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抛妻弃子十三


詹言第一次见褚长溪,  是在克菲尔公爵的城堡里,作为帝国最有权势的贵族之一,小少爷刚成年要选雌君,  几乎整个贵族圈子都想与之结亲。但听闻小少爷自小爱慕者众多,对伴侣却挑剔的紧,  成年许久,  身边都未曾许过一雌侍。

        根据法律,原是要进行基因匹配定伴侣人选的,  但“特权”在哪个时代都适用,小少爷家中有一段时日,  几乎每日都有各方亲爵领着成年适配的青年去公爵府,  送上门给小少爷亲自挑。

        而詹言就是其中一批被送去挑选的“货物”之一。

        城堡华丽,  有巨大的马场,  当其他贵族子弟都陪着公爵夫夫骑马相谈,  展现马术搏好感时,詹言正独自靠在僻静墙角闭目养神。

        因同行的几人,听闻他来自墨尔斯德家族,便同仇敌忾,  联手陷害他,将他骗至一处无人之地,  错过与公爵夫夫喝茶骑马的机会。

        墨尔斯德家族因基因研究领域的卓越贡献,  近日来,  正初在君王面前崭露头角,若再与克菲尔家族结亲,  日后不知会动多少贵族的利益。

        詹言无意卷入家族纷争,  更不喜像货物一样被人挑选,  他被父亲强令从军营里叫出来,  只奉命走个过场。所以便顺应了他们的陷害,静静在墙角等待此次行程结束。

        “喂,胆小鬼。”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詹言下意识寻着声源抬头看去。

        正是午后,日光下沉,一路斜铺城堡玻璃镶嵌的墙壁上,折射出奇异的光彩,如梦似幻的光晕。詹言头顶斜上方的窗户上竟坐着一个少年,华贵的小礼服,晃荡着小腿上的长靴,光影浸着眉目,他歪头轻笑,长睫下星辰落海。

        詹言怔住,盯着少年,少年太漂亮,只一眼,周围一切都成了陪衬的漂亮。

        “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击,”少年说,“你傻吗?”

        詹言,“……”

        褚长溪收回一条腿侧坐,踩上窗框,“你等我一下。”

        说完,窗口的人翻身下去,墙内响起“蹬蹬蹬”轻快的下楼梯的脚步声,墙角的小门被推开,“你叫什么名字?”

        已经猜到小少年是谁,詹言维持着礼节,彬彬有礼,微笑着问好,“我叫詹言,来自墨尔斯德家族,很荣幸见到您。”

        “啊,就是你呀,”小少年像是确认了什么,上下打量他,懒洋洋一笑,“我叫褚长溪。”

        “小少爷好。”

        他在外一向谦逊有礼,清润温和,有着浸透进骨子里的修养。

        这样的他一向能在初见时容易取得他人好感,但少年竟嫌弃的摇头,“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

        “难怪那些人只欺负你。”

        詹言,“……”

        “不过,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少年笑起来,詹言不经意一抬眸,目光就移不开了,小少爷娇娇软软,他的漂亮带着金贵和傲气。

        褚长溪看向远处马场上奔跑的身影,见今日来的几位贵族子弟已经停下来,正牵着马绳边走边谈话,公爵夫夫已回去喝茶,他对詹言说,“你等着我,我帮你。”

        帮?帮他什么?

        詹言正疑惑,小少爷已经一溜烟跑向了那群人,背影身姿,欢快的像丛林间精灵。

        收起笑容,詹言紧紧蹙眉想了一下,抬脚跟上去。

        他们距离拉远,詹言只远远看见小少爷进了马场,跟那几位贵族公子说了什么,有人殷勤地给他拿马具,少年仰脸对那些人笑,周围的人都被迷住似的,神情无措。

        他有资色,有身份,他软着嗓子要求,没人能拒绝,詹言脚步停住。褚长溪已经指挥人给他换好马靴,他踩上马镫,利落的一个翻身,格外惊艳。

        看着小少爷和那几位贵族公子似相谈甚欢,一起骑马奔跑远去的背影,詹言心海一乱再乱,他想离开,但小少爷说过让他等。

        最终,他还是等在围栏外,不曾想,没过多久,草坡下某处突然传来一道惊喊声。

        詹言心口一跳,还未等他开口,一旁负责牵马的几个侍从惊慌道,“不好了,小少爷身体不好,不能骑马的。”

        “难道落马了?”

