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韩景远从食堂回来,  两个少年真的把午饭给做好,四菜一汤,有荤有素,卖相相当不错。

        韩京辰为今天的愚蠢一直内疚,  所以做饭的时候格外认真,  他把米饭端到餐桌上,  自豪道:“二叔,我会做饭了。”

        才半个月的时间,  韩景远是不相信他能做的有多好吃。

        但是孩子是需要鼓励和肯定的。

        他道:“不错,你太爷爷要是知道了,  病都能好一半。”

        韩京辰连忙说道:“你不许说啊,  等回家的时候,我要给太爷爷做饭,给他个大大的惊喜。”

        韩景远每样菜都尝了,竟然还不错,虽然比不上苏英做的饭菜,但是苏英依旧夸赞韩京辰和顾知南,  夸的俩少年激动的脸颊发红,俩个小姑娘也吃的津津有味,  并没有嫌弃哥哥和舅舅做饭的手艺。

        这样平静美好的生活来之不易。

        ……

        苏英准备把工作的事情跟韩景远说一下,“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下。”

        韩景远笑道:“那么巧,我也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苏英道:“那你先说。”

        “炊事班的老庞想招个帮厨,家属院里就你有饭店工作经验,  他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去食堂上班,  暂时只能是临时工,  一个月三十二块,  我想着咱们家不缺你这份工资,就先回来问问你的意思。”

        “乔主任不是安排了徐芬月吗?”

        这两个工作岗位,工资差不多,苏英比较倾向于食堂,离家近,人际关系简单。

        她问道:“可如果我把她挤掉不合适吧?”

        韩景远道:“徐芬月不算家属,她要是真去了,家属们反而会有矛盾,所以老庞就想了个办法,明天考核一下,你要是愿意,就去试试。”

        几乎没做多少思考,苏英就决定了,“那行,我明天去试试。”

        韩景远脸上有笑,“行,对了,你刚才要跟我商量的是什么事?”

        苏英道:“我自己也找了份临时工,国营饭店的帮厨,我想明天要是能应聘上食堂的帮工,国营饭店那边我就给回了。”

        韩景远心情很好,“行,你自己决定,下午有半天假,带你们去市里逛逛吧。”

        几个小孩子都开心,苏英说:“我不去,我要睡午觉,等上班了就没这么悠闲了,你带他们去吧。”

        韩景远半个月没回家,并不想一个人出去。

        他道:“那就不去了,其实市里也没什么好逛的,我带几个孩子去码头买鱼,一会就回来。”

        “也行。”

        顾知南见姐姐一直没提哥哥的事,着急了,跟韩景远说道:“姐夫,我哥说明天来接我跟灿灿去基地玩一天,你看可以吗?”

        韩景远心头一跳,苏英前夫要来了啊。

        他道:“你姐姐明天要去食堂应聘,明早我送你们去门口,行吗?”

        顾知南点头,“当然可以了。”

        苏英看了看男人,他不觉得尴尬就行。

        ……

        第二天一早,韩景远送孩子们去家属院门口,苏英去食堂。

        今天有两个人来面试勤杂工的岗位,一个是苏英,一个是徐芬月,如果没有苏英,这个岗位就是徐芬月的。

        因此徐芬月对苏英意见很大。

        “娇娇弱弱的,勤杂工要搬运米粮油面,她指定不行。”

        苏英没接茬,而是跟庞在明道:“庞师傅,要怎么比?”

        庞在明看了看韩景远小媳妇的细胳膊细腿,真怕她比不过徐芬月。

        他道:“就搞简单点,三局两胜,第一局苏同志和徐同志五分钟内搬的土豆多者为胜。”

        徐芬月快笑死了,家属院谁不知道她力气比男人还大啊,比搬土豆,她觉得这炊事班的庞师傅是故意帮她的。

        苏英觉得这比试一点挑战都没有,在异世谁不扛几百斤啊。

        不过这个世界的人力气普遍小,原身就算力气大,那扛几百斤也怪吓人的。

        一筐土豆大概五十多斤,徐芬月一抬就起来了。

        庞师傅觉得体力活对苏英这小身板很吃亏,刚想让苏英放弃第一关,就见苏英叠了两筐土豆,一百来斤重扛在肩膀上就走了。

        庞在明:……

        外表娇弱看着风都能吹倒的苏同志能扛两筐土豆,让他下巴都惊掉了。

        苏英跟徐芬月都搬了三趟,但是苏英每趟是徐芬月的双倍,第一关自然是苏英胜了。

        庞在明意味深长,“苏同志,你这么能干韩营长知道吗?”

