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 123 章
玛莎韦恩。
任何熟悉蝙蝠侠的人都绝对不会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主世界超人也是如此, 或者不如说因为身为蝙蝠侠的搭档，就像是主世界蝙蝠侠对于主世界超人的了解一样，主世界超人同样了解主世界蝙蝠侠。
了解对方的子女, 了解对方的家庭, 了解对方的过往。
玛莎韦恩，那是当年小巷事件中死去的人之一, 是蝙蝠侠诞生的最开端，是布鲁斯韦恩的母亲。
主世界超人在主世界韦恩庄园里面看到过玛莎夫人的照片，对于这位和自己的母亲同名的夫人有着很深刻的印象，也清楚对方在自己的布鲁斯心里的地位。
偶尔有些时候，看到自己的布鲁斯受伤躺在床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疤和缝合痕迹的时候，主世界超人也曾想过要是当初没有发生小巷内的事件，如果布鲁斯的父母还健在，那是不是布鲁斯就不会遭遇这些伤害，就会真的像是一个快乐的花花公子那样。
他是真的有想过，但无论如何，那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
血腥味肆意弥漫，一地猩红, 而长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母亲的脸的女人，化着小丑的妆容，站在阴影当中——
像是一个凶手。
不。
就是一个凶手。
主世界蝙蝠侠生没生气不知道, 反正主世界超人是真的生气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女人表面的身份之后，一种由衷的怒意就这么上涌了上来。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就这么制造出一个虚假的母亲，然后让她用这样的状态来面对自己的布鲁斯？他怎么能如此残忍的对待他！
哪怕是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如果就是【克拉克】所刻意为之，那么十有八九目的就是为了让人生气, 主世界超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成功了。
彻彻底底的成功，毋庸置疑的成功，成功到他火气几乎在这一瞬间就透体而出，如同激活的火山一般蹭蹭蹭上窜。
主世界超人的脸上彻底没有了笑容。
空气中一时间气氛开始变得极端紧绷起来。
躺在地上【死尸】壳子里的卡拉同步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只觉得背后莫名发凉。
他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毕竟说好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完全适合挫骨扬灰这句话不是假的，唯独剩下的那不到百分之一，也不过是卡拉自己的壳子。
所以在卡拉的眼里，他是真没觉得闪点玛莎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劲，甚至完全算得上合情合理，这也是他没在一开始意识到闪点玛莎前往哥谭目的不太对的时候选择阻止的原因。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因为时间估算有所差距，以至于主世界蝙蝠侠来的时候，闪点玛莎正好在解决最后一个人……
有点失策，毕竟第一印象很重要。
但总体来说应该算是无伤大雅。
系统被哽了一下：【……你真是这么觉得的？】
卡拉：【嗯？不然呢？】他有点没懂系统的意思，以至于空气中的紧绷都因为疑惑而被冲淡不少：【她不是一直都有杀人吗？闪点小丑，你难道忘了？】
系统：【……但她至少没在他儿子面前杀过——我说的是在此之前。】
他看着卡拉一脸略有遗憾，但完全没有意识到哪里有问题的模样，心里划过一排省略号。
顿了半晌，考虑到卡拉的思维有的时候的确比较奇葩，系统委婉：【蝙蝠侠，不杀原则还记得吗？】
卡拉一顿，总算是懂了：【你在担心他们之间的关系。】
系统：【…………难道我不需要担心吗？】要不是他知道卡拉真没打算搞事，就现在这情况，怕不是直接怀疑是在故意挖坑。
卡拉：【你想多了，蝙蝠家有过杀人历史记录的可不少。】
别的不提，就光说达米安没被送到韦恩庄园之前在刺客联盟接受的教育那可就不单纯。
