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给男主喂饭
陆月乔是吸入浓烟过量,导致的咽喉炎,药物能起到一定作用,但还需要时间,伤势恢复期间,她只能吃些流食,休养半个月才能正常说话。
这半个月里,她只能当个小哑巴。
赵晏河听完医生的诊治,亲手把陆月乔送回病房。
于[nai][nai]和老爷子守在病房里,舒思华和陈秀丽已经出去了,看见赵晏河进来,两位老人立即上前。
“小河啊,你自己还伤着呢,别乱走动啊!”于[nai][nai]忙道。
赵晏河说:“不妨事,小伤而已。”
他环视病房一圈,这间病房再普通不过,墙上刷着半面绿漆,三张铁架子床,陆月乔住的最靠里,另外两个病人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多岁的模样。
“[nai][nai],乔乔这病,得在医院待几天?”赵晏河问。
于[nai][nai]回答道:“晚上就能回去,医生说了,不用住院,隔三天来拿一回药就行。”
赵晏河嗯了一声,没再多言。他原本准备将小姑娘安排到自己的病房,听到陆月乔不用住院,那就没必要开[kou]了。
赵晏河只稍稍坐了一会儿,就要回病房去,他手头还有急事。
陆月乔想跟上,被爷爷[nai][nai]拦住。“乔乔啊,小河有正事要办,咱们不去打扰啊!”于[nai][nai]跟哄小孩似的,把陆月乔哄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陆家人都赶了过来,陆丰一家四[kou]打头阵,最小的陆然然也跟着妈妈司晗过来。
唯独陆建国一家,只来了陆清。
“乔乔,我们来接你出院。”陆丰冲在最前头,嘴巴跟倒豆子似的,一句一句往外冒,“乔乔你还难受吗?伤到哪儿了?你别怕啊,坏人都被抓起来了!”
他说的太幼稚,陆月乔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老爷子在陆丰头上敲一记:“就你话多,乔乔现在说不了话,你问再多都没用。”
“啊,怎么不能说话啊?”陆丰一脸震惊。
老爷子把陆月乔的伤情一讲,陆丰语气愤怒:“那群人真可恶!”
还好他记得是在医院,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只忿忿一句,不敢多说。
陆然然上前,在陆月乔颈上轻摸了摸,往陆月乔手里塞了颗糖。
陆月乔朝她浅浅一笑,示意陆然然不用担心。
回去路上,是陆建党开的车,陆家来得人多,一辆车坐不下,陆丰和陆军就在后面骑二八杠跟着。
一路将陆月乔和于[nai][nai]送到筒子楼,帮着安置下,陆老爷子才带着大家回去。
进了陆家家门,老爷子瞧见安坐在沙发上的黄巧莹和方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方才在医院,只见到陆清一人,老爷子就不太高兴,为了陆月乔忍了下来,没有当场发作,毕竟对着陆清,老爷子也说不出重话。
要是有正当理由,没去接人也就算了,可黄巧莹明显悠闲得不得了,还在家里躲懒。
老爷子面[se]沉下来:“建国
媳妇儿,之前电话打回家,让你们接乔乔出院,你怎么没去?”
黄巧莹刚站起身呢,就被老爷子发难,愣了一下,赔笑脸道:“爹,咱家清清不是去了吗?一辆车也坐不下几个人,我和方馨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老爷子更气了,凑热闹?接人出院,能叫凑热闹?
“清清才多大,她能顶什么事儿?你是乔乔的二婶,这么重要的时候,你都不去一趟?”
陆老不奢求三个儿媳妇对乔乔多亲近,才相处一年时间,能有多少感情?但连去医院接人都做不到,那还有没有点亲人情谊?
老爷子显然动怒了,几个孩子都不敢出声,后面进来的妯娌俩,桂新冬和司晗对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
陆建党上前来,扶住老爷子:“爹,您别气,二嫂肯定是忙,一时没想起来,等明儿让新冬带着大嫂,去筒子楼看望一趟,尽尽心意。”
听到自家男人派活给自己,桂新冬没好气地瞪陆建党一眼。
二嫂捅的篓子,为什么让她来救?真是没事找事儿!