        苏英谦虚道:“只是力气大点,谈不上厉害,庞师傅,那第二关是什么?”

        “切土豆。”

        徐芬月又笑了,家属院谁不知道她刀功好,她是可以用水果刀在苹果上雕花的。

        苏英的刀工绝对没有她好,这一关她稳赢。

        徐芬月已经切了七八个土豆片了,在苏英看来,徐芬月的刀工也就那样,普普通通吧,在异世给她当下手还需要排队呢。

        庞师傅倒是夸赞道:“不错不错,徐同志这一手刀工没个十几年练不出来。”

        徐芬月心里得意,那是,她从十八岁嫁到夫家守寡开始,操持一大家子的家务,养大几个侄子,刀工早就练出来了。

        要不是她做饭好吃,外甥女也不能让她来给做饭带孩子。

        苏英也动手开始切土豆,两人同时间切完了一盆土豆,但徐芬月切的是土豆片,苏英切的是土豆丝,这一关本该苏英赢。

        苏英要是赢了第二关,徐芬月就出局了。

        她急了,狡辩道:“庞师傅说好是切土豆片,苏英你切土豆丝不能算赢,这一关大家平局。”

        苏英笑道:“行,那就平局,第三关比什么?”

        这下徐芬月不敢托大,看来苏英在饭店做了几年切菜工,刀工确实够快,时间全用在切菜上,那她做饭肯定不行。

        徐芬月道:“我们一人做一道菜吧,让中午来吃饭的战士们来当评委,谁做的菜先打完,就算谁赢。”

        苏英也答应了。

        ……

        上午后勤正好送来一筐新鲜的海鱼,庞师傅说道:“一人一半,你们做鱼吧。”

        这一筐大概有五六十条,被分成两半,徐芬月自信的很,她外甥女和佑佑,最喜欢她做的清蒸鱼,清蒸还方便。

        苏英好意劝道:“这不是家里,大食堂你做清蒸,上到窗口就凉了,一凉就腥,你让大家怎么吃呢?”

        食堂开一次荤不容易,苏英只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食材,并不是为了徐芬月。

        庞师傅也道:“是啊,清蒸的话,怎么给大家打菜呢,你再想想?”

        徐芬月一想也是,那就切段红烧吧,红烧也好吃。

        庞师傅问苏英准备怎么做,苏英问食堂有没有酸菜。

        庞师傅说酸菜没有,但是酸萝卜多。

        萝卜土豆都高产,但是也给大家吃的够够的了。

        苏英心想酸萝卜也行,“那我做酸萝卜鱼片吧。”

        用酸萝卜代替酸菜,味道应该差不了多少。

        苏英不再废话,她抓起一条两斤多重的鱼,剖鱼刮鳞十几秒搞定,拿到水龙头下面冲洗一下,扣住鱼腮,从鱼头那里下刀,一刀下去就像片豆腐一样丝滑,卡着中间的鱼骨给鱼肉片出来。

        鱼骨鱼肉在她手里飞快的分离,很快片好的鱼肉一盆、剁好的鱼骨一盆。

        半筐鱼一个多小时全部处理好了。

        刀工没什么好比的,徐芬月再练十年也到不了苏英的速度。

        炊事班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班长的厨艺其实不比国营饭店的大厨差,但是这酸菜鱼片,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庞师傅才愿意做一次。

        为啥,因为这鱼片实在太难处理,又不是小灶,这可是大锅饭,几百人的伙食呢。

        徐芬月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你刀工怎么会这么好,你半路改行,在饭店后厨也就当了几年学徒而已。”

