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六舔狗


贺欢眠以为钟医生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连忙安慰道:“这没什么的,他只是不喜欢我,想要退婚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钟美琴听到这话,  心疼得不行。

        多好的孩子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为那小兔崽子开脱。

        对贺欢眠越心疼,对郁楚宴的气就越大。

        特别是这一阵,  他越发不像话。

        郁楚宴从安平镇回去以后,成天泡在各色会所酒吧,  好不容易等天酒醒了,就去飙自己改装的跑车。

        好像要时时刻刻地把他本来就不多的脑容量统统占满,一点也不剩。

        气得她家那位血压都又往上蹿了蹿。

        “他就是没眼光!脑子还木!一天到晚没形,  自以为是得不得了。”

        钟美琴越想越火大,  骂起来一点不含糊:“把这么重要的事当儿戏,  态度不端正,也不知道他爸是怎么教的,  怎么就把孩子教成这样了!”

        贺欢眠看到这么激动的钟美琴,有点子懵。

        骂得这么真情实感,别不是戳中了人家什么伤心事了吧。

        贺欢眠决定安慰安慰她,  冲她鼓励性地一笑:“钟医生,你别生气,什么事都不能是无底线的,  看到这五了吗?我已经想好了,  这就是底线,如果再有两次,  我就会同意退婚,  毕竟人要往前看,  不能沉湎过去……”

        “嗯……过去……的喜欢。”

        这两件事太不搭边,  贺欢眠圆得很勉强。

        望着钟美琴动容的神色,贺欢眠有一把子虚:“咳,对,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咱们可以因为喜欢,在一个地方摔个四五次,但不能摔就停滞不前,我相信像你,不是,是像我们这么优秀的人,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勇敢,豁达,拿得起放得下。

        多么好的孩子啊!

        钟美琴的愤怒突然就释然了,这么好的孩子配郁楚宴,她良心不安。

        退婚就退了吧,只是可惜了这么乖的孩子成不了他们家的了。

        钟美琴给她开了温养滋补身体的药方,又道:“这里面有两味药比较难找,你在外面配药可能配不着,我等晚些时候,把药配好给你送来。”

        贺欢眠有些不好意思:“钟医生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钟美琴拍了拍她的手,微微笑了笑:“这有什么关系?我很喜欢你,再说,家里的小辈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跑跑腿也好。”

        贺欢眠以为钟美琴说的小辈是半大孩子,结果等下午,药送来了。

        贺欢眠看着面前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眼镜,端的是斯文英俊的高大男人,足足愣了有三秒:“你好,小……小辈?”

        男人伸出手:“你好,我是郁裴寺,受长辈所托,给你送药来了。”

        贺欢眠恍恍惚惚:“啊谢谢。”

        郁裴寺勾了勾唇:“要是你觉得我送的不错,可以让我下次再送。”

        哈?什么叫送的不错?

        这是外卖员抢单吗?还送的不错下次再送。

        贺欢眠很快明白了他话的意思。

        几乎是他刚走没多久,钟美琴就发来消息:“眠眠啊,这郁裴寺怎么样?他是我大孙子,刚从国外回来,搞医疗器械这块的,为人稳重端正,脾气也好。”

        贺欢眠懵了:“大孙子?琴姨你孙子都这么大了?”

        钟美琴:“对啊,我今年都快六十五了,诶,说到年龄,我觉得你们的年龄也合适……”

        贺欢眠还沉浸在震惊中,因为钟美琴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

        没想到人大孙子都有了。

        钟美琴看她不说话,叮嘱了下她煎药的工序,又道:“哎呀,这感觉电话里说不太清楚,等会儿我让人来煎一遍给你看看。”

        贺欢眠已经回过味来了,哭笑不得:“琴姨真不用,人看起来就挺忙的,我这药怎么都能煎。”

        钟美琴回得飞快:“知道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让他来就是。”

        贺欢眠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就在傍晚时分,看到了给她上门煎药的男人。

        男人小麦色皮肤,眉目硬朗,一身精壮腱子肉,话不多:“姑妈让我来煎药的,药在哪儿?”

