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回天返日
扑通！
正面面对着毫无表情的紫袍青年，吴莫毫无征兆的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仰着头，眼神中满是乞求，“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不如你？为什么？”
声音无助又迷茫，口中不断发问，一边又不停的朝着对方磕头…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那种面对任何情况，都能保持着一丝傲气的吴莫了，而是一个完全没有方向、神智似不清的可怜虫罢了。
没人知道吴莫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只能听到，那每磕一下地面的声音，都在这里久久回荡不散。
………
………
………
诸天宇宙，经过上次金身灭魇灵的事件后，四祖特地给诸天宇宙下道音，由四大道统强者领头，带领着各族生灵开始在各个界域搜寻魇灵影子，其目的就是，为了确保在浩瀚边荒未彻底失守道，诸天宇宙不能让魇灵先渗透。
在苍穹界立金身的广场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面对滔天大难在前，诸天和原元荒宇宙仿佛真的齐心协力了，不仅四祖在，元荒的各大族也皆有人前来，目的都吗为也供奉自己的愿力。
有认识吴莫的人，虽然开始知道要跪拜这个曾经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时有些不是滋味，但能修行到这个位置的无一不是人精，他们清楚对于魇灵族这个大祸，其它的想法都可以抛到一边去，因为，于魇灵族来说，否管诸天元荒还是异厄，乃至其它的宇宙，他们都是一体的，有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阻挡甚至诛灭魇灵族，才能让他们恢复往日一样，能够安然修练…
这一天，与往常没什么不同，还是四祖在前，毕竟不管怎么样，就是原元荒的来人，四祖也是最强之人，是准天帝大能，他们日复一日的祈愿，只希望面前的那座金身复灵，可以带领他们彻底以绝后患。
不过，就在这时，所有人都茫然的抬头望着苍穹界虚空看去，他们都感觉到了有人穿透苍穹界界域进来了。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不至于引起大家的注意，因为，自金身塑起，来来往往苍穹界的人无数，每一刻都有人进出，众人早已习以为常了。
但是，这次来的人却不同，人还未至，他们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这气势之强大，甚至给下方众人都有压迫感，少数人都在想，难不成是魇灵族？
不过很快，他们便知道不是了，来的竟然只有一个人，一个带着强悍气息的男人，这男子，大部分人都认识，看清出后，都微微怔了一下，就连四祖眸中也有着吃惊。
暃天帝！
来人正是早前离去，近一年内没人知道踪迹的暃天帝。
可是，此时的暃天帝却与往常截然不同，他不再是一副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样子，相反，人们看到他的脸色极为人严肃，严肃的让人生出一种透不过气的沉重感。
这副样子，在以往很少出现在暃天帝脸上过，大家纷纷一个念头从脑海中生出，出事了？
是的，暃天帝的这个神情，很难不让人这么联想，可又是何等大事，会让这个充满神秘感的男子有这种表现？
魇灵族真的快要入侵到诸天宇宙了？
毕竟，魇灵族的事，最先说出的就是对方？
同时，除此之外，让他们惊疑的还有对方的气息。
暃天帝自虚空而下的那股气息，给他们的感觉，甚至比四祖还要强，而且强上不是一分两分，他们不由猜想，难道，暃天帝是真的是真正的天帝？
只是，这一切没有人给他们解惑。
只见暃天帝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视所有人，带着无比凝重的表情，直奔千丈金身而去。
他直接腾空到与金身面部相等位置，只注视了片刻，便紧锁眉头在那独自呢喃，意外且叹息，还带着浓浓的忧心，“没想到，没想到果然成真了，这一关终究还是躲不掉。只是，这一步他还未跨出，福祸未知哪…”
他的声音虽小，但广场上都是一些能跨界而行的修士，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只不过，听是听到了，却无人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咦？金身的眉心处…”
忽然，一道惊呼瞬间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因为，发出这惊呼的竟是不久前前来寻道祖问事的道教三清之一老君。
老君在诸天宇宙声名在外，一身炼丹之术如火纯青，能让他微略失态的事自然也让外人诧异，包括四祖。
他们顺着金身的眉心处放眼看去，然，这一看，无人瞳孔不收缩，显得极为惊骇。