        苏英道:“这就是天分的问题了。”

        一锅徐芬月做的红烧鱼块,一锅苏英做的萝卜酸菜鱼,同时放到了窗口,两道鱼算一道荤菜,只能选一样,毫无疑问,红烧鱼卖不过酸萝卜鱼。

        这一局苏英赢了。

        中午一营食堂的馒头米饭不够吃,为啥,因为那酸菜鱼汤都能泡一个大馍。

        庞师傅给闹着要加馒头的战士们轰走,“滚滚,今天的主食跟平常一个量,平时也没见你们喊不够吃啊。”

        战士们笑着闹着,“平时您老家人的厨艺也没这么好啊,那不还有一筐鱼吗,晚上还吃酸萝卜鱼行吗?”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谁有功夫给你们片鱼片啊。”

        老庞心想今天要不是苏英秀刀工,中午这一顿还吃不上呢。

        ……

        韩景远送完顾知南和顾灿灿,带着韩京辰和星星去食堂吃饭等她。

        韩京辰打了一份红烧鱼块、一盘土豆、一盘白菜炖豆腐。

        尝了一口鱼块,龇牙咧嘴,“不是说今天的鱼是二婶的手艺吗,怎么这么难吃?”

        韩景远尝了一筷子,确实一般,难道苏英不想在食堂上班,故意失了水准?

        他找补道:“我觉得还行啊,大锅饭,肯定比不上家里的小灶。”

        庞师傅跑过来坐下,呵呵一笑,解释道:“那酸萝卜鱼片才是你二婶做的,排到你的时候都卖光了。”

        韩京辰拍拍心口压惊,“我就说吗,这红烧鱼不是二婶的水平,不好吃,我不吃了。”

        韩景远把鱼块都推给韩京辰,叫他给解决了,“别浪费,不许挑食。”

        韩京辰:“二叔你刚才说还可以,你怎么不吃?”

        韩景远道:“你小孩子长身体,多吃点。”

        随后问庞在明:“那比试的结果呢?”

        “毫无悬念,你媳妇全胜。”

        韩景远紧张的捏了把手心的汗,“那她决定来食堂上班了吗?”

        “谈好了,我叫她等到九月一号,孩子们都开学之后再来上班。”

        ……

        确定来食堂上班,苏英跟乔兰兰一起,买了些礼物去饶主任家里,跟她说在食堂找了工作,感谢她之前的安排。

        饶主任倒也没责怪她,现在工作岗位紧缺,苏英不去正好腾给别人。

        下午回到家,韩京辰在院子里劈柴,劈的满头大汗也不停,就好像那木头跟他有仇一样。

        苏英怕他脱力,阻止他,“韩京辰,你够了啊,有事说事。”

        韩京辰把斧头扔掉,气道:“顾知南就是个叛徒。”

        “怎么说?”

        韩京辰才答应二叔不要惹二婶生气,但现在可是二嫂叫他说出来的。

        “说就说,到底姐夫没有亲哥好,我二叔对顾知南和灿灿妹妹,跟对我和星星是一样的吧,可是他呢,今天第一次见亲哥,马上就把我们抛到脑后啦,说晚上不回来了,要在亲哥那边睡,我二叔竟然答应了。”

        苏英心想,就这么点小事啊。

        她问道:“你是不是在羡慕顾知南,羡慕他有个科学家哥哥?”

        韩京辰被拆穿了心事,红着脸狡辩,“才不是。”

        苏英道:“其实你没必要羡慕,你二叔为了不让你外婆和舅舅抢你们的抚养权,为你们做了太多牺牲了,有个这么好的二叔,你为什么要羡慕顾知南呢?”

        韩京辰一时语噻。

        他对外婆一家的印象一点都不好。

        爸妈去世的时候,在葬礼上就要抢爸妈的抚恤金。

        外婆家里六个表兄弟,如果他跟妹妹真被外婆抢走,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他不禁有些担忧,“你跟我二叔不会还是协议结婚吧?”