        贺欢眠看了一眼手机,果然,资料过来。

        “这是我娘家侄子钟荣明,正好他这两天部队休假,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想把他支过来了。”

        “他就是那脾性,闷头闷脑的,打小话就不多,但是吧,这孩子心眼实,有孝心,成了家,就绝对踏踏实实过日子,不会搞些花里胡哨的。”

        贺欢眠:“……”

        钟荣明认真地看着她:“我很喜欢猫,虽然现在没养,但以后可能会养几只,你介意吗?”

        贺欢眠:“???”

        大哥,你认真跟我商量的语气,真的让人很惊悚啊。

        钟荣明还在等她回答。

        贺欢眠干笑两声:“这个吧……我比较喜欢鸟,你知道的,猫和鸟在一块会打架,不合适,不合适。”

        钟荣明露出很淡的遗憾,不过他还是道:“我表哥也喜欢鸟,养了只漂亮的鹦鹉,或许你们能聊得来。”

        贺欢眠:“……”

        贺欢眠:“谢谢哈。”

        又一个不争气的。

        钟美琴很苦恼,直到她看到贺欢眠朋友圈发的关于a大的内容。

        突然想起来,对嘛,这不是还有一个更合适的吗?

        钟美琴给时阔发去消息:“阔阔啊,你们集训结束了吗?”

        时阔很快回:“集训是一个半月,不过中间有休假,怎么了?”

        钟美琴忍不住絮叨:“还不是你爷爷,看了一个小辈发的朋友圈风景图馋,非说人家风景好,闹着要来度假,刚好你小叔也让我过去帮个忙,我们俩这不就来了……”

        时阔将长达五十九秒的语音听完:“嗯,然后呢?”

        钟美琴嫌语音限制了她的发挥,直接打了电话,接着聊。

        “来了以后,我认识了个姑娘,你说巧不巧,她跟你正好年龄相仿不说,也还都是a大的,我一想,诶,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缘分来了吗?”

        “那小姑娘人可好了,我和你爷爷都很喜欢,我的意思就是……”

        时阔听到这,已经明白了她想做什么,但他实在没这心情配合。

        烦乱之下,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不用,我有喜欢的人了。”

        钟美琴吃了一惊:“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啊?”

        时阔很想去想贺漪的。

        但脑海中却不受控地浮现出贺欢眠灿烂又明媚的笑容。

        时阔放弃了挣扎,认命般地重复了一遍:“对,我有喜欢的人了。”

        钟美琴很是遗憾地叹口气:“这样啊……虽然有点可惜,但算了,你好好训练,我再找别人。”

        时阔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心里飘过丝没由来的空落,像是从手指尖上很轻淡地滑过什么。

        郁楚宴看到老爷子的来电。

        终于从灯光酒色、奢靡颓艳的夜生活里,稍微醒了点神。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音乐躁裂到震耳,桌上原本规矩放着的拉菲、伏特加、白兰地此刻歪歪倒倒。

        唯一几瓶还立着的路易十三xo中间,挂着条黑色蕾丝胸衣。

        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随着暧昧迷离的音乐,逐渐紧贴……

        手机还在不依不饶地震动。

        郁楚宴勾起那件d罩杯的蕾丝,将它随意丢到一边,接着拿起了原本被盖在下面的路易十三,往地上一掷。

        “哐当!”

        酒瓶醉裂的声响,在混乱的酒吧是时有的,并不值一提。

        但因为这声音传来的方向,太引人注目,也太过特殊。

        以致于酒瓶落地的第一时间,他周遭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是会传染的。

        除了已经醉得五迷三道的人还在往男人或女人身上贴。

        其他稍有理智的人,已经安静下来,那些还要闹的人,也被各自的同伴制止。

        偌大的夜场,瞬间空寂成一片。

        郁楚宴接起了电话:“喂,爷爷。”

        郁老爷子的声音中气十足:“狗崽子你过来安平镇一趟。”

        听到安平镇三个字,郁楚宴下意识皱眉,反应过来后:“爷爷你去安平镇了?去做什么?”

