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陈硕这几天一直不见踪影, 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除了早晚接她回家,孟黎几乎看不到他。
最后两天孟南明突然调了一个保镖装成司机跟在孟黎身边,有了保镖, 陈硕彻底没了影子, 孟黎好几次打电话都在忙音中。
直到九月十号下午六点,孟黎排练结束, 换完衣服出来,跟往常一样下楼坐车回家。
刚坐进后座,孟黎便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她猛地抬头, 视线落在驾驶座上的司机。
不知何时,保镖换成了陈硕。
他穿着黑t,戴着一顶同色鸭舌帽露出半张线条硬朗、流畅的侧脸,搭在方向盘的那条手臂肌肉凸出, 古铜色的皮肤性感十足。
孟黎看着凭空出现的男人, 晃了晃神, 缓了两秒, 孟黎起身凑到副驾驶座,抬手扯掉陈硕的鸭舌帽, 脸颊贴近陈硕的脸,手指戳着陈硕的下巴询问:“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陈硕伸手回握住孟黎落在他下巴的手指,嗓音低沉道:“有点事。”
估计这几天都在外面奔波, 陈硕浑身裹着股颓废感, 胡子没刮, 长出了短硬的青茬,身上的t恤皱巴巴的,牛仔裤上还有泥。
孟黎打量完,忍不住皱眉:“你有事瞒我。”
“为什么我爸突然给我安排保镖?是不是出事了?”
说着, 孟黎四处张望,查找保镖的位置。
陈硕透过后视镜察觉到孟黎的反应,主动说了句:“在附近,没撤。”
孟黎眨眼,有些怀疑:“你怎么知道?”
“跟你爸要的。”
“你跟我爸见面了?”
“前两天见的,找他有点事。”
“什么事?”
孟黎见他不肯细说,淡淡哦了声,手指从陈硕手里松开,拉开门绕过车头往副驾走。
重新落座,孟黎扣上安全带,歪过脑袋一言不发打量着陈硕。
陈硕被她盯得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长着胡茬的下巴,反省:“这两天太忙,没带刮胡刀,忘记刮了。”
孟黎哦了声,突然坐直身,说了句:“家里没有刮胡刀。”
“去超市买吧,我给你选。”
“行。”
两人开车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孟黎选了飞利浦的牌子,陈硕付款她不肯,两人僵了几秒,陈硕妥协让她付款。
晚上洗完澡,陈硕在洗手间刮胡子,孟黎靠在门口抱着胳臂看他刮。
抹上雪白的剃须膏,陈硕举着剃须刀对准下巴慢慢往下刮,刮过涂抹的剃须膏,胡子粘着剃须膏一起掉落。
刮过两遍后,陈硕将剃须刀丢在洗手池,拧开水龙头,俯身将脸凑近,捧水洗掉脸上的脏东西,水渍顺着手臂落进脖子里,衣领口浸了一层深色。
孟黎视线落在陈硕身上,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演出定在明天下午一点,这晚陈硕没碰她,而且抱着她让她好好睡觉。
演出临近,孟黎倒是不怎么紧张,就是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这股不踏实感一直蔓延到她睡着。
—
半夜两点半,两条热搜凭空登上微博前二。
杀死朱怜真凶
新一集团彭泽宇违法
深夜很多夜猫子截图,疯狂截图、讨论这件事,有匿名者在评论区爆出大料。
除了朱怜的死,还扯到了十年前煤矿坍塌事件。
热搜连降四次都被热心网民顶了上去,在上面足足挂了两小时才被撤掉。
陈硕彻夜未眠,亲眼看着那两条热词被撤下。
凌晨五点半,孟南明给陈硕打了个电话,陈硕摸了摸孟黎的后脑勺,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离开卧室。
