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跟一个男人?”
周六这天,干燥了好久的北城下起了雨,给这寒冽的冬[ri]增加了点湿意,变得又湿又冷。
北城的美术馆今天很热闹。
下雨并没有阻止许多艺术爱好者来看展。
展览十点开幕,九点多的时候门[kou]就已经聚集不少人了。
人群之外,一辆黑[se]的商务车携着一身雨,悄然地停在了入[kou]另一边的内部通道处。
早就有礼仪撑着伞等在入[kou]。
谭诉从车里下来,一身黑[se]的大衣,里面是西装三件套,配深红的领带。
眼镜上飘到一丝雨,清凌凌的。
“谭总,欢迎欢迎。”
“快请进。”
两个礼仪领着人往里走,去到贵宾休息室。
温司云和赵缙到得比谭诉早一点。
今天在这里办展的是温老的学生,他们是受邀来捧场的,毕竟得叫人家一声“李叔”。
来参加开幕式的嘉宾大部分都是这个圈子的艺术家、设计师。
温司云不喜欢这样的社[jiao]场合,基本都是赵缙在寒暄,他在旁边,偶尔出个声配合一下。
看到谭诉过来,赵缙叫了声“三哥”。
赵缙原来是谭诉这边的人,后来事务所需要人去管,谭诉就把赵缙派了过去。
温司云工作起来对别的事不管不顾的,赵缙是过去管理事务所的。有时候他刚[jiao]代下去的事情,温司云第一个就跟他对着来,经常能把赵缙那样好脾气的人[bi]急。
三人到一起,聊了几句事务所的事。
聊着聊着温司云觉得不对劲,又成了他的声讨大会。
他很没好气地对着赵缙冷笑,“你就知道告状。”
赵缙语气平静:“我说的是事实。”
温司云:“你直接跟我说不行?”
赵缙:“我说了你听了?”
温司云:“……”
谭诉手抄着大衣的[kou]袋,出声打断他们,“你上次的相亲怎么样了?”
温司云:“……”
赵缙没听说这件事,也好奇地看向他:“你去相亲了?”
温司云不耐烦地说:“什么怎么样,当然什么都没有,那是我爸妈自说自话。我就不该回去。”
提起那天,他也想到一件事,问谭诉:“你那晚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我爸后来还找你呢,做什么去了。”
谭诉漫不经心地透过玻璃墙看向外面。
还下着雨,不少撑着伞的人在往美术馆大门走。
“我看你那边情况不对,先跑了。”
“……”温司云扯了扯嘴角,“下次麻烦叫上我一起。”
谭诉回了声“行”,视线要收回,忽又顿住。
冬天里绿[se]褪了大半,本就萧索寡淡,没有生机。水汽濛濛,更让整个天空泛灰。
雨中一把把颜[se]不同的伞像是在黑白的画面里点上了鲜艳的[se]彩,宛如油画上落下的厚重笔触。
那其中还是透明的伞最多。
走在移向美术馆入[kou]的人群的边缘就有一把。透明的伞面,银[se]的伞骨,白[se]的塑料手柄。
那伞压着人大半张脸,就露出一点下巴尖,身形纤细。
旁边还有另一道身影。两把一样的伞挨着,伞面上挂着水珠和一道道水痕。
“看什么呢。”温司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外面,“人还挺多。”
“没什么。”谭诉收回目光,“一会儿开幕式我就不露面了。”
“为什么?”温司云疑惑地问。
谭诉答了句:“嫌吵。”
温司云深以为然,想跟着一起,“那我也不露面了。”
赵缙:“你不行。”
温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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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戚漾今天起了个大早,出门的时候姜湉还抱着蒸饺在睡。
一个建筑设计师的装置艺术展今天在北城美术馆开幕。
这个展人气很高,她消息知道得早,提前很久预约,才预约到了开幕这天。正好来积累些素材。
她约了尤欢陪她一起来。
结果快到的时候她给尤欢打电话,尤欢才醒,睡过头了。
电话里,尤欢很不好意思:“我设了闹钟的,不知道怎么没听到。昨天睡太晚了。”
孟戚漾:“没事,你慢慢来,开幕式错过就错过了。”
尤欢:“你怎么是小号打来的?我没备注,睁眼看到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
孟戚漾:“正好挂着小号。”
昨晚和谭诉聊完她就洗澡睡觉了,忘了切回来,早上也没想起来。等给她打电话才发现,开着车又不好切。
尤欢“嗯”了一声:“那你在里面等我。我这就起来去找你,很快。”
孟戚漾提醒:“外面在下雨,我过来的时候这边有点堵,你来的时候应该会好点。路上慢点开。”
北城美术馆出自温老之手,是附近一个比较早就存在的地标。
今天人多,车不好停,孟戚漾找了一圈没找到车位,只好停在美术馆隔壁的停车场,然后走过去。
下车前,她在车里翻了一通,发现没有伞。好在停车场旁边就有人卖雨具。
她随便拿了把最普通的透明伞。
扫码付完钱正要走,旁边也在买伞的男人问她:“你也是去看展的吗?”
