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嘿嘿嘿
“我们好好谈一谈。”周慎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可他看乔意还是那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周慎尽力地收回了视线。
乔意发懵地眨着眼说：“好。”
他想了想，还是没敢往前走。
现在的周慎看自己的眼神好陌生，好像比他刚穿来的那会儿还要陌生。
乔意心中酸涩了一下，还是乖乖地站在那儿问：“周慎哥，你要谈什么？”
他想不出来。
见他这副表情，周慎的脸色不自觉就缓和了下来，但还是沉着声说：“乔意，我们结婚六个月了。”
乔意下意识地点点头。
好像是的。
“之前一直没有和你说清楚。”周慎没有看他，接着说：“虽然还有六个月我们会离婚，但我不希望在我们的婚姻关系续存期间，有人违背这段婚姻。”
周慎说得很严肃，乔意却有些没明白。
违背这段婚姻是什么意思？
是说……出轨吗？
乔意点点头的同时又松了口气：“好哦。”
原来就是说这个，那好像和他没有关系，在婚姻关系续存期间不出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周慎搞得这么严肃干什么？
听他这么无所谓的回答，周慎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乔意看起来就跟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眼神澄澈，就连看着他的模样都坦坦荡荡。
周慎握着咖啡杯的五指不由握紧了。
真的有人可以假装到这种地步吗？
“我刚刚不小心接到了你男朋友的电话。”乔意刚想继续往下走，就听见周慎来了这么一句。
乔意顿住了，“男朋友？”
“可是我没有……”
他话没说完，就被周慎打断了，周慎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之前怎么样我不管你，现在你既然住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够尊重一下我的原则。”
这眼神看得乔意的心跳漏了半拍。
好陌生好陌生的眼神。
“在我提出来之前，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追究。”
之前他确实和乔意没什么交流，也是他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周慎的语气太严肃，严肃到让乔意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坏事，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被冤枉的委屈感瞬间涌了上来。
乔意咬了下下嘴唇。
周慎却瞥过了眼，没什么情绪地陈述着：“我说了我不追究，所以你没有必要隐瞒，我刚刚不小心接了你的电话。”他顿了顿，放下了发烫的咖啡杯，“你……男朋友打电话问你为什么不去参加他的生日会。”
男朋友这三个字从他口中挤出来，有些晦涩。
乔意眼睛微微睁大了，“我没有男朋友。”
他说着看了眼手机。
还真的有一个通话记录，是在一个小时之前。
但是他哪来的男朋友。
周慎皱起了眉，他真的很不喜欢别人和自己说谎，尤其那个人是乔意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情绪很难受到控制，他撩起眼皮重新看向了乔意，刚想说话，就见乔意眼眶已经红了。
乔意突然想起来了。
原身似乎是答应过……前男友，那是前男友，是原身的前男友。
原身这人很喜欢谈恋爱，可是都是那种谈过一两天就分手的，他好像就是享受这个过程，也并不算是真正的恋爱，甚至和对方都没有过任何亲密的接触，这段关系就被结束了。
但是很奇特的是，他还会和这些人当朋友。
乔意不理解原身这种行为，就好像是在寻求一种存在感一样。
他抿了抿唇，知道自己无法反驳，也不想欺骗周慎，嗫喏着：“是，是前男友。”
但不是他的前男友。
他吸了吸鼻子，没有再看周慎，小声交代着：“我，我之前答应他，陪他过生日。”
可是是原身答应的，不是他答应的。
他说完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周慎说话。
他倔强地补充了一句：“我也没有、没有背叛。”
说完，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他已经很努力地忍着了，但是忍不住。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变成这个乔意，还要在这里被周慎指责。
一开始乔意的眼泪掉的无声无息，只是肩膀一耸一耸，很快就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他已经没办法去正常思考了，就连周慎什么时候站到他面前的他都不知道。
“抬头看我。”周慎低沉的声音把乔意吓了一跳，手一松，本来好好抱在怀里的小蛋糕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原本可爱的垂耳兔瞬间从盒子里掉了出来，摔得四分五裂，奶油全都混在了一起，根本看不清原来的形状了。
乔意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地面，抬起头看向周慎，哽咽着含糊不清地大声地说：“我讨厌你！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中间还抬手抹了下眼泪，趔趄了一下。
周慎完全愣住了。
这还是乔意这么几天以来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和他说话，虽然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周慎本来还有些不悦的心却瞬间变得有些慌乱。
乔意刚刚……满脸泪水，看起来委屈极了。
“怎么了这是？”
阿姨的问话把周慎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周慎回过神来捏了捏眉心，“没事。”
阿姨了应了声，但还是忍不住说：“那刚刚乔少爷说什么……”
见到周慎紧紧蹙着眉的神情，阿姨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瞥见地上摔成一团的蛋糕，阿姨忍不住心里哎呦了一声。
这怎么好好的……吵架了呢？刚刚不是还挺好的吗？
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说：“我来收拾一下。”
“不用了。”
周慎显然不是很想让她待在这里。
周慎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只是想和乔意好好地谈一谈。
片刻后，他抬腿往楼上走去。
只是经过二楼的时候，发现走廊里有个身影。
乔意的房间在三楼，而他现在却站在二楼，就在周慎的房间门口，一边抹眼泪，一边试图开门。
周慎的房间门锁了，乔意进不去。