        “快去看看!”

        “去喊公爵大人!”

        詹言翻过围栏,一把抓住一名欲奔过去的侍从,心真的慌,“他不能骑马?!!”

        那他还主动去……?

        不敢深想,更觉得匪夷所思,詹言抢过侍从手中的马,翻身上去,立刻往声源处奔去。

        “褚长溪?”

        正被一群人包围的小少爷推开面前挡着的人,欣喜的向他挥手,“哎,这呢!”

        看见人的那一刻,詹言才察觉出刚刚自己有多担忧,褚长溪正坐在草地上,金发凌乱,额头蹭出红痕,他肌肤白皙娇嫩,看着像冒血丝。

        “你怎么样?”詹言下了马,看见围在他身边的几人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

        “有事,”褚长溪抱住自己一条腿,脸蛋上还沾有泥草,像小花猫,他撇嘴,“腿不能动了。”

        身边几人一听,更害怕了,高喊医生乱成一团。但褚长溪却偷摸着向他眨眼睛,詹言一瞬间就明白了所有,心口忽紧忽软,乱七八糟。

        很快医生和公爵夫夫都到了,检查了一番,没大碍,但小少爷扑进公爵大人怀里,恼羞成怒似的指着陪他一起骑马的几人一顿抱怨,极其护崽子的公爵夫夫,当下黑着脸就把那几人送出了城堡。

        事后,草坡上只剩他和小少爷两人,对方跺了两下脚,又往草地上一坐,礼服脏乱,是真的落马。

        “真没事吗?”

        “没啊,”褚长溪额上伤口已经处理,贴了纱布,他曲膝,双手捧着下巴看他,得意扬眉,“我演技好吧?”

        行动自如,似乎真的没事,詹言银发在日光下生辉,身形修长挺拔,落下半片阴影。

        他忽然蹲下,将褚长溪喊疼的那只腿拉出来,脱下靴子亲自查看,带茧的手掌轻抚他脚腕,确认了一番才放下,“为什么帮我?”

        “也不是帮你,就看他们不顺眼,”褚长溪脚放在他腿上,“脱了不给穿上的?”

        “那你也不该以身犯险,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詹言给他穿鞋,动作不自觉轻柔。

        “谁拿自己开玩笑了?”

        “我听侍从说,你身体……不能骑马。”

        “没有那回事,就是曾经……”褚长溪说到一半停下,小少爷没被人教训过,他拉下脸,“帮了你还说我,狼心狗肺,白眼狼!”

        詹言,“……”

        他第一次体会什么是心慌心焦的滋味,伸手揉他头发,急忙哄,“好好好,我不该说你,我错了。”

        “就是你的错,”褚长溪忽的凑近,揪住他一缕发丝,那时还是短发,他惊讶道,“透明的?”

        距离太近,近到说话时吐息扑面,詹言微微侧开脸。

        他是成年的小雄虫,詹言心脏跳动越来越不正常。

        “挺好看的,”褚长溪揪紧他发丝,“你头发能留长吗?”

        这个要求提的莫名,雌子没人留长发,只有少数雄虫为美貌会留长,詹言因体形相貌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嘲笑,后来他进军校,上前线,时至今日才没人敢再以此非议他,但听到小少爷这么要求……

        “为什么?”他问。

        “我喜欢。”褚长溪双目明亮。

        行吧,詹言笑着说,“好。”

        有什么能抵上他真心实意的一句“我喜欢”呢?