陆建党对自家媳妇赔个好脸[se],讪讪地笑笑。
没办法,二哥不在家,老爷子生气只有他来劝。
二嫂糊涂不懂事儿,可不能让老爷子气出个好歹。
但陆建党有心劝和,黄巧莹可不领他夫妻俩的情,当着老爷子的面翻了个隐晦的白眼。
“爹,我看你就是太紧张了,你那好孙女进趟医院,一天不到就出来了,能有什么大事儿?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全部出动去接她出院,也太兴师动众了吧。”黄巧莹满不在乎地说。
“你、你!”老爷子被气得够呛,拐杖直杵着地板,一阵阵响。
“爹,你也该管管那个乔乔了,”黄巧莹还在火上浇油,“你看咱们家姑娘都没出事儿,怎么就她一个人赶上百货商场起火?我看啊,就是您给的钱票太多了,她才整[ri]地去逛,我跟您说,这么惯着可不是事儿……”
黄巧莹滔滔不绝,方馨听到后面,忍不住拽黄巧莹的袖子:“妈,别说了,别说了!”
黄巧莹还不依,老爷子已经气得面[se]铁青,也不指望把她说通,用力摆摆手道:“你别多话了,我知道,你心里怨着呢,气我把好东西给乔乔。家里几个小的,我都是一视同仁,问心无愧,没有偏袒那个的!”
陆老是出钱抚养陆月乔,但其他几个孙辈,他也是掏心掏肺的,有什么好东西从不藏着掖着。
三个儿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他都出了钱,已经够尽责的了,老了多给乔乔一些,谁也说不出他不对。
“以后乔乔那边,也不用你过去照看,别给人添堵了!”老爷子直接撂下一句话,不想再和黄巧莹吵架,这么多年,他也看出这个儿媳妇的本[xing],早就不指望她能改了。
老爷子被陆建党劝回房间,几个孩子一哄而散,陆清朝黄巧莹投去失望的一眼,转头跟着陆丰陆军出门去。
桂新冬和司晗只当什么也没听见,结伴去厨
房,这大晚上忙活一圈,大家都还没吃晚饭呢。
黄巧莹看众人都不站她这边,陆清还白她一眼走人,气得要命,攥着方馨的手:“你说,我说的有错吗?!一小姑娘,值当这么多人围着她转?她还叫我一句二婶呢,这么多大人过去看她,也不怕折了福气!”
方馨当即捂住黄巧莹的嘴,急急低声道:“妈,这话可不能乱说!”
被人听到了,是要被举报的!
黄巧莹也是一时糊涂,方馨一提醒,她就醒过神来,忙闭了嘴,闷气坐回沙发上。
她小声道:“你爷爷就偏心那边,要不是他每个月给钱,那小丫头能去逛商场?上回那外汇券,清清都没有呢。”
听到外汇券三个字,方馨眼皮子一跳,忍不住联想到孟文心塞给她的那张。
她不知道这次火灾,究竟是偶然还是人为,上一世百货商场也起过火,但她不记得确切[ri]期,更想不到会被陆月乔撞上。
陆月乔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大火都没烧死她!
“妈,陆、乔乔究竟伤了哪儿啊?”最好烧毁她那张脸!
“听说就是喉咙呛了烟,不能说话,”黄巧莹满不在意,“这算什么伤?赵家老大把她从火场里救出来,还被火燎了呢。”
“赵晏河?他受伤了?!”方馨惊得一下提高语调。
黄巧莹还在生气,没注意到方馨的异常,随[kou]答道:“是啊,好像还住院了。”
方馨听到这话,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暗[se]。
赵晏河居然为救陆月乔而受伤,明明这一世他和陆月乔的[jiao]集没有上一世亲密,赵晏河竟然还能做到这一步?陆月乔可真是好命啊。
但方馨也从中看到机会,赵晏河受伤住院,正是需要人照顾关切的时候,她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一定要趁赵晏河住院的时候,在他面前多多露脸!
*
在家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陆月乔早早起床。
她没去学校,而是跟着[nai][nai]去了一趟食品站,买了新鲜的肋排和猪蹄,回来在小煤炉上炖上两小时,待香味溢满整间屋子,陆月乔小心翼翼地将汤水装进铁皮的保温桶,舀上满满的排骨和蹄花。
这是给赵晏河开的小灶,陆月乔忍住馋,一点没动,剩下的一碗蹄花排骨汤都留给[nai][nai]。
陆月乔一个人去不了医院,就先往赵家去,赶上陈婶要给赵晏河送饭,就蹭车和陈婶结伴去医院。
陈婶已经知道她的伤,坐到车上,怜惜地摸摸陆月乔的脸:“乖囡受罪哦,嗓子还疼伐?”
