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粉墨登场
白氏的法宝灵舟非常豪华, 从外面看上去一片金光闪烁，就差贴一个不差钱的标签了。不过即使是这样承载量极高的飞舟，白氏拿出了两艘才勉强把所有子弟装下。
而房舍是一早分好的, 不然慎瑢尊者又怎么会提前一个月就告知族内子弟呢。
白若渝、白沁和、楚韶华一间, 白柔安、白怀笙、白芳菱、苏澄一间，两间房屋是并列的，位于整座飞舟的最上层, 出门就能遇见。
在白若渝所在的飞舟坐镇的是襄洹尊者，另一条飞舟则由云岫真君负责驾驭。
而白若渝几人的房间妙就妙在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漫天的白云极速略过船身，仿佛置身云海之中，给人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一想到要在飞舟上住好久，白若渝索性摸了一套聚灵阵盘布置起来, 大好的时间不用来修炼真是可惜了。
看着白若渝熟稔地布置阵法, 楚韶华一时不知道是该庆幸蹭上了人家的阵盘, 还是为白若渝勤奋的修炼态度感到惭愧。毕竟刚上飞舟就有心思修炼的, 这一批弟子之中恐怕也就她和白瑾然了。
白若渝属实是无事可做，修炼也算是给自己找点儿事干, 不然坐那儿发呆嘛。
“若渝真无趣，也不说陪咱们聊会儿。”白沁和是懒得出门，不然这会儿早找白芳菱她们去了。其实出去了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待着罢了，飞舟说起来很大，但能活动的空间是很小的, 这种大型灵舟原本的目的只是为了承载更多修士而已, 能兼顾到日常修炼就已经很不错了。
楚韶华淡笑着摇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的白若渝发生了变化, 但她还是决定不能轻易招惹这个人。毕竟白沁和也是大房里比较得宠的, 连她都在白若渝手里吃过亏，更何况自己。
白沁和嘟嘟嘴，转而眉毛一挑，狡黠道，“若渝知道惠陵四家之间的恩怨纠缠吗？”这一副明显的大字报语气，生怕白若渝不上钩似的。
白若渝还真不知道，元静元君先前给的情报里面，只是把各家的情况简要说明了一下，化神、洞虚、合体这三个阶层的修士挨个儿提了一遍，就连有些在元婴期便很出名的族人，也稍微介绍了一下。
所以现在白若渝对另外三家高层的了解还真不少，剩下的就取决于白沁和提供的消息是否正经。在有些事情上，白若渝确实没有白沁和知道的小道消息多。
白若渝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果然白沁和就开始了她的八卦之旅，说到兴起时还把隔壁四人喊了过来，空间一时逼仄起来，颇有些姐妹茶话会的味道。
自四家盘踞惠陵以来，说是真的大仇倒也没有结下，大部分恩怨随着一代代人的更替稀释，又在旧的恩怨之上叠加新的恩怨，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等过了几天之后，白沁和的兴致消了，她自己也就不再说了，转而和白若渝一样开始修炼。
飞舟上的生活不一定是枯燥而无味的，至少对白若渝来说不是。虽然飞舟之上没有供给修炼锏法的场所，但对白若渝来说，只要有雷法仙箓和一定的空间，她就可以修行其他技艺。
在这段时间的打磨之中，白若渝控制神识的能力更加出众，雷法的威力也比以往要大。
而且在白若渝再一次进入雷霆空间之后，以前常见的白色雷霆变成了黑色雷霆。
黑色雷霆当头劈下，白若渝依旧不避不让，同样在识海内描绘出一枚黑色符文，白若渝的神识渗透进黑色符文的每一道纹路里，细细感悟黑色雷霆的力量。
如果说白色雷霆至刚至强，那么黑色雷霆则代表了至阴至柔，它与白色雷霆是完全相反的两种力量。打个比方，如果是白色雷霆横冲直撞直取目标，那么黑色雷霆就显得多变狡诈，它会拐弯儿
将白若渝原本的灵根属性代入其中，就能很明显地得出结论，白雷是金属性，而黑雷则是水属性。
如果要把这个属性往更大的范围延伸，也能够追溯到阴阳变化之上。阴与阳互相转化，既可以是至刚之雷，也可以是至柔之雷。
不过此界大陆还没有出现过，能够同时修出两种属性雷法的修士，雷灵根修士也不例外，白若渝还是第一个。两种雷灵力会产生互相排斥的反应，这也是大多数雷灵根修士专修一种雷灵力的原因，而且即便是雷灵根修士，其修炼出的雷灵力也是有强弱之分的。像白若渝这种势均力敌，看不出哪一方有优势的，便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如此白若渝阴阳两种雷灵力同时修炼，更是掌握了好几种法术神通，只等找哪个倒霉蛋验证一下威力。
