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炮灰的命运
小喜鹊没心情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一味拉着他往前跑。
却在快要跑向希望的时候,肖若符彻底没了力气,小喜鹊被他巨大的体重压的双膝一软,跟着跌在了地上。
“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出去了,肖若符,你好不容易活到现在,不可以死的。”
小喜鹊扛起他的胳膊要起来,肖若符却像个麻袋一样,怎么都拽不起来。
宫门处有道人影由远及近,正在朝小喜鹊飞奔过来。
肖若符抬起满是鲜血的双手抱住小喜鹊。
“我原想着太子离开了,我就找时间带你走,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我们好好过活。我给你做嫁衣,给你买首饰,我想要时时刻刻的同你在一起。”
鲜血不住的从肖若符口中漫出来,小喜鹊怎么也擦不干净。
“你别说话了,护住你的心脉。”
肖若符从怀里拿出一块红布,上面绣着的是一对展翅高飞的比翼鸟。
“你看·····做嫁衣·····好不好看?”
肖若符的瞳孔已经失焦了,他看不清小喜鹊的表情,执拗的举起手要去碰她的脸。
“快!他们在那里!”
一队御林军匆匆追过来,小喜鹊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拉肖若符,肖若符将这块红布塞给小喜鹊,“如果有来世,我一定是第一个找到你的人。”
肖若符一掌拍开了小喜鹊,自己飞身抵挡御林军。
“肖若符!”
数十把长剑直接贯穿了肖若符的胸膛,小喜鹊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愣愣的看着肖若符像个残破的人偶倒在士兵脚下,在自己眼中越来越小。
飞奔而来的陈君泽抱起小喜鹊,施展轻功飞跃出宫门外。
小喜鹊六神无主的看着陈君泽,他怀抱的温度让小喜鹊生出一股不真实的错觉。
“都过去了。”陈君泽拥着小喜鹊的后背,低声安抚道。
小喜鹊看向马车外黑的浓稠的夜色,她心里还是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没有那么简单。
陈良景现在是大祁帝姬,今天晚上这么大的动静,都不见皇帝跟她出现,宫门守卫一贯严苛,侯照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进了凤栖宫。
他们的目标不只是肖若符。
小喜鹊猛然回过神来,“王爷,他们的目标是我!”
话音刚落,无数箭矢纷纷而落,陈君泽抱着小喜鹊翻出车外,抽出腰间的软件抵挡。
陈君泽将小喜鹊护在屋檐下面,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一晚上接二连三的惊吓,让小喜鹊不合时宜的生出一股困顿感来,她有点困了。
赤练蛇此时也吐着蛇信子回到了小喜鹊身边,小喜鹊笑了笑,“多亏你了。”
原书的大反派皇后李沐娴已经提前退场了,现在只剩下陈君尧和陈君泽,半道又杀出一个陈良景。
陈君泽今日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救她,就等于是将自己放在箭靶子上,让人射。
如果今日他们成功得救了,明日朝堂上,太子的人一定会以此来做文章,陈君泽又要领兵出征,她一个小奴很大可能会被留在皇城,用来束缚陈君泽。
小喜鹊的眼皮有些酸沉,在肖若符身边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忽然熬夜反到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小喜鹊叹了口气站起来,来这本书里的时间长了,小喜鹊的行为逻辑都变成了小宫娥,心里总想着依赖别人,把初心忘的一干二净。
她原本就是个胸无大志的簪娘,爱好看点小说,追追剧,脑子本来就不聪明,应该离开主角团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本来作为一个炮灰能够存活下来就十分不容易了,现在居然还痴心妄想着跟主角白头偕老。
小喜鹊抬起头,月光下的陈君泽衣袂纷飞,举手投足间都是凛冽的杀招,而跟他对打的就是身着官服的御林军。
多么显而易见的陷阱,陈君泽不应该栽到这里面,也不应该因为自己变得愚蠢。
小喜鹊点了点赤练蛇的小脑袋,“你看,炮灰就是炮灰,什么都改变不了,还是拖人后腿的存在,”
原想着能帮帮陈君泽,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个没有任何鸟用的废物。
小喜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陈君泽发觉小喜鹊动作,高喊道:“不要乱动,保护好自己!”
