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就在蒋一波愣神的功夫, 他怀里坐着的小不点又快乐地扭了扭。
小家伙看了他哥哥全程的比赛，别的不知道，只知道他哥哥又给他比心啦！他今天已经收到哥哥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小心心, 一张小脸上满是开心的笑，还扯了扯他爹的手，认真地跟他爹炫耀：“霸霸！哥哥又给暖暖比心啦！”
蒋一波被小儿子的动作唤回了神, 一边略微敷衍地摸摸小儿子的脑袋, 一边在心里默默呕血——他家这个老大，真的是不要命, 分明知道南韩的那些选手对他不安好心, 他居然还能上冰和人硬杠，还敢在那个小棒子动手的时候反制！
那会儿可是他入弯的阶段，身体已经在向内道倾斜，过弯时对于支撑身体的踝关节的稳定性原本就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在这个阶段，选手需要保持向心力和离心力的平衡。
通常来说, 过弯阶段本身就是运动员非常容易失控摔出赛道的阶段, 姜延河选择在这个阶段对苏凉动手，本该是一件事半功倍的事情。
也因此，在看清回放画面时那个南韩的姜延河对苏凉做了什么时，蒋一波原本火都冒上头了，而想明白自家大儿子在这种危机关头居然还有胆子反扯人家……
蒋一波一时之间都不知道, 自己该赞叹自家大儿子过弯的技术能力和稳定性太过扎实，还是该痛骂苏凉这家伙太过莽撞居然敢跟对手这样对着干。
总之，这会儿蒋一波虽然还没有跟自家大儿子打电话确认过, 却已经通过他那张冰块脸以及他隔空给小儿子的比心动作里看出来了——这小子, 十成十的是早已经心有成算了！
怎么说呢？
这事情就是离谱得很。
感受着怀里不停扭动屁股的小家伙那个开心的劲儿, 蒋一波心里颇有一种一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的感觉。
教训！
必须得狠狠地教训！
等苏凉这小子比赛结束回到国内后，他非得把这小子臭骂一顿不可！
哦，不行，还不能等到比赛结束之后……这会儿半决赛结束后，马上还有决赛呢，明天后天还有500米和1000米的赛程，指不定还能有超级2000米的角逐。
蒋一波一边想着小棒子会趁着这么多的比赛机会，给苏凉又下什么绊子，一边心里又在想，自己这会儿要是真打电话过去把大儿子骂一顿，会不会影响他的比赛状态？
什么叫五味杂陈？蒋一波算是感受了个明明白白。
不仅明明白白，他还又想起了那句老话——儿女都是债啊。
他家这个大的，平时看起来安安静静又乖又听话，实际上闹腾起来感觉真是能让他愁白了头。
就在这会儿，他怀里的小不点还仰起头，开开心心地对他说：“霸霸，哥哥今天给了暖暖3个爱心啦！”
蒋一波：？
小不点快乐又骄傲地宣布：“哥哥的心心都是暖暖哒！”
蒋一波：……：）
哼，他当然知道，因为霸霸是坏爸爸，没有心心嘛！
他蒋一波何德何能，居然养了两个逆子！
但在下一秒，他怀里的小不点像是经过了仔细的思考，最后忍痛把两只小胖手搭在了脑袋上，也朝蒋一波比了个心。
比完了心之后，小不点满心不舍地道：“暖暖有3颗心心，爸爸1个也没有，好可怜，暖暖分一个心心给爸爸。”
转眼之间，原本还有些酸溜溜的蒋一波瞬间被自家小儿子给奶得满血复活——哎呀，什么逆子？他家只有一个逆子！
等那个大的逆子回来后，他一定要给逆子好好教训一顿！
唔，至于怎么教训？
……到时候再说吧。
总之必须让他家老大知道，不能够仗着自己技术好，就在冰面上胡来！
***
布达佩斯的比赛现场，这会儿第二组的选手已经来到了冰面上。
华国队在第二组上场的选手正是武刚，与他同组的选手分别是来自南韩的金贤德、来自加拿大的丹尼尔·基德，俄罗斯的阿尔谢尼·基波儿以及另外两个来自德国和美国的选手。
在半决赛的签序中，苏凉和武刚两人的分组运气还算不错，三组之中，真正算做死亡之组的应该是二翔所在的半决赛第三组，在孙睿翔所在的半决赛第三组中，除了二翔本人之外，还有来自南韩的崔昌熙、加拿大的埃利泽·勒佩奇、日本的小林一平、意大利的安东尼奥·莫罗以及一位来自英国的选手。
“一会儿的半决赛第三组，二翔怕是晋级的可能性不大了，倒是武刚这一组还有些希望。”
教练指挥席上，裴景和张栋成在确认苏凉没事，并且让苏凉回去后场休息后，就继续在教练指挥席的位置上关注起了接下来的比赛内容。
先前中午的分组抽签结束之后，其实他们作为教练和领队，应该起到一个主心骨的作用，给选手们定定神，再跟选手们讨论一下各个分组的情况做一些赛前的分析和战术预案。
