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停了几秒,林厘把想说的话补齐:“你要是想跟我表白的话就直说,我会答应你的。”
许未没想到是这种走向,反应过来后,笑得连肩胛骨都跟着发颤。
这一刻,什么陈泛和“开不了口”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
他承认了,他注定要败给她。
许未笑够了,好像为之努力的方向在这一刻抵达,他甚至做了一个深呼吸:“那,简招安,处个对象?”
林厘“嗯?”了声:“你怎么知道?”
简招安这个马甲,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她也不是什么有天赋的作词人,只是恰好在国外那两年,忍不住思念,把她的暗恋故事写了下来。
写下来的不多,一首《未尽》,一首《折纸》。
有近两年小红的歌手买了词的版权,被她一唱,《未尽》《折纸》和简招安这个名字,很幸运地为人熟知。
许未对这些不感兴趣,平时上网关注的东西也和这个毫不沾边。
音乐播放器下载了好几个,却也只是因为林厘有时候想一起听歌,分享到微信的时候总是不一样的app,他索性把市面上常用到的都下了。
从他在便利店听到那首歌后,他回去搜索了听到的歌词,然后看到“简招安”三个字。
网络上对这个人正式的介绍不多,但许未仅凭两首歌,就知道写词的那个人,是林厘。
在那个晚上,他把这两首歌听了一遍又一遍。
《未尽》里那句“最近好吗,我连问候都不敢”一遍又一遍凌迟着他。
折纸脆弱,穿过满山的荆棘到他面前,以为终于得偿所愿,到头来只是一枕槐安。
唯一与现实相同的,只有穿过荆棘留下的伤口。
他不是一个感官丰富的人,从小学到高中,语文的作文能拿高分,也全靠技巧。
却因为这两首歌,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窒息和难过。
林厘和许未的身高差,刚好够他把下巴搁在她脑袋上。男生声音低沉却夹杂着怎么都藏不住的恣意:
“你有什么我不知道?”
林厘哼哼唧唧:“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他不知道她从十六岁就开始的暗恋;
不知道她高二那年在沪城的那么多个日夜,都想赶紧平安回去见他;
不知道分手这两年,她在l城的街头,恍惚间错将多少人的背影认成他。却又在意识回笼的时候,在一瞬间确认了不是他;
不知道分手后,他在好几个日夜都偷偷跑进她的梦里……
别人是别人,许未只有一个。
哪怕再像,也不是他。
于是她在《折纸》里写——
黑夜浮于白昼
甘心做你的囚
折纸穿过荆棘
大梦一场
醒来
只剩下鲜血淋漓的伤口
气氛烘托到这了,许未弯腰想亲她,却被她一秒躲开。
小姑娘头一偏:“耍流氓么?没答应你呢。”
许未快被气笑了:“说话不算话?耍无赖啊?”
林厘有了底气:“我又没说立刻就答应你,你得追我。男朋友这个位置,我就是提前预订一下。”
许未深吸了一口气:“行。”
许未直起腰,往后退了半步,想起刚才林厘躲开他吻的样子:“小无赖。”
林厘头一扬,想是吃准了许未拿她没办法:“怎么,你打我啊!你敢打我就我敢告状,你看干妈收不收拾你就完了。”
许未抬起手,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多大了还告家长?”
“你还真打算揍我?”林厘凶着一张小脸,“许未,我还没答应你呢,你就想着家暴了,你就不当人……”
许未:“哪能啊,舍不得。”
“这还差不多。”林厘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也没事,从小到大你都打不过我,你肯定会让着我的。”
“……”
许未没再跟她扯:“好了,去洗个澡早点休息。明天送你上班。”
“谁要你送。”
“嗯,是我死皮赖脸非要送的。简招安同学,给个机会?”许未耐心哄着。
“那行吧,勉为其难接受了。”
许未:“这么勉强啊……那加上爱心早餐,会不会就没那么勉为其难了?”
林厘眼睛因为笑而弯成了好看的形状:“我想吃米粉,如果加两个煎蛋就更好了。”
许未没再跟她玩下去:“明天煮好早餐叫你,去休息吧,我回去了。”
今天林厘本来还挺累的,但洗完澡出来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然后点开“仙女阁”的群——
【姐妹们,我好像要脱单了!】
李婕和张纭都回得很快。
【盲猜对象是许未。】
【除了许未我也想不出别人了。】
【我知道你俩迟早得死灰复燃,没想到这么快。】
两人的反应过于平静了,林厘有点想不通,发了条语音在群里:“不是,这件事不够震惊么?你们怎么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了什么一样?”
