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态度松动
大丫如今已经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值豆蔻年华,长得越来越水灵。
她性子温柔,人又聪慧,不仅学问好,就连女红都是数一数二的。
大丫最喜欢姜妙,之前沈家还没发迹时,就只有小婶婶带着她玩,她对姜妙的感情很深。
知道许氏差点害了姜妙和两个弟弟妹妹,她憋在家里大哭了一场,既生气自家娘亲糊涂,还气她偏心,不管她和二丫做了多少,在她心中都只是不值钱的丫头片子。
大丫心中是有怨的,明明郎君做的事,她也可以,甚至能做得更好,可她娘却只想生儿子,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许氏被送进庵堂的时候,她来沈府跟姜妙赔罪。
小娘子眼睛肿得像核桃,见到姜妙就扑通给她跪下,把姜妙给吓了一跳。
“快起来,地上凉,仔细伤着膝盖。”
别看大丫表面文文静静的,心中自有她的傲气,姜妙知道她是来给许氏赔罪,但罪不及子女,许氏犯的错,跟这小丫头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许氏已经知道错了,她更怪不到大丫头上去。
大丫眼中含泪,强忍着不哭出来,姜妙看了心里涩涩的,亲自将人拉起来。
“好了,婶婶没怪你,别哭了,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哭得都不漂亮了。”
大丫被她哄着,脸都有些热,但还是乖乖止住了眼泪。
她不好意思的望着姜妙,咬着唇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婶婶,女子真的不如男子吗?”
不然她娘怎么鬼迷心窍,一心要生儿子呢。
姜妙听了她的话,神情一滞,眼神带着恣意。
“怎么会,你觉得婶婶不如男子吗?”
婶婶有才能有本事,怎么会不如男子,她觉得世间的儿郎少有能比得上婶婶的。
大丫摇摇头,“婶婶比男子强多了。”
“那你觉得徐娘子不如男子吗,还有明珍县主、秦掌柜,甚至是你姑姑,她们难道都比男子差?”
大丫连连摇头,“不是。”
“所以,女子不如男就是悖论,甚至女子会比男子做得更好,只要你不妄自菲薄,努力去争取自己的权益。”
这也是她为何办女学的原因,男尊女卑是男权社会的必然产物,她无法推翻皇权,甚至可耻的享受皇族带来的权利。
但姜妙不想坦然受之,她想利用自己的权利去改变女子的生活。
只有让女子接受教育,学会技能,有谋生的手段和胆识,那么她们自然而然就会独立起来,敢于走出闺阁,靠自己养活,不再依附于男人。
大丫若有所思,她年纪还小,只知道如今的生活极其难得,若没有姜妙,她就没有学上,更不会学会这么多的技能,大丫喜欢女红和算学,她都想着日后去做个账房先生,也能帮沈老二打理铺子的生意。
可许氏一直想生儿子的心,让大丫难过。
她再努力,学问再好,许氏都不看在眼中,她是女子,注定就要被忽视,这让大丫很是颓败。
这些话她憋在心中许久,连沈老二也没说过,如今全部倾诉给姜妙听了。
“你娘那是传统思想在作祟,想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可谁又规定了只有儿子能传宗接代,你以后将二房担起来,就是二房的继承人。”
姜妙没跟大丫说基因的事,只许诺她不想出嫁,日后就招婿入赘,反正凭沈家的地位,她们招的起。
而且姜妙相信,从她的女学毕业的小娘子,恐怕也不能再接受三妻四妾的婚姻。
比起相夫教子,在后院碌碌一生,她更希望女子们能投入到工作中去,不用被那些妻妾争斗所绑架。
女子也该创造属于自己的精彩。
“婶婶,我知道了,日后我定会好好读书,比男子还要强!”
大丫眼神坚定,心里有了主意。
姜妙一脸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好,你且好好读书,等婶婶外出的时候也带着你,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也能长见识。”
等大燕安定,两个小崽子年纪大一点,她就和沈宴清申请外放,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
大丫满脸激动,她早就对外面的世界向往了,如果有机会能跟小婶婶一块出去,她能开心死。
满月酒的客人已经相继离开,今日宾主尽欢,还见识到沈家夫妻如何受宠,京城的各大世家心中都有一杆秤。
以后这京城,惹谁都不能惹这两口子,不然,小命危矣。
徐子兰喝了些果子酒,脸色微醺,本来清冷的容貌多了几分魅色,让人挪不开眼。
一旁的赵明珍也喝醉了,由丫鬟搀扶着,嘴里还喃喃自语。
“我还没喝完,今日安逸和嘤嘤满月,我作为小姑姑心里高兴,必须多喝几杯才行!”
丫鬟差点搀不住她,急得马上就要哭出来。
姜妙连忙让伍月帮忙扶着,她力气大,单手就将赵明珍给抱起来,伍月身形飘逸,一头乌发用一根红绸系在发顶,行走间红绸飘动,显得尤为潇洒。
她小心抱着怀里的小娘子,两人的红交织在一起,画面竟显出了几分唯美。
小丫鬟瞥了伍月一眼,脸都红了,说话结巴着将自家主子给送进车厢中。
伍月不以为然,她就没有怜香惜玉的意识,除了姜妙也就乔松云能得她几分软绵。
她送完赵明珍,又回头看徐子兰,想要故技重施,将她也抱上车。
姜妙看了眼不远处等着的御撵,赶紧将伍月拦下。
“好了,兰姐姐有人送,咱们赶紧回去吧。”
她对着御撵挤挤眼,便宜表哥追妻一年多都毫无进展,她这当表妹的,怎么也得帮一把不是?
再说,凭她今日的观察,兰姐姐也不像是铁石心肠毫不动心,她对便宜表哥的态度肯定松动了。
姜妙带着伍月一离开,门外就剩下徐子兰跟她的丫鬟彩云,周围还有几个未离开的小娘子,几人眼神都落在旁边的御撵上面,一脸热切。
“那是皇上的御撵,如今还没走,是不是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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