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尘埃落定
“我不同意！”
这个声音一出，不仅李超人震惊地僵在原地，其他人也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说话之人。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最不可能这样做的沈弼！
在坐的人都知道，这次和记黄埔争夺战，与其说是雷蕴荣和李超人在争，还不如说是雷蕴荣和沈弼之间的博弈。
但就是互为对手的两个人现在似乎却走到了一起。
韦理更是有点骇然地看向雷蕴荣，他之前看雷蕴荣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然后上午长江实业的董事局会议又惨败而归，本来都快认命了，但是没想到现在却有这样一个大反转。
这让韦理对雷蕴荣的敬畏之心又更深了一层。
雷蕴荣看到大家这个反应感到很满意，笑着说道：
“我也不同意！”
“李生，你是什么态度呢？”
在这一刻的雷蕴荣也有种小仇得报的畅快感，上次你李超人把我耍得团团转，那我也让你体会一下这种感觉，而且是让你深刻百倍。
李超人也算是意志坚定之人，在刚开始失态之后就恢复了平静，虽然脸色还有点阴沉，但也不会刚刚那么明显。
他没有理会雷蕴荣的话，而是对着沈弼说道：
“沈生，你不同意这个方案？”
沈弼叹了口气，有点歉意地对着李超人说道：
“没错，我不同意！”
这一下李超人可谓是彻底死心，沈弼是真的站到自己的对立面上去了。
虽然汇丰银行只有百分之四的和黄股份，李超人可以强行通过这次的扩股协议，但是后续的事情自己肯定不可能如愿。
此刻沈弼表明自己态度，也是在表明他对自己的态度，这次汇丰银行不会支持他。
如果他还强行违背沈弼的意志的话，那后面汇丰肯定也会对自己釜底抽薪，到时候自己也会变得一无所有。自己现在能和雷蕴荣打得有来有往，甚至现在还略占上风，全靠沈弼在背后支持自己。
李超人虽然不知道沈弼为什么会突然反水，站在雷蕴荣那边，但是他知道这次的收购战自己可能要失败了。
李超人同样也想不明白，既然雷蕴荣搞定了沈弼，为什么上午的时候不发难还甘愿忍受那种憋屈。
哦不对，雷蕴荣这个扑街仔上午压根就没过来，是他手下罗章过来的。
看来他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同时也是故意放弃长江实业的争夺，转而将最后一搏放到了和黄董事会。
看到雷蕴荣这欠打的表情，李超人可以肯定他是故意想让自己出丑。
李超人也知道事不可为，转而对着韦理说道：
“我觉得董事会可以暂时休会，你觉得呢？”
韦理也干脆，直接站起来说道：
“暂时休息半个小时。”
话音刚落，李超人就率先走出了会议室，其他人也都陆续离开，只剩下沈弼和雷蕴荣。
“艾伦，有时候给彼此留个颜面日后也好相见。”
雷蕴荣感觉有点好笑，现在自己和李超都可谓都撕破脸皮了还给彼此留什么颜面？
“沈生，你放心我有分寸。”
沈弼也知道雷蕴荣不可能听自己的，也没有再说话，而是起身往外走去，他得和李超人好好沟通一下，虽然有点打脸，但是也必须给人家一个解释。
沈弼走后，会议室就只剩下雷蕴荣一个人，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感到不快，反而嘴角不住地上扬。
能有今天这个结果，雷蕴荣又不由地想起了前天晚上接到的电话。
“艾伦，事情都搞定了。”
“特里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们刚签署完协议，墨迹还未干，我是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告诉你这个消息。”
“好，辛苦你们了。杰森，你把协议传真给我一份，我有用。”
“当然没问题。”
这个打电话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雷曼兄弟香江公司的总经理杰森.特里。