张纭:【看你俩那样,重新在一起迟早的事。我早就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可震惊的。】
李婕:【9494,南川刚才下雨了这件事,都比你俩复合有看点。】
林厘:【……】
林厘退出“仙女阁”的聊天框,在朋友圈更新提醒看到了许未的头像。
这是两年来,许未第一次更朋友圈。
上一次的朋友圈,还是因为官宣他们在一起。
林厘戳进去,只有一句话——
本人开启预售。
她想起刚才自己瞎说的那句“男朋友这个位置,我就是提前预订一下”。
她说预订,他就把自己当成商品预售了。
许未真的无条件在配合着她,玩一些奇奇怪怪的梗。
林厘点开微信,找到许未:【这就预售了?别人也会看到这条消息,也会下单,你也会接单么?】
许未立刻发了一张图过来。
那条朋友圈,仅她可见。
林厘想起最近收藏的一组猫咪表情包,一双鹿眼转了一下,给许未发过去了。
【宝,我出三块钱jpg】
【买你一晚jpg】
【行不行给句话jpg】
许未秒回:【行。】
林厘下一秒就把最后一个表情包发过去了:【买你一晚jpg】
这张表情包是猫咪的一只脚,压着一个硬币。
许未:【还有三块的硬币呢?】
隔着屏幕,林厘都能想象到许未说这句话的表情。
林厘又把这个表情包连发两次:【三块,齐了。】
发完,林厘又想起冷战时许未给她转账时说的话,又十分霸气地补了句:【不够我再加。】
许未发了个语音过来,林厘点了播放放在耳边,然后听到许未刻意压低的声音:“够了。我一定好好服侍小主。”
中间有三秒左右没声音,林厘以为他说完了。
下一秒许未语调恢复了正常:“别哭就行。”
手机分明没什么温度,林厘却像是耳朵被突然烫了一下,吓得她把手机丢出去好远,砸到对面的墙,发出两声闷响。
许未这人,是不能给他甜头的。
正经了没多久,她刚说会答应他的表白,这人就开始不当人了。
等了好一会儿,林厘才慢吞吞地下床,将落在地上的手机捡起。
幸好没坏,贴了钢化膜。
不然就要让许未赔给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林厘又不可抑制地猜测,她如果真朝许未要赔偿,许未会回什么。
“那我卖身怎么样?”
林厘赶紧甩了甩头,不能想。
再想下去,事态就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
林厘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家里开了空调,也不是很热的温度,她却像是热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期间她看了很多次手机,时间都没超过凌晨两点。
——而她感觉明明过去了很久,快要天亮起床上班的程度。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又做了一个噩梦,被吓醒。
梦里出现季杨那张惊绝的脸,问她:“都分过一次手了,你怎么还敢和他在一起?还想重蹈覆辙么?”
梦里季杨的声音忽近忽远,季杨就远远看着自己,嘴角禽了一抹冷然的笑。
林厘醒来,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零十五分。
重蹈覆辙么……
她突然想给许未发个消息:【未未,我睡不着。】
和她同样没有睡意的许未回得很快:【请你看星星。】
许未回去之后,家里都快变成他的舞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舞姿被他跳了个遍。
明明已经在一起过了,他还像一个毛头小子。
睡不着的他,每次拿起手机想找林厘,却又怕打扰到她休息。
想到他失眠的时候,林厘或许睡得正香,他就会骂一句“小没良心”。
就在他骂第n次小没良心的时候,收到了林厘的消息——未未,我睡不着。
许未忽然就笑了,转眼看到窗外的繁星,反正睡不着,就说请她看星星。
林厘:【你那有零食没?】
许未正要回,门铃就响了。
林厘穿着一身粉紫色睡衣,头发有些乱,两根呆毛也不知道是怎么立起来的,还有点像心形。
林厘从镜子里看到,挑眉:“未未你看,头发都是爱你的形状。”
许未拿了零食,又去冰箱里拿了几罐喝的:“去天台?”
“嗯嗯嗯!”
