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 116 章


在跟着沈迎回家的路上,刑嘉乐回顾整件事的走向,只为自己感到不值。

        他明明只是被委托当个挡箭牌,顶多还兼职一项监视任务,原本清清白白的活儿,怎么就被那三个傻逼一齐推进了虎穴。

        来到了沈迎家,这里不是他第一次过来,但上次他还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从容泰然。

        这会儿却有了股被迫营业的苍凉。

        此时沈迎的父母还没有回来,那俩人也是实在,即便家里拥有一辈子挥霍不完的财富了,依旧对自己的摆摊事业爱得深沉。

        刑嘉乐松了口气,不在还好,要对方父母回来,隔着门更——

        想到这里,他心里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这什么懦弱念头。

        接着刑嘉乐将领带一抽,狠狠扔在沈迎卧室的地上,让后整个人往床上一躺。

        一副不合作态度道:“不是要编织吗?动作快点。”

        “我明确告诉你,这次是我吃了那三个傻逼的亏,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话是这么说,但第二天在学校碰面的时候,刑嘉乐整个人却莫名溢出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气息。

        是那种仿佛如影随形的慵懒和仿佛稍加拨弄就显现出的待采撷感。

        看得其他三人眉头紧皱——

        “总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

        刑嘉乐心里有鬼,声音陡然拔高道:“当然不一样,自从摊上你们,我还有干自己事情的时间吗?”

        三人知道他跟沈迎两看相厌,顿时顾不得打量他,忙稳住这个挡箭牌。

        结果到了中午的时候,沈迎再次提出,今天想要玩玩器皿制作。

        钟沉奇道:“昨天不还说学编织?”

        沈迎摊了摊手,看着刑嘉乐道:“某些人配合得消极啊,虽然后面也感到乐趣了。”

        “不过我翻了翻网上的分享,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自创天赋,所以没什么兴趣了。”

        钟沉惋惜道:“我还想着你圣诞节的时候可以替我织一根围巾。”

        沈迎:“要是器皿制作我能坚持下来,到时候就送你一个。”

        刑嘉乐头皮一麻,看向沈迎的眼神。

        她跟钟沉说话的时候,眼睛直视着对方。刑嘉乐不确定她这话里有没有别的意思。

        是单纯找借口敷衍钟沉,还是真的也将钟沉安排进了她那些肆意中。

        但刑嘉乐只觉得心中不快,他将这份不快理解为这家伙欺侮着他,竟然还不放过自己兄弟。

        可钟沉这傻逼毫无自觉,还问道:“你打算做什么器皿?”

        沈迎笑了笑:“深口的东西我不擅长,大概还是盘子之类的吧?”

        说着她看向刑嘉乐:“我家的果盘和刺身盘都选得不怎么样,我想亲自做。”

        刑嘉乐寸寸肌肉绷紧,灼热的火辣由脊椎迸发,迅速席卷全身。

        他很想摸一下自己的脸,确定是不是已经滚烫无比。

        另外三人还在问:“你打算去哪里做?”

        沈迎:“我家附近有个陶艺工作室,从网上看环境和体验都不错,最重要的是老师是个温柔耐心的帅哥。”

        “我看学员的评价都说好。"

        三人顿时就不乐意了:“这种事有什么好去外面的?嘉乐家里就有手工作坊。”

        说着又对刑嘉乐布置任务道:“你带她回你家玩吧,省得外面的材料器械不干净。”

        刑嘉乐连忙高声对对沈迎道:“还要在我家?你太过——”

        话说到一半,见那三个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当即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掩饰道:“我跟她关系没好到邀请她回去玩的地步吧?”

        宫朝夕便劝道:“这就小气了不是?等阿迎跟我在一起,你作为我最好的兄弟,怎么可能不互相来往。”

        他话才出来,就被另外两个拽走,作势要把他从楼上推下去。

        刑嘉乐看这三个掉进坑的傻逼这会儿还这么幼稚,自己这个原本的旁观者却已经被迫成为大人,心中又是一阵凄凉。

        等放学带着沈迎回到家,刑嘉乐连工坊都没有去。

        直接将人带回了自己卧室。

        沈迎挑眉:“其实我是真的挺想玩玩陶艺的。”

        刑嘉乐冷笑:“我可不想你用沾满泥的手碰我。”

        接着催促道:“快点,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最后又强调了一句:“不会再有别的花样了。”

        这话过去还没24小时,沈迎又跟钟沉三人道:“算了,我发现我只是喜欢看别人制作器皿那种流畅感,轮到我自己的时候满手黏糊糊的。”

        “我不要玩了。“

        “满手——”刑嘉乐气得脸色绯红,却又不敢吐露更多。

        一旁的宫朝夕道:“其实我昨天就想说了,只不过有趣的事都试一下不是坏事。”

        沈迎点了点头:“确实,我今天想试试画画。”

        钟沉问:“你最近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爱好?”

        沈迎叹息道:“每天能跟你们直接接触的时间就这么几分钟,我无聊啊。”

        三人心疼坏了,并都自以为是跟自己分手后使得她内心寂寞。

        于是便殷勤道:“家里有绘画工具吗?没有我可以让人送来。”

        沈迎:“其他倒是不缺,就是家里的画布有点不满意,得去挑一挑。”

        钟沉:“那让嘉乐陪你吧。"

        刑嘉乐:“……”

        放学到了沈迎家,刑嘉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颜料和画笔。

        瞪着沈迎道:“你故意的。”

        沈迎:“什么故意的?”