        苏英斩钉截铁,“绝对没有。”

        恰好韩景远回来了,苏英道:“不信问你二叔。”

        韩京辰才不敢问呢,而且问了二叔也不会告诉他实话,哼,他会好好观察的。

        他问韩京远道:“二叔,爷爷收到我们寄的照片了吗?”

        韩景远点头,他今天刚给老爷子打了电话,老爷子还在电话里叫他过年的时候,一定请年假带苏英和孩子们回家。

        他挺为难的,跟苏英只是协议,不知道苏英愿不愿意来回奔波呢。

        “收到了,看到我们给寄的结婚照,爷爷的病都好了一半,听警卫员说最近几天的饭量都好了不少。”

        苏英听出韩景远跟爷爷的感情很深厚,便问道:“那过年的时候要回家吗?”

        韩景远意外,声音都颤抖起来,“你愿意跟我回去?”

        苏英心想协议婚姻也是婚姻,春节在异世也是团聚的日子。

        她道:“你这话问的我不明白,难道你还想留在南岛过年?”

        韩景远有些羞涩,解释道:“我跟前妻协议婚姻,她从来不在春节去我家,所以第三年的时候爷爷发现我们是协议婚姻,气的住进了医院。”

        如果今年不回去,韩景远还能用刚调来不好请假当借口,可明年后年又怎么办呢。

        他没想到苏英主动提出回家过年。

        ……

        第二天一大早,顾成风给两孩子送回家属院,他没进来。

        顾知南背着一个包,牵着灿灿的手到家的时候,家里正好在吃早饭。

        苏英问道:“你们俩吃早饭了没有?”

        “喝了牛奶,吃了水煮鸡蛋。”

        苏英指着桌子上的葱油饼,问道:“烙了饼,还要吃点吗?”

        顾知南摇摇头,灿灿说还要吃一点,趴在饭桌上撕饼子吃。

        顾知南从书包里拿出四套新衣服来,两套男生穿的白衬衫和黑裤子,两套款式颜色完全一样的小女生穿的连衣裙。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大家的脸色,讨好道:“昨天哥哥带我们去百货大楼给买的,一人一套,姐夫,没经过你们同意我就收了。”

        说完飞快看了眼韩景远。

        韩景远露出个安慰的笑脸,说道:“你哥哥的眼光不错,选的衣服很好看。”

        苏英赞同,“就是白衬衫难洗,还是你的绿军装耐看,我最喜欢了。”

        韩景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看韩京辰还在别扭,敲敲少年面前的桌子,“韩京辰,别人给你买了东西带回来,连谢谢都不说了吗,你懂不懂礼貌?”

        韩京辰想到二婶昨天跟他说的那番话,他的二叔不比顾知南哥哥差。

        二叔付出了那么多,他应该感激和自豪才对,不能给二叔丢脸。

        韩京辰随便拿了一套,反正都是一样的。

        “谢谢啦。”他道。

        “不用谢。”顾知南松了口气。

        顾灿灿问韩鑫星,“星星,这粉色的颜色是我选的,你喜欢吗?”

        韩鑫星其实更喜欢蓝色,但是妹妹送的当然喜欢啦。

        她把裙子抖开在身上比划着,还转了个圈圈,“好看的,妹妹我们俩明天一起穿!”

        ……

        吃过早饭,乔兰兰跑过来,约苏英一块儿去赶海,路上碰到徐芬月跟另外几个嫂子。

        徐芬月觉得她的工作就是被苏英给抢了,心里有气,说道:“苏英,你也不想跟我在同一个方向赶海吧,你挑个地方,我去你相反的方向。”

        苏英道:“行啊,那我就去东边,你去西边吧。”

        这个世界跟异世一样,人和动物身上的能量场都以不同颜色呈现出来,会根据情绪的变化转变颜色。

        不过只有苏英能看见。

        她每次来赶海,都能从退潮后的礁石群里捡到不少海货,别人以为她运气好,其实是她能看到鱼虾贝壳散发的气场颜色。

        颜色越五彩斑斓,说明那处礁石群里的鱼虾越多。

        那天在山里找苏慎佑,也是提前看到了野猪那庞大恼怒的赤红色气场,才能及时赶过去。

        徐芬月虽然讨厌苏英,也不得不承认,苏英的运气着实好,每次赶海她的收获都是最多的。

        她连忙道:“我们要去东边。”