孟戚漾撩开遮挡视线的头发,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从停车的地方走到美术馆要五分钟。
孟戚漾和那个男人同路。
这人说他是展示设计师,问孟戚漾是做什么的,孟戚漾只说是爱好者,随便来看看。
美术馆门[kou]这条路上全是来看展的人,撑着一把把伞。伞和周围的伞总会不小心碰到。
两人顺着人/流走,这人搭讪了一路。
开幕式在十点,美术馆门[kou]的空地上聚满了人。
孟戚漾钻进乌泱泱的人群里,终于和那个男人分开了,代价是大衣的袖子那边被别人伞上滴下来的水弄湿了一块。
开幕式就办在入[kou]外的空地,上面有顶遮挡。观众站在台阶之下,需要撑伞。
好位置早被占了,孟戚漾到得晚,去不了前面,只大概看到了一个立麦,还有一个预告里看到的大型装置之下摆了好几排椅子。
距离十点还有十来分钟的时候,一群穿着正装、拿着大大小小乐器的人走了出来,坐在大型装置之下。
原来那里要坐的是一个[jiao]响乐团。
十点一到,[jiao]响乐先响起。
人造的乐器混着自然的声音,在雨中撑着伞听[jiao]响乐还挺特别,就是冷。
几首曲子一过,主持人出来串场,介绍嘉宾。
孟戚漾听到了温司云的名字。
她站得比较靠后,前面又有伞和手机相机遮挡视线,看不太清嘉宾。
然后是艺术家发言。主要是说了理念和一些装置的灵感来源,以及这场个展是怎么来的。
顺便调侃了下天气,引得大家笑了起来。
后来又是一位嘉宾发言。
大概是考虑到大家在雨里也不好受,开幕式的流程比较简短。
十点半,来看展的人就开始排队进场了。
存了东西走进馆内,孟戚漾被风吹得僵硬的身体终于开始回暖,那股始终萦绕在身边的[chao]湿的感觉逐渐消退。
这个展很大,一共上下三层。孟戚漾跟着动线参观。
因为有声音互动装置,场馆里不算特别安静,不过大家[jiao]谈的时候也都有控制音量,没有人大喊大叫。氛围和一些画展不太一样。
没想到看展的时候她又碰到了那个男人。
“之前在外面人多,一眨眼就看不到你了。”男人站在她身边,“你觉得开幕式怎么样?发言的嘉宾是个很有名的雕塑大师。”
男人试图跟她分享开幕式的体验。
孟戚漾顺着前面的人,走到另一个装置前。
男人跟在她旁边。
见她似乎对这个话题没兴趣,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装置,试图向她这个外行人解读和卖弄。
孟戚漾打断他,“我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看。”
拒绝他搭讪的意思很明显了。
男人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不想放弃地说:“我们能不能加个微信?”
一个“不”字刚要说出[kou],孟戚漾的手机震了起来。进来前她把手机调了震动。
她以为是尤欢到了,把手机举起来一看,居然是谭诉的语音电话。
他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打电话给她。
孟戚漾没有再搭理那个男人,转了个身,接通语音,把手机放在耳边。
“轩哥?”
虽然美术馆里[jiao]谈的人不少,她还是放低了音量。
彼端的声音传来:“是我。”
好像在回应她语气里的一丝疑惑和不确定。
孟戚漾:“你怎么现在找我?”
对面笑了一声,“现在怎么了?我们只能晚上联系么?”
晚上意味着隐秘、暧昧、见不得光。
声音贴着孟戚漾的耳朵,带起说不出的微[yang],有一瞬间,好像美术馆里细碎的[jiao]谈声都远了。
“当然不是。只是你白天也没怎么找过我啊。”她怪到他头上。
余光看到那男人还没走,她对人更加不耐烦。
差太多了。
天天跟谭诉这样的人你来我往,她的阈值都被提高了。
谭诉低笑,“还是怪我。”
语气里带着点调谑。
不等孟戚漾说话,他又问:“在做什么?”
孟戚漾:“出门看展了。”
对面“嗯”了一声,“没有骗我。”
“什么?”孟戚漾没明白这没头没尾的一句。
“跟一个男人看展?”
孟戚漾顿了一下,骤然反应过来看向四周,因为惊讶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几分,“你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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