在飞船上修炼了三个月后，白若渝渐渐摸到了炼气十一层的边缘，只等契机到来，便能一举突破桎梏。
而这个时候白氏的灵舟也即将抵达纪氏的地界。
纪氏到底是惠陵四大家族之一，在看到飞舟上的白氏徽记之后，连上前询问都不曾，只是把襄洹尊者送出去的令牌检验过后，便恭恭敬敬地放行了。
纪氏的城池修建地十分有特点，明明是四大家族之中地理位置最安全的一个，却把城墙修建地高大厚重，寻常修士不走城门御器飞行至少要半刻钟。这或许是纪家的特色之一，高大坚固的城墙包裹着不为人知的家族。
等到了纪氏主城之后，白若渝的猜测得到印证，纪氏主城比其它城池更为坚固，简直就是套了壳的千年大龟。
终于要到地方，几人早就在飞舟上待地长毛了，尤其是楚韶华，和白若渝同处一室的时间越久，她心里就越发毛，老是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一样。偏偏她还不能提出和别人换，谁不知道这一代的白氏子弟里面，除了白瑾然就是白若渝最得脸了，自己一旦流露出这个意思来，那就会让人大肆嘲笑，她如今还不想受这个苦。
飞舟停在纪氏早就准备好的石台之上，纪氏派来迎接客人的正是当初那位纪云泰，一脸笑眯眯的模样。
“襄洹前辈一路辛苦，纪氏已经为大家安排好下榻之所，还请诸位移驾。”便是给这些远道而来的外姓修士安排住所，也够纪氏准备一段时间了。虽然修士不计较这些，但纪氏要是太敷衍，下一次兽潮爆发，纪氏可就要填进去比以往更多的人了。
纪云泰不愧是元婴后期修士，暗自打量白氏的炼气弟子时，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不，还是要再看看，万一有那内秀之人呢。
“小辈就让含山他们招呼去，还请前辈和云岫道友移步风波殿，那里已经准备好了酒宴。”化神尊者们参加的宴席，自然不好带着小辈们。而这样的场合自然是来一家要接待一家。若是撞到两家一起来，纪氏可就烧高香了。
襄洹尊者和云岫真君临走前均对白瑾然和白若渝颔首示意。
“几位道友远道而来，请随我来。”名唤含山的是一名炼气十一层的炼气男修，看着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却已经出来独当一面了，其身份自然很好猜。
纪氏这一辈的领头羊，白瑾然和白若渝对视一眼，在外人面前，一贯都是由身为长房长孙的白瑾然来应对的。一来白若渝醉心修炼，懒得应对这些东西。二来她这几年要是还看不出来慎瑢尊者对白瑾然的大力培养，那她的勘虚之眼可就算是浪费了。
白若渝看重的还是自身修为，旁的什么都是虚的，只有修为是自己的。端看慎瑢尊者就知道，虽然贵为族长，但是在元静元君面前还不是一样要小心回话。可见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便什么都不必顾忌了。
二百来号人跟在纪含山后面，像是出门参加春游的初中生，一个个走地特别板正。
像惠陵四家哪个不是号称自家炼气族人十万，真到拉出来相看的时候，堪用的又有几人呢。更不用说这二百来号人里有一大半都是炼气中期，再除过附属家族的人，剩下的人就更少了。不过这些家族也不是看炼气修士过活的，只要上面的金丹、元婴保持增加，家族便可长长久久。
“诸位的屋舍在这里，可先安置下来。”纪含山为人彬彬有礼，和白瑾然给人的温润如玉不同，纪含山给人最大的感觉是朴实。可是在修真界，又怎么会有朴实的人呢，尤其是四大家族这样式儿的，那是培养了多少年的精英弟子，不说修炼时间的长短，便是跟在那些老祖身旁，通身的气度也不一样了。
白若渝:？？？她有话要说。
过后白若渝便得知了这位纪含山的信息，纪氏两位合体期老祖其中之一的嫡系后辈，不仅身份是一等一的贵重，而且灵根资质也十分出色，是九成的单一土灵根。
而土灵根恰恰克制水灵根。
不是冤家不聚头，要是白瑾然遇上这位，说不得要吃亏。灵根相克在炼气期还是很明显的，除非有可以破局的宝物或者某些足以抵消灵根相克的条件，不然在炼气期和筑基期最好还是离克制自己的修士躲远一点。
不止是白若渝她们得到了纪氏的信息，人家也同样得到了不少白氏弟子的信息。不好从主家问，附属家族也是一样的嘛。
这边化神修士参加大宴，这边炼气期的白若渝几人参加小宴。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小宴，参加宴会的绝对不会超过三十人，这其中还包括不属于白纪二族的人。