阖上卧室门,陈硕走到客厅落地窗前,抬眸望着窗外漆黑的天,面无表情按下接听。
电话里,孟南明叹了口气,交代:“事我尽力了,别牵扯到孟黎。”
“明天她首演,别让她担心。”
陈硕喉咙里溢出一声轻音,承诺:“放心,不会让她卷进来。”
孟南明也有些意外,话里话外都是感慨:“我还真小瞧了那小子,居然搞出这么多名堂。难怪这两年突飞猛进,一下子飚到了福布斯前十。”
“我尽可能替你拦住了部分东西,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他能做到这份,不是白混的。”
“既然证据确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硕脸色漆黑如墨,他绷着下颚线,视线落在孟黎养的多肉盆,喉咙滑动两下,吐出一句:“我不会让他好过。”
电话挂断,陈硕背靠在冰冷的玻璃,握着手机打开相册一张一张翻看彭泽宇这些年的罪证。
翻到最后,陈硕眼神冷到没有一点温度。
早上八点半,孟黎悠悠转醒,丁芸打电话催促孟黎到现场试衣服。
醒来孟黎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早已经没了温度,指腹冰凉一片。
孟黎缓了几秒,扯着嗓子喊了声陈硕。
陈硕闻声推门走进卧室,瞧见孟黎晕乎乎坐在床上,头发散落在肩头,显得凌乱慵懒,陈硕大步流星走到床边,俯身拨开挡在孟黎脸上的头发丝,伸手摸了摸孟黎温热的脸颊,低声问:“醒了?”
孟黎瞥了眼陈硕,见他穿戴整齐,脸上露出一丝意外。
陈硕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套深灰色西装穿身上,西装剪裁得体,陈硕穿身上很服帖,配上他那张硬朗的面孔,莫名有种“西装暴徒”的刺激感。
孟黎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下意识问:“你哪来的西装?”
“昨天买的。”
说完,陈硕不等人反应,俯身将人从床上抱起来,搂着她走进衣帽间,看着孟黎衣柜里各种款式的衣服,问她:“穿哪件?”
孟黎瞥了眼陈硕脖子上的宝蓝色条纹领带,指着斜对面同色系的长裙,“那件。”
“跟你配个情侣套装。”
陈硕扭头看过去,搂着怀里的孟黎,单手取下那件宝蓝色长裙。
孟黎懒得动,赤脚踩在陈硕皮鞋,脑袋趴在陈硕胸口,任由他替她换衣服。
一颗一颗解开睡裙纽扣,手指落在肩头慢慢剥开睡裙,丝绸质地的柔软布料像一股烟似地飘落在地毯,陈硕拿着睡裙耐性十足地给她穿好。
扣腰带时,温凉的手指落到腰间细腻的皮肤,孟黎下意识缩了缩肩。
衣服换完,孟黎手指落在陈硕手背,目光黏腻地落在陈硕脸上,视线从他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路过淡粉的薄唇,流畅的下颚线,最后落到尖锐、性感的喉结。
她踮起脚尖,双手搂住陈硕的脖子,闭上眼,红唇凑到陈硕喉结,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
陈硕喉咙一紧,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大手落在孟黎腰间,滚烫体温快要灼烧到心脏,孟黎舔了半分钟,伸手扯出陈硕的领带,凑上前,身体紧贴陈硕,睁着透亮的双眼直勾勾盯着陈硕。
算不上清白的视线在空中汇集,陈硕无声无息舔了舔干涩的嘴皮,自愿低下脖劲,神色晦涩盯着孟黎,嗓音沙哑问:“怎么突然不说话?”
孟黎手指缠住陈硕的领带,仰头目不转睛看着陈硕,红唇里喊了声:“陈硕。”
“嗯?”
“你穿西装的样子好好睡。”
“什么?”
“我说,我好想睡你。你不觉得你穿西装的时候有点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感觉?”