而至于说妆容着实“小丑”——不太好，但也没什么大毛病，卡拉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事情。
毕竟那不还有个红头罩的先例吗？杰森最初选择以这个代号出现在哥谭，可不是没有理由的。
至于说是杀人，就卡拉观测最多的阿卡姆骑士的世界来说，之前种种不提，只看最关键的大事件，杰森可是直接顶着阿卡姆骑士的代号和稻草人联手直接搞了个大的，波及范围哪怕是在蝙蝠侠的阻拦之下也直接概括全哥谭，死的人也不少啊。
【所以你放心。】卡拉非常自信的说：【我觉得蝙蝠侠肯定能接受。】
反正死的人都是死有余辜的存在，闪点玛莎这在卡拉看来完全算不上滥杀无辜，最多就是手段稍微残暴了一点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哪怕不杀这些人，既定事实就在这里摆着，跨时空也抹不去闪点玛莎的确手染鲜血的状态。
都已经染了，染多染少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除非蝙蝠侠不打算认闪点玛莎这个母亲，不然这事儿他迟早是要知道并且接受。
而至于接受之后打算怎么办，这事儿那就不是卡拉能干涉的了——这说到底还是蝙蝠的家事，不适合一个外人牵扯其中。
卡拉如此的想着，心态还算挺放松，就连躺尸的壳子断了颈椎被挂在半空随着破碎的窗户吹进来的风左右摇摆，都似乎变成了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那边的三个人沉默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卡拉蹲蹲在尸体壳子里，有点疑惑的把视线投了过去。
……
另一边，工厂内的三人还在对峙。
卡拉所谓的时间太长对于精神海外的世界而言，此时此刻也不过刚过去两三秒的时间，就连工厂内残留的有毒气体都还没挥发干净。
闪点玛莎的一句“蝙蝠侠”简直就像是什么诡异的开关，直接打开工厂内那令人窒息的氛围，以至于有那么连续的数秒，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一股火药即将爆炸的味道。
来自于主世界超人，当然，同样也来自于主世界蝙蝠侠。
几乎是在瞬间，那面具下的脸就黑了个彻底。
闪点玛莎对此并非毫无所觉，但她熟视无睹。
毕竟对于她而言，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就是同一个人，她不会知道自己的脸让蝙蝠侠多么的惊怒，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展露出来的身份可能，让蝙蝠侠此时心情多么的复杂。
闪点玛莎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主世界蝙蝠侠在落地看到她的一瞬间阴沉压抑的气场，介于蝙蝠侠的不杀原则，理所当然，闪点玛莎想偏了。
匕首被击开的余感还在掌心残留，她终于在此时转过身来。
“你不该插手，蝙蝠侠。”
超人先一步开口：“而你也不该在哥谭杀人，女士。”
他抱着胳膊，整个人脚不点地的飞，披风被风带起飞扬的弧度，整个人下颌线紧绷，看起来气势十足。
如果换个人在这里，可能多少要担心一点。
毕竟再怎么说，那可是超人。
但闪点玛莎不为所动。
她明显听到了主世界超人的话，但显而易见，在此时此刻懒得搭理。
她其实现在是该走的——人杀完了，夜也已经深了，稍微收拾收拾去一趟韦恩庄园，就该是回布鲁德海文的时候。
她还有【孙子】在公寓里无知无觉的甜蜜睡觉，她还有一身的鲜血需要被清洗，她还有糟糕的妆容需要褪去，她还有整段整段有关于她的小布鲁斯的视频片段可以陪伴她度过黑夜等待黎明。
她来这一趟只是为了报仇，并无意在此时和哥谭的骑士对上。
超人？
她并不畏惧，但她注意到了主世界蝙蝠侠在主世界超人那句话说完了之后，“平静”的态度。
“你也这么想？”
闪点玛莎突然就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语气不明，似乎只是随口的一问，但那视线却是落在主世界蝙蝠侠的身上。
“【布鲁斯韦恩】不是你在哥谭杀人的理由。”
主世界蝙蝠侠声音平稳的回答，单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但如果结合上此时此刻他的低气压……
闪点玛莎突然很轻的扯了下唇角。
——不是杀人的理由？
她此时此刻突然就觉得很好笑了起来。
但对外，那嘴角却是立刻就紧抿。
面对面的，弧度居然和主世界蝙蝠侠有着惊人的相似。
