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不分胜负
时间已值末伏,清晨中暑气也没之前浓烈。
时有远处的山风徐徐吹过,槐里城上旌旗飘舞,耳边隐约还能听到渭水流淌的声响。一轮朝阳生气,映得远处河水泛起万点金光,如万千锦鳞在波涛中跃动。
“唔……”老董深吸一口这甜美的空气,点赞道,“是个打架斗殴的好天气。”
城门之外,孙策已勒马等候。
为了不失董军的风采,老董特意让他披了一袭火红的蜀锦披风,凤翅盔上也是鲜艳的红色簪缨,正好与马超的白练披风形成强烈的反差。
这色彩的对比运用,老谋子来了也要夸一声专业。
不多时,羌胡大营里人马涌动,乌压压的人头云集在一起,一团团,一片片,漫山遍野,望不到边。
羌人们骑乘骏马,手持长矟,身披毛皮,头顶角盔,正以雄健的步伐缓缓移动向槐里城移动。
其中最耀眼的,还是今日的主角之一马超。
“一个是伏波将军之后,另一個是兵圣孙武后人,都那么年轻,又那么的帅气……”老董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老了,未来无疑是70后年轻人的天下。
嗯,公元170年后出生的年轻人。
吕布讨厌地撇了老董一眼,打断他的感慨:“爸爸,按照传统流程,两人开始叫阵了。”
“嗯,这叫先礼后兵。”老董点头。
随后,便听到城下马超率先开口:“此时若肯叫爸爸,饶你一命不死!”
“哼,好儿子,上来就这么礼貌,真乖。”孙策也牙尖嘴利。
老董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汉代的叫阵由‘汝乃何人’、‘取尔狗头’,变成了开场白强迫别人叫爸爸,而且瞬间还能激起对方的怒气。
两人在‘谁是爸爸’的话题上,进行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的友好磋商后,最后还是决定用武力来判定。
同时一夹马腹,两人向着对方策马急冲而至。马超骑术毕竟胜过孙策,身体微微前倾,将战马冲刺速度运用地淋漓尽致。
巨矟划出一条奇妙的弧线,卷起一阵尘埃。闪电般穿刺击出,伴随着锐利如哨的破空声,袭向孙策的前心。
城墙上赵云当即大惊,这一招他还特意交代过孙策,如何避其锋芒。
可今日一矟比前日威猛些许,他瞬间发现其中的关窍:“相国,马超也配上了双边马镫和高桥马鞍!”
老董能怎么办?
这玩意儿技术门槛太低,仿制成本也低,防是根本防不住的。
若不是上来穿越成拥有精锐西凉铁骑的董卓,而是南方少马的军阀,指定不敢把这玩意儿弄出来。
“无妨,也就是将两人拉到了同一起跑线,策儿不会连一招都防不住。”
果然,孙策虽愕然马超的攻势这般凌厉,但还是在千钧一发间,借助双边马镫扭动狼腰。同时手中精钢长矛一搭一带,擦着马超的巨矟反守为攻。
不仅让马超凝聚全身精气力的一击就此落空,还逼得他不得不弃矟变招。
孰料马超竟十分悍勇,双腿夹紧马腹后又掣出腰间佩剑,一勾一挑荡开孙策的矛尖。甚至两人相交时,还不忘给孙策一记重重的肘击。
小霸王孙策能吃这个亏?
几乎就在马超出肘的一瞬,他也举起左拳,重重朝马超的面门来了一下!
两骑相错,一触即分。
马超一抹嘴上的鼻血,蓦然动了真怒。孙策则揉了揉发酸的牙帮子,气得双目喷火:“打人不打脸!”
“你就是嫉妒我英俊!”
两人齐齐开口,话竟也一模一样。随即非但没一笑泯恩仇,反而更咆哮如虎地向对方发起第二轮攻击!