陈硕沉默半秒,嘴唇淡淡勾了下,没否认也没肯定孟黎的话。
大手揉了揉孟黎的脑袋,陈硕望着人,哑着音承诺:“等你演完,我晚上穿给你看。”
孟黎点点头,爽快答应:“行啊。”
—
收拾得差不多了,陈硕开车送孟黎去剧院。
到剧院门口刚过十一点,陈硕下车替孟黎开门,低头俯身亲孟黎那刻刚好被丁芸撞见。
孟黎钻出车厢,拿着包笑意满满握住陈硕的手准备进去,刚要走就见陈硕看着不远处,站在原地不动,她怎么也拉不动。
拉了几下,孟黎停下动作顺着陈硕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丁芸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望向陈硕的眼神满是厌恶、嫌弃。
孟黎脸一僵,本能抓紧陈硕的手,想要拽着他往里走。
奈何陈硕人不动,她怎么拉扯都没用。
僵持两分钟左右,陈硕慢慢松开孟黎的手,手落在孟黎肩膀,低声嘱咐:“你先进去,我跟你妈聊聊。”
孟黎本能拒绝,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跟她没什么好聊的,她不喜欢你,你说再多都没用。”
陈硕笑了笑,神情格外平静:“没事,就聊两句。反正迟早都是要见的。”
孟黎拗不过陈硕,只能垮下脸,拎着包慢吞吞往里走,走之前还不忘记回头提醒他:“我想吃南记的生煎,你记得给我买,上台前我想吃。”
“好,我待会给你买。”
孟黎本意是提醒陈硕不要跟丁芸谈太久,没想到会有后面那一出。
路过丁芸,孟黎不由自主停下脚步,迎上丁芸气到发红的眼睛,孟黎抿了抿嘴唇,干巴巴说出一句:“我爱他,很爱很爱,希望你别为难他。”
回应孟黎的是一阵沉默。
孟黎见她不做声,冷冷笑了下,提着包往里走。
—
附近某咖啡厅,陈硕询问意见未果,给丁芸中规中矩点了美式。
他自己不喝咖啡,要了杯白水。
丁芸脸色很难看,对陈硕嫌弃到极点,几乎不拿正脸看他。
陈硕倒是没什么反应,好似猜到了她的态度。
冰美式上桌,陈硕将其推到丁芸面前,沉默片刻,率先开口:“丁老师,我这人不怎么说话,请见谅。”
“我知道你可能不同意我跟孟黎的事,也也知道你看不上我这个人。我很抱歉,没能让你满意。除了让我跟孟黎分手,你可以提任何要求、条件,只要你提,我都尽可能做到。”
“我的家庭条件确实不怎么好,生长环境也挺野蛮,我这人也不怎么样,跟你们家比,更是相差甚远。”
“但是无论孟黎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
说到这,陈硕停顿半秒,从兜里掏出钱包。
打开钱包,陈硕抽出所有银行卡摆在丁芸面前,一字一句交代自己的现状。
“这是我全部积蓄,一共三百万。我底下有一间修车厂,一间客栈,西川有间院子,西坪有套一百三十平的商品房,还在装修,年底肯定能装好。上个月跟孟总一起投了一个项目,明年项目分成应该有点钱。”
“家庭成员简单,父亲去世,母亲改嫁,还剩一个八十多岁重病在卧的奶奶。我小学、初中都是在西川上的,高中在北城一中,高三因家庭原因辍学回老家。”
介绍到这,陈硕迟疑半秒,全盘托出:“父亲去世第二年复读上了西大,大学期间学的计算机专业,二十岁跟人合开了修车厂,期间生意不好跑过长途,做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工作。不过你放心,都是合法收益,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家里老人经常生病,医药费一年大概七八万,之前欠债百万,今年年初刚还清。上个月待我很好的长辈被盗猎的人打死,我答应他要帮忙照顾他的家人,所以以后可能每年会支出一笔费用给他家人,直到他儿子大学毕业为止。”
“客栈年收入大概八十万,客栈主要是我妹在经营,所以她每年分红四十万,我拿四十,修车厂一年大概能拿六十万。之前跟孟总做过投资,也有其他投资,前两年项目刚孵化还没成型,分文没赚,今年行情不错,到头大概能分四五百万。”
“明年初我会说服乡亲们一起开客栈,加大宣传旅游,扩充游客量,争取做到让整个西川富裕起来。这两年修车厂效益不错,我应该会在西坪或者北城开两个分店。”
“我承认我起点低,学历也不高,跟孟黎现在拥有的一切比,我差得很远。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给孟黎的,一定是我能力范围内最好的。”
