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弑王星
卡尔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诡异的东西。那条锁住星辰的锁链,像是魔法的造物,又像是物质实体,锁链甚至没有源头,却又将那枚星辰牢牢地锁在了原地。
“那是……”
卡尔已然被深深地震撼了。恐怕任何人都难以想象,在这深邃的寰宇之中,竟然会凭空出现一道铁索。
莉莉安也是第一次看见星界之中的这番景象。她明白,这是导师所擅长的高等幻术的表现形式——位面倒影,但既然是投影,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所处在的这颗星球上,存在着一枚被锁链束缚而被控制了轨迹的星辰。
“那就是龙狂迷锁。在整个龙族,所有带有巨龙血脉的生物体内作祟的传奇法术诅咒。只要龙狂迷锁存在,巨龙就必将变得离群索居,互相敌视,征伐不断,将欲望与杀戮放在首位。哪怕是多数善良的金属龙,在龙狂发作达到顶点之时,也将变得凶暴且残忍。而四百年左右的时间,龙狂会迎来一次大爆发,星球之上的所有龙族都将受到龙狂的影响而展开无差别的杀戮。”
希雅深吸了一口气,指向那颗星辰,“而那枚星辰,就是压制龙狂诅咒的钥匙——弑王星!因为龙狂迷锁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当时制造这个法术的高等奥术师们就捕获了这枚星辰。让他成为了开关,也成为了解药。”
之前,卡尔从未听闻过任何关于这个龙狂迷锁的说法,哪怕夏弥娜、老嚼骨,或是那个宇宙巨龙也从未提起过。但是根据希雅的描述,这个龙狂迷锁显然有被破解的可能。这是自己能将所有龙族统一的最好的方法!
想到这儿,卡尔立刻激动地问道“这个龙狂迷锁,或者弑王星……有办法被破坏吗?”
希雅却平静地摇了摇头:“几乎不可能。龙狂迷锁的设置,早在密斯特拉降下魔网限制之前。这是一个根本无法估算环位的传奇法术。而弑王星,就像是一个信标,这枚星辰引力的存在,能够将龙狂的影响范围牢牢地限制在费伦,而不至于灭绝其他国度。只破坏弑王星,只会让龙狂迷锁的强度失控……就算是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听到这儿,原本有些兴奋地卡尔又颓然地垂下了头。龙狂迷锁,是一个能够影响全费伦的传奇效应,而密斯特拉限制的存在,就意味着,这是一个无解的诅咒。哪怕龙族强行被自己达成了短暂的联合,只要那场真正的龙狂灾祸到来,在迷锁的影响下,脆弱的联盟也必然分崩离析,让这个世界再次陷入生灵涂炭。
“等等……巨龙之间互相孤立才是正常的,龙族群居的现象,放在银龙泰米丝和她的族群之中,我还稍微能够理解一点儿。但作为最暴虐和贪婪的红龙,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形成一个家族,由我的父亲领导?”卡尔仿佛忽然从迷雾中捕捉到了什么,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希雅。
他虽然不知道龙狂迷锁具体的情况,但是他深知,当巨龙的时代在历史之中突兀地落幕之后,精灵族群便迎来了他们的巅峰。如果说龙狂迷锁终结了龙类统治之后,最大的受益人是谁,那么毫无疑问,就是精灵。
“导师!难道就是你们精灵制造了龙狂迷锁吗。”
希雅忽然微笑了起来。她并没有反驳,反而是随手便挥散了四周的投影幻象,淡然地又落在了林地中央。
“卡尔,你真的聪明了很多。我就说嘛,启智术肯定有让你变聪明的效果在!”
她从怀中拿出了一张轻薄的羊皮纸展开,上面是一座塔楼的塑像,“这就是弑王星天文台。当年,精灵的占星术士观测弑王星轨迹的地方。你猜得没错。制造龙狂迷锁的,就是我的先祖。你应该知道,在巨人和龙族的战争中,龙族原本已经占尽了优势,巨人几乎毫无反抗的机会。但就是因为精灵一族突然启动了龙狂迷锁,让所有巨龙瞬间陷入癫狂,互相厮杀,损失惨重……精灵,这才踩在巨龙与巨人的尸体上,建立了属于他们的王朝。”
岁月变迁,如今龙族和精灵都已经不再是费伦的主角,甚至两个种族之间还存在着微妙的合作关系。但这,恐怕也只是无奈的妥协而已。尤其是巨龙,卡尔深知,自己的族人的野心从来没有消失过。如果有机会打破龙狂迷锁的话,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再次联合,主宰这个世界!
这段仇恨,龙族几乎已经选择性地遗忘了。近乎无敌的个体力量,意味着无论如何,他们都有办法在费伦成为万众敬仰的生物。反而是与巨人之间的世仇,让他们更加难以释怀。
卡尔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就平静了下来。他拥有着龙的灵魂,也拥有着人的心性。希雅为他付出的一切他自然不会忽视。在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之后,卡尔又开口问道:“我的父亲、梅伦、达维沃叔叔他们又是怎么回事?如果龙狂迷锁的效果对他们有效的话,红龙族群应该根本不可能形成群居的现象,甚至出现了所谓的‘领导者’。”
希雅重新迈动脚步,带着卡尔与莉莉安朝林地之外走去,边走边说道:“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了。那是因为……我和我的母亲,找到了消除龙狂迷锁的基础模因。而红龙族群,就是我们做的一个实验。无疑,实验是非常成功的。”
“能够消除龙狂迷锁?!”
“只是一个基础模因,也就是最简单的法术框架。它的效果,只是降低龙狂迷锁的影响,并不能彻底清除整个诅咒。当弑王星的引力达到顶点时,最终龙狂依旧会摧毁你们的家族。”希雅给卡尔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接着说道,“饶是施展这个模因,永聚岛也出动了几乎全部的九环大法师进行基础构筑,而且耗尽全部法力,甚至没有达到最理想的效果……而且和其他强大的仪式法术一样,这个模因的施展,需要一个特殊的施法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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