        刑嘉乐:“因为我昨天说不愿意沾泥,你今天就故意用来这套。”

        见沈迎居然不否认,他更加愤怒了,只不过这股直冲神经末梢的激烈情绪,却让他仿佛如电流蹿过一般。最后刑嘉乐只能草草放下一句狠话:“就算你再多手段,我也不是自愿的。”

        满以为以这家伙的阴险,自己第二天会迎来更大的强迫。

        可到了中午,刑嘉乐却没有再听见沈迎跟那三个傻逼又提什么兴趣爱好了。

        反倒是一天都平静无波的过去,甚至连放学都是独自回的家。

        刑嘉乐一开始以为这家伙心里在憋更大的坏水,却不料连续好几天都没了动静。

        仿佛是失去了折辱他的兴趣一样。

        刑嘉乐心里愤郁,本该是松口气的事,他却感到气愤不甘。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情绪也好理解,那家伙肆意破坏之后就像无事发生一样,还没轮到自己报复,当然不会痛快。

        但这天刑嘉乐突然发现沈迎跟宫朝夕在楼道里低声交谈些什么。

        他们举止亲密,宫朝夕看沈迎的眼神,心中喜爱根本不加掩饰。

        两人仿佛在商量什么事,沈迎在说,宫朝夕连连点头,并眼睛发亮,满脸惊喜。

        刑嘉乐以前看着这几个家伙被哄得团团转的时候,心里也不爽,只不过是鄙夷和恨其不争居多。

        但今天,他却觉得眼前的画面无比刺眼。

        等两人分开后,刑嘉乐拦住了宫朝夕,直接开口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宫朝夕脸上的雀跃未散,也不瞒着刑嘉乐:“她约我去画画。”

        刑嘉乐脑海里顿时出现几天前沾着颜料的刷子扫过自己的皮肤,现在那战栗感仿佛还未消退。

        当即脸色难看道:“你居然敢跟她私下约会?忘了你家里花多大的代价隔开你们了?”

        宫朝夕满不在乎:“小心一点不会有问题,本来我爸妈也不是特别在意这回事,只不过是被阿允父母的情绪感染而已。”

        “他们还真不会时刻盯着我,再说了阿迎也给出了同等价值的情报交换,相信我爸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刑嘉乐没法说服自己这是宫朝夕乐观的臆想,因为他当时看完了全程,确实宫家伯父伯母一开始对他和沈迎纠缠的事是最无所谓的。

        只不过那家伙贪婪,为了敲出五亿渲染了危机感。

        但只要她想,她能立马将这份顾虑消弭无形。

        刑嘉乐从上到下扫视了宫朝夕一眼,这变态天生就放得开,要真让那家伙得手一次,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而且他完全可以想象,这家伙要是真的知道画画与画画的区别,配合度想必是——

        光是这么想,刑嘉乐就觉得火气上涌,看着眼前满脸期待的宫朝夕,恨不得一拳捣他脸上。

        他笑得有些僵硬:“是吗?我知道了。”

        接着回到教室,看着已经坐回座位的沈迎,当即气急败坏的质问。

        “你什么意思?都到现在了,还不肯放过我兄弟。”

        “那我之前的忍气吞声是为了什么?”

        沈迎摊了摊手,无奈道:“你不说你不愿意吗?我又不擅长强迫人。”

        “朝夕他愿意啊。”

        刑嘉乐不可置信:“你已经把那套跟他说了?”

        沈迎:“那倒没有,不过他知道也不会抵触的,这点你很清楚。”

        刑嘉乐恨得咬牙,眼睛都有些红了,细看之下竟多了丝委屈。

        到了放学的时候,宫朝夕找借口要留在学校办点事,等钟沉和肖允离开后,才偷偷摸摸来到沈迎的教室。

        见沈迎等着她,心情欢快的走到她跟前:“走吧。”

        沈迎收好手机起身,跟着他走出学校。

        还问了句:“你怎么支开他们的?”

        这三人因为互相挖墙脚的关系,对彼此都严加提防。

        尤其在这个时期,生怕某个家伙偷跑,于是三人互为牵制,基本都是一起行动。

        宫朝夕道:“却是废了点嘴皮子,不过那两个傻货,我要忽悠他们还不是张口就来。”

        话音刚落,就听后面传来两个阴沉危险的声音:“是吗?”

        宫朝夕回头,见鬼一样看着明明确定车子开走的钟沉和肖允:“你们——”

        话才开口,又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刑嘉乐。

        宫朝夕当即大怒:“你他妈居然卖我,我可是你最好的兄弟。”

        刑嘉乐面无表情,毫无歉意道:“对不起朝夕,阿沉和阿允也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总不能为了你一次背叛他们两个。”

        “既然你们把平衡局面的任务交给我,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任何一个人越界。”

        这敞亮公正的发言得到了钟沉和肖允的一致赞赏。

        钟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愧是你,我就知道事情交给你是最靠谱的。”

        肖允:“如果现在兄弟里还有值得信任的人,也就只你一个了。”

        宫朝夕气急败坏:“我就陪她画个画怎么了?”

        说着怒视刑嘉乐道:“我怀疑你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所以阻挠我跟阿迎单独相处。”

        刑嘉乐眼神里闪过一瞬的心虚,但下一秒钟沉便一锤敲宫朝夕头上:“你以为嘉乐是你?”

        “到了现在还想拉他下水是吧?”

        “你完了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偷跑的代价。”

        说着将沈迎交给刑嘉乐道:“至于画画,今天还是你陪她吧。”

        刑嘉乐看向沈迎,点了点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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