但是中午的时候，南韩那些小棒子的目的实在是太过让人心惊，以至于他们提心吊胆，也没能够静下心来。
也亏得苏凉自己稳得住，他们这两个教练领队的反而没能在比赛中给苏凉帮上什么忙。
不止是苏凉，就连武刚和孙睿翔这里，他们也没能在那会儿帮忙做出什么有用的分析。
想到这里，裴景摇了摇头：“我这个带队教练，不合格啊。”
张栋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这回咱们都被吓到了，下回改进就好。”
别说裴景被吓到了，他那会儿不也是被吓到了吗？
这也是华国队以往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过往的世青赛上，华国队确实在500米距离上碾压南韩，南韩也不是没有在比赛中对华国队的选手下过脏手，但是500米的赛程基本在第二天，这个阶段，南韩早已经在第一天的1500米比赛中大获全胜过了。
华国和南韩在500米和1500米上各有优势这个事情算是两边各有的默契，南韩就算下脏手也不会这样下死手，他们的选手还得留着后头参加全能王的争夺和接力赛的比赛呢。
可今天不一样，苏凉这个强势崛起的1500米距离的天才，足够让南韩产生危机意识了。
对于从来包揽了世青赛1500米距离多块奖牌的南韩队伍来说，苏凉的出现意味着华国在1500米距离上也有了打破南韩统治地位的实力，再加上各种新仇旧恨，这才引得南韩直接派选手做这种袭击式的犯规攻击。
“还是经验不足。”
裴景感慨了一句。
张栋成也笑着道：“确实是经验不足，不过这事情虽然确实可怕，却也意味着一件事——南韩的青年队对苏凉是真的怕了。”
听到这个，裴景笑了起来：“能不怕吗？”
就凭苏凉一个人，当初就废掉了南韩青年队的那个崔昌熙和高在勇，现在眼看着南韩的那个姜延河也要废了。
就算南韩1500米优秀的年轻选手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儿，那韭菜也得有成长的时间不是？
不知道这回姜延河废了之后，南韩青年队是要重新换上高在勇呢，还是又有新的韭菜长了出来？
裴景说完那句‘能不怕吗’之后，就和张栋成两人相视一笑，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把话说透。
在笑过之后，张栋成把话题转到了眼前武刚的比赛上来：“诶，老裴，你说这一场的半决赛，南韩的选手还会动手吗？”
裴景笑了笑：“应该不会了。”
听到裴景的回答，张栋成也笑了下：“这么巧？我也觉得不会了。看来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啊。”
这个话题让两人又再笑了下——反正从苏凉安全下冰之后，裴景和张栋成心情放松了许多，这会儿说说笑笑的，也算是把前面紧张过度的心情做了个舒缓。
至于为什么说南韩的选手接下来两场不会动手了？
这个也好理解。
首先第一场姜延河的动作，注定会让绝大多数的观众将注意力放到了同为南韩选手的崔昌熙和金贤德身上，其次南韩队过往在世青赛上都是能够包揽多块奖牌的，这是源自于他们的协同作战的战术，另外就是，协同作战——那至少得有1个以上的选手晋级到决赛不是吗？
在裁判组有很大可能性盯着南韩队的情况下，他们再让选手在比赛中动手脚，很有可能会导致选手被判罚下场。
而金贤德和崔昌熙的实力，是属于如果没有被判罚下场，基本上稳进决赛的水准。
在这种情况下，南韩队当然要优先保证自己的选手晋级决赛，而不是优先去对付其他不算太重要的对手。
所以在各种情况的权衡对比下，接下来的这两组比赛，大概率会是两场相对干净的比赛。
事实上，裴景和张栋成的猜测确实非常的正确。
在午休时段南韩队布置战术时，李永河就对崔昌熙和金贤德警告过，有姜延河一人犯规就好，第二组与第三组的半决赛，他们的任务是好好比赛正常发挥晋级决赛，不要出现任何会被裁判判罚的动作。
此时的冰面上，金贤德位于最内道，武刚在他的右手边第二道上，从第三道到第六道，分别是来自俄罗斯的阿尔谢尼·基波儿、加拿大的丹尼尔·基德，德国的莫里斯·胡克和美国的卡苏恩·詹姆斯。
6名选手此时已经在各就位的指令声中来到自己的起跑线前站定，而现场发令员的下一个指令声也已经响起——预备！
六人迅速地做好了预备姿势，紧接着‘砰’的一声发令枪响，半决赛第二组的比赛，正式开始！
