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痴心妄想
仲怀仁看宋词满脸真诚,瞧不出什么虚假之色,也不在强求。况且宫里现在到处都是用银子的地方,还要体恤边关将士,马上又是太后的大寿了。
“如此只好委屈你了。
程杌秋一听到门在有脚步声。她连忙吞下嘴里的果脯。拿起用温水浸湿的手巾按在额头上,“哎呦哎呦”的躺在床上。
“娘娘。”兰心从殿外进来,踌躇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本宫的头好痛啊!”程杌秋双眼缓缓睁开一条缝,一扫兰心身后。见空无一人,哪有仲怀仁的身影。
她眉眼瞬间冷了下来,双眉一挑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皇上人呢?是不是宋才人那个小贱蹄子不让皇上来本宫这儿?她不过就是晕倒了而已,又不是快没命了,皇上就这么惯着她?!”
“不是娘娘所想的那般。相反宋才人得知娘娘身子不适后,还一个劲的劝皇上过来陪娘娘。”
兰心不敢实话实说。她听了心里都不得劲,更别提爱皇上胜过爱自己的娘娘了。
她斟酌着用词,“是皇上说。宋才人因为寒气入体,现在高烧不退,想留下来陪一陪宋才人。娘娘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是去宣太医。”
看程杌秋脸色越来越阴沉,兰心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不过皇上说了,娘娘。赶明儿会过来陪娘娘用早膳。宋才人病的实在是重……”
话未说完,余光就瞥到有个白色的东西飞掷而来,不及防的砸在她的脸上湿润润的。
兰心伸手接住掉下来的手帕,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大气都不敢出。
“你可是本宫的人。本宫没有亏待过你吧,你竟然向着一个外人说话。怎么,你是看她宋才人得宠想要去她身边伺候,还是说伺候本宫伺候的烦了?”
程秋脸色眼神阴鸷,翻身做起来。拿眼角盯着宋词,目光跟要吃人似的。
“若是第一种,你要是真有这想法,本宫即可让你收拾好东西滚去乾承宫伺候宋才人。若是第二种,本宫会禀了皇上,早日放你出宫,让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兰心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她只是想劝娘娘想来一点,哪成想才一开口娘娘就生气了。她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娘娘,您误会奴婢了,奴婢全然没有这个意思。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完娘娘的恩情。”
兰心爬到程杌秋脚边,眼角含泪的拽着她的裙摆。
“奴婢自十岁时就跟随娘娘,奴婢是什么样的人,娘娘难道不知道么。奴婢真的是无心的,还请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若是娘娘执意不要奴婢伺候了,奴婢今日就是撞死在柱前,也不会认旁人做主子。”
程杌秋面色缓和了一点。她何尝不知道兰心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兰心是她的心腹,她指望她能帮着自己一起谴责宋才人那个贱人,而不是偏帮着她说话。
“人心易变,本宫和皇上认识不也有十余年之久了,可皇上不是说厌弃本宫就厌弃了。本宫怀着皇嗣,皇上都懒得敷衍本宫,那日后么?皇上是不是就会彻底忘了本宫这个人了?”
程杌秋眼中闪烁着泪光。她自从有喜后,动不动就哭鼻子。她仰起头,将眼泪逼回去,扭身扶起兰心。
“要是连你也背叛了本宫,那本宫可真是这全天下最可怜的人了。”
“娘娘,奴婢会永远陪着娘娘的。不管是什么时候,娘娘只要一回头就一定会看到奴婢。”
兰心不怪程杌秋。她知道娘娘心里苦,加上孕有龙嗣的艰辛,心中肯定比以往更加难受。
程杌秋关心的问:“方才本宫打疼你了没有,快让本宫瞧瞧。”
“娘娘,奴婢没事。”兰心摇摇头。她望着程杌秋发红的双眸,想了又想,终是开口道。
“娘娘,其实皇上也是没办法。皇上毕竟也是帝王,自然是要位个娘娘都顾及到。而且奴婢斗胆说句不好听的,娘娘您罚跪宋才人,导致她生了大病,理应去探望才是。偏偏还……让皇上来华清宫,怕是皇上心里也不痛快。”
兰心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这些话她必须要说,不然依娘娘拧巴的性格,怕是今晚又会是一夜无眠。
皇上就算在宠爱娘娘,也容不得她三番四次耍小性子。
“她又没死,养几天就没什么大事了。本宫去了难道就能好,雪天路滑的,本宫腹中的孩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她宋才人能负的了这个责任么。”
程杌秋也知道是自己处理的不妥当,私心里又不想皇上去陪宋才人,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蠢招。
“她在皇上面前随便一演戏,装个贤良大度的模样,就把皇上给哄骗住了。本宫却看的明白,其实今日之事她与本宫的仇怨算是结下了。”
她声音一低,用力一拍床榻,声音悲怆。
“只是本宫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做。从前皇上一听本宫有个头疼脑热的,就紧张的不行。可如今呢,怕是本宫真的有个什么好歹,皇上也不一定会来吧。”
“呸呸呸,娘娘不许胡说。娘娘和腹中的皇子必定会平平安安的,娘娘以后可不要随便在这种傻话了。”
兰心往程杌秋身上披了一件外衣,“俗话说得好,‘论心不论迹,论心世上无完人’,更何况皇上还是九五至尊。只要皇上的心里有娘娘的位置,念着娘娘的好,就已经足够了。”
“是啊,终究是本宫太痴心妄想了。原以为能和皇上像寻常夫妻一般琴瑟和鸣,只对本宫一人好。”
程杌秋在家中时,她的父母就感情甚好,父亲只有她母亲一个妻子。所以她也曾崇敬过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偏偏她爱上的这个人是皇上。
“可后来本宫才发现,原是本宫做梦。皇上有皇后,本宫同皇上感情再好也是妾室。皇上考虑的太多,顾忌的太多,所以本宫对皇上来说也就微不足道了。”
她不过是皇上豢养的一只金丝雀,高兴了便陪她说说话。不痛快了就将她丢在一旁,而她她这只金丝雀却只有皇上一个主人。
兰心看程杌秋又钻了牛角尖,柔声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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