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或许是大波浪回去说了许蘅什么，自那日从小木屋烧烤后，山庄里的女人们对许蘅都客气了许多，虚情假意地向她嘘寒问暖，许蘅不是很适应。不过既然她们执意如此，许蘅认为自己也不必在意，反正以后是再也见不到的人，无所谓得罪与否，所以接下来的几天，许蘅随性了许多，高兴了就附和一二，不高兴了就用点头代替说话——反正自讨没趣的是别人。
与第一日兴冲冲地从家里赶回来相比，此刻的许蘅兴致低落了许多。周煜都察觉到了，皱眉问她怎么了。
许蘅当然不会如实相告，只是推脱说累了，也就不再多做解释。许蘅打定了注意，给自己一点时间，慢慢从周煜给的甜蜜里抽脱出来，她早该与周煜彻底划清界限。
初一那天，当司机把她送到山庄，她发现周煜所说的有事其实无关紧要之后，许蘅就已经心灰意冷。她那么热切地盼望见到他，而他仅仅是打发了一个司机去接她，他说他有事，她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之事，然而当她见到他，才发现他只不过是陪着朋友玩乐罢了。
山庄远离了城市，气温也待着低了几度，许蘅最怕冷，每次冷风一吹都让她格外清醒。她没有怪周煜的游戏人间，因为很早之前她就知道那是一个甜蜜的陷阱，是她自以为是，贪图那一点点可望而不可即的甜蜜，自投罗网。
“在想什么？”
白天一群人出去滑了雪，回来个个累到吃了饭就各自回房。回来看到许蘅倚窗而立，看着窗外的莽莽大山出神，周煜走过去抱着她。
许蘅不会滑雪，无论周煜怎么哄骗，她也坚决不和他一起去，因此一个人留在了山庄。这会，一个个疲倦得回来，许蘅却格外精神。
“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回城。”许蘅任由他抱着，额头轻轻抵在落地窗上，声音听起来并无起伏。
周煜低头亲吻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含糊不清地问：“待烦了？”
“没有。我只是想起快上班了，想早点回去收拾一下家里的卫生。”
“何必自己动手，请个阿姨就是。”周煜兴致上来，眼神已经有些迷离，抱着许蘅往身后的大床去。
许蘅出乎意料地顺从，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轻声说：“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
“嗯。”周煜沉溺在许蘅的温柔里，耳朵里已经听不清她说了什么，意乱情迷地吻上她的唇。
……
事后，许蘅累了，周煜却神采奕奕，兴致盎然地问许蘅想什么时候走。
听到要走，许蘅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情绪，翻身过去抱住他的腰：“你说季浩然他们，一年换那么多女朋友，他们究竟有没有爱过她们？”
季浩然就是此前向许蘅举酒杯的男人，许蘅记得上一次，他身边还是一个叫“莹莹”的女孩，这回已经换成了欧阳兰兰，说起来也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不止季浩然，那天所有在场的男人都换了女伴。
大概没想到许蘅会问这样幼稚的问题，周煜笑了一下：“各取所需吧，你管他们作什么？”
许蘅垂下睫毛，心里一阵涩然，心有不甘地问：“那我呢？”
其实许蘅想问，你爱我么，但是她居然不敢问出口了。那一日，在g市的酒店里，她问周煜为何来找她，他说“你知道的”。她以为“你知道的”意思是我爱你，但现在想来，显然不是。
“你和她们不一样。”周煜捏了捏许蘅的手，柔声说：“那我们明天回去？”
不一样？能有什么不一样？左右不过是你们的一时兴起。
许蘅松开手，慢慢躺下去，平静地说：“你让司机送我回去就是，我回去要去打扫卫生，你跟着多不方便？”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你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多没意思？”周煜伸手关了壁灯，躺下去把许蘅抱在怀里，困倦地说：“睡吧，明天就回去了。”
……
第二天周煜把她送回了家，在家抱着她腻歪了许久才走。
周煜一走，许蘅才把行李箱打开，慢慢把里面的衣物一件一件拿出来挂好。到最后，箱子底部躺着一个瓶口外撇，肩下渐收，底足平实没有任何杂色的白釉瓶，里面装着爷爷酿的酒。
这是许蘅爷爷家里品质最好的一种酱香酒，入口顺滑饱满，喝过后唇齿留香，即便贪杯喝醉了，第二日也绝不会头痛，因此在市面上一直卖得不错。
原本她打算送给周煜的。
那日，看到他们在山庄喝的那些名酒，许蘅便再也没动心思要把酒拿出来。
小心翼翼把酒拿出来放到柜子里，密码箱便空了。收好密码箱，许蘅便起身开始打扫卫生，首先把床单被套换了，然后开始擦桌椅板凳。出租屋也不大，收拾一遍也花了许蘅一下午时间。看着窗明几净，整齐干净的家，许蘅一直紧绷的情绪有了一丝放松。
傍晚时分，许蘅靠在沙发上追最近新出的电视剧。许蘅用了2倍速度，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剧的剧情比较新颖，家境普通、学历普通、工作能力普通的女二号眼巴巴地暗恋英俊潇洒的富二代，但富二代有一个国外名校留学背景家世外貌都上乘的女朋友，女二号从中作梗，导致男女主角各种误会分手，但最终男女主破镜重圆，女二号灰溜溜滚蛋。
兴许是年纪大了，此前这种剧许蘅完全看不进去，但今天她耐心地追完，竟然有一丝触动。周煜那样的人，家里应该会给他张罗像电视剧里那样的女人当妻子吧，至于她，小城市出来的小公务员，对周煜的事业毫无帮助。
就在许蘅想得入神的时候，门铃响了。许蘅汲着拖鞋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到周煜站在门外。
许蘅没料到这么晚了他还会过来，略吃惊地拉开门：“你怎么过来了？”
“想过来就来了。”周煜进门，把深灰色的毛呢大衣脱下来，很自然地递给许蘅，正准备进屋，低头才发现鞋柜前摆着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周煜嘴角的笑意更深，弯腰换了鞋。
前几次周煜过来，因为没有多余的拖鞋，所以都没有换鞋。今天许蘅许蘅打扫完卫生，去超市采购生活用品时，鬼使神差拿了一双男士拖鞋，买完才觉得懊恼，明明决定了要抽离……这会看周煜自然而然地换鞋，许蘅有一丝尴尬及无奈，径直往前走着，一边进屋拿衣架把周煜的衣服挂好，一边问他：“吃饭了吗？”
“没呢，从你这回去一直忙事情，这会才得空。”周煜很自然地坐到沙发上，很累似的，松了松领带，靠在沙发上看着许蘅进进出出。
“嗯，那我去煮饭。”许蘅挽了袖子就进了厨房。
复杂的菜许蘅并不会做，但简单地炒几个家常菜还是游刃有余的，毕竟工作几个月她也不总在外面吃饭，大部分时间还是会在家里开火的。
不到一个小时，许蘅已麻利做了番茄炒鸡蛋、青椒炒肉和一个冬瓜排骨汤，上桌前她撒了几颗葱花在排骨汤里，端上桌的时候看起来还挺有卖相。
许蘅拿了小碗，盛了两碗晶莹剔透的米饭上桌，一直在客厅新闻的周煜看到桌上的菜，突然挑眉：“我记得上次你说你只会煮粥。”
他不提还好，一提许蘅就气，当时他可耻地骗她：“你家里分明有阿姨，为什么还骗我大晚上给你煮粥？”
那时候许蘅恨不得早点脱身，当然撒谎说不会做饭了。
被许蘅一问，周煜吃了口鸡蛋，转移话题道：“唔，厨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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