        詹言在他身边坐下,两人一起看落日,小少爷闹着要听故事,詹言绞尽脑汁编,褚长溪偶尔听到奇怪的地方,几乎笑疯,说他傻。

        他想着,褚长溪因为要帮他,竟然真从马背上摔下去,到底谁傻?

        詹言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额前的纱布,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跟着笑,心中胀满,生平第一次满胀的心动,他所有的礼仪修养都难平息。

        后来回去,褚长溪突然又说腿疼要詹言背他,天色渐渐黑下来,空旷的草原寂静,詹言背着他慢慢往回走,心中竟想祈祷这路途能再远些。

        “我能喊你溪溪吗?”

        褚长溪正懒洋洋趴在他背上,被挽住的腿弯,双脚悠悠的晃动,闻言,百无聊赖的用指尖揉他耳垂,“可以啊。”

        詹言身体微僵,被揉搓的地方发烫,红色蔓延耳尖,脖颈,脸颊……

        “哥哥,你怎么了?”某当事者一脸不清楚状况的发问。

        詹言无奈地笑,“溪溪不可以随意跟别人做出……这么亲近的举动的。”

        “我喜欢你,才跟你亲近的啊。”

        詹言呼吸一顿,很快反应过来,小少爷说的是哪种喜欢,没等他说明,背上的人语气一横,“怎么了?我不能碰?”

        他心头发软,腾出一只手将小少爷松开的手指又牵回耳朵上,笑着说,“想怎么碰怎么碰,溪溪喜欢就行。”

        “这还差不多。”

        小少爷开心的笑声,胸腔震动,从背部传过来,那时的詹言真心希望,他的溪溪能永远那么开心,只要他喜欢的,他想为他做任何事。

        ……

        “溪溪,你是我的。”

        詹言单手抬高他下巴亲吻,唇瓣厮磨,深入又急切,不知怎么就突然失控似的,褚长溪要窒息。

        灼热的呼吸,慢慢往下到脖颈处,他得以开口,“詹言哥哥……”

        詹言抑制着喘息,“怎么了?”

        “头晕。”

        “溪溪等一下,我去叫司原医生来。”詹言面色一慌,立刻起身,打开门出去。

        为躲避追踪,这么小的飞行器,还随时带着医生,看来他这病,不简单,褚长溪从床上坐起来,仔细回忆了这几日,他除了劳累时犯困,这一次累狠了晕厥,似乎也没其他症状,应是要不了性命的。

        系统,【看来,宿主上一世死遁,世界合理化归咎于因病死亡。】

        【应该是吧。】

        交谈间,有人推门进来了,但詹言没跟着,来人斯文英俊,戴眼镜,一身休闲西装,看来不是军人。

        “小少爷头还晕吗?”

        “晕。”

        司原手里拿着黑盒子似的医疗器械,恭敬地说道,“稍等,我为小少爷先简单做个检查。”

        蓝光从头扫到脚,结束后,司原看着眼前生成滚动数据的光屏,“目前来看,少爷身体数据显示正常,条件有限,回帝都之后我再给您做详细的检查。”

        “嗯,谢谢医生,”褚长溪很配合。

        “小少爷……”司原目光怜爱,抬了抬眼镜,“您毕竟昏睡了很多年,刚醒来不久,身体虚弱些,嗜睡很正常,不要忧心,基因药物研究很成功。”

        褚长溪,“……”

        系统,【什么什么?昏睡很多年?】

        司原说完就离开了,詹言还未回来,系统化成的白雾嗷嗷叫的飘来飘去,【什么意思啊?宿主,你上次任务到底都做什么了?什么昏睡好几年?任务没完成,你又未脱离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昏睡?】

        直接脱离会只剩身体躯壳,不会是昏睡。

        褚长溪又躺回床上,打哈欠,【你问我,我问谁?】

        系统,【……】

        基因药物研究是为了褚长溪,给他扣的这个帽子,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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