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穿成海王,笨蛋小美人翻车了 34
姜洛洛呼吸停了一瞬。
紧接着哭得更凶,只是这次连哭泣都是静音模式,只有连串的泪珠跟破了闸的洪水一样往下流。
声音也满是悔恨和委屈,小声小声的解释,
“可是我把他给害了。”
顾裴之摇了摇头,
“只要能救下你,他心甘情愿。”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许致岸,抑或是自己,在姜洛洛面对危险的时候,他们的选择都会出奇的一致。
只要能让姜洛洛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们也甘之如饴。
他们无法亲眼见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就那么死在自己面前。
男人温柔地给他擦掉眼泪,嗓音低醇清冽,
“他一定希望洛洛往后的人生,和他递过来的棉花糖一样甜。”
“希望他用生命换回来的姜洛洛……”
“一辈子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刚刚被擦干净眼泪的姜洛洛,
瞬间泪流满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十几分钟。
在他怀里抽噎着哭泣的少年抬起小手来,慢慢的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他歪了歪身子,拿过来被他咬了一口的棉花糖,静静的注视了一瞬,然后默默的放到嘴边。
眼眶里全是朦胧的泪水。
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然后一口一口的,把手里的棉花糖吃了干干净净。
最后面对着那个光秃秃的棍子,滑下两行清泪。
然后在心里面,小声小声的跟那个梨涡浅浅的少年道歉。
对不起。
让你为我付出生命,还让你在天上为我担心。
对不起,亲爱的小岸。
哭过一场的姜洛洛眼眶格外红,他在小脑袋上顶着顾裴之的羊绒大衣,听话的坐在凳子上,像只藏在洞穴里的小动物。
气质清贵的男人蹲身下来,用纸巾帮他清理着丢在地上的冰激凌。
在最后一张纸巾也丢到垃圾桶,冰激凌彻底清理干净之后,两个人去了洗手间。
顾裴之洗了手。
姜洛洛洗干净了哭花的小脸。
他不好意思的将脑袋上顶着的衣服还给了顾裴之,然后又拉了拉自己的帽檐,试图盖住哭红的眼睛。
顾裴之一边擦手,一边看着他笑。
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姜洛洛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连带着心头的郁结,都开始慢慢消散。
顾裴之握着他的手往外走,
“许致岸刚刚离开的时候,你的状态不太好,我就一直没有告诉你。”
“收拾许致岸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很多他的作品。”
“有些是画的你,我让人单独封了起来,给你留作纪念。”
“还有很多完成不久的,大概是没来得及卖的……”
顾裴之沉默了一秒,然后决定实话实说:
“大概当时的他,有些缺钱。”
姜洛洛鼻腔里又开始酸。
他忍着没有哭泣,小声小声的问着:
“是不是他把我关起来的那段时间?”
“让人看了看,应该是。”
“还有一些他早期的作品,估计是想自己留念,所以一直没有卖。”
“包括之前他在网上便宜出掉的作品,我也给高价收了回来。”
男人牵着他跨上台阶,低沉温润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找专业的人看了看,对方夸赞他有灵气,作品很有艺术价值。”
“所以我想着建一个美术馆,最中心的展厅陈列许致岸的作品。”
“当然,美术馆的所有权归你,包括许致岸作品这部分收益。”
小少爷抬起脸来,“会有很多很多钱吗?”
顾裴之颔首:“运作得当的话,是会有很多钱。”
小少爷嗓音细软:
“我想用这部分钱来做慈善,以小岸的名义。”
“哪个方面呢?”顾裴之似乎很感兴趣。
小少爷睫毛扇了扇,清亮的眼神格外坚定:
“资助那些像小岸一样在艺术上有天分,但是却因为家境贫困而无法学习的人,可以吗?”
“可以。”
顾裴之很赞同他这个想法,又继续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美术馆的选址已经完成了,几大展厅也已经陆续敲定。”
“但是许致岸本人我也不太熟悉,而我毕业于商学院,在美术上也并没有多少造诣,所以他的作品选定,还需要洛洛你多费心。”
被赋予重任的姜洛洛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被将军夸赞的士兵,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好!”