楚韶华、苏澄:看不起谁呢？
按纪含山的说法，大家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现下自是要松快一阵，不过有些事情几个代表商议着定一下也是可以的，不必劳动所有同道，也能替长辈分忧。
看看人家这话说得多么漂亮，明明是已经看人挑好了菜碟，非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是太有修真界的特色了。
同样被邀请的白若渝坐在席间，尝了几样看起来还不错的吃食后表示，还是她们白氏的膳食好吃。
整个宴会期间，白若渝甚少开口说话，偶尔出声也是附和一下白瑾然。宴会整体气氛不说是其乐融融，但也没有冷场。
散会之后白瑾然带着几人回到客舍，开始讨论纪含山等人。毕竟这次会演是纪氏发起的，那么自然要对纪氏的年轻一代多加关注。
以白若渝对席间纪氏子弟的观察来看，拖着修为进度迟迟不肯进阶的绝对不止纪含山一人。就像她和白瑾然近来也有意放慢修炼速度，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天湖秘境
虽然还没有听元静元君科普过天湖秘境，但是白若渝已经隐隐猜到了些许内幕，或许天湖秘境中有什么东西对于炼气到筑基这个过程至关重要，以至于有些修士宁可放弃在此之前筑基的机会，也要到天湖秘境中走一波儿。
天湖秘境可不是过家家就能去的地方，真折在里面，可没人能替得了，数十年乃至几十年苦修顷刻间就会化为泡影。
“纪含山此人我竟有些看不透。”白瑾然沉吟少许，目光看向白若渝。
白若渝目光清正：“此人绝非善类，但并非不可相交。”合体期老祖的嫡亲后辈，只要不是故意往残了教，肯定是不差的。
如今白氏所虑者大概就是纪含山天生克制白瑾然的土灵根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灵根是天生地养，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东西。
若是真的天不佑白瑾然，说不得他能被一路克制到元婴期，在化神期或许才能迎来翻盘的转机。
而白瑾然看向白若渝的用意她也明白，土灵根克制水灵根，那隶属于异种灵力的雷灵力，又有什么能克制住的呢？
不是跨越阶层的强大修为，不然少有能够压制雷灵力的法子，更何况白若渝修炼出的雷灵力奇诡多变，绝非一般修士可以抵挡。
再者白若渝又有勘虚之眼加持，这胜算又多了一成。不过这是把纪含山放在对立面考虑的情况，万一白纪两家根本用不着对抗呢？虽说四家一向不是同气连枝，但若纪氏想要一直保证家族安稳，就不得不依靠另外三家作为屏障抵挡来自无尽海域和万兽平原的攻势。
所以白瑾然和纪含山之间并非不可调和，两家还没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能够在惠陵盘踞这么多万年，四家都不会是急性子。
在白若渝几人讨论纪含山的同时，纪家人也在讨论白若渝一行。
“如此年后天湖秘境之行，我们大可不必在意白氏，白氏那个单水灵根被山哥天克，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了。”纪含山身为合体期大能后裔，自然有人想捧他。
与那人的志得意满相比，纪含山面色却有几分凝重。与他同是一房的纪邈清疑惑道，“含山兄长还有何可虑之处？我观其族中仅有那一人是单灵根，咱们这一代人里若说谁有希望完美筑基，非含山兄长莫属。如此一大强敌已去，岂非幸事哉？”原来大家都是冲着完美筑基去的。
这天湖秘境到底有什么威力，不仅完全可以自行筑基的天才修士在等，便连那已经错过完美筑基时机的炼气老修士也在等。
“我观其炼气修士之中，有一人格外不同寻常。”与纪含山朴实的气质不同，其本人的声音竟然格外清雅。
纪邈清回忆了一下，“兄长是说那个坐在白瑾然身旁只顾吃喝的女修？”虽然白若渝下筷子的频率不大，但架不住她每样都要试两下。
说起这个女修，纪邈清满脸的不在乎，“虽然一样是炼气十层的修为，但其沉默寡言，可见也不是多么难以料理之辈，又只是一个双灵根，实在不足为虑。”这年头默默无闻的双灵根多了去，谁能知道哪座山上要开花？
纪含山面色肃然：“不可小视于人，她不过十四岁便能有如此之高的修为，且一身灵力精纯无比，就知其不是一个简单角色。”纪含山跟在合体期大能身边，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从一个人周身灵力的浑厚程度便能看出，此人平日里修炼时有没有服用过丹药。