        乔兰兰看出了徐芬月的小心思,气道:“这是想借你的运气呢,她可真不要脸。”

        苏英叫她别生气,她早猜到徐芬月的小心思,东边的礁石滩,只有零星微弱的颜色,最多一点小鱼小虾,而西边的礁石群色彩斑斓,西边的渔货多。

        苏英笑道:“她未必能借的到,我们去西边看看吧。”

        西边的礁石群的沟沟壑壑里,鱼虾丰富,乔兰兰惊喜不已,“苏英,你的运气太好了。”

        苏英暗笑不止,哪有那么多的好运气,是她能看见颜色而已。

        星星和灿灿还发现了大龙虾,“妈妈,这里有大龙虾,两只。”

        苏英连忙去抓,足足有小手臂那么长呢,“龙虾啊,这个好吃的。”

        正好两只,苏英要分一只给乔兰兰。

        乔兰兰对龙虾无感,“没什么肉,还不如鱼虾呢,你喜欢都给你吧。”

        苏英:“你真不要啊?”

        乔兰兰看她眼睛冒光的模样,好笑道:“一个头占一大半,就尾巴上有点肉,你稀罕就拿回去。”

        苏英心想也行,等做好了送一份给她。

        “那鱼你多拿两条回去。”

        “不用,我家就我跟老丁,拿这么多吃不掉。”

        总共捡了七条各色的海鱼,两只大龙虾。

        苏英拿了龙虾,七条鱼给了她四条,自己留了三条。

        回去的时候,徐芬月拎着空桶,看到韩京辰和顾知南抬着塑料桶里收获满满,眼睛都呕红了。

        “天哪,你们捡到这么多啊。”

        苏英道:“地点可是你先选的,你看看,这几个嫂子跟着你后面也跑了个空。”

        那几个嫂子脸上也不好看,其实她们是想去西边的,就因为信了徐芬月才跑东边,导致今天一无所获。

        早知道还不如跟苏英处好关系,赶海的时候还能有点收获呢。

        ……

        回到家,韩鑫星拿小木棍戳着大龙虾的钳子,内陆长大的孩子没吃过这个。

        她新奇不已,问道:“妈妈,这个龙虾要怎么吃,好吃吗?”

        “好吃的。”

        “那兰兰阿姨怎么不要?”

        “可能她喜欢吃肉多的。”

        苏英说:“中午吃鱼,晚上等你二叔回来,我们吃龙虾炒饭。”

        韩京辰问苏英中午能不能吃烤鱼,他馋烤鱼了。

        苏英道:“行呀,那你去烧炭,中午烤两条,另外一条留着包鱼肉馄饨,中午烤鱼配馄饨,我去揉面。”

        她把烤鱼要刷的调料调好,让几个孩子自己烤鱼,有这个调料,海鱼的肉质又鲜美,怎么烤都好吃。

        鱼肉做的馅料的馄饨特别鲜美,再配点虾皮和紫菜调味,男孩子都吃了两大碗,两个小姑娘也吃了满满一大碗。

        两条烤鱼四个人一人半条分了。

        晚上做龙虾炒饭,等韩景远进门她才开始炒,还把中午给韩景远留的馄饨下出来。

        每人面前一盘炒饭,韩景远跟前多了一碗小馄饨。

        韩景远看四个孩子和苏英跟前都是紫菜虾皮汤,猜到他们中午吃的是小馄饨,他跟前的这碗是特意给他留的。

        他尝了一口小馄饨,鲜美异常,一口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苏英道:“你再尝尝这个龙虾炒饭,比小馄饨还好吃。”

        韩景远没一会儿,就给一盘炒饭吃光了,问还有没有,苏英把自己的炒饭分他一半,叫他别推,“我吃不下了,你要不嫌弃是我吃剩的,你就吃。”

        韩景远又给苏英剩下的半盘吃掉了。

        韩京辰不相信,再好吃它也是蛋炒饭,不能因为加了龙虾肉就比得过鱼肉泥馅的小馄饨。

        不可能。

        韩鑫星说:“哥哥你要是不饿,可以把炒饭让给我吗?”