之前雷蕴荣以想收购一家阿美利加银行为名委托雷曼兄弟帮忙调查一下阿美利加的银行情况，看看有哪几家银行规模合适然后又准备出售的。
当时雷蕴荣做这个事只是为了布置一招闲棋，因为他知道汇丰银行的沈弼已经在计划将汇丰银行国际化，而这也是汇丰银行著名的三角凳计划：
实行亚洲、欧洲和美洲业务齐头并进，各占其一的“三角凳”战略。以香江为基地，向东南亚、欧洲、中东、阿美利加、加拿大还有澳洲谋求发展，建立一个全球性的金融网络。
历史上，在一九八一年，汇丰在多伦多创办枫叶国汇丰银行，同时也是在这一年，他和渣打银行激烈得争夺苏格兰皇家银行，但是由于国家Z义和名族Z义这一至今仍在世界各地并购中出现的因素作祟，汇丰银行的收购功亏一篑。
但是汇丰银行仍然没有放弃，在一九八四年和一九八六年分批次地收购了日后成为投资银行业务基础的伦敦詹金宝公司的全部股权。
而且在八六年的时候，澳洲开放了银行限制之后，也在当年成立了澳洲汇丰银行。
一九八七年的时候，蒲伟士接替沈弼成为汇丰集团新一任大班，继续坚定地执行这一既定的国际化战略，在一九九二年收购了英国四大结算银行之一的米特兰银行。
至此，汇丰十几年来部署的亚洲、欧洲、美洲平衡布局的国际化战略初步实现。
但是汇丰能够成为世界级的大银行，最重要的一步还是落子阿美利加，成功收购阿美利加第十三大银行海洋密兰银行，后来汇丰银行将其改名为海丰银行。
沈弼当时制定的这个策略第一步也是首选美洲，打开阿美利加的业务。
所以雷蕴荣想着手里有这样一份汇丰急需的资料应该可以和沈弼做一些利益的交换，到时候对自己收购和记黄埔公司的时候也能有一点助力。
但是让雷蕴荣没想到的是，汇丰在沈弼上任之初就展开了对阿美利加的布局，早就安排了人去调查阿美利加银行业的情况。
当时雷曼兄弟在接到雷蕴荣这个项目之后，为了留住这个大客户，也是非常尽心地调查当时阿美利加银行的情况。
在有了成果之后，杰森特里也立马约了雷蕴荣，向他汇报具体的情况。
当他介绍到海洋密兰银行的时候，雷蕴荣只是觉得很符合汇丰银行的要求，同时也感到一点熟悉。
直到杰森特里随口提了一句：
“艾伦，汇丰银行的人目前也在接触这家银行，如果你想收购海洋密兰银行的话，可能会和汇丰银行对上。”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雷蕴荣的兴趣就更大了，他现在可以确定，汇丰银行布局阿美利加收购的银行应该就是这家。
但是听到汇丰银行早就已经展开调查甚至准备接触收购了，雷蕴荣就知道自己之前的打算落空了。
正当雷蕴荣打算放弃的时候，杰森特里突然又说了一句话让他又泛起了心思：
“艾伦，如果你真的想要收购海洋密兰银行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汇丰银行的公司性质！”
“杰森你是说汇丰条例？”
“没错，汇丰银行能够在香江经营地这么好，除了历史原因以外，也和它的公司性质有关。”
“他不遵守香江的公司法，而是遵守自己的汇丰条例。再加上，汇丰银行是香江的准中央银行，并非单纯的商业银行，在享受各种令同行羡慕嫉妒恨的特殊待遇的同时，必然在实际运作方面有别于常规商业银行。”
“所以它很难应对阿美利加当局和银行监理的各种调查。”
雷蕴荣有点明白杰森特里的意思了。
汇丰银行确实有点像怪物一般的存在，只有在香江因为历史遗留问题才能形成汇丰这样公司不像公司，机构不像机构的巨无霸。
就比如汇丰条例里面有一条规定，任何个人和机构持股比例不得超过百分之一。
这在阿美利加是不可思议的，阿美利加的商业经过一两百年的发展，各项制度已经很完善了。
而汇丰银行可能在香江可以享受到土皇帝一般的待遇，但是在阿美利加，汇丰银行只是一个普通的区域性银行罢了，不会有任何的优待，同样需要面对阿美利加当局的严格审查。
但是这却会成为汇丰银行收购海洋密兰银行的最大障碍。
随便举个例子，如果阿美利加当局问汇丰银行，既然你过来收购海洋密兰银行，那你内部储备有多少啊？
对于这样一个看起来简单的问题，汇丰银行却无法给出正面而明确的回答。并非汇丰银行不肯回答，而是有以汇丰条例为代表的一大堆条条框框限制着呢。
