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婚后日常8
举行婚礼的时间定在明年初夏。
正式的仪式将在国外办, 邀请的人少,国内还会再办一场酒席,不走婚宴流程, 直接开吃开喝,省下许多麻烦。
眼下不过十二月初, 顾夕就忙着张罗挑婚纱、拍婚纱照,一刻也停不下来。
叶舒城和盛卉工作太忙, 也乐得让她张罗,一是相信她的眼光,二是怕她在家里闲出病来, 正好找些事情充实充实生活。顾夕之前因为太闲,提出要帮孩子们带娃, 然而两个儿子都不让她带, 倒不是担心她带不好, 而是怕她累着, 或者被两只皮猴子冲撞了。顾夕因此难过了一阵, 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总算盼来给儿子张罗婚礼这项大活。
一天早上起来,正好是周末,盛卉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忽然想到一事,抓住叶舒城胳膊扯了扯,问他:“婚房在哪?”
叶舒城昨晚才从国外回来,到家时已是凌晨三点, 睡了四个钟就被她拽醒,任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犯懒,潦草答了句“什么”, 似乎根本没听见她的问题,转头又昏昏沉沉睡去了。
能耐了。
盛卉心想。
还敢背对我?
她伸手掐他的腰,块垒分明的腰腹完全没有赘肉,她好歹掐住一层皮,捻了下,又不舍得用力,效果如同蚍蜉撼树,对他起不到任何影响。
安静了几分钟,盛卉以为他睡实了,又见他轻叹了一口气,转回身来,手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低哑着声音问:
“你刚才和我说什么呢?”
他确实困得快麻了,但是她说的话只要有一个字他没听明白,他就睡不着。
盛卉用拇指摸摸他眉心,那里藏着几分倦意,她想尝试用自己的指腹抚平。
刚才把他拽醒实在冲动了,现在又想让他多歇一会儿。
“等和你聊完我再睡,现在还早。”他打了个哈欠,眉心轻轻耸起来,放松又惫懒的模样像个睡不够却非要早起上学的学生。
盛卉往他怀里滚了滚,贴着他胸膛说:
“叶舒城,这里是不是咱们的婚房?”
男人平直的眉毛浅抬一下:“以后准备搬吗?”
“不搬啊。”
“那就是了。”
“好。”盛卉弯着眼睛,瞳孔亮亮的,像是眼睛里自带光源,狡黠看着他,“婚房房本上暂时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叶舒城清醒了些:“什么意思?”
当然是用脚走进来的,不然?
盛卉:“你是嫁进来的呀,改天我就把你小叶叶的名字加上。”
“小叶叶?”
“多可爱。不然叫小舒舒?小城城?小哥哥?”
叶舒城把眼闭上,吁了声:“好的,我嫁。盛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盛卉:“前几天我和妈说,在国外办婚礼,就不需要接亲环节了,吵吵闹闹的没什么意思。”
叶舒城表示赞同:“某些过于传统的习俗确实没必要遵守。”
盛卉:“这样的话,你嫁进来会不会觉得没有仪式感?”
叶舒城:
“你想怎样?”他太阳穴跳了跳,总觉得自己像块砧板上的肥肉,任人揉捏。
盛卉开始发散思维:“我想要历经千辛万苦从你家破门而入,看到你坐在床上等我,然后把你扛起来塞到车里带回家丢到我家的床上”
“你最近是不是片子看多了?”叶舒城突然打断。
“什么片子”
她转瞬被人压住,手肘按扣在枕头上,声音软得像夏天雪糕化成的水,
“因为我总是很被动,像现在这样我看点女生强势的片子怎么了?”
“我没有让你在上面?”
说着,盛卉身前的压力忽然一松,身体像个玩偶似的被抱起来,坐在他强壮紧实的腹部,明明没有任何少儿不宜的动作,源源不断的热意仍旧从身体接触的地方向上涌,盛卉很快就满面通红,身体前倾扶着他胸口,让他松手,她要下来。
叶舒城却不让她如愿,还在她伤口上撒盐:“是你自己总是坐不住。”
像现在,啥也没干,身子歪歪斜斜地就要倒了。
盛卉咬紧牙关,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让让我不行?”
男人笑起来,声音低得像深夜里燃烧的火把:“你是在撒娇吗?”
盛卉不说话了,趁他握着她腿的力道松弛,连滚带爬地钻进被窝。
然后又听见叶舒城靠过来贴在她耳边为自己辩解:
“老婆的话比天大,不是让不让的问题,你就是唯一真理。”
盛卉被他诱哄得转身来。床下他能恪守真理,床上就换了个样,这叫两面三刀,非君子所为。
“你是不是不能全面地认识你自己?”
“我认识得挺全面的。”
一边说,湿热的吻落在她葱段般白皙的脖颈,他气息渐渐急促,将那“全面的认知”对她和盘托出,
“遵循真理用的是脑子。但是有的时候,脑子不干事,某些事情不归脑子管。”
盛卉:
真是很深刻的认识了,他现在的脑子就挺不干人事的。
盛卉身体里的火被点燃,由着他摆弄,嘴巴却还想抢救一番:
“你不睡了吗?”
