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一滴眼泪
“只有一具遍体鳞伤的身躯，才能承载一个狂放无比的灵魂，我即是我，但我又是那些在阴暗角落被任意践踏的人，我是时代的悲鸣，我是被阶级焚烧的余烬；
可后来，
我浴火重生，
在那之后，
我是诸神的恐惧，我是剥削者的噩梦，我扮演的，都是让他们夜不能寐的角色，
所以，
我是一名演员，我为黑夜带来笑语，为诸神带去哀鸣---Joker。”
当刘宇枫吸收掉无面人的神性后，Joker的旁白再次自刘宇枫耳旁响起，不同以往，这次的旁白很长，像是在对刘宇枫讲述自己的故事，Joker的声音清澈又有力量，还有那么一丝隐秘的疯狂。
随着旁白的声音响起，
黑暗中，似有人哼唱着古老又悲怆的旋律，百转千肠，一副副悲壮的史诗画面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在这让人心伤的哼唱中，刘宇枫睁开了清澈又邪异的双眸，淡淡的转过头，看向将爪子伸向自己的黑影。
“吱吱吱！！”
黑影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刘宇枫的眼神和身上散发的气息似乎让它们畏惧，它们开始颤抖，不断向后退去，最后扭头仓皇逃命般冲进了黑暗中。
因为此时的刘宇枫，就像一尊黑暗中的君王，浑身散发着令人臣服畏惧的气息，道道红色的序列之力透过黑斗篷向外飘荡，Joker的部分力量连同三个神性将入侵体内被多次削弱的序列之力赶了出去。
这意味着君王已经重获新生。
只是，这位君王似乎正在悲伤，那无意间流露的情绪让看向他的人会控制不住让自己落泪。
尽管，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悲伤的表情。
但，你就是会难过。
因为，你看到的是这位少年的心。
不是所有的悲伤都需要释放，更不是所有的感怀都需要写在脸上，深刻的悲伤永远只会埋藏在人内心的最深处，从不轻易示人。
拿出腰间的面具，刘宇枫伸手触摸着那带给他真实肌肤质感的面具，他看着这张小丑面具，就像看着自己，他就这样看了很久，很久。
神性寄灵没有打扰他，因为她在刘宇枫和Joker带来的双重悲伤下落泪了。
第一次，她似乎对Joker，那个把自己封印到扑克牌里的邪神少了些许恨意。
不历人艰，不劝人善。
只有真正换了一个视角，才能发现不一样的东西，就像此时的神性寄灵，她这段时间的所闻所见几乎颠覆了她的认知，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也没有人会告诉她，诸神之下，已经腐朽黑暗到了这种程度。
或许Joker当时封印骄傲的自己，就是为了今天能够和这位少年一起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恶吧。
想起当时自己对Joker喋喋不休的话语和抨击，甚至是不屑的嘲讽，如今的她感受到了一丝羞愧，而眼前的少年和当初的Joker实在是太像了，她甚至觉得自己眼中的刘宇枫就是在看年轻时的Joker，他重现年轻时Joker的经历，也许故事并不一样，但又是那么的相似。
“我对之前想要除掉你的想法道歉，对不起。”神性寄灵突然满怀歉意的开口对刘宇枫说道。
“没关系。”
拿出那张本该带着辛普森一家和艾德蒙一家离开的集体传送卷轴，刘宇枫的手指轻颤，抿了抿嘴唇接着说道：
“毕竟你也帮了我不少。”
神性寄灵没有再说话，她在扑克牌里哭的更厉害了。
因为，
没有任何人比她更能感受到刘宇枫平静外表下此时那颗悲伤的心。
卷轴激发，古老的符文在黑暗中打开了一道传送门，站在门前，刘宇枫感觉自己孤单的有些发冷，双腿是那么的沉重。
因为，他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他没能带任何人离开那座地狱般的小镇。
紧了紧手指，刘宇枫向着传送门走去，一步，两步，突然，他的脚步顿住了，因为他好像出现了幻觉，那两家人似乎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自己身旁，她们面带微笑，在对自己挥手道别，无声的祝福着自己，送自己离去.....
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刘宇枫的眸子狠狠的眯了眯，他猛然转头带着一丝希望向身后看去，那些虚幻的人影接二连三的骤然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刚刚抬起的心瞬间坠落，他转过头，将衣领竖了起来，低着头，走进了传送门内。
一滴晶莹的泪水留在了传送门外的黑暗中，里面倒映着一个个可爱的人影.....
不消片刻传送门关闭了。
一道神秘的身影悄然出现，袖口抬起，用看不见的手接住了那一滴泪水。
“我说过的，在那不久的将来，我看到你在哭泣，Joker。”
那滴泪水被神秘人收下，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
走出传送门，刘宇枫来到了哈罗德小镇的广场，因为是清醒日，所以小镇的居民很快发现了他。
“听说有新邻居要来，我真是要开心的睡不着觉了！”第一个跑过来的彼得激动地说道，说话间舌头再次掉了出来，在身前一甩一甩的，就像一个怪异的领带。
“其他人呢？”跑到传送门前彼得东张西望的对刘宇枫问道，然而直到传送门关闭他也没有看到第二个人。
“把你的舌头塞回去，然后闭上你的臭嘴，彼得！”开口的是维斯科，说话间浑身所有的嘴巴都在开合，他看出了刘宇枫的异样，显然是有意外发生了。
很快，所有小镇的居民都走了过来，包括最新加入的铁匠杜鲁。
“孩子，我感受到了你的悲伤，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米歇尔夫人走到刘宇枫身前关心的问道。
抿了抿嘴唇，刘宇枫感觉喉咙被堵住了，但他还是极为艰难的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他们都死了。”
刘宇枫的话瞬间引的小镇上的居民一片哗然，接着开始七嘴八舌的说道：
“别伤心孩子，天呐，让我抱抱你。”
“一定是那些该死的神官干的事情，他们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就是，真想直接打上去把他们都杀了。”
“做梦吧你，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还剩多少神力，我怕你现在被污染的连一个初级神官都打不过！”
“你放屁，我可是杀死过中级神官的人！”
“一万年前？还是五千年前？我怎么不记得了？”
“别忘了，我们小镇也是在暗中参加过神战的！老牧师更是杀过天使！要不是那一战，我们小镇怎么可能凋零成这个样子！”
“闭嘴上你的臭嘴，你这个该死的大嘴巴！再说这种胡话我撕了你的嘴！”
.....
在小镇居民的互相争吵中，刘宇枫看着米歇尔夫人说道：
“我想到贾德森老人的身前坐坐。”
“随我来，孩子。”
米歇尔拉着刘宇枫的手向着小镇第一排的第三个房间走去，因为贾德森就在那个房间里沉睡，看到走来的两人，小镇居民顿时安静了下来，给米歇尔和刘宇枫让出了一条路，他们默默的站在两侧，用安慰的眼神和暖心的微笑目送刘宇枫和米歇尔离开了小镇的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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