这一轮两人也都清楚了彼此斤两,再也不留手厮杀起来。两匹骏马绕着城下一路奔骤,带动起满地的烟尘。
马上的二人一个巨矟短剑配合默契,远攻近防。
另一个已将精钢矛练得炉火纯青,另一只手抽出了圆盾,一面防备马超的短剑偷袭,一面瞅准机会就撞对方的脑袋。
两人你来我往,兵刃相撞之声叮叮当当。
尤其凶险时刻都靠着双边马镫精妙躲过,令观战的众人看得一会儿热血沸腾,一会儿提心吊胆。
“来人,某要亲自擂鼓为吾儿助威!”马腾率先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
“比助威,你有那个实力么?”老董当即大怒,豪气招手吩咐士卒,“来人,拿老夫的唢呐来!”
吕布一听,脸色当时就变了:“爸爸,那个可不兴吹啊,是打算就此把策儿送走么?”
老董想想也对,心有不甘之余也不忘整活儿,当即将战袍一脱,露出精壮有型的上身:“老夫要裸衣擂鼓,为策儿助威!”
说完,还举起喇叭筒子向马腾大吼一声:“马寿成,有本事儿你全脱了?”
马腾当时都愣住了,憋好半天后才臭骂一句:“老贼无耻!”
“咚咚咚……”的鼓声很快响彻槐里城外,城下奋战的孙策抬头一看,心中不由有些感动。
但就在此时,马超一剑劈来,来不及防备的他只抬矛一挡,被马超剑刃一卷一刺,眼见要伤到右手,不得不以弃矛闪避。
只剩手中圆盾的他,想也不想将圆盾护在身前,大吼一声就向马超扑去。马超惊骇间举剑相迫,却根本毫无作用,连人被撞下战马,相互滚做一团。
“快去救人!”看到这里,老董也顾不上擂鼓:俩少年这是打出了真火,再打下去就要出事儿了。
马腾的反应也一模一样,亲自骑马向战场中央冲去。
“放箭!”始终紧密关注局势的徐荣见状,见羌胡大军全数出动,当即厉声大吼道,“迫住敌军冲势,谨防敌军趁机攻城!”
此时马超和孙策两人仍酣战不休,有趣的是,退出烟尘的他们,一个拿了对方的圆盾,令一个抢了对方的短剑。
孙策拿着短剑红着眼猛劈,嘴里还不停大叫:“服不服,叫爸爸!”
马超举着圆盾抵挡,瞅准机会也重重给孙策鼻子一拳,还顺手揪下他头上的簪缨:“某才是你爸爸!”
扭打在一团的两人,盔甲散乱,锦袍染尘。
孙策一剑划破马超的锦袍,扯在手里攥成一团,向马超的鱼鳞甲砸去。马超也捡起对方掉落的兜鍪,抡起膀子狠砸孙策的脑袋。
直至听到身后的马蹄和弓箭声,两人又十分有默契地齐齐停手,谨慎地盯着对方各自向身后阵营退去。
马腾庞德率领各部落勇士,顺利接到了马超,与赶来的黄忠、赵云招呼两下又彼此退去。两位雏虎的第一次交锋,也在这场混乱中以平局的方式告终。
最终,马超算扳回了一城,得到了马腾的称赞:虽然这场是平局,但也没之前那般连败下去,稍微提升了下羌胡部落的士气。
孙策这里,只能为自己的年轻买单,鼻青脸肿之下还得面对董卓,捏着拳头不忿道:“孙家儿郎,说到做到,没擒获那马超,某愿意……”
“愿意什么?”老董一脸期待。
孙策深深吸了两口气,想起老董在城头上为自己擂鼓助威的一幕,气也就顺了,恭敬拜地喊道:“爸爸!——”
喊完之后,又不忘道:“明日交战,某定能擒回那马超!”
“明日用不着了。”老董却摆摆手,笑道,“打仗可不只是单挑,该群殴的时候,就该群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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