在雷蕴荣看来，汇丰银行的内部储备确实是一个大秘密，他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一百五十亿以上吧，但是显而易见，阿美利加当局不能用这种模糊的数据应付。
再者说，我们应该也没看过华夏rm银行去收购其他银行吧。
所以汇丰银行很难通过最后的审查这一关。
因此，雷蕴荣脑海里又浮现了一个新的想法，那自己去收购海洋密兰银行，然后再去和汇丰交易会不会能够换取到汇丰银行更大的让步？
雷蕴荣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历史上汇丰银行选择海洋密兰银行肯定经过了精挑细选的，毕竟这关系到沈弼国际化战略的第一步。
虽然雷蕴荣不知道历史上汇丰银行是怎样解决之前的那个问题，但是想来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再加上，在阿美利加这个雷曼兄弟的主场，干翻汇丰银行肯定不是什么难事，这也让雷蕴荣的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所以雷蕴荣忍不住问道：
“杰森，能具体介绍一下海洋密兰银行的情况吗？”
“当然没问题。”杰森特里接着说道：
“说起来，海洋密兰银行的历史也挺久的，成立于一八五零年，从名字当中的〈海洋〉不难猜出，当初的业务主要与航运有关，经过数次兼并重组，发展至今日，拥有大约三百家分行，网络完善，名次在整个阿美利加银行业能排进前二十。”
“海洋密兰银行的主要经营范围在纽约州，业务为吸收存款，发放消费信贷和中小企业贷款，平时运营得倒也稳健。”
“但在一九七四年到一九七五年经济严重衰退期间，不良贷款大量增加，在刚过去的一九七八年，利润水平下降到了不足一千万美元，在全美银行业资本回报率排名当中垫底。”
“眼见着仅凭什么己之力，根本无法走出困境，海洋密兰银行开始希望能够争取到外援。但是现在阿美利加经济都不好，很多公司都经营困难，根本无意收购海洋密兰银行，所以这也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看来汇丰想要收购海洋密兰银行应该也是因为此吧，那现在它的价值是怎样？”
杰森特里显然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不假思索地说道：
“目前，海洋密兰银行因为陷入了经营困境，股价不到十美元，总市值不过六亿美元，但是想要真正打动海洋密兰银行的股东，就至少要把报价提高一倍，不能低于每股二十美元。”
雷蕴荣心里也是快速地算了一笔账，如果是自己想要收购的话他肯定看都不会去看海洋密兰银行。
像海洋密兰银行目前这个经营不善的德行，绝不是光出几亿美金收购下来就能万事大吉了，还得对其不断输血方能助其走出困境。
而且阿美利加这边还肯定认为理所当然，你一个外人来阿美利加地盘分一杯羹，付出更多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历史上汇丰银行收购海洋密兰银行之后，也是持续几年给其输了近十亿美元的资金，才算彻底将其盘活。
雷蕴荣可没有汇丰银行这么血厚，而且这对他来说也不划算，同时也没这个必要。
再说雷蕴荣在香江那边还有隐忧，他也担心汇丰银行、怡和集团甚至是港府等等这样的顶级存在下绊子，就像之前将香江证券交易印花税从百分之四大幅度提高到百分之八，打压股市一样，招数堂堂正正地让人没有招架的空间。
所以就算雷蕴荣要进入银行业我不会搞这么大手笔，而是得慢慢来，况且接下来的年头，阿美利加银行业的坑应该还会不断出现。
但是如果是截胡汇丰的话，雷蕴荣就很愿意去做了。
想到这，雷蕴荣深深吸了口气，问道：
“杰森，我和雷曼兄弟也是第一次合作，如果我要收购海洋密兰银行的话，你们能不能提供贷款？”
“当然可以。”
“我是说收购的全部资金都从你们雷曼兄弟贷款。”
杰森特里吓了一跳，有点苦笑着说道：
“艾伦，这可能不行，收购金额实在太多了，阿美利加总部根本不会批准。”
雷蕴荣有点反应过来他可能误会自己的意思了，笑着说道：
“杰森，我不是要全资收购，只需要帮我拿到控股权就行。”
“那也需要五六亿美元，不过我可以去申请一下。”