        郁老爷子淡声:“你不是想退婚吗?我答应了。你赶紧滚过来把婚退了,利落处理干净,别耽误别人。”

        听到退婚两个字。

        郁楚宴心跳不自觉地停了一拍

        :“怎么这么突然?”

        郁老爷子被这话给气乐了:“这就叫突然?那什么才不突然?等你把身体都玩虚了,退婚才不突然?”

        “噗……咳咳咳。”

        郁楚宴刚用酒压下去的烦躁,被这一点不留情的话呛咳出来。

        他接过纸,推开了虚拿着纸巾,手在他胸膛上乱蹭的女人。

        女人有些委屈,咬低了声,透出无限风情:“郁少……”

        郁楚宴头皮一麻,低喝一声。

        “闭嘴!”

        但已经迟了,郁老爷子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气得头发都要冒烟了。

        “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又出去鬼混去了!我我他娘的那条沉木拐杖呢?老张,你收哪儿去了?”

        郁老爷子说的沉木拐杖,是陈大师为他特别打制的。

        用万寿藤和硬度最大的蛇纹木混制,杖头刻着雄狮,气势惊人。

        只除了一点沉以外,什么毛病没有,老爷子对他爱不释手。

        出席重大场合都会用到这根。

        郁楚宴想了下,要是老爷子准备就用这根拐杖揍他,那老爷子下一个出席的重大场合,可能是他的葬礼。

        不是他夸张,他看到过老爷子用那根拐杖揍他爹。

        如果说光是沉就算了,可问题是老爷子还特别心狠。

        他打人不是用那拐身打,他是用雄狮拐头敲人啊!

        那次以后,他爸看到拐杖都腿犯哆嗦,小半年没敢再去找过女人。

        他同样对这根拐杖印象深刻。

        郁楚宴越想越头皮发麻,刚想问问他到底是亲生的吗?

        就听到钟美琴低声劝阻的声音。

        “老张,别听他的。”

        郁楚宴心下感动,就听到了钟美琴的下半句:“去拿那条国外定的铁拐,那个打起来好使。”

        郁楚宴:“……”

        他是要去北极还是赤道呢?

        钟美琴仿佛透过电话,读到他心里所想:“郁楚宴,你要追求你的真爱你追求去,但你无论如何都要过来一趟,正式将婚退了,给人道歉,了结完事,别耽误我给眠眠找新人,否则那铁拐……”

        郁楚宴敏锐地捕捉到字眼:“找新人?找什么新人?”

        钟美琴恰恰收住没说了。

        电话挂断,郁楚宴冷不丁起身就要走。

        组这酒局的富二代,已经把刚那女人带到了他跟前:“郁哥,新人不懂事,不知道您的规矩。”

        郁楚宴才被新人两个字,搅得心神不定。

        这没注意,猛又听到个新人。

        郁楚宴烦躁地一压眉,冰凉的手指捏起她脸,迫使她抬头。

        “新人?指甲里藏药这招使得这么娴熟?你告诉我说这是新人?”

        女人刚还委屈暗藏媚意的眼神一滞,接着就是慌张:“我、我不知道郁少你在说什么”

        带她过来那富二代也惊住了。

        “你还敢带药?”

        越到郁楚宴这种层次的人,聚会反而越干净。

        他们忌讳有人带来路不明的药。

        不管是助兴的药,还是其他什么药,对药物带来的低级感官刺激,他们是不屑的,也是警惕的。

        在他组局之前,他已经三令五申过这一点。

        但没想到这女人胆子能这么大。

        他是没脸再提道歉的事了,拉下那女人就要走。

        那女人见事情败露,彻底慌了。

        “那就是很普通的药,没什么的,我现在就可以吃……”

