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嫁妆
对于这个继母，云苓说不上好坏，至少在母亲去了后，她依旧在那个院子里安安静静地长大了。
但云老太太对于苏家的人可没什么好颜色：“不了。”
于是，就这么在苏府门口僵持着。
苏夫人赶紧遣人去通知苏大人回来。
等苏大人回来，他们早已等了许久，云苓扶着老太太坐进了车厢，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可怜苏夫人陪着在门口等着无处可去。
苏大人看着眼前的景，头一阵阵发痛。
在他心里，除了仕途和儿子，便再无其他。
“岳母前来，小婿惶恐。”
云老太太没应。
倒是云远出声讽刺：“如今苏大人腾达了，连昔日的岳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幸好我闺女阿苓离了苏家，不然也没人撑腰，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来不及了。”
苏大人是知道云远的嘴说不出什么好话，也做足了准备。
只是在听到闺女阿苓时倏然皱起眉头：“你……”
话到嘴边才想起来，云苓已不是苏家人，他若是贸然出声，只怕更惹来一阵冷嘲热讽。
想到此处，苏大人心里便有些不得劲。
“不知岳母亲来所谓何事？”瞥了眼云苓，若是除谱一事，也该怪不到他头上。
甚至在心里哼了声，捏着他的把柄威胁与他，这也便罢了，他也答应了她的事，若是借此再来寻他麻烦，可不要怪他狠心了！
“不必看她，这次前来不过是因着阿迟的嫁妆和阿苓身边伺候的人而来。”
云苓的母亲闺名云迟。
“这……”苏大人有些不悦，这些事本不需要他回来。
云遥有些不耐烦：“苏大人可是为难？”
“不为难，我这就叫人送来。”
谁能料想，云老太太竟摸出个册子：“照着这上面找，便是没了，也该说出个去处！”
显然是有备而来，苏大人不是傻子，原来云家早就留了一手。
于是黑着脸让人接过册子，苏夫人见状忙道：“这事可急不得，不若进去喝几盏茶？”
但依旧是拒绝：“不了。”
他们云家的人向来说一不二。
苏夫人无奈，吩咐婢女去芍药苑将人带出来。
不多时就有人将原先伺候着云苓的婢女白玉和谢嬷嬷接了过来。
两人走路摇摇晃晃，一瘸一拐的，想来是受了些伤。
苏夫人扯着笑道：“当时大姑娘失踪，大人一时心急罚了她们，莫怪莫怪。”
云苓望着，眼里闪着泪光，多久了啊，她好似有太久太久未看见白玉和嬷嬷了。
前世的白玉在她三年后出事时便被人给杀害了，而唯一没有跟去的谢嬷嬷在她嫁给秦斥不久后就病故离去。
想想，已过去十年了。
“姑娘！你没事可太好了。”白玉年龄与云苓相差不大，是云迟找来陪女儿的，这一晃也过去好多年了。
原先的几个大丫鬟也许了人家，云苓放她们出去了，只余下白玉和谢嬷嬷在她身侧。
云苓期许地看向云远：“舅舅可以让人单独备一辆马车给白玉和嬷嬷吗？”
谢嬷嬷听罢想要阻止。
“姑娘不必担心，不过是些皮肉之苦。”
大概，苏家仅存的善意只在芍药苑了吧？
苏家大门口，整齐地摆着几口大箱子。
里面放的，皆是上品。
那是云家嫁女儿时掏光了库房，十里红妆，给足了云迟风光，没想到只嫁了这么个人。
当年云家远没有现在的富裕，云老太爷用了五年时间让云家成了郢城远近闻名的大富之家。
“老爷，还，差了些。”管家说得小声，却也被看出了端倪。
云遥扬声：“可是嫁妆不齐？我们云家大方，也不追究去向，用五倍的银子补齐即可！”
云遥一副便宜了你的模样，看得苏大人本就不悦的脸色更是难看。
这事若是关上屋子他还能让下人闭嘴。
可在苏家门口，短短时间竟凑出这么多看热闹的人。
若传出他盗用原配嫁妆的名声，想来其他御史是不会放过他的！
如此想来，苏大人生了些烦闷，也不想再管。
只让管家准备银子，就说是可能不小心弄坏了。
“这便是苏大姑娘？大婚之日与秦家公子私奔那个姑娘，苏大人如此刚正的人家竟出了个私德有亏的姑娘，可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云远听见，便是云苓再如何，便也是他闺女了，岂能别人妄自非议，他可不是苏明方那薄情寡义的东西。
是了，云老太太一知道消息时就想好了要将云苓过户到云家。
云远和云遥俩兄弟相争，是以云远胜利结束的。
凭那一句：“便是再如何，长兄如父，二弟也不该越过大哥去了！母亲说得可是？”
云家只两子一女，云远和云遥各自成婚生子。
云远生了三子，妻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据说也是儿子，他几乎想要女儿想疯了。
而云遥生了两子，他害怕与大哥一样，生的都是儿子，于是小妹的女儿不也和他们的女儿一样么？
争着抢着，还是云远得偿所愿。
“哪个人这么嘴碎，阿苓如今是云家的姑娘，与苏家有何干系，再者，便是大婚那日之事，这其中原由可是凭一张嘴就能说清的？”
云苓不计较，可不代表他们云家怕了，若要查清当日之事，与云家而言，也不过是费些时日。
那婆子被点了出来，本是有些背后说人坏话的羞愧，被这么多人盯着，也不敢再说话。
点到为止。
云老太太出声了：“可是齐了？阿遥去看看。”
云老太太可不管是不是落了苏大人的面子，总归就这么一次，该分清楚的。
便是不要，也活该给阿苓扔着玩，也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苏大人无言，侧过身子，已然不想再让人看出他脸上的神色。
云遥得了令，大摇大摆走到箱子旁，拿起册子翻看，废了一刻钟功夫，终于对完了。
“苏大人高义，既然已经确认了，我们便不多打扰了！”
随着云远一声令下，云家的小厮一箱箱抬回云府。
其气势恢弘，莫名有种嫁女儿抬嫁奁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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