在杰森特里想来，五六亿美元的话雷蕴荣还是能还得起的，就算是荣耀电器这家公司的市值就超过十亿美元。
随后几天，雷蕴荣都在等待杰森特里的消息，不过也没让他白等，杰森特里从阿美利加带回来了好消息同时也带来了一位集团公司的副总裁。
在经过考察之后，雷曼兄弟也正式和雷蕴荣签订贷款协议以及委托收购协议。
其中雷曼兄弟给予雷蕴荣的贷款需要他以荣耀电器和荣耀电子的股份作为抵押。
合同签订之后，杰森特里也带着合同跟随那位副总裁飞回阿美利加，准备收购事宜。
当雷曼兄弟前前后后忙完这一套流程之后，回到阿美利加发现汇丰银行已经和海洋密兰银行快谈完了。
汇丰银行可能在香江作威作福习惯了，面对雷曼兄弟的突插一杠子显得非常的气急败坏，还放了很多狠话叫嚣雷曼兄弟。
而最高兴的莫过于海洋密兰银行了，原来我这么值钱啊，那之前那个价格是不是太低了？
但是雷曼兄弟是何许人也？那可是阿美利加排名前三的投资银行，经营了一百多年，关系遍布整个阿美利加。
所以他们才不会惯着汇丰银行这个无名小卒以及海洋密兰银行这个落魄老弟。
雷曼兄弟也不理会海洋密兰银行的坐地起价，而是将攻击的重点放在汇丰银行，他们发动关系，专门抓住汇丰银行的痛脚一阵疯狂输出，让汇丰银行的人疲于应付。
此刻汇丰银行的人也发现他们在阿美利加压根就没人拿他当回事，也没有什么关系。
雷曼兄弟在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它那一边的情况下，迅速逼退汇丰银行，拿下海洋密兰银行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权。
当时刚签订完股权收购协议，杰森特里就给雷蕴荣打来了电话，可以说给雷蕴荣打了一针强心剂。
正好此时和记黄埔收购战已经算是到了白热化阶段了，给雷蕴荣加了一块重重的砝码。
雷蕴荣从杰森特里那里了解到，汇丰银行因为收购的事情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还有资金，也知道海洋密兰银行对他们的重要性。
所以雷蕴荣第二天在罗章面前表现得这么有信心，好巧不巧的，李超人居然就想在第二天彻底解决和记黄埔公司的争夺，这也正和他意。
当天晚上，雷蕴荣就带着杰森特里传真过来的收购协议走进了沈弼的家门。
沈弼同样对雷蕴荣的突然拜访感到惊讶，就如雷蕴荣所说，现在双方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到了这个地步，总得有一方败退离场。
“沈生，我又过来打扰了。”
“艾伦，你可是稀客，我还以为你应该再也不会登门了。”
“怎么会，不管这次的和记黄埔收购战到底结果如何，也不会影响我和沈生你的关系。”
沈弼也没有理会雷蕴荣的鬼话，而是直接地问道：
“艾伦，今晚你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雷蕴荣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问道：
“沈生，看你脸色有点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事情了？”
“艾伦，你还是说说你今晚过来有什么事吧，我没有多少功夫和你打哑谜。”
沈弼此时的心情当然很不好，所以话中也有点不耐烦。
“沈生，让我猜猜，是不是汇丰银行在阿美利加的业务出现问题了？”
听到这话沈弼心中也是微微一惊，皱着眉头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在阿美利加的合作伙伴听说汇丰银行正在接触海洋密兰银行？”
沈弼的脸色一变，不过立马恢复正常，冷静地问道：
“在整个汇丰集团中，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是屈指可数，连董事会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雷蕴荣笑着说道：“汇丰银行在香江待的时间太久了，难道以为这个世界就只有在香江打听消息吗？而且我刚不是和你说了，是我在阿美利加的合作伙伴告诉我的吗？”