        韩京辰看穿她的用意,不好吃的话,妹妹是不会开口要的。

        他才不上当呢。

        他尝了一口龙虾炒饭,眼睛都亮了起来,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蛋炒饭,混了龙虾的鲜美,是他形容不出来的滋味。

        “二婶,你能教我做龙虾炒饭吗?”

        “行啊。”苏英笑着道:“会做饭的男人是很有魅力的,以后你找媳妇都容易些。”

        韩京辰脸红了,怎么会有二婶这样脸皮厚的长辈。

        韩景远突然说道:“其实我也会做饭的。”

        韩京辰出其不意的打击,“拉到吧,二叔做饭还没我厉害呢,还是别试了,浪费食材。”

        苏英点头,“也是,你做饭上真有天分,你未来媳妇儿有口福了。”

        “不跟你们说了。”

        韩京辰彻底恼了,端着盘子坐到院子门口吃去了。

        星星很是不解,“妈妈,为什么那么急着让哥哥找媳妇儿?”

        苏英道:“找了媳妇他就能从家里滚蛋,我就自由了四分之一了。”

        韩景远:……

        四分之一啊,那他岂不是连牵绊她的资格都没有?

        韩景远情绪迅速低落下去。

        正好韩京辰从门槛上扭头道:“二叔,有人找。”

        韩景远:“谁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苏英抬头,韩景远此刻的气场,变成了浓郁的红黑色了,这是无处宣泄的烦闷,这时候谁惹他谁倒霉,反正苏英这会是不会惹他的。

        ……

        来的男人叫苏从岩,是苏禛佑爸爸,带着麦乳精、苹果来感谢苏英救了他家小孩。

        苏英心想这份感谢来的怪迟的,他媳妇装死了大半个月,谁稀罕他的感谢呀。

        苏从岩出任务才回来,客套了几句,韩景远看出苏从岩有话要说,主动送他出门。

        走到院子外面,他才问道:“有什么话快说。”

        苏从岩跟韩景远同岁,不知道怎么回事,韩景远严肃的时候就跟他哥一样,让苏从岩心生怯意。

        想到回家的时候,媳妇跟他抱怨的那些话,说段家的小妹妹被苏英逼的可怜的很,让他劝劝韩景远。

        韩家、段家、苏家正好有三个年龄相仿的大哥,一次任务里牺牲了两个,他哥苏寻和韩景远大哥都牺牲了。

        韩景远协议结婚的是活着的段家大哥的小妹妹,整个大院为数不多的女孩子之一,从小就很受宠。

        苏从岩道:“哥,我听我媳妇说夏夏来南岛了,咱们三个都是一块儿长大的,要不要闹得怎么僵啊?”

        就算是协议结婚又离婚了,也没必要闹的跟仇人一样不往来吧?

        韩景远一头邪火正没地方撒,“要是有个女人像段初夏那样,不停骚扰你老婆和孩子,你是不是也能这么大度?”

        “劝人善良之前,先想想你自己能不能做到,你带我家的东西拿走,我不稀罕。”

        苏从岩从来没见过韩景远发这么大脾气。

        韩景远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某个人有如此的偏见,肯定是段家小妹妹做了过分的事情,踩到他的底线了。

        他道:“哥别生气,那可能是我媳妇给我传达的信息有误。”

        韩景远问道:“她怎么跟你说的?”

        苏从岩暗自咬舌头,早知道韩景远是这个态度,他就不问了。

        他诚实道:“也是夏夏跟我媳妇诉苦,说她跟孩子们相处了六年,有感情了,尤其是星星,是她从两岁一手带大的,她想孩子,想来看看孩子而已。”

        苏英在院墙后面听了半天,忍无可忍,抱着韩鑫星爬上了围墙,把手里的纸飞机丢向韩景远。

        纸飞机落在韩景远脚边。

        外面说话的两个男人都抬起了头,苏从岩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到的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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