因为，他们看到，吴莫的千丈金身，不知何时，在眉心之处，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缝，这裂缝很是细微，不仔细观察可能根本就发现不了，可它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这一幕，实在让人一时不知说什么。
要知道，吴莫塑金身众生祈愿，是由四祖牵头而行的事，可以说，只整个诸天合力所做的一件事。
不说其它的，光是这具千丈金身，人尽皆知，用的都是诸天宇宙最为罕见的材料，参与塑造金身的也是最富有盛名的阵法师、炼器师，可以这么说，就算四祖合力出手，也一时对金身造成不了伤害，其坚固程度世所罕见。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看到金身眉心处无缘无故出现裂纹了，并且还发现，这个过程虽然很快，但裂纹似乎确实在逐渐延伸…
世出反常必有因，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千丈金身自塑起，便无时无刻有人在前，其中四祖更是长留此地，就可以排除一点，那就是外力所致。
金身坚固程度，别说常人难以造成破坏，就算有这种人，谁又能做到在这么多双眼睛，尤其还有四祖的眼皮底下做到这一切？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出现这种情况，是某种他们未知的原因造成的。
再结合暃天帝自语中的话，他们心中隐隐觉得，对方仿佛早就猜到会有这种事出现。
如果是其它事，四祖或许可能会静心等待，可对于集诸天之力塑造的金身出现问题，重点什么原因都不知道的事，他们心中也出现了些许波动，他们觉得，有些事，自己必要有应该有的解释。
只见四祖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一种深意，随即，便不分先后的腾空而起，径直朝暃天帝方向而去。
对于四人的到来，暃天帝仿佛没有察觉，脸色还是那般难看，单手抚着下巴紧皱眉头，死死盯着金身的眉心处。
足足过了大半响，在佛祖、道祖、冥祖三人的眼神示意下，妖祖白了他们一眼，满脸的不情愿。
但是，她还是一步来到沉思的暃天帝面前，面无表情问道，
“暃天帝，有些事，如今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了？”
说着，声音也不带一丝感情，甚至有些僵硬，“你来历神秘，我们到现在还不知你究竟是什么人。当然，这一切我们同样不在乎，因为从你身上，我们没有感受到恶意…”
“但是，我等四人，怎么说也被众生冠以四祖，有些事可以装糊涂，就像你让我们为荒塑金身，因为出发点是为众生，我们造做了。不过说实话，有些事做是做了，可怒我愚钝，却不知目的是何？尤其是今日之事，我们四人商议后一致觉得，这件事不能再装糊涂了，所以，暃天帝，你现在是否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冥祖接口，“的确，老子就从未做事这般稀里糊涂过。”
道祖则还是一脸温和，“暃道友，贫道道行浅薄，可不知为何，卦中碰透着一股不详。”
至于佛祖，只是双手合十，宝相庄严的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说完这些，四祖就不再言语了，只是目不斜视的紧紧盯着暃天帝，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些事情。
………
“你们还记得神秘弑天吗？”
这一等就是数日，四祖定性极好，期间一直未曾在催促过。
只到此时，暃天帝才缓缓转身，眼睛逐一在四人脸上扫过，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平静无波，在四祖的注视下终于悠悠开口了…
只不过，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四祖眸子均是一凝，仿佛随之一起连这一片空间都凝固了般。
“阿弥陀佛！”
半响后，佛祖恢复常色，一声佛号显得神圣庄严，看着暃天帝道，“不知暃施主，何故突提已仙去多年的弑天施主？”
“仙去？”
暃天帝忽然笑了，笑容莫名，他眼角上扬看着佛祖，语气轻顺，“佛祖，你确定弑天是仙去了？”
一旁的道祖忽然开口，“暃道友，当年神祖突然走火入魔…”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暃施主抬手止住了，含笑看着他，“鸿钧道友，本帝在问释迦牟尼佛祖，我想听他的说。”
道友声音戛然而止，不止是他，另三人表情也微微变了，使得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凝重。
他们发现，这次的暃天帝与往日出入太大了，让人看不透其内心在想什么，看似不霸道，却处处透着霸道，而这面前，也只有在当初喝斥冥祖时才出现那么片刻。
更重要的是，这次见的暃天帝，他似毫不压制自己的气息，给四祖的感觉很怪异，强而非强，危而非危，就像那面神秘面纱更加浓郁了。
最终，佛祖一身正气，坦然与暃天道对祖，声音悠扬，让人如沐春风，回答道，
“当年，小佛五人因运早生灵智片刻，与鸿钧施主、妖姫施主、冥殇施主以为弑天施主被称以五祖，视为诸天众生之祖，如今想来实属汗颜。”