沈弼点点头说道：
“的确，倒是我疏忽了，在香江这边能守住秘密，但阿美利加那边知道的人可多了去了，我也忘了艾伦你在阿美利加也还有很大的生意。”
“不过然后呢？艾伦你过来不会仅仅是告诉我你知道汇丰的下一步战略吧。”
“当然不是，但是我听说汇丰收购海洋密兰银行的行动有点不顺利，似乎被人给截胡了？”
沈弼眼睛一眯，笑着说道：
“艾伦，我现在倒对你那个阿美利加的合作伙伴感兴趣了，居然帮你一直关注我们汇丰，这件事情可发生没多久。”
雷蕴荣先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然后平静地说道：
“我这个合作伙伴沈生你也应该认识，雷曼兄弟！”
听到这个名字，沈弼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脸色一变，震怒地说道：
“雷曼兄弟？是你？”
面对沈弼直勾勾的眼神，以及他那压抑着的怒火，雷蕴荣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面不改色地说道：
“没错，是我！”
说完雷蕴荣也把杰森特里给传真给他的那份收购协议递给沈弼。
沈弼拿起文件打开一看，脸上的表情反而收敛了不少，平静地说道：
“艾伦，果然是好手段！尽管我已经很高看你，看来还是低估你了。”
此刻的沈弼虽然表现得很平静，但是心中的怒火都快压抑不住了。
沈弼在上任之初，就开始施行国际化战略，当时他第一站选的就是阿美利加。
但是想收购阿美利加的银行极为的麻烦，小的地区性银行汇丰看不上，也不符合其战略意图，而大一点能够覆盖全美的银行汇丰也收购不起，而且阿美利加当局也不一定会同意。
为此，他在一九七七年的时候就安排人去那边考察，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花费了无数资金调查，最后千挑万选选中了海洋密兰银行。
但因为价格原因，始终没有谈判单位到位，这件事在香江没几个人知道，但在阿美利加，不少政府和银行界的人都很清楚。
汇丰银行为了国际化也做出了不少的牺牲，为了获得港府的同意，沈弼主动放弃了汇丰银行作为准央行的一些特殊待遇，意图将汇丰银行全面商业化，与政治彻底脱钩，这其中的代价非一般人能做地出来。
但是汇丰银行与港府，与香江的金融纠葛这么深，怎么可能一下子断得干净？
所以这就被雷曼兄弟抓住破绽，利用他那庞大的影响力，硬生生地把海洋密兰银行给抢了过来。
汇丰银行布局近两年，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落子阿美利加的计划彻底破产。
现在却让沈弼突然发现，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居然是近在咫尺，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悠的雷蕴荣，这怎么可能不让他震怒？
就算沈弼再欣赏他，和他关系再不错，此刻沈弼都恨不得掐死他。
但是他现在就算是发再大的火也无济于事，海洋密兰银行已经落到了雷蕴荣的手里，如果汇丰还想拿下海洋密兰银行，就必须让雷蕴荣松口。
而且说不定因为此刻汇丰银行的特殊性，暂时都还需要雷蕴荣帮忙。
所以沈弼也是强压住自己的怒火，接着问道：
“艾伦，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过来有什么目的可以直说。”
听到这话，雷蕴荣的脸色也变得更加的严肃，正色地说道：
“沈生，不知道我这海洋密兰银行的股份，能不能让沈生你作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沈弼刚刚就隐隐猜到，雷蕴荣最终的目的应该还是着眼于和记黄埔，听他这话果然如此。
“艾伦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和记黄埔动用这么庞大的资金，花费这么多的时间精力。”