纪邈清脱口而出：“不可能！”不过与兄长的目光接触之后便缩了回去。她惊讶的原因是知道即便是双灵根，想要修炼到炼气十层也是要付出许多的。她自修道以来不敢有一日松懈，潜心苦修五年有余，不过堪堪达到练气十层的水平。今天兄长告诉自己，有人和你一样是双灵根，但人家只修炼了两年便和你五年时间的成果差不多不对，两年时间能达到这种层次已经是完胜自己，是个人都不会接受的。
纪含山淡然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惠陵不止我们纪氏一门，整个玄穹也不止我们纪氏一门。修真界不会因为少了纪氏一门而破灭，但我们绝对会因为家族的强盛站到修真界的顶端。”
见堂妹还是没有转过来这个弯儿，纪含山索性提醒她，“你观其所着衣饰，那是练气期就可以享用的宝物吗？”白若渝也没办法啊，衣裳是元静元君所赐，她老人家让白若渝穿的。再说穿的时间久了，连白若渝都忘了这件衣裳是法宝了。
纪邈清很想和自家兄长抬杠，咱们不是也有吗，非得看人家的。下一刻就听纪含山说，“她不仅衣裳是法宝，就她手上的乾坤戒，是一般人能得的？”纪含山也是受老祖宠爱才得了一枚乾坤戒，而这个女修竟然也有这个待遇，就不得不让人去想，其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这确实比较诡异，一个双灵根竟然有和单灵根不相上下的修炼速度，一身的装备也丝毫不逊色于单灵根。这已经不是受不受宠的问题，其中一定大有猫腻！
“那依兄长看，我等又该如何？”纪邈清终究是多修炼了几年，瞬间便收敛了神色。
纪含山徐徐吐出一口气，眸中闪烁着别样的色彩，“静、观、其、变。”
因为白氏距离纪氏较近，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白若渝几人纷纷欣赏到了向家和舒家别样的登场方式。
先是靠近无尽海域的向家，数把巨剑从天而降，上面站满了向氏子弟，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煞气凛然的模样。
为首的是一位化神境界大圆满的尊者，面貌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有一种昆山之玉般的锋锐美感。很符合修真界中对剑修的描述，白衣飘飘、一剑东来。
而站在这位化神尊者旁边的女修更是挡不住的锋芒毕露，梳着利落的单马尾，俏面含煞，一身银色劲装显得格外有气质。不愧是这一代向氏的天之骄女，在炼气中期就能感悟剑心的剑道天才。
向家的人煞气外露，在向家人旁边站久了便会被其身上的血煞之气所影响。
和向秉恬一比，白瑾然等人的良善指数直线上升好不好。
更夸张的舒家还在后面，隔了老远就听到阵阵大象的兽吼声。
站在纪氏高高的城门上一看，嚯，百里之外干脆凭空冒出一队战象群，个个背上驮着好些舒家子弟。这些战象是舒家特意训练出的妖兽，个个都有金丹期的修为。
打头的是一只飞在天上的赤羽鸾鸟，这是一只元婴灵兽，已经开了灵智，长长的尾羽拖在身后，为底下的战象群引路。
而鸾鸟背上则站了三个人，除了化神期和元婴期的大能外，竟然还有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炼气期女修。
望着这么大的阵仗，白若渝心里想的却是，这一路得多远啊，可把这些灵兽给累坏了。要是让舒家老祖知道白若渝心中是甚么想法，估计调头就回去了。
在即将到达纪氏主城的时候，鸾鸟清鸣一声，好似在告诉底下人，往旁边稍稍，本姑娘要降落了。
“舒道友好雅兴。”被象群吸引出来的化神尊者笑道。这群战象虽然只是金丹期妖兽，但这城墙它也不能自动回血啊，这万一要是有个磕着碰着，他们纪家还能找舒家赔吗？多不好意思的。
“纪道友说笑了。”左右手臂上各戴了好几个兽皇圈的威严女修面露微笑道。
“白道友别来无恙。”舒姓女修转而走到襄洹尊者面前，皮笑肉不笑道。
襄洹尊者哈哈大笑，“托舒道友的福，一切都好，一切都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关系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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