从比赛开始的第一时间，来自俄罗斯的阿尔谢尼·基波儿就率先冲刺抢占到了领滑位，他与俄罗斯的另外一名选手弗拉季斯拉夫一样，都是更擅长短距离的选手，对于他们来说，后程发力超越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们的策略通常都是在前程尽可能地占据优势，以避免后程体能和速度下滑之后无力反超。
这种策略具备一定的可执行性，但是通常是在优势局才能够相对奏效，如果在优势不足的情况下采用这种策略，面对擅长中长距离的选手狙击，一旦无法守住自己的优势位置，后程只要被超越，就很难重新赢回主动权。
在今天的这场半决赛上，对于阿尔谢尼来说，他必然是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优势可言，同组的6名半决赛选手，哪怕是实力逊于他的，实际上差距也不会太大了，而同组中更是有金贤德、武刚这种擅长长距离的选手存在。
阿尔谢尼想要全程领先，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除了前程领滑之外，阿尔谢尼也没有其它的选择——他的优势就是在于此，他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优势，选择跟那些中长距离选手一样的后程爆发节奏，一旦他选择了那样的节奏，才是真正的自掘坟墓。
也因此，哪怕是所有人都看透了他的战术和节奏，阿尔谢尼仍旧没有做任何的改变。
国内，体育频道的解说间内，林方正和廖雨薇两人也就着这比赛的开场解说了起来。
“目前正在领滑的是来自俄罗斯的选手阿尔谢尼·基波儿，他的这个爆发力和占位技术都非常的成熟，可以看得出来，他在500米距离的赛事上应该会有更强的竞争能力。”
“是的。”廖雨薇点了点头：“目前赛场上，正在竞争领滑位的是阿尔谢尼以及来自德国的选手莫里斯·胡克。”
冰面上，来自德国的莫里斯·胡克抱着与阿尔谢尼同样的目的，在与阿尔谢尼争夺领滑的位置，但是莫里斯胡克明显在占位超越能力上不如阿尔谢尼，连续两个弯道的争夺都没能够将领滑的位置从阿尔谢尼的手中夺走。
在莫里斯·胡克身后的是来自美国的卡苏恩詹姆斯以及来自加拿大的丹尼尔·基德，这两名选手看起来同样对于领滑位有着蠢蠢欲动的心思，时不时摆到外道上，甚至长时间在外道上滑行，始终在等待着超越的机会。
因为前面这4名选手的表现，令这一场1500米距离的比赛从开始的时刻起，就显得格外的紧张几分。
但当现场的镜头切到鸟瞰全场的画面时，就会发现，在前面的4名选手之外，大约两三米的距离之外，还有两名选手脱离了前方的大部队，在后方平静地跟滑，他们看起来像是两个无法跟上大部队的落后选手，但是表现却完全地不紧不慢。
在前面的混战之中，脱离大部队的这两人当然就是南韩的金贤德和华国队的武刚。
金贤德和武刚这两个在起跑时位于第一道和第二道的选手，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后方跟滑，南韩的金贤德稳稳地占着第五的位置，而留在最末一位的就是华国队的武刚。
哪怕是落在最后一位，武刚的状态同样非常地平稳，没有任何紧张的意思，始终跟在金贤德的身后，保持着稳定的滑行。
或许是因为比赛戴了防护镜的缘故，遮挡住武刚凶狠的三白眼眼神之后，此时在冰面上跟滑的武刚，看起来也只是一个好像心情脾气不太好的选手，并不像比赛还未开始时的那样凶恶可怕。
解说间内，廖雨薇和林方正两人在解说完前方阿尔谢尼几人的领滑位激烈竞争之后，也将目光转移到了金贤德与武刚两人的身上来了。
率先开口点评的是廖雨薇：“目前落在最后方的两名选手是南韩的金贤德与我国的武刚，这两位都是长距离优势选手，特别是金贤德，他同样是非常典型并且优秀的南韩选手，在比赛中的典型节奏是后程超越，目前金贤德在后方跟滑，应该是为了避开跟前方混战集团之间无谓的体能消耗。”
林方正在这时也接过话题，点头道：“是的，目前虽然暂时由阿尔谢尼占据了领滑位，但是比赛才进行到第五圈，最终花落谁家还未可知，而我们可以看到，美国的卡苏恩、加拿大的丹尼尔以及德国的莫里斯胡克都在不断地向他发起超越的攻势，阿尔谢尼或许无法将这个领滑位置保持太久……”
林方正的话音刚落，廖雨薇就迅速道：“莫里斯胡克从外道超越了阿尔谢尼！目前占据领滑位的已经变成了莫里斯胡克！”
“卡苏恩在新的一个弯道从内道完成了对莫里斯胡克的超越！”
