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我是在做梦吗？”
在少女说完这句话后,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她埋首在青年怀中，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 因为太过于用力指尖都泛白了。
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紧张，太宰治轻笑一声。
“你说呢？”
“所以……果然是做梦吗？”天道未来眼中的光，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 彻底黯淡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 “小未来, 你是笨蛋吗？”
无奈地将她扒拉开, 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之中，太宰治将脸凑到她面前，“你看着我。”
天道未来：“？”
过了会儿，他又问：“看出什么了吗？”
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天道未来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太宰, 你, 你好像长大了点。”
记忆中还有些婴儿肥的少年，现在已经完完全全长成了挺拔俊秀的青年模样。
“而且看起来好像还阳光了很多。”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来被绷带封印住眼睛, 和露出眼睛的区别这么大吗？还是说是因为你在我潜意识里其实是个阳光男孩？”
太宰治：“……”
“啊啊啊, 没救了，你果然是个笨蛋。”
他深吸口气，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神情严肃地与她对视。
“听着。”
“虽然这里是梦境没错, 但我可不是你臆想出来的替身……”
天道未来下意识反驳, “替身什么的……”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愣住了, 猛地瞪圆了眼睛, 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后者微微一笑, “没错哦，就是你想的那样。”
天道未来：“……”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对方，但在即将靠近他的时候，却又突兀地定格在那里，怎么都不敢再向前半分。
看着退缩的少女，太宰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她，温柔而又坚定的带着她抚向自己的脸颊。
“怎么样？”
“太宰……”少女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
太宰治歪了歪头，“嗯？小未来想说什么？是感受到我的真实了吗？”
“倒不是因为这个。”她犹豫着摇了摇头，“只是……”
“只是？”
“你的脸好冰啊，太宰，你不冷吗？”
太宰治：“……”
“在煞风景这一点，你倒是一点也没变……哈秋~”结果话还没说完，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看吧，果然感冒了吧。”天道未来有些无奈，“都说让你没事不要往水里跳了。”说着，她揽过他的腰，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腿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太宰治连忙推了推她，“喂，小未来你要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像我这种帅气又靠谱的成熟男人，怎么能被女孩子公主抱呢，我不要面子的吗？”
“那要不我扛着你？”
太宰治：“……”
瞬间安分了下来。
来到岸上，天道未来将他放到一块干净的草地上，并顺手用出了自己能力想要将他湿透的衣服烘干，但下一秒却忽然想起什么。
“啊，我忘了，你的异能……”
但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戛然而止，天道未来瞪圆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月色下，漫天流萤飞舞，置身于其中的黑发青年，宛如披着一身星辰的神明。
“为……为什么？”
他不是真实的吗？
那为什么她的异能会对他起作用？
“是啊，为什么呢……”太宰治低低一笑，漫不经心地抬起了一只手，立刻就有流萤落下在他指尖驻足。
“哇，小未来的异能很漂亮呢。”新奇地欣赏了会儿，他这才偏头看向少女，但下一秒却愣住了。
“不，不是吧？你该不会要哭鼻子吧？”
“我才不会呢。”天道未来闷闷地回了他一句。
太宰治：“……”
明明眼睛都红了，还嘴硬。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我是真实的，不信你摸摸。”
说着朝她伸出了一只手，少女犹豫了下还是选择握住。
“怎么样？是真的吧？”
天道未来却没有回答，而是默默握紧了他的手。
太宰治见状轻笑了一声，“人家都是越长大越沉稳，怎么换成小未来你就越长大越会撒娇了呢。”
“我没有，我只是……”
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天道未来最终只能作罢，选择了转移话题。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异能会对你起作用呢。”
“很简单啊。”这一次太宰治倒是没有再卖关子，而是微微一笑说出了那句少女很耳熟的理由。
“这里可是梦里啊，梦里当然什么都有了。”
天道未来：“……”
这么说好像也对，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只是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太宰治接下来的话就让她再没有心力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
“小未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天道未来身体一僵，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半天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太宰治见状也没有催促她，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她，耐心的等她开口。
“太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少女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太宰治微怔，就听她继续道：“对不起，当初……抛下你一个人。”
她明知道被留下的那个人，到底会有多痛苦，但最终还是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是她……放弃了他。
四周陷入了无言的沉默，好半晌之后，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开口，“关于这个，我的确是很生气没错。”
“对不起。”少女垂下脑袋，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轻颤，将她眼底的情绪尽数遮挡。
一只温凉的手突然落在了她的头顶，天道未来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就见黑发青年轻笑一声道：“不过因为你把织田作还给我了，所以这一次我就原谅你好了，但是——”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又严肃了下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听到没有？”
“太宰……”
她怔怔地看着他，想要说什么，但太宰治却突然话锋一转又道：“小未来，你不问我关于织田作的事情吗？”
这个问题一出，天道未来再次沉默了。
她眸光微垂，放在膝上的手攥紧了又松了开，许久之后，她才轻呼一口气缓缓道：“织田作他……过得好吗？”
“很好哦。”太宰治笑了笑，“他现在和我一起在武装侦探社当调查员，还收养了一大堆孤儿，最重要的是——”
“未来，织田作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哦。”
听到这里的天道未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看向他，“你是说……”
“没错哦。”太宰治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就在不久前，织田作的获得了新人奖，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太……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一定可以的……”
看着激动地语无伦次的少女，太宰治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下子可以放心了吧。”
“嗯。”天道未来红着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又是一次漫长的沉默，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天道未来才看向他，用沙哑的声音艰难地问道：“他，织田作他……还记得我吗？”
“记得哦。”
回答她是太宰治斩钉截铁的声音。
少女的呼吸瞬间漏掉了一拍，她呆愣愣地看着他，“真，真的吗？”
“难道小未来不信我的话吗？”
“我当然相信，但是……”
“做饭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多做一份，给咲乐他们买东西的时候，也会顺手多买一份，还有每年的4月1日都会准备生日蛋糕……”
黑发青年语气平静的叙述着，他每说一句，天道未来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一下，最后，他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的少女。
“未来，你觉得这叫遗忘吗？”
她想说什么，但却喉咙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地摇了摇头。
太宰治也不在意，他伸手轻轻的替她擦去脸上的眼泪，“好了，别哭了，再哭都成大花猫了。”
少女难得没有反驳他的调侃，而是抽了抽鼻子，眼含期待又有些不安的问道：“那我，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被她注视着的青年轻轻一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飘忽不定找不到着陆点的心，在他的这个笑容里渐渐安定了下来，但就在天道未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变故突生。
已经消散许多的雾气再次弥漫开来，逐渐将眼前的青年笼罩起来，天道未来神色大惊，下意识地朝他伸出了手，结果却抓了空。
“太宰！！！”
相较于她的惊慌失措，太宰治却显得无比淡定。
他冲她挥了挥手，“别担心，只是时间到了而已。”
“可是……可是……”
尽管一开始就知道，早晚都是要分开的，但至少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连好好道别的时间都不给她啊。
“啊，对了，有个问题忘了问你了。”
身影已经被雾气淹没一半的黑发青年突然惊呼一声，然后抬起那双带着笑意的鸢色眼眸温柔地注视着她。
“小未来，有好好成长为一个闪闪发光的大人吗？”
天道未来一愣，在他即将彻底消失前，大声回道：“那是当然的！”
“是吗？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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