“就算是命,我也愿意给她。”
最后一句说话,丁芸神情不变,甚至嘴角多了丝嘲讽:“好听的谁都会说。”
“你愿意把命给她?那你出去死一下试试。”
陈硕嘴角一抿,目光平静、没有起伏地看了看丁芸,不再言语。
他心下了然,无论他现在说什么,丁芸都不会信。
沉默片刻,陈硕掏出手机瞥了眼时间,见孟黎发了好几条微信,催促他买完生煎快点回去。
陈硕揣好手机,推开椅子站起身,歉意满满地看了眼丁芸,开口解释:“孟黎快登台了,我去给她买生煎。”
“今天耽误您这么多时间,抱歉。”
说完,陈硕转头头也不回走出咖啡厅。
丁芸坐在原地,目光落在陈硕宽阔、坚定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复杂。
—
孟黎说的南记生煎离剧院有点距离,隔了两条街,陈硕走过去花了半小时,到生煎店人很少,几乎不用排队。
陈硕照着买了一份,提着生煎包往剧院走。
过马路时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车不顾红灯直直朝陈硕撞过来,陈硕下意识往前跑,避开黑车的撞击。
对方不依不饶,见没撞到陈硕,又踩油门往路口撞。
陈硕意识到有人故意针对,捏着生煎包直往前冲。
几步冲出马路,陈硕往前钻进人流,对方忌惮人多,踩下刹车转换方向,加大油门逃离现场。
陈硕躲过一劫,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孟黎上台还有十分钟。
已经迟到了。
陈硕沉了口闷气,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手机在裤兜里不停震动,陈硕掏出手机瞥了眼来电人,见是程静怡,陈硕拧眉按下接听:“喂?”
电话里,程静怡声音里透着激动、愤怒,没了之前的理智:“十分钟前彭泽宇自首了。”
“现在新闻组的同事已经赶过去了,我马上到现场。不过我总觉得不对劲,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自首,我手里的证据刚交到警察局他就自首不觉得有点巧合?”
“还有,我昨晚还收到了威胁信,今天突然就尘埃落定了,我真的不太相信……”
陈硕听着程静怡的话也忍不住皱眉头,他回头望了眼刚刚那辆无牌照黑车逃离的方向,绷着脸,表情格外阴沉。
“你说会不会自首的人压根儿不是彭泽宇?或者他打算以命换命?难道他还有别的手段——”
程静怡话还没说完,听筒里突然传出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陈硕走进一个巷子,刚要回复程静怡,还没来得及开口,背后突然窜出一道身影。
下一秒,对方拿着刀朝陈硕凶残刺来。
陈硕躲闪不及,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直直刺进陈硕小腹,噗呲一声,血肉撕扯下,拉出一道鲜红滚烫的血。
程静怡察觉不对劲,急忙喊了两声陈硕,找另外的手机报警。
陈硕被刺得差点缓不过神,眼见对方再次刺过来,陈硕往后退两步,徒手抓住接住刀。
血滴答滴答往下流,砸在地上,荡出漂亮的血花。
嘭、嘭、嘭——
男人见陈硕抓住刀不放,立马揪住陈硕的衣领,勾住他,一脚一脚踹向陈硕的腹部。
本来就被捅了刀,男人再恶意往伤口撞,陈硕痛到直不起腰,佝偻着身子无力反抗。
男人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挣扎中,陈硕用力扯下男人的面罩,瞥见刘奇那张熟悉的面孔,陈硕骤然放大瞳孔,脸上写满了震惊,似乎没想到,刘奇居然能逃出来。
他似乎想明白,彭泽宇为什么自首了。
刘奇见他看到脸,眼里闪过恨意,握着刀,掐住陈硕的脖子想要一刀抹掉他。
刀举在头顶还没刺向陈硕,背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刘奇下意识回头,咚的一声,陈硕奋力拽开刘奇,将他一把推倒在地,刀砸落在地,刘奇下意识想伸手捡,还没来得及动手,一把冰冷的枪抵在了刘奇后脑勺,穿着制服的警察举着枪制服住了刘奇。
程静怡匆匆赶到现场,瞧见陈硕满身是血地靠在墙壁,脸色煞白地追过去询问他的现状,她颤抖着手,迟迟不敢碰陈硕:“你没事吧?”