“不睡了。”他现在非常清醒,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亟待完成,“听几声‘老公’再睡不迟,”
……
这一闹又到日上三竿。
小杏是个成熟的孩子了,对爸爸妈妈在周末的早上赖床习以为常,都不用孙阿姨伺候她,她自己起床洗漱下楼,坐在餐厅吃完早饭,陪她的小动物们玩一会儿,爸爸妈妈差不多就下来了。
今天都快到十点了,下楼的只有妈妈一个人。
家里开着中央空调,全屋控温,妈妈却好像很冷的样子,脸颊红红的,在家却穿一件高领毛衣,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爸爸呢?”小杏抱着兔子问。
盛卉真想答,被他自己骚死了,上去给他磕几个响头吧。
“他昨晚凌晨才回来,现在还在补觉。”
孙阿姨热了早饭,盛卉坐在桌边慢慢吃,眼尾余光扫见桌角几张宣传单,乐了:
“杏宝,这是咱们幼儿园印的吗?”
小杏把兔子放回笼子里,洗干净手跑过去:“是呀,我酷不酷?”
“酷毙了。”
盛卉伸手揉揉她脑袋,“送妈妈两张好不好?妈妈下午带去给爷爷奶奶看看。”
“好的呀,全部都给妈妈。”
直到午饭前,叶老板才优哉游哉地从楼上下来,身上穿了件和盛卉同色系的高领毛衣,遮住颈窝那儿猫挠似的几道痕迹。
陪小杏吃过午饭,两人一起出门送她去兴趣班,上完课再回一趟叶家老宅,哲希刚好在,带着小杏去邻居家里找他的好朋友玩。
客厅茶几上堆着如山高的婚纱照画册,都是顾夕从各大工作室搜罗来的。盛卉包里也放着几册,包在叶舒城肩上,她让他把画册拿出来还给顾夕。
“挑怎么样啦?”顾夕笑眯着眼问,“拍婚照要早做准备,多拍几套,挑不出来就每一款都来一遍,不能白瞎了这么漂亮的两张脸。”
盛卉听得小心肝一抖。每一款都来一遍?那她估计要休一年的假才够。
叶舒城:“妈,现在挑实在太早了,我们还是打算天气热点再看。”
儿子的话犹如东风吹马耳,顾夕看都不看他一眼,抓着盛卉的手问:“是不是这些都不好看?”
盛卉摇头,他们还是选了几套的,见拗不过顾夕,便把那几套指给她看:
“这几套还不错,改天我再问问瞿瑶的意见,她是专家。”
“对了,妈。”盛卉想起一事,“有没有带小孩拍的款式?我和舒城打算带着小杏拍几套,毕竟是先有她,才有我们在一起。”
顾夕思索片刻说:“交给我吧,我找人给你们量身定制,要卡通一点的对吧?”
盛卉和叶舒城一齐摇了摇头。
“那要什么风格的?”
盛卉露出为难的表情:“工业风?”
“啊?”
叶舒城说得直接些:“她想和挖掘机拍照,大型的那种。”
顾夕:
她的脑袋里莫名浮现第一次带叶正钦去见小杏时,在盛家别墅门口,看到哲希坐在挖掘机铲斗里大笑的画面。
然后由此联想到他们和挖掘机拍婚纱照,一家三口都在铲子里
顾夕赶忙摇了摇头,把脑袋里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去。
“让我筹划一下,这个想法有点新奇”
“您别太辛苦了,到时候让我们自己折腾就好。”
叶舒城给母亲倒了杯水,目光在家中四处转一圈,忽然问,“爸呢?”
“他一高中同学二婚了,说喝杯酒就回来。”
顾夕抓起水杯缓缓含一口,水杯放下时,朝儿子粲然一笑,“他要是敢喝醉了回来,你就等着参加你妈的二婚宴。”
叶舒城:
盛卉眼瞧气氛不太对,连忙从包里掏出一张宣传单,递给顾夕:
“妈,下周末小杏要去市里参加幼儿足球赛的总决赛,您和爸有空一定来看啊。”
顾夕接过宣传单,瞅见纸面上一排小朋友穿球衣列队的照片,其中属头号种子选手盛小杏的占比最大,她穿着小福星幼儿园校队明黄色的球衣,两手潇洒地抱胸,左脚踩一颗蓝白相间足球,粉嫩的脸蛋昂得老高,脑袋后面两只小辫绑得紧紧的,末端像蝎子尾巴一样微微上翘,雄赳赳气昂昂,比国际球星还像国际球星,有范儿极了。
小杏的照片旁边,一列身穿同色球衣、只有半个她那么大的男孩子中间,顾夕瞅见了她的好大孙叶哲希,应该也是队员之一。
叶舒城:“他们幼儿园今年的对手是前两年的卫冕冠军,之前的赛程从来没碰上过,和他们一样是一路连胜上来的,实力非常强劲。”
顿了顿,又补充道:“全场只有她一个女孩子。”
顾夕攥着宣传单的手紧了紧,声音不由得激动起来:
“小杏太出息了。我要把这张照片裱在你爸书房里,不行,裱在咱家客厅里。”
叶舒城和盛卉笑起来,异口同声道:“等宝宝拿冠军回来再裱不迟。”
顾夕几乎热泪盈眶:“如果宝宝赢了,我就把照片裱你爸脸上!”
叶舒城/盛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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