小喜鹊朝他甜甜一笑,“王爷,同你相爱一场我很开心,你一定要成功啊。”
陈君泽被御林军围攻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喜鹊从自己的庇护中冲出来,所有的箭矢纷纷对准了小喜鹊。
预料中的疼痛从五脏六腑朝四肢爆炸开的蔓延。
“小喜鹊!”
陈君泽爆发出一股强悍的内力,击退了围攻着他的所有御林军,他手足无措的抱住小喜鹊,“你这是做什么!”
小喜鹊抓住他的袖子,仰面看了看四周,御林军已经陆陆续续的退下,如她所料,针对的人就是自己。
只有她从这个世上消失了,陈君泽才能真正的所向披靡。
小喜鹊的眼皮越来越沉,她觉得自己特别困,脑海里走马灯似重复着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画面。
炮灰的命运还是走向了死亡,她没有能力改变任何事情。
耳边的风声呼啸,陈君泽抱着小喜鹊飞奔,小喜鹊无限眷恋的靠在他的怀里,在合上双眼之前,轻轻道:“王爷,你一定要赢啊。”
皇宫中,灯火通明。
陈良景跪在佛像面前诵经,一个小太监从门外进来,在徐宁湘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匆匆退下。
徐宁湘上前道:“死了。”
陈良景拨弄佛珠的动作停下来,“王爷什么反应?”
徐宁湘抿了抿嘴,“待大业完成之后,王爷会明白公主的苦心,”
陈良景起身,“太子所谋划的东西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小喜鹊被他控制在手中本来就是一根利刺,此次他借苏意的手突然发难,为的就是让王爷在出征的前夕自乱阵脚。”
“今日在宫中这么一闹,既可以为皇后疯魔的事情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又能用小喜鹊来钳制王爷,可天底下远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所以小喜鹊死了。”徐宁湘道。
陈良景听出来徐宁湘的口气有些生硬,她问道:“你觉得本宫做错了吗?”
一段良久的沉默后,徐宁湘道:“公主的所作所为不需要任何人来评判,奴知道,公主为的是家国大业。”
陈良景闻言,低头笑了笑,她看向父母的牌位,上面的笔迹是小喜鹊一笔一划的雕刻出来的,金粉铺的极为细致,可见其用心。
王府内,杜鸣儿看着仆人端出来一盆一盆的血水,各个眉头紧皱。
陈君泽一直守在小喜鹊的床头,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可人人都知道,躺在床上的那个女子,瞳孔已经扩散,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了。
江阳哭丧着脸,少年人没办法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情绪。
“上次见小喜鹊还是在船上,她大战长蚺,威武的不得了,怎么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竟然成了这种模样,那么多箭,得多疼啊。”
仆人进进出出,侯照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双眼木讷的看着屋内。
杜鸣儿推了推他,“今天晚上,御林倾巢而动,你怎么出来的?”
侯照闷声道:“帝姬来了。”
杜鸣儿心生疑惑,侯照跟自己一样,本质上都是王府的奴仆,可陈良景居然为了一个奴仆出现在漩涡里,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明明灭灭的火光印照着侯照身上的血迹,杜鸣儿道:“若是想看就进去吧,这应该就是最后一面了。”
侯照一掌劈开了树干,转身离开了王府。
一整晚的忙活告一段落,谁也没有成功唤醒小喜鹊。
碍于小喜鹊的身份,和昨日宫中发生的事情,陈君泽甚至连一个完整的葬礼都不能够帮小喜鹊举办。
他的世界里,连悲伤都要计算着时间。
第二日一早,他还要上朝继续去演那令人作呕的父慈子孝。
侯照从昨晚离开后,就再没有回来,陈君泽也上了早朝,府中就剩下了杜鸣儿一个人。
她来到屋内,周围放了冰块来保证尸身不腐。
少女脸庞如玉,看起来跟生前一样可爱。
“一晚上都没把你从阎王爷手里抢出来?”杜鸣儿心里闷闷的,“你死了,我以后欺负谁去?”
杜鸣儿坐在床边,“前段日子,苏锦书还写信回来问你呢,我想着找到你之后再跟你说的,你这真不给面子。”
杜鸣儿捏了捏小喜鹊的手腕,“还是肉乎乎的。”
指腹忽然有极其薄弱的动静传来,杜鸣儿眉头稍稍抬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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