林厘边说边往门口跑,许未看了眼她身上的睡衣,想了想又进卧室拿了条小毯子。
两人刚到天台,刚才还繁星满布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颗星都没有了。
不是到是因为天台太高还是因为快要下雨了,风也不同寻常的大。
紧接着雨点砸了下来,顷刻间成了倾盆大雨。
两人赶紧退了回来,站在天台门口,林厘眨眨眼:“哦吼,某人请我看不成星星了。”
许未也没想到,雨来得突然,跟针对他似的。
两人又把东西原封不动地拎了回去,一路上林厘的笑就没停过。
林厘没回自己的公寓,直接输了许未家的密码,进去后瘫在沙发上:“那么多东西别浪费了,我记得你有投影仪,找个电影看吧。”
许未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她面前:“大半夜的往单身男人家里闯,是想给自己长个教训,还是提醒我男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林厘往沙发角落缩了缩,直觉告诉他,现在她最好乖乖当个小白兔,别说话。
她要是作死说点什么,没准许未这能干出点啥来。
她甚至都没敢看许未眼睛:“快去找投影仪。”
林厘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电影,只是单纯地想和许未待在一起,做点什么都好。
挑了半天,最后林厘说:“看《恋恋笔记本》吧。”
故事发生在1940年,诺亚的勇敢,让他收获了在夏天孕育出的青涩纯白的爱情。
当看到诺亚为了邀请艾莉约会而跳上摩天轮时,林厘侧头看了许未一眼:“勇敢的人,会得到奖励对么?”
许未“嗯”了声。
他不像诺亚这么大胆,但他的坚持,好像也得到了奖励。
林厘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
因为种种原因而错过彼此七年的男女主,以及男主那些没能寄到女主手里的信,都骗了她好多眼泪。
许未就充当了纸巾,林厘眼泪鼻涕全擦在他衣服上了。
许未看着就放在她手边的抽纸,无奈道:“这都看过多少遍了,还能哭成这样?”
话音刚落,林厘抓起他的袖子又抹了下眼泪,说话一抽一抽的:“你,懂个,屁……”
这是林厘最喜欢的一部电影,看了无数遍了。
每次看都哭,身边的朋友不太能理解,看了哭成狗,为什么还要看。
只有她知道,她羡慕电影里主人公时隔七年等来的“终成眷属”。
林厘盘着腿,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屏幕:“许未,如果后来艾莉没去找诺亚,他们的故事是不是也不会继续了?”
她喜欢诺亚邀请艾莉跳舞被拒绝时,毫不犹豫跳上摩天轮的勇敢。
也庆幸七年后,时过境迁万物变换后,艾莉奔赴向那个七年前没能好好告别的青年。
相识相爱又分别七年,七年后又再次相遇,像极了她和许未在莲花寺写下的“莫失莫忘”。
林厘眼泪止不住似的,成串往下掉:“如果我不回来,我们是不是在两年前,就画上到此为止的句号了?”
许未替她擦着眼泪,轻声道:“不会的。”
林厘只当他看不得她哭,说这种话来安慰她哄她。
可许未语气认真,不像敷衍哄人:“我会去找你的。”
“骗人。”
许未这次是真的在哄人了:“爷从不骗人。别哭了,明天眼睛一肿会变丑的。”
林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
可能是怕他们真的止于两年前,也可能是觉得许未说会去l城找她不是真话。
总之,在许未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上凸出的骨头,已经被一小圈牙印包围。
电影结束,天边已经有光透出来。
许未担心她这个状态没法工作:“要不要请个假?”
林厘在卫生间洗脸:“不用,年轻人通个宵,哪里脆弱到需要请假?”
许未见她确实生龙活虎,也没管。
吃完早餐,两人出了门。
走到工作室门口的时候,林厘想起同事的误会:“前段时间你送我上班,他们都说你是我男朋友。”
许未颇为赞同地点头:“你同事眼光挺准。”
“……”
林厘:“还不是呢。”
“很快就是了。”
他这句“很快就是了”,让林厘以为,他会回家布置布置,没准等她下班就会收到惊喜。
一想到她今天晚上就能脱单了,小姑娘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
许未说今天不陪她吃午饭,应该就是去准备告白了。
但快要到午饭时间,林厘收到了一束花。
很大一束桔梗,还在其中混搭了一些乒乓菊。
同事都过来调侃,说她男朋友真浪漫。
就连张羽苓也跟着凑热闹。
林厘以为这是许未惊喜的开端,拿到卡片一看,上面的字迹俨然不是许未的。
或许是他请送花的外卖小哥写的。
但陈嘉茂的出现,让林厘彻底明白。
——这花是陈嘉茂送的。
陈嘉茂身着白衬衫,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站在工作室门口,冲林厘招手。
陈嘉茂满身书卷气,斯文又儒雅。
和许未完全不同。
有人凑过来:“经常来接送你上下班那个,真是你朋友?这个才是男朋友?”