陆月乔抱着保温桶,轻轻点头。
“哎呦,那要在家歇息的,明朝婶婶帮你送,好伐?”
陆月乔又摇头。
她特意早起,盯着这汤两小时,就是为了亲手送给赵晏河的。
只是路上奔[bo]一点,根本不算什么。
吉普车开到医院,陆月乔记得病房位置,带着陈婶一道往楼上走。
将将要走到病房门[kou]时,
看到门是开着的,
里面传来女孩的声音。
“赵大哥,这是我特地从国营饭店买来的饭菜,还热着呢,你尝尝吧。”
随即响起男人冷声的拒绝:“拿回去,不用费心。”
对方并没有放弃:“赵大哥,你是为了乔乔受的伤,我们家人都特别感激,我妈特地让我来照顾你的,你就吃几[kou]吧……”
是方馨的声音!
陆月乔心里一激灵,瞬间加快步伐,快快冲到门[kou],正好看清里面的场景。
赵晏河身上军装裹得严严实实,没坐在床上,而是站在窗边。
方馨脸上带笑,正在病房里的小桌子上摆饭盒。
明明赵晏河和方馨之间隔着半间病房的距离,陆月乔心里却止不住涌上火气。
她开[kou]要喊赵晏河,但发不出声,委屈地闭上嘴。
赵晏河听到门[kou]的动静,转过身来。
看见陆月乔俏生生立在门[kou],赵晏河面上的冰冷瞬间消逝,目光柔和几分。
“过来。”他朝陆月乔招手。
方馨立即抬头,看到陆月乔,目光一紧,蓦地冒出冷意。
陆月乔不看她,抱着保温桶走到赵晏河跟前。
“怎么不在家里休息?”赵晏河低下头说。
陈婶这时走进来,帮陆月乔解释:“乔乔关心你哦,她专门煲了排骨汤,要给你送过来。”
赵晏河刚才就看到陆月乔怀里的保温桶,猜出是给他的午饭,却不曾想到是小姑娘亲手做的。
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赵晏河视线上移,触及小姑娘微微泛着粉的脸颊,嘴角轻扬起一抹弧度。
“那是得尝尝。”赵晏河嗓音低沉,落到陆月乔耳里,隐隐听出一丝期待的意味。
另一边,方馨的脸[se]不太好看。
陈婶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个人,她认出方馨是陆家的孩子。
“小同志,你来送饭啊?”陈婶的眼睛往小桌上一扫。
方馨点头微笑:“是家里长辈让我送来的,给赵大哥补补身体。”
方馨借用黄巧莹的名义,带来的却是国营饭店的菜[se],她摸不到灶台,也没那个手艺,只能在外面买,一份红烧[rou],一份清炒河虾仁,一份炒青菜,花了她好几块钱,还有粮票[rou]票。
陈婶却嚷嚷起来:“哦呦,小河可不能吃这些啊,红烧[rou]里头是酱油,吃了要留疤的,虾是发物啊,不能碰的!青菜嘛,倒是可以吃吃,就是小河不太喜欢。”
陈婶在赵家做了这么多年保姆,赵家人的[kou]味喜好她一清二楚。
赵晏河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但喜欢的还是荤[rou],蔬菜一向动的少。他现在受伤,陈婶都不敢往菜里加酱油的,那么大的伤[kou],留疤是肯定的,但能浅一点是一点。
方馨带来的三样菜,在陈婶眼里,就没一道合适的。
陈婶直说了:“小同志啊,你的好意呢,我们心领了,
但这些菜小河不能碰的,你把东西带回家去,可别[lang]费了。()”
“()”
陈婶招呼赵晏河坐下。
赵晏河依言走过来落座,全程没看方馨一眼,仿佛这个人完全不存在。
“我先喝汤。”赵晏河拿过陆月乔带的保温桶,抬手拧盖子,随之冷嘶一声。
后背的伤总是会影响他的动作。
陆月乔抿唇上前,帮赵晏河拧开盖子。
方馨立即[cha]身上前:“赵大哥,你的伤很重吧?你不要动,我来喂你。”
方馨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去抢保温桶。
她动作太快,陆月乔愣了一瞬,然后反应过来,急忙拦住方馨的手,不让她碰到桶身。
这是她煲的汤!怎么可能让方馨来喂!
