“这个，老师最近听说咱们学校有早恋的情况。”
江筠不在意地哦了声。
“虽然知道像你们这样十六七岁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但是呢，还是得以学习为重。”
张亦辞又抿了口茶，他对早恋这种事情倒是没放在心上，但是年级部主任可是重视得很，甚至还专门开了个号潜入学生们常驻的论坛，就为了抓早恋。
前两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催着他让他给学生做思想工作，说别耽误了两棵好苗子。
“老师最近听说你俩”说到这儿，他有些刻意地咳了声。
江筠一脸无语，他怎么不知道张老师这么八卦。
他话还没说出口，一旁坐着的许沅出了声。
“没有的老师，都是谣言，我和江同学只是单纯的同桌关系，平时也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许沅一口气说了好多，说道最后一句，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声音微小：“也没有、也没有您说的早恋。”
江筠偏着脸，挑起半边眉看她。
江、同、学？
这么生疏？
这么想和他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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