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生来高贵
早饭后，大家各自散去。刘家姐妹来织布，萧娥才给她们拿好丝线，就见二郎回来了。
“二哥，您落东西了？”
二郎说：“没有，外头小工先不做了。娘说你做扇子缺人手，我帮你，这些活儿，我拿手。”
“啊？辞了？”
萧娥片刻恍悟，早上萧肃同萧老太说的原来是这件事。难怪萧老太不大高兴。让二郎辞工回来做没盼头的事，可不得难受么。
二郎已经拿了工具在一堆竹子前坐下，“小娥，有成品么？我没做过，得知道个模样。”
“暂时没有，图纸行么？”
萧娥抱歉的递出团扇框架图，这还是她上次做的时候画的轮廓。
二郎不挑，拿了图说：“够了，接下来交给我，你去忙。”
“谢谢二哥！”
萧娥心里暖暖的，这一大家子，关键时候还挺团结。
历时五天，萧娥成功制作出一批多彩多样的帕子、团扇。加起来几十样，花色、图案参杂，保证没有一件花色、图案同时重合的。
萧娥将它们打包好，准备明天进城卖。
“娘，你猜这些能卖多少钱？”
萧老太瞅了一眼大包裹，嘴一瞥，“我哪知道。这些东西又没有定数。别亏的太厉害就行。”
“放心，我心里有底价。”
“停车停车，就是这里。”
正说着，萧娥仿佛听见了苏婉的声音，以为幻听，没当回事。忽见一抹绿色身影闪过，苏婉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面前：“小娥！”
萧娥吓了一跳，“苏小姐，你怎么来了？”
她从来没告诉过苏婉萧家的地址，她竟然自己摸来了！
“我问表哥书童，就找来啦。”
苏婉轻快的踱步观赏。院子里一排水缸装着各色的染浴，绳子上晾的丝线、长布色彩绚烂，两台织布机正吱呀吱呀的工作。
苏婉频频点头，“不错不错。我都舍不得走了！”
萧老太听萧娥提过苏婉，是个大家小姐，还是孙家的表亲，不是很乐意招待，扭头进屋去。
萧娥知道她记着孙耀提亲的仇，心里不痛快，便将苏婉拉进西屋问：“你有事？”
苏婉点头：“有啊。”
她开始打量房间，可惜实在太简陋，除了床就是摆放书本的桌子，连地上也堆满了书，太无趣。随即掏出浅绿的手帕，转着圈问：
“你看我今天为了配手帕，特地穿了绿色的衣衫。怎么样？好看么？我要每种颜色都买一点，好配衣服。有没有新的帕子？还有扇子，我瞧见扇铺老板娘有，可漂亮了，你也不给我。”
说着赌气的撅嘴，煞是可爱。
萧娥拉着她到才收拾好的包袱前。
“之前就那几样，匀不过来。今天有成品，你自己挑，要多少都行，我全送。”
包袱一打开，五颜六色的帕子、团扇跳跃进眼睛，苏婉看的眼花缭乱，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爱不释手。
“这么多！小娥你太厉害了，每样都很好看呢，怎么办？我都喜欢！”
苏婉激动的跺脚。她对好看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
“图案不多，你挑能配你衣服的。”
苏婉左挑右选，喃喃自语：“这个好，配我橙色的衣服，这个不错，配鞋子。扇子得和手帕配色，拿一套吧。”
苏婉挑来挑去，挑了二十来样。原本一大堆的东西，愣是少了三分之一。
“我挑好了！”
萧娥不好说，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苏小姐，你挑这么多用得完么？过几天还有新样式呢。”
苏婉笑道：“当然用不完。我得给我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姐姐妹妹送一点，好向她们炫耀，我有好东西！”
果然是孩子气。萧娥便依她，将挑好的东西打包好。
苏婉向门外唤道：“小芸！”
一个丫鬟进来，接过包袱，递给萧娥一两银子。
萧娥缩手不要：“说好送你的，怎么能要钱！”
苏婉拿过银子，硬塞在萧娥手中，“我是来买东西，又不是要东西。钱你收着，下次有新样式，你记着把最好看的留给我。”
萧娥说：“要钱可以，一两银子太多。我给你找零。”
萧娥去萧老太那里拿碎钱。萧老太说：“我哪有领钱找哦。”
说着拿剪刀将银子剪成两半，“这不就行了。”
萧娥看呆了，她竟然忘了，古代的银子可以剪。
萧娥拿了碎银子才出屋，就听一阵马车咕噜声，追出去车已经走了。
“苏小姐，找你钱！”
苏婉从窗户口探出头挥手：“不要了，留着下次吧。”
萧娥无奈折回去，把银子交给萧老太，心里不是很踏实。总有种嗟来之食的感觉。
萧老太说：“差多少，你下次把东西给人家补齐，多送她一点。咱不占她便宜就是。”
“嗯。”
也只能这样了。
萧老太收起银子道：“到底是有钱人，出手真阔绰。这苏小姐，性子挺好。”
萧娥顺着话替苏婉澄清：“当然了。娘您别因为孙家，对苏家也有意见。苏小姐性格好、热心肠，真心把我当朋友待。”
“行行行，是你朋友，我不干涉。不过你记住，人家出生摆在那里，我们呀，比不上。”
萧娥不服气，“等四哥高中，我们也能变得高贵！”
萧老太突然板着脸斥道：“净胡说！肃儿的家世摆在这里，变不了。你以为肃儿入朝为官，咱们家就能如何如何？以肃儿的性子，咱家恐怕还要清贫。”
萧娥当然知道。自古以来真正的清官、好官，都是一贫如洗。萧肃性子直，不会趋炎附势，不仅会清贫，还会受到同行的嫉妒排挤。
单单萧父因赌身亡、三郎好赌这些事，足够外人编排一出好戏。
萧娥自信一笑，“怕什么。四哥只管做好官，留名声，家我来养。娘你信我，以后咱们家一定开一个大染坊，织出最华丽的丝绸！”
“行吧，你就做梦吧。生意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真那么容易，城里的那些商人，早尾巴翘天河，哪还几十年不温不火。”
萧娥嘀咕，“那只能说明他们没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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