陈硕低头望了眼腹部的伤口,摇头:“没事。”
程静怡沉默两秒,皱着眉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陈硕,“我刚刚在路上觉得不对劲,让警察掉了方向。之前的证据被彭泽宇毁了,所以他才信誓旦旦去自首,就是觉得警方没有证据,他肯定会无罪释放。”
“刚刚刺杀你的那个是刘奇?他不是进去了,怎么突然出来了?”
“会不会——”
程静怡还没说完,警察走过来打断他俩,“麻烦跟我去一趟警局做笔录。”
见陈硕伤势严重,警察皱了皱眉,提出送他去医院治疗。
陈硕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见演出已经开始,咬了咬牙,拒绝:“不用。”
生煎包掉在地上裹了层灰脏兮兮的,已经吃不了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硕留了个联系方式,捂着腹部的伤口,径自往剧院走。
伤口很深,一路都在流血,陈硕身上的西装被血染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脖子边还有道浅浅的刀口,渗了丝血,人显得格外狼狈。
陈硕攥着手机,咬着没点燃的烟,一步一步往前走。
程静怡站在原地,目光直勾勾盯着陈硕狼狈的背影,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瞬间明白,他伤都不治是为了赶回去看孟黎的首演。
十分钟后,陈硕捏着一张沾满血的门票走进剧院。
害怕惊扰到观众,影响孟黎演出,陈硕趁着剧院黑灯瞎火的,找了个角落,人靠在墙壁,捂着腹部,抬头直视舞台,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孟黎。
今天的她格外漂亮动人,穿着蓝粉色舞蹈服,在璀璨的灯光下完美地跳舞,肢体柔软,舞姿动人,浑身发着光。
她生来就该这样的大舞台,就该受到万众瞩目,受到所有人的喜欢。
陈硕靠着墙,目光灼热地盯着台上的那道身影,暗自想。
演出时长一个小时,陈硕到剧院,孟黎已经演了一小半,他站在离孟黎最远的地方,看着台上闪闪发光的孟黎,无声无息地勾了勾嘴角。
伤口还在不停渗血,陈硕指缝间全是血,他忍着剧痛,咬着烟头,耐性十足地看完全程。
到谢幕,剧院全场亮灯,
孟黎往台下四处张望,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陈硕的身影。
正当她失落时,她下意识看向剧院最后,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孟黎骤然扬起嘴角。
只是嘴角还没扬到最高处,孟黎往下看,瞧见陈硕满身是血时,孟黎脸色骤然一慌。
不顾主持人的阻止,孟黎嘭地一声跳下两米高的舞台,提着裙子,慌不择路地往陈硕跑。
剧院观众都没走,瞧见这幕,大家齐刷刷看向突然发疯的孟黎,纷纷朝她看过去。
只见她泪流满脸,提着裙子疯了似地往后门跑。
后门站了个英俊男人,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只是西装被血弄脏,看着格外骇人。
噗通一下,孟黎脚下踩空,一下子摔倒在地,陈硕瞧见这幕,忍着剧痛大步流星走向孟黎。
俯身捞起孟黎,陈硕本能弯腰去看孟黎的膝盖。
手指还没碰到孟黎膝盖,衣袖骤然被孟黎揪住,孟黎咬着嘴唇死死盯着陈硕鲜血直流的腹部,哽咽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到底怎么了?!!谁弄的?”
“为什么不去医院包扎?”
