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面煞

　　

夜晚，顾文雨蹲坐在宋丰的肩膀上，一人一猫就这么隐在黑暗当中。而他们盯梢的对象，正是宋丰说的那家舞厅。

准确的说，是宋丰一个人在盯梢，顾文雨压根就搞不清楚状况，她纯粹是多余被带出来的。

下午胖警官来找过宋丰，说那几个学生都曾经去过舞厅面试，并且都已经被录用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去上班，就先后遭遇了不测。

如果这样的巧合，还说和舞厅没有关系，是个人都不能相信了。

胖警官本想直接查封舞厅，将老板抓起来，但宋丰却突然不让胖警官插手了。胖警官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一副如蒙大赦的模样，千恩万谢的答应下来。

顾文雨是越发看不明白宋丰了，明明和顾文天长得一模一样，却给她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

时间越来越晚，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只有舞厅始终亮着灯，门口停着一排黄包车，车夫们闲聊着在等生意。

顾文雨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无意识的晃了晃尾巴，不得不说，她做猫是做得越来越习惯了。

“小黑？今天怎么就困了？”宋丰伸手揉了揉黑猫的下巴。

“喵～”顾文雨似乎还挺享受摸下巴的，她感觉自己真的越来越像一只猫了。

“给我好好盯着，等抓到了凶手，回去给你吃小鱼干。”

“喵！”顾文雨：我才不爱吃小鱼干呢。

随着舞女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顾文雨突然一个激灵，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又出现了。

“出现了？”宋丰面露喜色，蹲了一晚上，总算有收获了。

“喵！”顾文雨在空气中嗅了嗅，忽的跳下宋丰的肩膀，极为轻巧的落在地上，将一只猫的角色扮演的十分传神。

顾文雨跟着味道追了出去，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女人。

这人身材高挑，穿着一件花色旗袍，裙边开叉开到了大腿根，上半身披着小毛肩，光看背影就已经十分撩人了。

顾文雨远远的跟在女人身后，她不明白，这样一个女人，明明满身的香水味，可在香水的掩盖下，却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道。难倒这女人是僵尸不成？

想到这里，顾文雨没来由的背脊发凉，如果这女人真是僵尸，那她还敢跟踪对方，搞不好就要提前结束猫生了。

“小黑？”宋丰见黑猫突然放缓了脚步，便压低声音唤道，语气中满是询问的意味。

顾文雨这才想起身后还跟着个人，就算前面那女人真是僵尸，宋丰看起来也会比较好吃一点，顾文雨如此安慰自己，便又壮着胆子继续尾随。

宋丰只觉得这黑猫一整天都怪怪的，可一时间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女人不慌不忙的走在前面，已经是后半夜了，路上总共也没几个人。女人没有选择搭车，就这样一个人往前走，若是普通人，怎么也该感到害怕才是，可前面的这个女人却显得很从容。

反倒是跟在后面的顾文雨精神紧张，她不知道女人要去哪里，反正越走越偏僻，渐渐的，这条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了，只剩下女人高跟鞋的身影。

“哒哒”的高跟鞋声，在深夜的街道上格外具有穿透力，每响起一声，顾文雨的心就跟着剧烈的跳动一下。

忽的，高跟鞋的声音消失了，女人停了下来。

“跟了老娘一路，说吧，究竟有什么目的？”一个极其妖娆的声音响起，可听在顾文雨都耳朵里面，就有如敲响的了死亡的钟声。

“你杀了那么多人，我是来替死去的人讨个说法。”宋丰不咸不淡都声音响起。

“喵！”顾文雨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飞也似的冲向了宋丰。

也许女人根本就没把一只猫放在眼里，即使看到了顾文雨，却也并没有拦她。

“讨个说法？呵呵呵，就怕你没命回去！”女人狞笑着转过身，原本美艳的五官，此刻却变得异常扭曲，都已经快没有了人的样子。

“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呢？”宋丰神色凝重，语气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噌”的一道红芒闪过，宋丰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柄长刀，长刀上似有火光跳动，但很快又隐于无形。

顾文雨惊了，这宋丰究竟是什么人？这刀又是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

还不等顾文雨想明白，对面那女人也发生了变化。

只见她的脑袋直接从中间裂开，紧接着，像是有人在她身上切了一刀，整个身体从中间开始，连皮带肉的往外翻开。

一通血肉模糊过后，女人最终变成了一团恶心的烂肉，四根勉强成为手脚的东西支撑着地面，齐上还有两根尖利如封刀的长鞭，在一堆肌肉组织中间生有一个独眼，此刻正狰狞的盯住了宋丰。

“喵！”顾文雨见到如此恐怖的一幕，吓得整个猫都跳了起来，浑身的毛发根根竖立。

如果说白天发生的事情，她还能够尝试去理解，去接受，那这一刻，顾文雨直接推翻了二十年以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无面煞！”看到眼前这一幕，宋丰也不由得面色凝重起来，他显然是认出了这玩意儿。

被宋丰称之为无面煞的东西，忽的将尖刀一样的长鞭挥出，两条长鞭分别刺向顾文雨和宋丰。

“喵！”顾文雨吓得一跃老高，借着猫的身体灵活移动，堪堪躲过这一击。

但长鞭近身她才发现，那血肉模糊的长鞭的竟然满是倒刺，即使不小心被剐蹭到，也足以带下一层皮来。

长鞭不断挥舞，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追着顾文雨和宋丰，宋丰身手极好，即使面对无面煞的攻击也显得游刃有余，长刀不断劈砍，在半空中带出一连串的火花。

反观顾文雨，只能狼狈逃窜，爪子还被长鞭蹭到，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以至于它的行动更加迟缓。

眼看着长鞭再次刺了过来，顾文雨被逼到了角落里，这次是避无可避。

“喵！”顾文雨眼看着长鞭越来越近，不由得发出一声绝望又凄厉的叫喊声。

“铛！”一阵火光闪过，宋丰的身影出现在顾文雨面前，他一刀便将无面煞的肉刺击退。

“小黑，退后！”宋丰虽然不知道小黑猫怎么弱了这么多，但他看见黑猫受伤，还是本能的挥刀护在黑猫身前，同时让它退出无面煞的攻击范围。

“喵！”顾文雨如蒙大赦，几个腾挪，飞速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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