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解脱


此时的苏道临心中一腔怒火,杀意沸腾。

从韩涛口中,他得知女子的经历。

女子名为玉兰,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家中并没有多么的殷实和富裕,相反有些贫穷和复杂。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贫穷是很多痛苦的来源。

玉兰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失去父亲,一直以来和母亲相依为命。

之后,她母亲带着玉兰改嫁。玉兰母亲模样不差,嫁的继父却有些丑陋和凶狠!

在开始的时候,继父对她们母女还不错,之时后面逐渐暴露,变得酗酒且好赌,整日打骂其母亲。

玉兰打小就长得水灵,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发的漂亮,继父看她的眼光逐渐变得不对劲。

在玉兰年满十五的时候,母亲让她照顾醉酒的继父。

那一夜,玉兰经受了人生的最不想回忆的摧残,而她的母亲却因为懦弱,不敢阻止。

当时,悲痛欲绝的玉兰也曾想要告官,却是被父母强行拦住。当时闹得挺大的,四周的百姓都有所了解。

年龄小,又被母亲苦苦哀求,玉兰离不开家。之后的日子,玉兰总是被母亲以各种理由,让她去继父的房间。

一年后,玉兰到一家酒楼当厨娘。

在酒楼后厨被她师傅盯上,在厨房里就把她给硬生生糟蹋了。

事后,玉兰要告官,只是连衙门都无法进入。在别人的提醒下,玉兰找到一个举人,希望对方能帮他写一份状纸递上去。

心思单纯,性格又极其懦弱的玉兰,由于自身出色的容貌,在那位举人家中,再次遭遇侵害。

官,官告不成。

工作,工作丢了。

玉兰悲痛欲绝,可性格懦弱的她终究没敢做些什么,只是躲起来哭泣。

在她自杀的时候,有一位好心人救下她,收留她。之后的玉兰就跟着那位好心人,一起经营一家小酒馆。

早前,她在酒楼学艺,厨艺倒是不差,因此生意倒是兴隆。

只是,那位好心人有所隐瞒,他外地的妻子找上门,玉兰成为人人喊打的狐狸精。

经营小酒馆出钱出力,夜里还满心欢喜伺候男人,结果再次被欺骗,变得一无所有!

被赶出去的时候,玉兰的男人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

最终,所有的悲痛和伤心,化作绝望,让一位大好年华的女子寻死!

苏道临听完之后,只想杀人!

难怪,难怪,难怪自己救下她的时候,反而一阵悲痛,甚至是愤怒。

玉兰被救下的第一个念头,依旧是寻死,一头撞墙。

“走!”

“你继父和母亲在哪?”

苏道临声音冰冷,居高临下命令道。

没错,他不是请求玉兰,而是对她发出无比冰冷的命令。

“我,我……我不想见他们,我不要再见他们——”玉兰近乎嘶吼着,又一次想要撞墙。

卡啦!

一道星辰之力蔓过,化作无形的锁链,把求死的玉兰锁住。

“涛哥,带我去!”苏道临不指望玉兰,把目光放在韩涛身上。

韩涛被那双满是杀机的眸子盯着,身子一寒,面色僵住。

“老弟,你不会真要杀人吗?”

苏道临没有回答他的话,一双眸子死死定盯着韩涛,尽是杀机。

韩涛心神一颤,这就是拽哥吗,山野刁民出身,杀气居然如此重,孟五两人死得不怨。

“我带路,我带路!”韩涛生怕苏道临一个不满,那把龙泉剑就要架在他脖子上。

“苏老弟,你杀谁都可以,就是沈举人不行,他们上头有人,而且他已经离开青州。”韩涛再次劝告他。

“我有分寸。”苏道临面色冷然,冷冷地回道。

“你放开,放开我——”被强行搂住的玉兰,疯狂挣扎,张开嘴就是往苏道临的手臂咬下去!

苏道临面无表情,跟随韩涛来到一间破落小院中。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刚进来小院,就传出一阵极其浓郁的酒气。青天白日酗酒,由此可见一斑。

“贱人,你个赔钱货。”

“早晚把你卖掉,玉兰那贱人呢。”

“今夜让她回来,好好伺候老子,听到没有。”

人未见,就已经听到令人愤怒的一段话。然而,最令人愤怒的并非是这个醉醺醺说话的男人!

“知道知道,我一定劝她伺候好。”女子声音传出来,似乎根本不知道廉耻是何物!

苏道临听着,愤怒无比,杀意涌动。

韩涛亦是如此,他原以为这些都是传言,哪料到时间竟然有如此丧心病狂的父母。

玉兰听到后,惨然一笑,眼中泛着绝望。对于自己的母亲,她早就不抱希望。

砰!

苏道临忍无可忍,一脚踹开房门。

“你他娘的是谁,敢跟来我家闹事,没个万儿八千两,别想离开。”房门中走出来一个相貌丑陋,一身酒气的中年男人!