看孟黎哭到哽咽,陈硕笑了下,安抚她:“小伤,没事。”
“我不是答应过你,只要没死,一定要看你现场演出?”
“孟黎,我做到了。”
孟黎猛地拍打陈硕的肩膀,咒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陈硕,你有病吧!”
说着说着,孟黎拉扯着陈硕将他往外带:“现在就去医院,跟我走。”
陈硕见她着急,大手搂住她,俯身亲了亲孟黎的泪痕,低声呢喃:“孟黎,别哭。”
“再哭我真要交代在这了。”
孟黎吓得不敢再哭,眼泪汪汪抓着他,“去医院,去医院,陈硕,去医院。”
陈硕抹了抹孟黎的眼泪,答应:“好,去医院,现在就去。”
孟黎吸了吸鼻子,拉着陈硕直往外走,连后面的庆功宴都没管。
丁芸、孟南明就坐在vip席位,听到有动静,两人起身看向场后,
瞧见这幕,丁芸满脸懵逼。
孟南明叹了口气,回头跟丁芸说:“阿芸,那小子不错,孟黎跟他在一起不会亏。”
“你也别阻止了,你劝不动她。”
丁芸沉默着没吭声。
—
索性伤口没伤及要害,只需要静养几天,要不了命。
包扎完伤口,孟黎一直僵着脸坐在病床不理陈硕,还在生他的气。
陈硕哄了大半天才好。
住院第五天,彭泽宇彻底落网,程静怡写了上万字的文章控诉他的罪证,将所有证据公布在网上。
刘奇也再次被抓进监狱,判死刑。
杀害朱怜、非法买卖、煤矿坍塌事件草菅人命,每条罪证下彭泽宇都罪该万死。
罪证曝光,彭泽宇的新一集团彻底土崩瓦解,所有涉案人员都被一一抓获,事态格外严重,轰动到全国皆知,纷纷咒骂彭泽宇。
审判彭泽宇当天,陈硕出院。
彭泽宇事件后,孟黎彻底洗刷了杀害朱怜的嫌疑,之前的恶评一洗而空,很多人拥进孟黎微博评论区替她委屈,孟黎一下涨粉百万。
孟黎没当回事,首演结束,孟黎说到做到退出舞蹈团。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回西川那天是个烈阳高照的好日子。
孟黎坐在副驾驶,降下车窗,脑袋探出去感受着山里的新鲜空气,扭头跟陈硕聊天:“你现在什么心情?”
陈硕偏头看她一眼,回她:“挺开心。”
孟黎点头:“我也是。”
“你开心什么?”
“开心又回到了西川啊,那你开心什么?”
陈硕沉默半秒,冲孟黎笑了下,语调淡淡又透着两分愉道:“开心你又回到西川。”
孟黎觉得他在敷衍她,瞪了眼人,连上蓝牙,放了首歌。
风从车窗口钻进来吹在脸上舒服到不行,孟黎瘫在座椅里,闭着眼尽情感受这久违的自由。
音响里传出杨千嬅深情的嗓音。
—他反对就反对
—亦都跟你爱下去
—犹如在大战炮火里
—毫无惧色冲过去
—谁狂怒谁拦路
—谁话我共谁不登对
……
往前翻过一山又是一山,转过一弯又是一弯,像没尽头似的。
可在下一秒,远处山头突然生出一道彩虹,颇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荒诞、浪漫感。
孟黎趴在车窗,回头迎着清爽的风望向远处重重叠嶂的青山,嘴角扯出一抹满足的淡笑。
陈硕单手握住方向盘,回头深情凝视着孟黎,见她闭着眼,舒舒服服感受着山风,陈硕淡淡笑了下,滚动喉结道:“孟黎,我爱你。”
孟黎猛地睁眼,目光直勾勾盯着陈硕,他懒散懒散靠在座椅,硬朗面孔上满是深情。
风吹得头发丝到处飘,孟黎扯住一根挡在脸上的头皮,趴在车窗迎风回他:“我也爱你。”
尾音消散在风中,人在车里心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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