顾裴之笑着看了他一眼,眼底的忧虑终于褪去。
而被他笑着注视的小少爷,却突然有些错愕的看着前方,又有些疑惑的偏过脸来,求助性地看了他一眼。
顾裴之随之往前看去,脸庞冷了下来,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眉目凌然。
站在两人正对面即不远的地方,祁嘉与穿着姜洛洛熟悉的白色高领毛衣,外面是件卡其色的羊绒外套,手链在瘦削的腕骨上晃荡。
低哑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激动:
“洛洛,好久不见。”
姜洛洛不知道以什么心态来面对祁嘉与才好。
当初,是他为了完成任务刻意接近祁嘉与,这才招致后面一系列的祸端。
父亲有惊无险,小岸命丧黄泉。
就连始作俑者本人,肚子上都多了几个血窟窿。
祁嘉与有些疯。
他很危险。
在几秒钟的气氛凝滞之后,脸庞凝重的小少爷有些疏远的对人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
说完话,他就往顾裴之身边凑了凑,似乎是在寻求庇护。
这个动作看得祁嘉与额角直跳。
“你们在一起了吗?”
眉眼冷冽而俊美的顾裴之将紧贴着自己手臂的小小身影收进怀里,眉眼微抬,声音格外冷淡:
“在一起了,马上就要订婚。”
他怀里的小小身影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
而听到这句话的祁嘉与紧紧咬着后槽牙,脸色格外难看:
“这么快?”
他歪了歪头,有些受伤,又有些隐隐疯狂地看向姜洛洛,
“所以,我出局了吗?”
“不能再给我个机会吗?”
“还是洛洛仍旧不解气?”
祁嘉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眉眼压得极低,嗓音格外哑:
“如果洛洛还不解气,我——”
那个小小身影往后退了一步,小小的脸上格外紧张:
“别过来。”
他有些戒备地看着祁嘉与的手,似乎是害怕他会和上次一样,猛地掏出一把刀来。
然后拉着自己的手捅他。
祁嘉与听话的停下脚步,只是脸上受伤的情绪更深:
“洛洛……”
小少爷把半张脸藏在高高的毛衣领口里面,只露出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又像是可怜的惊弓之鸟。
细软的声音急急地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我要回家了。”
顾裴之将人拉到自己身后,脸色沉的吓人,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说话,你没听到吗?”
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凛冽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连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度,空气稀薄的让人窒息。
躲在顾裴之身后的姜洛洛有些不自在的拉了拉自己的帽子,露出来的一截手指粉粉白白,像是初放的蔷薇花瓣。
只是很快那节小手一闪,又从祁嘉与视线里面消失了。
祁嘉与拧着眉毛往顾裴之身后看,似乎是想再见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面孔一次,只是顾裴之没给他机会,宽大的手掌环在姜洛洛肩膀上,像是宣示所有权的雄狮。
堂而皇之的,从他身边走过。
祁嘉与英俊的脸庞黑了下来,目光阴鸷地看着那两个身影走远,直到远到消失不见,他才松开了紧紧握起的拳头。
他轻笑一声,嘴里呼出的热气弥漫成白雾,缭绕在空气里,挥散如烟。
在一起了?
马上要订婚?
可是,他的小未婚妻。
真的能认出他吗?
-
从动物园回去之后,姜洛洛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有活力起来了。
晚上一块吃饭的时候,他连续让阿姨加了两次米饭,吃完饭也不多留,和饭桌上剩下的人打了个招呼:
“我先去忙了。”
然后就留下一脸错愕的爸爸妈妈,自己一个人上楼了。
姜父姜母把充满疑问的视线看向顾裴之,进退有度的年轻人对他们笑了笑,脸上带浅浅的宠溺:
“洛洛要开始忙起来了。”
“大概年后,小朋友就要成为某家艺术馆的创始人了。”
姜父姜母脸上一脸震惊,就连在旁边吃饭的姜屹川都忍不住问:
“什么意思?”
顾裴之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之后,桌上三个姜家人齐齐沉默了。
好一会儿,姜父才叹了口气,
“让你费心了。”
“开设美术馆的资金,都由我们来承担。”
“伯父,您客气了。”
顾裴之笑着摇头,清隽的脸庞神色得体从容:
“早晚是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
可开美术馆的钱不是小数目,姜父姜母自然不能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笑纳,他们还要推辞,顾裴之就先开了口:
“如果伯父伯母真要算那么清楚的话,那就把这间美术馆,当成我给洛洛的聘礼之一吧。”
姜父姜母对视一眼,然后无奈点了点头:
“我们之前说的,年前的时候想和你父母见个面,他们怎么想呢?”
顾裴之弯了弯眼睛,脸上笑意更深,他似乎早在等着这句话,连语速都比往常的云淡风轻更快了几分:
“他们也在盼着和您见面。”
“只要您二老方便,他们马上就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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