“没办法，汇丰的实力太强了，如果没有一点手段，李超人在汇丰的资金支持下我几乎赢不了。但是和记黄埔对我很重要，如果多花点功夫能够拿下和黄的话，也不算白费。”
“沈生，明天就是董事会了，你应该也知道李超人的目的，所以今晚你得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沈弼沉默了片刻，长叹一口气说道：
“只要你把海洋密兰银行的股份卖给我们汇丰，我会帮你拿下和记黄埔公司。”
虽然这样做对不住李超人，但是海洋密兰银行对汇丰太重要了，这是关系到汇丰银行未来发展的重大战略，与之相比，李超人受的委屈以及和雷蕴荣之间的那些纠葛就没那么重要了。
听到沈弼这句话，雷蕴荣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多谢沈生成全了！不过我这里也有一个小请求，希望沈生你能答应。”
“你说。”
“我希望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等明天和黄董事会的时候再说。”
沈弼对于雷蕴荣这个要求的目的心知肚明，但他已经没有这个心思去帮李超人，直接回道：
“没问题！”
“好，那等我入主和记黄埔之日，就是我将海洋密兰银行的股份转让之时。”
“可以，不过到时候艾伦你可不要食言。”
“面对汇丰银行我怎敢食言，再说这家银行对我也没什么用。”
“那记住你说的话！”
所以，也就有了在董事会上，沈弼反对李超人的一幕。
当沈弼来到李超人的办公室的时候，显然李超人也是在等待他的到来。
“沈生，这件事情我需要一个解释。”
此刻的李超人同样愤怒异常，所以对沈弼说话也没有了往日的恭敬。
沈弼也知道此时的李超人肯定都快气到爆炸了，这样的感觉他昨晚已经体验过一次了，因此也没有在意李超人语气中的生硬。
“李生，这次是我们汇丰对不住你，雷蕴荣手里拿到了一样对于我们汇丰银行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不得不与他合作。”
“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沈生你放弃这件我们投入了巨大心血的事情。”
沈弼也没有隐瞒李超人，给他大概讲了一下事情的缘由。
“李生，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地道，但是海洋密兰银行对汇丰来说非常的重要。”
李超人这时也收敛了情绪，平静得问道：
“沈生，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希望李生密能够把和记黄埔的股份转让给雷蕴荣，你放心，今后我们汇丰会给你足够的补偿！”
“可以！”
沈弼也知道李超人肯定不像表面那样平静，但是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李生，雷蕴荣要求，这件事情必须在今天解决，所以……”
“沈生你放心，等一下我会让我们公司人过来草拟股权转让合同。”
沈弼见李超人这么配合，心中的愧疚也更深一层，但同时也舒了口气，说道：
“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李生你可以放心，我们汇丰不会让你吃亏的。”
说完沈弼就往会议室那边走去，只是他没看见，李超人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攥得青筋暴起。
另一边，雷蕴荣看见沈弼去而复返，知道他和李超人沟通的有结果了。
“艾伦，李超人已经答应讲和黄的股份转让给你了。”
雷蕴荣听到这话，脸上终于露出了由衷开心的笑容！
PS：我为我的食言道歉！现实总是偶有意外，我也没办法控制，我只能说我还只是个小作者，脑子瓦特了才会去晃点各位读者大佬，废话也不多说，大家看我今后的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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