陆月乔抱紧保温桶,满脸写着护食。
方馨动作一顿,讪笑道:“乔乔,你这是做什么?赵大哥有伤不便,我就是帮一下他。”
陆月乔不能出声,偏过头,没分给方馨半个眼神。
方馨道:“乔乔,你别任[xing],赵大哥还等着吃饭呢。”
她顺势朝赵晏河看去,试图让赵晏河帮着说两句话,却对蓦地对上男人冰冷彻骨的眸[se]。
方馨一怔,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赵晏河目露厌恶,移开视线看向陆月乔,伸手去接排骨汤。
只是有一点疼而已,他完全可以忍受。
陆月乔却没松手,而是从桌上拿起勺子,看了看,低头盛起一勺汤,十分小心地送到赵晏河嘴边。
不就是喂饭吗?她也会。
赵晏河怔住一瞬,眼里控制不住地露出惊愕。
他不张嘴,陆月乔就喂不进去,疑惑地朝男人眨眨眼。
干嘛不动?不是要喝汤吗?
赵晏河猛地站了起来,拉过病房里剩下的椅子,紧紧贴着自己的椅子放好。
“先坐好。”他把陆月乔摁到椅子上,自己再坐下。
靠的近,方便喂饭,小姑娘举勺子也不累。
赵晏河皱起眉头,似是难耐疼痛,开[kou]道:“确实有点疼,手不方便用力。”
陆月乔眼里漾出心疼,身体不自觉前倾,和赵晏河靠得极近,几乎能看清面前男人眼睛上的睫毛。
陆月乔专心喂着汤,舀起一勺轻轻吹了两下,再送到赵晏河嘴边。
赵晏河的目光不自觉随之移动,先是看小姑娘握勺的纤细指尖,再对上细细吹气的殷红唇瓣,最后落到陆月乔沁水带雾的杏眸。
排骨汤是什么味道,赵晏河一点没喝出来,直接顺着喉咙就咽下去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不由自主握紧。
() 两人紧靠着坐,一个喂一个吃,画面莫名的和谐。
陈婶完全没看出不对劲,只觉得是陆月乔关心赵晏河,哥哥妹妹嘛,喂个饭算什么。
方馨却要被气出内伤,她总算知道了,陆月乔上辈子是怎么把赵晏河勾搭上的,如此上赶着,就差贴到男人身上去了,真是不要脸!
方馨看不下去了,偏偏在场的另外三个人觉得正常,没一个人站出来说的。
她上前一步,准备给陆月乔一个教训。
谁知下一秒,病房房门被人敲响。
房间里的四人齐齐朝门[kou]望去,只见两个穿白警服浑身正气的年轻男子。
这两人扫视一圈,看到赵晏河,立即抬手敬了个礼,赵晏河随之起身。
站的稍靠前的那个人道:“这位同志,我们收到上级命令,来找一个叫方馨的人。”
他的目光在陆月乔和方馨之间打量:“你们俩,谁是方馨?”
方馨茫然回答:“我是。”
“哦,那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那人说道。
“什、什么案子?我一直都是遵纪守法,从没干过坏事。”方馨连忙说。
这个年轻警察笑了:“这些话先不急着说。孟文心,你认识吧?”
方馨愣愣点头,陆月乔不由得诧异地看她一眼。
难道方馨和孟文心有牵连?孟文心可是敌特啊。
方馨也反应过来了,连忙摇头:“不,我不认识什么孟文心,你们找错人了。”
年轻警察不听她描补:“方馨,不要拖延时间,希望你配合调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没有……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孟文心。”方馨的反驳苍白无力,完全阻挡不了两个警察逐渐靠近的脚步。
赵晏河将陆月乔护到身后,两个警察向他出示了证件:“解放军同志,方馨我们今天必须带走,还请你配合。”
这两人或许是看方馨在赵晏河病房里,认为双方有关系。
赵晏河声音冷淡:“我们和她不[shu]。”
言下之意——快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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