从莫里斯胡克超越了阿尔谢尼之后，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连串的混乱超越，仅仅3圈的时间，这个领滑位从阿尔谢尼到莫里斯再到卡苏恩又到阿尔谢尼和丹尼尔。
这一连串的超越与反超越看得人眼花缭乱，而随着选手们一圈又一圈的速度提升，当比赛的单圈速度差不多来到巅峰阶段时，冰面上的超越难度也提升到了最高，前面4人之间的速度混战才在这时勉强告一个段落。
此时比赛已经进入到了第8圈后半，阿尔谢尼已经从原本的领滑位置落到了第四，来自加拿大队的丹尼尔成为了暂时占据第一位置的领滑选手，在他身后的分别是美国的卡苏恩和德国的莫里斯胡克。
在前几圈的高强度混战争夺之后，阿尔谢尼的体能明显过度消耗，让他已经无法组织起一个较为有效的进攻，而一开始和他争得最凶的莫里斯胡克同样也没有了争夺领滑位置的能力。
从第八圈到第九圈，冰面上难得地和谐平静。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平静只是最终决胜之前的一点宁静。
原本与前方的4名选手之间有两三米距离的金贤德，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这两三名的距离差，哪怕是前方的几个选手明显因为体能的消耗而有了速度下滑之后，金贤德、武刚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这意味着什么？
说明金贤德与武刚这两个选手全程都在跟滑控速，他们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向前超越的时机。
后场的休息室里，苏凉看着直播画面上缀在最后一位的武刚，想了想，觉得挺有意思——上一场比赛的时候，他和南韩的姜延河两人，看起来像是生死仇敌一样，姜延河费尽心思地跟在他身边对他犯规。
等到这一场比赛的时候，武刚则全程跟在金贤德的身后。
倒也不需要对金贤德犯规，而是在金贤德身后跟滑保持体力，同时直接跟着金贤德的节奏走，该落后落后，该超越超越，不必费什么脑子，轻松得很。
俩人的节奏基本一致，搞得仿佛俩人是同队队友一样。
苏凉猜，金贤德应该也对后面的这个‘跟屁虫’烦得很，他应该也很想找一个只有自己能够超越的机会，然后甩开身后的武刚。
但是他身后的这只钢牙小白兔黏人的功力很强，而金贤德在赛场上对于超越路线的分析能力其实不算太强，想要找到独自一个人超越的机会也挺难，于是两人一路僵持到了现在，以至于到了不得不开始超越的时候了。
***
苏凉的猜测没有错，金贤德此刻确实显得有一些焦躁。
队友姜延河的失败让他心里对华国队的选手有了一些警惕，哪怕跟他同组的是武刚而不是苏凉，也让他不是很愉快。
金贤德在比赛过程中无数次想要甩开武刚，可是他已经落在了第五位，身后最后一个选手就是华国队的武刚，他怎么甩都不会有意义，于是他和武刚之间的僵持就保持到了现在。
在金贤德的身后，武刚平静地看着前方的金贤德。
确实如苏凉所猜测的，他就是故意粘着金贤德，但是在粘着金贤德的他同时，他其实也在观察着金贤德的滑行节奏以及前方其他对手之间的空隙，他不可能真的依赖于金贤德的判断，他需要有自己的判断和观察，才有可能成功地跟在金贤德的身后，借助他开道。
这是一场无声又无形的较量，金贤德甩不开他，眼看比赛已经进入最后三圈，金贤德不得不瞅准了机会，开始了连续的向前超越，而武刚在察觉到金贤德的动作之后，也保持着同样的节奏启动了自己的步伐。
比赛至此，进入到了另外一个超越阶段。
前程争夺激烈的阿尔谢尼等人在这时已经没有太多的体能超越，他们也试图阻断后方金贤德与武刚的超越路线，但是一则体能不足，已经非常疲惫，二则他们的路线封堵并不完善，虽然确实给金贤德和武刚造成了一定的阻碍，但是在后程阶段，阿尔谢尼等人确实已经没有了阻拦金贤德和武刚的能力。
当提示最后一圈的铃声响起时，赛场上的领滑者已经变成了金贤德，而武刚在中途被丹尼尔短暂地阻挡之后，也成功冷静地借着丹尼尔的失误从内道完成了对丹尼尔的超越！
最后，在金贤德率先冲线之后，武刚也在其余选手不甘的目光下，成功以小组第二的排名顺利冲线，并拿下了本组比赛的第二个决赛晋级名额！
体育频道的解说间内，林方正与廖雨薇两人也都同时露出笑容——
“让我们一起恭喜我国选手武刚，顺利晋级世青赛男子1500米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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