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浅谈合作
被人一句点破,乔掌柜也懒得装了,反正他现在人躺着,哪儿都去不了,就是给报官了,那也得等他养好了病再说旁的。
他索性眼睛一翻,浑身一松往躺椅上一倚,全是副破罐子破摔,你能拿我如何的样子。
庄可卿见乔掌柜直挺挺地躺在躺椅上的模样,没觉棘手,只觉好笑。
您老人家装也得装得像样些,怎的眼皮直颤,胡子狂抖的?
罢了,总之今日也不是真来与他追究之前伪造木签寻人做乱之事的,鬼门关行一遭也算是给了点教训,现下就将上次没有谈完的继续谈上一谈吧。
“乔掌柜也实不必如此拒小女子于千里之外嘛,商场虽如战场,但凝香阁与我闻香识美之间也并非一定就是水火不容。”
这丫头什么意思?
今日前来,难道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心下有些摸不清对方的路数,乔掌柜决定暂时不动声色,闭着眼睛装死。
“看来乔掌柜仍是对我有些误解了。“
视线在小老头僵硬下拉的嘴角处绕了绕,庄可卿知晓自己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定是不会教人相信她的诚意,便是轻笑一声,添了把柴。
”若是我说,心下有意与凝香阁谈合作呢?”
谈合作?
同凝香阁谈合作?!
饶是乔掌柜决定装傻到底,此时也是被这尾直勾给钓上来了。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些?什么合作?我凝香阁又有什么好与你合作的?”
小老头眼皮一掀,原是卧在躺椅上的上半身倏地直起,浑浊眼睛不可思议地射出一缕精光,当下便连珠炮似的问出数个问题,气都不带喘上一口的。
“您这是……”
庄可卿一愣,随即捉狭一笑,乔掌柜这才发现自己反应似乎过头了些,不禁尴尬地躺了回去,讪讪说道:“躺的久了,我就是活动活动。”
“小女明白,掌柜的尽躺无妨,只是不知,掌柜您是否愿同我闻香识美合作呢?”
“那你倒是说说,凝香阁为何要与你合作?”
“我们店里的胭脂水粉都是全京城花样最多,质量最好的,京城贵人都是用习惯了的,可你们这小铺子,不过是靠净手的胰子挣些人气,长久下来,哪有能与凝香阁比肩?”
乔掌柜还在硬挺着,他道是输人不输阵,虽然他也很后悔之前为了生意一时鬼迷心窍,行了那等下作手段,可对于自家铺子的产品还是很有信心的。
百姓不过都是图个新鲜罢了,往后要用得水粉胭脂的时候,还不是得上我凝香阁?
庄可卿闻言软软应了一句,“掌柜此话不假,花皂却是就是鄙店用来挣人气的。”
闻及此言,乔掌柜心下舒坦不少,可还没待他再行贬低几句,庄可卿却是话锋一转,“那小女还是不能想通,为何只是这区区花皂,就让掌柜如此大动干戈呢?”
“莫不是……知晓如今贵人圈子,都是在用鄙店所产的精油保养之物了吧?”
这话无疑清水落进滚油锅,是将乔掌柜的苦苦隐藏的内里都扒了开来,意思便是你从头至尾如何心生惧意,如何动下心思,如何行那手段都早是被人看透,如今就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顾左右而言他了。
“你!你……”
乔掌柜惊惧交加,看向庄可卿的眼神尽是不可置信之色,手指颤抖着,良久才如泄光了浑身气力似的,瘫在了躺椅上,全没之前的精气神。
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精怪,如何能这般把控人心,玩弄情绪!
“现在,乔掌柜可愿听我一言了?”
庄可卿见小老头不说话,就当对方是同意了。
“其实掌柜的倒真不比将鄙店视作对手,也不怕您知道,开这闻香识美之前,我便不是奔着精油产品而去的。”
“你什么意思?”
这话越听乔掌柜越是迷糊,什么叫不是奔着精油产品去的?
如今京中贵人们弃了他凝香阁的二楼,全是转而拥趸这精油制物,而且更是因为这个中缘由,他才被猪油蒙心,做下悔不当初之事。
现下这丫头又说这种话,是当他无知还是痴傻,真能相信这世上还能有人甘愿舍了下金蛋的鸡去?
“掌柜的该是认识这两日与你开方的,乃是济世堂的骆大夫吧?”
并不急于解释,庄可卿又似忘了刚才之言似的,说起了骆玉宸,直让乔掌柜更是云里雾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女子便是想说,骆大夫乃是我大师兄,而有杏林圣手之称的严老大夫,则是家师。”
“什么?不可能!”
乔掌柜当即惊呼出声,心下瞬间便是否定。
不可能,济世堂严老大夫乃是大盛名医,当初便是天家都欲邀其入太医院任职,甚至听闻还许了院证之职,只严老大夫心系百姓,婉言拒绝之后便云游行医,待到中年之后才就定在一处,开了这济世堂。
你说这等地位堪比医圣医仙的是你师傅?是把我老乔当个三岁小儿哄呢?
而且这开天辟地上千年,可还没听过有哪个大夫会收女徒弟的!
“瞧您模样便是不信。”
庄可卿丁点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她只呵呵一笑,又是说道:“您若是想求证,尽可去寻济世堂的骆大夫,况且,您以为是有什么样的奇人,可以在您气闭脉停之时,还有那本事还您生机呢?”
乔掌柜此时还不知当初情况危急之下对自己施救的就是眼前这姑娘,他当下理所当然的就把这份功劳按在了骆玉宸的头上,并且深以为然。
那也是了,若不是杏林圣手的首徒,又怎能有这等妙法,可以将他从奈何桥前拽了回来呢?
不过,这又同你这闻香识美的铺子有个什么关系了!
“我身为师傅的关门弟子,自然是该潜心医道,但乔掌柜也是明白,世人俗见,却是不容女子行医,如此我才想要另辟蹊径,制以药妆,目的便是想让百姓不再闻草药而色变的。”
此言简直闻所未闻,什么药妆?
草药还能做成妆品?
这、这又是何等奇事了!
“掌柜若是不信,我也并不强求,只是如今就是与您交底,你我两家所售之物,并不存在绝对的竞争,况且,我们与其为了分下这块糕饼而挣了头破血流,不同一起将这糕饼做大,岂不更好?”
庄可卿嘴角带笑,眼含清光,语气神态无一不尽显真诚之意,饶是乔掌柜这般在商场行走数年的老狐狸,都是不由自主的动摇了。
何况,这丫头所言确实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京城再大,不过只掌之地,便是凝香阁生意做的再旺又是如何,盈利不过都是定数,可若整个大盛都知他凝香阁之名呢,甚至是遥远边塞,海外之国都有需求,那岂不是、岂不是……
差点被自己的畅想激的喘不上气来,乔掌柜好容易平息心绪,再看向庄可卿时,眼神已是满含慎重之意。
“姑娘之言,老夫醍醐灌顶,原就是我狭隘了,只是不知,姑娘你打算如何与我凝香阁合作?”
“便从分销花皂开始,如何?”
“分销?”
嘴里咀嚼着陌生的词汇,乔掌柜若有所思。
“如今闻香识美售卖最好的便是花皂,但我们铺面狭小,又是人力所限,故才引得百姓排队而待。”
“但若是能将部分花皂放在凝香阁之中代为出售,以小女子所想,不仅能为贵店带来大批的客流,且那些市井中的流言自也可不攻而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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