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夫子登天
江帆斩龙之时，夫子将人间之力与黄金龙首的力量一并打入桑桑体内，心中就做好了决定。
这些年，夫子一直在选择，但思来想去，索性不选了。
随心而动，道法自然。
融合了黄金龙首的力量，桑桑顺利度过了天启，在获得部分昊天权柄的同时，也和昊天的意志更加接近。
感受到黄金巨龙被杀，桑桑颇为不喜，当即飞身而起。
“唐，带领荒人，退回魔宗。”
江帆下令，然后一步横跨千里，瞬息之间，消失无踪。
江帆前脚刚离开，桑桑就来到荒原战场上空。
此时桑桑皮肤仿佛白净了许多，神情却是异常冷漠，缺少了一份人气，目光扫过下方的荒人和西陵联军，目光在卫光明身上停留了一下，就转向远处。
对于昊天而言，信奉冥王的荒人和信奉昊天的西陵诸国，其实并无差别，都是她的信徒。
对于人间的战斗，化身天女的桑桑并不关心，她比较急迫的是找到江帆这个假冥王，然后把他吃掉。
当然，如果能够顺便解决夫子，和其他五境之上的大修行者，除掉后患，最好不过。
可是江帆已经突破八境，哪怕是昊天，也很难找到对方。
或许是受到桑桑的影响，昊天还未能完全掌控这具身体，无法锁定江帆，昊天气恼之际，桑桑的意识占据了主动，看向唐国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意。
“少爷，桑桑这就去为你报仇。”
呢喃的话语出口，桑桑恢复了一丝人气，飞向唐国边境。
“错了，我错了！”
看着桑桑飞走，神情萎靡的卫光明跌坐在地上。
最接近昊天意志的光明大神官，此时发现了桑桑的真正身份，一时间千头万绪，三观炸裂。
冥王之女，竟然是昊天的分身，这对一生信仰光明的卫光明，无疑是莫大的讽刺。
当初他为了杀死所谓的冥王之子，费尽心力，不惜威逼利诱夏侯和李沛言，让他们陷害宣威将军林光远，导致宣威将军府满门遭受屠杀。
原本是为了心中的正义，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
“噗~”
一口老血喷出，心力交瘁的卫光明昏死过去。
荒原，极北热海。
此地已经进入了黑暗，气温较冷，冰雪覆盖了热河表面。
一辆牛车停靠在湖边，老牛悠闲地吃着干草。
夫子坐在车前，翻看着天书，李慢慢在旁边生火，翻烤着肥美的牡丹鱼。
嗖的一声，江帆破空来到牛车前。
“夫子。”
“你来啦！”
看着黑龙天模样的江帆，夫子说道：“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世人执着于表现，他们惧怕冥王，我便给他们一个冥王。”
说话间，江帆收起百变gaiba蛋，变回替身子羽的模样。
夫子看向远处，悠悠道：“昊天苏醒了，天要吃人，你说该怎么办？”
江帆言道：“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顶着，反正我不想被别人吃掉。”
“你说的高个子，就是我咯。”
夫子指着自己，然后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昊天的强大，几遍夫子也不敢说稳胜，而且昊天的存在，为这个世界抵挡了许多劫难，夫子还没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如果是夫子，肯定行，此界的天道不全，若夫子登天化月，不仅可以阻止昊天回归神国，还能代替昊天神国，抵挡来自界外的劫难。”
江帆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夫子去抗雷。
如果换做是一般人，估计反手就是一个大逼兜。
但夫子不是一般人，考虑道：“登天化月？”
昊天世界，只有太阳，没有月亮，或者说曾经有过，但现在没了，否则也不会有月轮国这个名字。
“日月同辉，合则为明。”
江帆说话间，李慢慢拿着两串烤鱼过来。
“夫子，小师叔，鱼烤好了！”
每年牡丹鱼最肥的时候，夫子都要去找屠夫和酒徒，然后名正言顺地一路吃喝。
作为一个吃货，牡丹鱼是夫子的最爱。
李慢慢经常跟随夫子，在湖边架火烤全鱼的手艺，已经炉火纯青。
江帆闻了一下，确实很香。
“这牡丹鱼现在已经不多了，尝尝。”
夫子闻言，拿起一条烤鱼，示意江帆也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刚刚还想谈论天道，转眼就变成闲话家常。
但夫子的心中，却已经有了决断。
就在江帆和夫子品尝美味的牡丹鱼时。
桑桑来到了唐国边境，一指点杀了夏侯，然后又飞速赶到唐国都城，镇杀了李沛言，算是完成了宁缺未完的心愿。
没了宁缺，桑桑对世间没多少牵挂。
昊天虽然对人间比较好奇，有心走上一遭，但感受到来自夫子和江帆的压力，并不想在人间久留。
在众目睽睽下击杀李沛言后，桑桑全身爆发黑暗的气息，身体无风自动，缓缓上升，双脚则显得洁白透亮。
原本微黄的短发，瞬间变得无比乌黑，然后渐渐变长，如瀑布般披散在她的肩头，又像是无数道光线。
黑色的眼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然后与眼白相融，紧接着变淡，淡到仿佛透明。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出现在桑桑的脸上。
一种是人间桑桑的惶恐不安、畏惧与痛苦。
另一种则是排斥生命与喜乐的带有神性的漠然。
天空中的太阳射出一道神光，照射在桑桑的身上。
原本瘦削、普通、病弱，脸黑的桑桑不见了，此时出现在人间的桑桑，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美丽女子。
无论是五官还是身体，都不可挑剔，完美到了极点，配上圣洁而漠然的神性，给人一种不容侵犯的感觉。
与此同时，一座巍峨的神国出现在天空之中，神国之门缓缓开启，迎接着天女的回归。
“身在黑暗，脚踏光明，原来如此！”
就在桑桑准备飞升之际，夫子出现在其下方，抬手拍向桑桑的脚。
这是真正的扯后腿行为。
夫子对着桑桑笑道：“既然来了人间，就不要回去了！”
随着夫子的手拍在桑桑的脚上，她就如同流星一样坠落，飞向远处。
“人间之事我管了太多年，有些累，也有些烦，有些厌恶，所以我不想再管了，以后这个人间就交给你了！”
给江帆留下一句话，夫子登天化月，挡住了神国之门，高悬于苍穹，阻断了天女回归之路。
此时此刻，无数修行者抬头，看着天空之中的明月。
“恭迎夫子显圣！”
“恭迎夫子显圣！”
“恭迎夫子显圣！”
无论是书院、魔宗、道门、佛门的人，此刻都都由衷地心生敬意。
“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
看着夫子登天，江帆也由衷敬佩，但他没有夫子那般伟大，目光落在跌落凡尘的天女之上。
该做的，夫子都已经做了。
接下来，就是属于他与昊天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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