他咬着下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嘴巴被自己给咬破了，有点疼。
不禁眼泪掉得更凶了。
乔意只好用袖子擦眼泪，把袖子都擦湿了，又试图暴力破门。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脚步声，感觉有人站在了自己身边。
偏头看过去，周慎就在那儿低头看着他，乔意被眼泪糊了一眼，也看不清周慎什么表情，只觉得他好讨厌。
把他的蛋糕都给吓得掉在了地上。
周慎却屏住呼吸抬起了手又放了下去。
乔意哭得眼睛和脸全是红的，下嘴唇还出血了。
“你……”他挤出一个你字来，却又说不出别的话来。
从小到大，周慎就没有哭过，他长这么大，从来都觉得哭并不能解决问题，哪怕是父母去世的时候，他都觉得不能哭，哭了也没有用，父母不会活过来的。
所以家里的那些小辈们哭的时候，他也总是冷眼相待。
但乔意这样哭，他却没有那种过于讨厌的感觉，相反的，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乔意抽着鼻子都没有理他，就是一只手碰了碰房门上的密码锁，意思很明显。
要他开门。
除了阿姨，还没有谁进去过。
周慎皱了下眉，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开了门。
周慎的房间有一个衣帽间。
乔意记得自己就是让阿姨把那件衣服挂在这里的。
衣帽间很显眼，他也没有和周慎说话，在周慎开门之后就直接冲着衣帽间过去了。
他要把衣服拿回来。
周慎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把白天买的那件衬衫从衣架上拿了下来抱进了怀里，大概是怕眼泪蹭到，他还纠结了一下小心翼翼避开了衣袖上湿掉的地方。
走出去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周慎，张了张嘴，想问他干什么跟着自己，不说话是想当哑巴吗，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了。
他说了不要和周慎说话的。
乔意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心底还是委屈，但他现在已经不想哭了，而且哭久了会不舒服的，他已经感觉眼睛有点疼了。
一直走到房门口，周慎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到楼梯拐角的时候，乔意刻意放慢脚步偷偷用余光瞥了眼身后。
周慎没有跟出来。
乔意抿着唇抹了抹眼睛，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衣服给放好了，又偷偷摸出来看了眼，确认了一下楼下没有周慎，他轻手轻脚地摸进了餐厅。
他饿了。
“什么？哭了？哭了那就亲亲抱抱举高高啊，没有什么是亲一顿不能解决的。”段明玄还挺奇怪周慎居然连这个问题都要打电话问自己，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周慎上学的时候就是那种人人望尘莫及的高岭之花，不管男的女的但凡是喜欢他的，他一概不闻不问，上次那个林妍当初追了他那么久，他也就来了一句没什么兴趣。
可以说感情生活是一张白纸。
周慎皱着眉：“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嗯？不是嫂子？”
周慎顿了顿：“是。”
“但没有那种关系，上次只是为了应付林妍。”
他说的简洁，不过段明玄一下子就明白了，表面关系，想想也是挺正常的，而且周慎这人不会骗人。
不过这样的话，段明玄又皱了下眉：“那他哭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把他弄哭了。”周慎语气里带了些许不理解和懊恼。
他并没有想让乔意哭的意思。
也没有想到乔意会哭。
他甚至都不知道乔意为什么会哭。
想到乔意刚刚哭的那副模样，他就有些烦躁。
楼下，大概是因为今天周慎也要回来吃饭的缘故，今晚阿姨做的菜很丰盛，乔意吃得有点撑了，靠在椅子上摸了摸肚皮试图消化，手机就响了起来。
乔意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是哪个前男友打电话来，可是不接也很不礼貌，还可以正好和对方说清楚以后不要有什么联系。
犹豫了一下，乔意还是接了，但预想之中的前男友没有出现，对面是个老爷爷的声音，没等乔意问，对方就先自我介绍了一下：“乔意，我是周慎的爷爷。”
乔意愣了下，小声说：“爷爷好。”
周爷爷笑了声，声音放轻了不少：“下周末来不来呀？”
他之前和乔意接触也不多，听见他说话这么乖，不由心底软了不少。
“去哪里？”乔意有些懵，他有关于周慎爷爷的记忆，那时候原身和周慎结婚之前，原身就见过周慎的爷爷，是个长得有点凶的老爷爷，但乔意没想到对方说话这么温和，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那臭小子……”老爷子低低骂了一句，又即时收住了，转而换成了刚刚那副温和的语气说：“下周末爷爷生日，你和周慎一起回来吗？”
他就知道周慎靠不住，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回复，幸亏他亲自打电话问了一下。
乔意下意识应了句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老爷子已经开始问他喜欢吃什么了。
周慎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乔意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笑容腼腆，还有些许的不好意思，他眼睛和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退，被灯光笼罩着，眼底湿润，看起来可怜又漂亮。
周慎呼吸一滞，就听见乔意软软地说了一句：“好哦，爷爷再见。”
下一秒，乔意就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原本翘起的唇角直接被压了下去，就那么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周慎抿直了唇角：“爷爷给你打电话了？”
段明玄说想和对方道歉，得找到一个好的切入点。
就是乔意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这句话，抱着自己的手机没再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过去了。
说好了不和他说话，就是不和他说话。
周慎以前和乔意也差不多这个状态，两人仅仅几次见面，也确实没什么话说。
现在不过是回到那个状态。
该说的也都说清楚了，他到底在烦躁什么？
半分钟后，周慎再次拨通了段明玄的电话，语气严肃：“他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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