“弑天施主天纵之资，世所罕见，天赋远不是小佛能比，实力亦让小佛只能叹为观止。”
说着，满脸怜悯之色，继续道，“奈何，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弑天施主因惊艳，又痴迷于追寻虚无缥缈大道，一朝不慎却突遭反噬，从而心生执念，再成魔障，往后更是杀戮成性，小佛四人也曾尝试过为其渡化，然弑天施主虽生魔障，实力却更甚往昔…”
停顿了片刻，似无限惋惜的叹息一声，“为勉苍生遭横祸之灾，小佛四人只得合力镇压，由于当时情况复杂，最终演变成四人合力害了弑天施主性命，致诸天一星就此仙去。”
话的最后，佛祖连念三声佛号，然后满脸自责，双手再次合十，“善哉、善哉！”
在此期间没人出声，就连三祖也沉默不语仔细听着。
唯独暃天帝，嘴角一直含笑，直到佛祖说完之后，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注视了佛祖许久，最后，右手抓了一下自已的鼻子，似不经历的随意道，“神祖弑天，他没死。”
“怎么可能？”
这是四祖异口同声发出的声音，音调也有些拔高，让下方的众人看的一眼茫然，不知道什么事能让四祖这么失态。
然，此时的四祖完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他们全部眯着眼睛盯着暃天帝，想从其眼中看出什么来。
而心中的震荡更是远远不止表面那般，神祖弑天，他们四人太熟悉了。
可以说，诸天宇宙出现时，他们五个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岁月，一同修行、一同游历，一同为诸天增生机，有一段时间，他们是亲密无间的道友又是知已。
然，万物都会随时间流逝而发生变化，五祖也不一例，随着诸天生灵越来越多，规则越发完善，五祖各创道统，仿佛，有些东西开始变了。
总之，不管怎么变，当初走火入魔的神祖，的确陨落了，是在他们面前身死道消的，绝没有丝毫侥幸可言，对于这一点，四祖的看法是完全的一致。
现在，暃天帝却告诉他们，神祖弑天没有死，他们再好的心境，自己也保持不了平静。
面对这四个在诸天有着至高无上地位的四人那不信的眼神，暃天帝只是撇了下嘴，淡淡道，“你们觉得，本帝有必要骗你们吗？那于本帝有何好处？还是说，本帝是一个哗众取宠之人？”
是啊！
听到暃天帝的三连问后，四祖同时沉默了。
暃天帝不凡已成事实，他又胡说八道的必要吗？
而且，什么事都不说，偏偏突然提前神祖的事又是为何？
想到这，他们再次看着暃天帝，不过表情也比之前凝重了许多。
他们明白，无缘无故，对方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事的，更重要的是，他们想知道神祖弑天是否真的还活着。
而暃天帝伸手往后随意一指，指着金身眉间，道，“这个就是弑天造成的。”
说着，眸子看着那道裂纹，这裂纹比之前明显又长的些许，说是裂纹，其实已有半丈余长了，继续问道，“你们与那弑天同为五祖，应该知道他最强的神通是什么吧？”
四祖几乎同时出声，“回天返日。”
回天返日，既是神通，又是道则，迄今为止，他们只看过弑天一个能施展，其中蕴含多种规则，抬手可引天地之力，偷天换日更不在话下，甚至，回天返日中还蕴含着道九字真言以及佛教六字真言。
而最重要的是，回天返日施展时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发现的事是真是假，因为，当你认为真的，其便能让其为虚，当你认为假的，它能让这一切原封不动再发生一遍成为真的，就因此，当初神祖陨落时，四祖生怕其中有回天返日的影子，反复确定了几遍才确给弑天陨落了。
其实有一件事四祖四人都心领神会的不再去提前，当年，弑天陨落，看似是因其走火入魔引起，但不得不说，随着修行，弑天的实力已经逐渐与他们拉开距离了，有些不夸张的话，五祖，几乎成为两个层次的存在了。
尤其是弑天的回天返日，据那时他们所知，弑天回天返日还远远没到大成地步，却已让人防不胜防，假以时日，如果回天返日大成，弑天将彻底凌驾于一切之一…
所以，借着其走火入魔的借口，弑天从诸天宇宙落幕了。
时间过去太久远了，可当再次提起回天返日四个字时，四祖内心还是格外的复杂，甚至，这四个字，竟隐隐让他们听着有些畏恐的感觉，实力是，这是他们见过最霸道、最无法理解、也最无力的神通，没有之一，它已经脱离了神通的范畴了，不敢想象回天返日大成将是何番景象…
“莫非，当年弑天，真的在我们不知情下，施展了回天返日，用此以假乱真，甚至事后我们也没发觉异样？”
冥祖最为心直口快，一番联想，结合暃天帝提起神祖弑天，又提起其最强大的神通，很难不让人想到这个可能…
另三祖直视着暃天帝，脸色很是沉重，期待他的回答，似乎这个答案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
再看暃天帝，或许是故意的，拖了好半天，才悠然地开口道，“是不是什么回天返日本帝不知道，本帝只知道，弑天的确凭一门神通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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