“不是我在哥谭杀人的理由？”她突然很轻的重复了一句。
早就恢复了不少的声线在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又变得刺耳起来，一如同她此时此刻再度烦躁起来的心情。
工厂外，雨似乎在这一瞬间下大了不少。
雷鸣乍现，冷色的光照亮闪点玛莎此时此刻高扬的嘴角，和冰冷的眼底。
那是自心底汹涌喷发的冰冷怒意。
“不。”她很轻的说：“那当然是。”
下一秒，袖口中寒光滑落至掌心，顷刻间就飙射而出，目标直指主世界超人。
攻击来得是猝不及防的。
哪怕是早有戒备对面会出手，但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先选择主世界超人下手。
寒芒直射面门。
对于一般的普通人而言，这是足够扎穿眼球刺入大脑的力道。
但至于超人，不管是钢铁之躯，还是足够的速度，又或者是滚烫的热视线，都绝无可能让这一击的手成功。
几乎是在攻击迎面而来的一瞬间，热视线就在同步飙射而出。
铁水瞬间自空气中融化，掉在地上被水浸透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本该是失败的一击，甚至可以说失败的理由从某种角度上来看甚至有些天真。
但谁也没想到，就这铁水化落的瞬间，一股淡绿色的气体，就那么直接的从匕首中间炸开，主世界超人彼时距离最近，第一时间就直接中招从空中跌了下来。
是气态氪石。
压缩在匕首的铅制手柄内部，一旦接触空气，会直接雾化弥漫。
来源自【夜翼】的小金库中为数不多的含氪存在，寄存在【理查德】普通人身份居住下的公寓里，不起眼的像是个废弃品，唯独只剩下末端的一小个蝙蝠刻痕，标志着它的产出来自于这个世界的蝙蝠洞。
这玩意儿是几天之前【夜翼】以【理查德】的身份交给闪点玛莎的。
毕竟相处了也有一阵了，以【夜翼】的办事效率，这么长时间，虽然因为某些理由，谨慎促使着让他们仍旧不敢把人往【布鲁斯】的面前带，但对于闪点玛莎的身份，【夜翼】其实打心里还是相信的。
所以考虑到这个世界当前的危险程度，参考了一下初次见面的时候闪点玛莎的外表，他最终还是在和【提姆】的商量之下，选择把含压缩气态氪石的匕首给了闪点玛莎。
闪点玛莎没有拒绝，也没问【理查德】哪来的这明显不该从他手中出来的东西。
毕竟就像是【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关系”一样，对于【夜翼】和【理查德格雷森】之间的“关系”，闪点玛莎也心里有数。
她不评价自家【大孙子】像是他的【父亲】一样找了个出产自蝙蝠家的义警的行为，毕竟【夜翼】那个小伙子还挺识相，知道有个家长在，平日里也挺老实的很少露面，除却夜巡时间大晚上的从窗前掠过的稍微频繁一些，平日里基本不现身。
也就只有公寓里，极个别时候出现的【夜翼】标识的物品会在不经意的时间里刷个存在，大多数时候，存在感并不高。
再加上最初的时候，还是【夜翼】给找的人，闪点玛莎对他的好感度算不上好，但也还可以。
抛去这些，她大孙子【理查德】是警察，也属于比较能打的那种，布鲁德海文虽然比起哥谭少了不少要命的点，但同样危险，有个【夜翼】识相的帮衬着，其实也还行。
当然，其实最重要的，主要还是有不少新闻里面报道过【夜翼】救援过【布鲁斯韦恩】的消息，两人关系看起来明显不错，所以闪点玛莎也多少算是略微默认了。
这次的出行，带上氪石匕首纯属是顺手为之，但作用，毋庸置疑。
好在【理查德】有分寸，氪石匕首内压缩氪石极少，虽然是足够对付超人的剂量，却并不足以致命。
但毫无疑问，此时此刻，这哪怕并不致命，也仍旧在第一时间强行把主世界超人拉下线的同时，一定程度上的干扰了主世界蝙蝠侠的注意力。
攻击几乎是在余光扫到超人的一瞬间，就产生了那么零点几秒的停顿，下一秒，闪烁着寒光的尖锐物体就擦着耳朵定在了身后的墙上。
又是一股浅绿色的气体喷出，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腥味。
主世界蝙蝠侠一个后撤，迅速的往口中塞了一个过滤器。
他不知道的是，这玩意儿也就看着有点问题，本质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内容，其作用不过是争取时间，效果其实和□□大体差不多，隶属于【提姆】那边新出产的蝙蝠道具，只不过暂时属于试验款，也就还没批量出现在蝙蝠洞里面，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而已。
蝙蝠出品，必出精品。
【提姆】也是蝙蝠家族的一员，哪怕是壳子，也同样适用于这条定律。