        郁楚宴没再听,接过旁人递来的纸擦干净手。

        将这乱七八糟一切,抛之脑后。

        去往安平镇的路,车不多,难得的清净。

        郁楚宴总算有心思整理思绪。

        这一阵子,因为和贺漪的问题,他确实过得混乱又失意。

        他是真的曾为贺漪动心。

        所以他才难以接受,原来他心目中的人,是这么的不堪。

        他不肯继续想,所以选择借用外物来麻痹自己。

        这段时间,他日子过得浑噩,心里却异常的平静。

        直至老爷子突然提到退婚,那点摇摇欲坠的平静被打破。

        或许是因为过于突然,他这么想着,总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是他知道,他依旧是接受的。

        这个问题再问他一遍,他会不会想要退婚。

        他依旧会回答他会。

        不过是心境却发生了改变。

        以前他是因为厌恶贺欢眠,想跟她退婚,现在却是像老爷子说的,不想耽误她。

        他……不是什么好人。

        也配不上她的喜欢,她值得更好的。

        郁楚宴抬头望向窗外。

        道路边的风景不断在倒退,人却不能。

        郁楚宴到安平镇的时候,郁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拄着拐杖等着他。

        郁楚宴:“……”

        郁老爷子看着他那欲退不退的表情,哼了一声:“出息!怎么你以为我会揍你吗?我这么个讲道理的人,你以为我会做这种事?”

        郁楚宴:“……”

        他快不认识讲道理三个字了。

        钟美琴走出来,嗔道:“不是让你好好跟孩子说话吗?”

        郁楚宴接过她手里的果盘,环顾四周,看到笼子里蔫了吧唧的小九。

        “小叔呢?对了,刚我在来的路上,看到还有工程,是在修什么?”

        钟美琴擦了擦手:“他去处理am集团的事了,修的是停机坪,应该就这几天完工。”

        听到am,郁楚宴有些担心:“那边那么乱,小叔带够人了吗?”

        am集团是在墨西哥做大宗有色矿业跨国贸易起家的,那里局势混杂。

        am的总部又设在了坎昆,难免会涉及军/火,帮派各种复杂问题。

        钟美琴还没来得及说话,郁老爷子就把话茬接了过去:“把你那芝麻大点操心放回肚子里去吧,你要是稍微会看点报表,你都该知道am对于坎昆意味着什么,比你更怕你小叔在当地出事的,是他们坎昆的人。”

        郁楚宴嘀嘀咕咕:“反正哪里都没有自己家安全,君子不立危墙,这话不是你们说的吗?况且他不是已经把am集团的事,交给职业经理了吗?什么事都要小叔,他是干嘛使的?”

        钟美琴拍了他一下:“你小叔虽然把集团事务交给了职业经理人,但季度董事会,他都缺席,也太不像话了吧。”

        郁楚宴不以为意:“那有什么,小叔名下的产业多了去,其他比am更牛的科技文娱医药也不是没有。”

        郁承泽是贯彻不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宗旨里的第一人。

        不过比起别人放的鸡蛋,他对下鸡蛋的鸡更感兴趣一点。

        他粗粗算过,小叔手里光上市集团的原始股,就他知道的,都有二十几三十个,更别提还有他不知道的。

        郁老爷子哼哼一声:“所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am集团是你小叔从无到有一手创立的,感情总归不……”

        钟美琴看出了郁楚宴打的算盘。

        “好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赶紧说正事吧。”

        郁老爷子反应过来:“哦,对,你不是一直念着要退婚吗?我已经想好了,流程是这样。”

        “你先上门跟贺欢眠体提出退婚的事,该道歉道歉,任她打任她罚,等她也同意了,咱们找个时间,两家人一道吃个饭,再往外放消息。”

        “以后你们俩就是彻底不相干的人了,你也可以找你的真爱去了。”

        郁老爷子说得明明只是步骤。

        但郁楚宴却觉得好像这一幕幕都在面前闪现。

        在听到两人自此彻底不相干时,他本能地有些排斥:“之前我提过退婚,她当时就不愿意,要是这次,她也不答应怎么办?”

        钟美琴叹了口气,将两人之前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他了。

        “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一共就给了自己,也是给了你五次机会,你被拒绝了,就再提一次,这次以后,就有了彻底的结果。”

        郁楚宴沉默了很久,才低应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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