那个时候林厘没敢往复合那方面想,同事每次起哄,她都赶紧澄清是朋友。
现在陈嘉茂出现,无疑让同事终于信了她的说辞。
林厘摇头,只是话没来得及说,另一位同事说:“厘厘,你男朋友是檬杂志的主编啊?在这个纸媒不景气的时代,他创办的檬杂志异军突起,是个人才。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三四十岁那种成熟男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她和陈嘉茂联系不多,在南大的时候,会时不时听到文学院大才子的名字,但从她出国,两人几乎没什么联系。
但他是不是檬杂志主编,对林厘来说无所谓:“是普通朋友。”
虽然不知道,陈嘉茂为什么这么唐突跑过来找她,林厘还是顾及了他的颜面:“我之前在南大上学认识的朋友。听说我回国,过来看看而已,你们别乱说。”
林厘没把花拿出去。
她问:“花多少钱,我转给你。”
陈嘉茂想起,上学的时候他给她送了奶茶,她也是这样,把奶茶钱转给他了。
她这个人,对待不喜欢的人,礼貌也心狠。
陈嘉茂只好找了说辞:“庆祝一下你回国,不会这都要跟我算清楚吧?”
也到午饭时间了,林厘请陈嘉茂一起吃了午饭,也算是还清了。
走出餐馆,林厘觉得,有些事还是要跟他说清楚:“陈嘉茂,你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哪怕是要追她,也从来没有越界半分。
他一直是个绅士,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但一颗心是装不下两个人的,她喜欢许未。
陈嘉茂怎么会不懂:“我不要跟你做朋友。如果你哪天和别人结婚了,我会离开。”
她实在不明白,陈嘉茂喜欢她什么。
“我有什么好?”
陈嘉茂笑,反问:“许未有什么好?”
林厘知道,这个话题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回到工位,闲下来的林厘忽然想到陈嘉茂的问句。
是啊,许未有什么好……
他也没什么好的,除了长得好看点。
但这个世界好看的人也不少。
他脾气不好,整天臭着一张脸,自大又臭屁。有时候甚至会吹牛没边。还很傲,好像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给他递烟叫他一声“爷”。
但她就是喜欢。
她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的话了——
“人的一部分能力是会消失的。比如没有人捧场的幽默,吃过很多亏的仗义,不被欣赏的自信,还有得不到回应的爱。这些能力被心酸和新的能力代替,新的能力是保护自己。”
但林厘不是,许未一直给她足够的爱和肯定,她做什么事都有足够的底气。
就算他们分手,许未没在她身边了,这种底气也一直存在。
她有幸身边能有个许未,她天真和自信最纯粹的部分得以保存至今。
大概,这就是她喜欢许未的原因。
林厘突然想给许未发个消息,说点什么都好。
电脑上刚好弹出许未的消息。
是一个链接。
林厘发了个“?”回去,许未很高冷地回了两个字:【点开。】
虽然疑惑,鼠标还是移动到那一串链接前,戳了两下。
随后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今天过得开心么?】
这一行字下面有两个选择。
开心和不开心。
林厘说了声幼稚,然后点了“开心”。
然后跳出一行字——
林厘喜欢许未么?
a喜欢b超级喜欢c不喜欢
“……”
林厘不知道许未在玩什么,于是傲娇地点了“不喜欢”这个选项。
然后立即弹出一句话:【选择错误,请重新选择以进入下一题。】
“……”
林厘点了小弹窗上的叉,立刻弹出一句话:【题目未完成,无法关闭。】
“…………”
林厘点了“超级喜欢”的选项,屏幕上出现【恭喜获得鲜花一束】。
接下来又有几个选择题,林厘一旦选择否定的那个选项,屏幕上就会弹出【选择错误,请重新选择以进入下一题】的字眼。
最后一个题:
请问林厘小姐,愿意和许未先生交往么?
a愿意b愿意c愿意
林厘看着这三个选项,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她拿起手机给许未打了个电话:“多大的人了,怎么这么幼稚?”
许未应该是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咔哒”一声后,许未声音传来:“不是要我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告白么?”
昨天晚上熬夜看电影的时候,好像随口说过。
许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看样子是到最后一个题了啊。”
“就不选。”
许未:“这个程序呢,挺流氓的,你要是不选也没办法关闭,不关闭就没法工作。”
林厘刚好想说,她可以直接关掉电脑。
没等她开口,许未又说话了:“要是强制关闭,下次电脑开机就会自动弹出。”
啧。
林厘:“还真挺流氓的。”
“那……要答应我么?”许未问。
林厘清了清嗓子:“你看我有选择么?”
说话间,林厘已经随便在三个“愿意”里点了一个。
【恭喜你获得男朋友一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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