短短后撤的几秒，就给早有准备的闪点玛莎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她是不打算在这里久留的，说实话要不是主世界蝙蝠侠那最初的一句激怒了她，早在最初，她就准备走了。
后续的打斗根本不存在，也根本没必要。
以前和闪点蝙蝠侠不死不休，那纯粹是因为属于闪点玛莎的支柱已然被抽空，余留下空壳，自然无所顾忌。
而现在，她还有儿子，还有孙子，就像是这次的复仇，行事多少要收敛一点。
当然，是闪点玛莎自以为的收敛了。
也就像是现在，闪点玛莎自以为的息事宁人一样，她在抓住机会直接破窗离开之前，朝着工厂内丢了一枚迷你版炸弹。
杀伤力在线但并不算太强，隶属于之前黑帮黑吃黑得来的战利品，考虑到只是给个教训，不打算真把人炸个断胳膊断腿惹得自己的小布鲁斯心疼，她还特意关注了一下丢的角度。
闪点玛莎抢来的机车在楼下呼啸而过，背后，不到三秒的时间，爆炸顷刻而起。
炸裂的余波直接波及距离最近的超人，但对于主世界超人而言，他仍旧在发现问题的第一时间下意识的就想要遮住同步到达他身边的搭档——
然后因为身体的虚弱，被臂力惊人的主世界蝙蝠侠一把捞起来，两人直接破窗躲开，被余波冲击略有狼狈的落在附近的地上。
主世界超人：“b……”
主世界蝙蝠侠没有回答，单手摁住主世界超人示意对方别乱动的同时，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连接耳麦，开口：“能追踪到位置吗？”
早在双方面见的瞬间，就通过主世界蝙蝠侠争取的时间迅速搜集情报的不义蝙蝠侠表情严肃：“可以。”
但并不容易。
对方对于哥谭的地形极其熟悉，最重要的是，最近不义联盟入侵导致哥谭大面积监控受损，虽然不少重建地区已经被补上更多的监控，但仍有一些地方存在死角。
闪点玛莎的机车走的就是这里。
而抛去这些不提，她的反侦察能力也绝对在线，主世界蝙蝠侠和她动手期间放在对方身上的定位器也被直接报废掉了不少。
但好在仍旧剩下几个好运气的幸运儿粘着，于此时此刻发挥着它们的作用。
不义蝙蝠侠指尖迅速的在键盘上敲了敲，蝙蝠电脑上就呈现出了机车的行进路线和方向。
这并非很难，或者说极其简单。
毕竟闪点玛莎哪怕饶了路，但本质上，她的仍旧目的明确。
报仇末端主世界蝙蝠侠的出现没有对她产生太大的影响，或者说至少比起她计划好的接下来打算做的事情来说，影响不大。
算算时间甚至只能算是个小插曲，那理所当然的，不能阻止闪点玛莎去看自己的儿子。
于是不义蝙蝠侠看着看着监控，就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闪点玛莎距离韦恩庄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韦恩庄园的外面。
要是现在不义蝙蝠侠从蝙蝠洞上去开门，这么点距离，两边指不定还能隔空遥望一下。
但是他没上去。
不义蝙蝠侠迅速的连通了主世界蝙蝠侠。
彼时的主世界蝙蝠侠此时此刻已然在等待结果耳朵同时，检查确认完主世界超人的安全之后，就直接一个翻身上去爆炸现场。
——他是过来检查痕迹的。
液态氪石并非人人都有，迄今为止，整个世界最大的出产人士显而易见的就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虽然【克拉克】作为实验体纵容了这一事情的发生，也有着接触的机会，但之前闪点玛莎攻击他最后那一下，给了主世界蝙蝠侠某种熟悉的感觉。
不是动作熟悉，而是用具熟悉。
只不过当时碍于超人受伤，加上爆炸紧随其后，烟雾弥漫之下，没能第一时间判断。
但现在也不迟。
森白的目片之下，主世界蝙蝠侠几乎是立刻就锁定了地面上的某处。
脚步停留在之前，他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镖体。
下一秒，耳边不义蝙蝠侠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她在韦恩庄园外。”
她是谁，毋庸置疑。
主世界蝙蝠侠站起身。
被录入了权限的蝙蝠车此时此刻从远处呼啸而来，停留在楼下的街道上。
主世界蝙蝠侠翻身而上，车后座同一时间被打开，主世界超人配合的坐了进去。
是蝙蝠车急速的呼啸，同步，主世界蝙蝠侠单手捏着染灰的镖体，食指轻轻的抹掉灰尘，指尖之下，是因为爆炸波及，只剩下一半的【夜翼】的标志。
主世界蝙蝠侠冷静的一脚猛踩油门。
“联系【夜翼】。”
他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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