“呦呵,是我的好女儿玉兰啊。”

“玉兰,你不知道爹爹多想你!”

“没有你,爹爹都睡不着。”

“来,跟爹爹到房间里。”

男人喝得醉醺醺的,唯有见到年轻漂亮的玉兰时,眼中一片淫邪。

“玉,玉兰。”在男人身后,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一脸的惊讶。

“难得你回来,夜里跟你爹好好聊会吧!”女人笑笑。

却不知道,她的笑容在玉兰眼里,就是一头恶魔。

苏道临见状,心中无比的厌恶。

铿!

龙泉剑出鞘。

一道寒光乍现,在丑陋男人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红。

扑通!

男人到死到无法相信,他就这么死掉。

不明缘由,死不瞑目。

“啊——”

“杀人啦!”

“杀人啦!”

女人见男人倒下,惊恐万状,心中尽是恐惧,慌张无比地逃窜。

噗嗤!

一道如风身影掠过,冰冷的剑身刺入那道肥胖的身体中,女人倒地身亡。

剑身染血,杀机反而越发浓重。

望着倒地的女人,玉兰面色惨淡,绝望的眼中有一丝痛快,又有几分痛苦和悲伤,随后化为平静。

平静地眼神宛若一潭冰冷的死水,没有半分生气。

“啊——”

一座装饰豪华的酒楼,宾客满座。

后厨中传来一道惊恐的叫声,整个后厨鸡飞狗叫,宾客四散逃逸。

一名相貌英俊的少年郎从后厨走出,染血的剑身在烈日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在他身边,有一名容貌可人,宛若提线木偶,没有半分生气的女子!

杀人后,少年郎飘然离去。

浩然酒馆。

一个落魄书生和一个悲惨女子,一起经营的酒馆,今日迎来了不一样的客人。

“老板,来一壶好酒!”客人呼喊道。

“好嘞!”老板热情好客招呼着,额头冒着大汗,背后一个长得尖酸刻薄的女子由始至终,都在死死盯着他。

哒哒!

“来了!”老板听到动静,立马迎接,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玉,玉兰——”

惊喜、不忍、愧疚、痛苦、无奈,悔恨!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皆化为苦涩。

“是你这个骚蹄子,还敢来,老娘教训你教训得还不够吗?”尖酸刻薄的女人,恶狠狠说道。

嗤!

“额!”

龙泉剑挥动,女人满脸不可置信,一手捂着自己的咽喉,倒在地上。

另一只手伸出,在向男人求救。

“娘子,娘子!”男人痛苦大喊,眼睁睁地看到女人倒在血泊中,望着玉兰的眼中是怨恨!

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玉兰只是惨然一笑,沉默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贱人,我要杀你了——”

噗嗤!

冰冷的剑身毫不留情,快准狠地刺入男人的身体,他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剑中都化为乌有。

酒馆中,早已空无一人。

轰隆隆!

此刻的青州城不知为何,晴天白日出现一道道雷霆。

老天爷的震怒,让城内不少人慌张起来,天渐渐变得灰暗,压抑的气息弥漫着。

“谢谢你!”玉兰白皙的脸蛋,浮现出一抹令人心疼的笑容。

苏道临沉默不语,心中是一片压抑与沉重。

“下辈子,我希望遇见你,嫁给你!”

“好吗?”

玉兰语气温柔,宛若跟自己心爱之人告白,眼中一道道泪水扑簌扑簌落下。

“好!”苏道临面无表情回道。

“你的剑,快一点,我怕疼。”玉兰温柔道,一双白皙纤细的小手忍不住抚摸着面前少年郎的脸庞。

似乎想让自己记住这张面孔,下辈子好找到这个男人!

“好!”苏道临面色冷然。

一路上,苏道临就知道玉兰死意已决。

人世间的痛苦,她承受太多太多。

美丽的容颜生在一个贫苦家庭的女子上,往往是一种悲剧。

尤其是如今,大命王朝烽烟四起,人命如草芥的年代。

叮——

在飘零的雨水中,一道耀眼的剑光浮现,令昏暗的天地中为之一亮,璀璨的光芒甚至可比肩雷霆!

滴落的雨水早已将染血的剑身洗清干净。

这一剑很快,很快!

玉兰没有感觉到一丝痛苦,就连剑身上都没有留下一丝鲜血。

苏道临清楚地看到,玉兰眼中有着一丝痛快,解脱。

最后化作一抹感觉,把那名少年郎的面孔牢牢记住。

青州城上空,狂风暴雨嘶吼,雷霆震怒,宛若撕开天空的一角。

少年郎怀抱女子,将其掩埋。

叮——

一阵清脆的剑鸣声响起,剑身的寒光映照着少年稚嫩的面孔!

宝剑归鞘,一切恢复平静。

少年不言不语,在雨中前行。

一人一剑,孤独离去。

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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