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勾魂儿
昨晚的事情太奇怪了,我决定暂时不告诉任何人,因为即使告诉了,也没有人会相信我。
我穿好衣服就出去了。宾馆已经开始接待客人了,大家看上去都很正常。这让我开始怀疑有问题的人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小赵,过来吃饭吧。”
老李招呼我,催我过来吃饭。他什么也没问,可能是以为我昨晚穿得太傻了,被冻僵了。
我也没有心情向他解释,因为我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吃完饭,我和老李就朝事发的那户人家走去。然而,当我们到达时,他们已经忙着安排葬礼了。入口处放置了花圈,并醒目地写着“哀悼”字样。屋内传来微弱的哭声。
我很震惊。难道孩子已经去世了吗?
“请问,你能告诉我这个家庭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拉住一个路过的村民,询问他原因。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家里有个孩子死了,才七岁,唉……”
死了?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虽然说被殷兵夺走灵魂的人最终都会死去,但具体什么时候却没有人能说清楚。根据黄泉之书的记载,借用殷兵的事情发生在五天前。难道五天就是这个人的最后期限了?
“我们进去看看吧,那个小老头说这家人没有男人了,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挺可怜的。”老李提议道。
我们走进大门,里里外外都有人前来吊唁。然而,我没有看到任何直系亲属;他们几乎都是同村的村民。
金牙老者也在其中。当他看到我们时,只是连连叹息。我们把100元放在桌子上,站在老人旁边。
他掏出烟袋,一边抽一边说道:“这小伙子死得那么惨,就好像他夺走了寡妇的生命一样。”
他所说的寡妇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作为一个单亲妈妈,为维持生计而奋斗,对她来说已经很困难了。她经常断食,有时不得不依靠村民的帮助才能生存。现在,孩子走了,我可以想象这位寡妇可能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我想问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话却说不出来。
老李问孩子是怎么死的。
小老头抿唇道:“不然怎么会死?他的灵魂都被殷兵夺走了。”
老李提出想看看孩子的尸体。金牙连忙摆手,表示不行。这个村子的村民很迷信,有很强的“敬死”信念。而且,丧母瓜尔加目前精神状态不稳定,不可能让他看到孩子的尸体。
老李犹豫了一下,提起了自己的警徽,询问有没有用。
金牙愣了一下,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说他们的村子不买这些东西。如果老李敢闹事,他们就会立即把我们赶出去。
眼看没办法了,我想,如果看不到孩子,或许至少能看到瓜尔加吧?
瓜尔加确实是疯了。她的丈夫走了,现在她的孩子也死了。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如果不是担心孩子死后没有人料理后事,我估计她一刻都不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了。
“阿姨,抱歉……”
看着瓜尔加哭哭啼啼的样子,我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是负责人,走过来对我说:“你是外地人吗?我们这里不需要外人,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吧。”
我知道他想让我们离开。但我还没有见到陈明,也没有弄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
就在这时,只见屋内走出一人,手里拿着铜铃,摇晃着,口中念叨着什么。他身后跟着四个男人,手里拿着一块厚重的白布。里面好像裹着一个人,我立刻意识到可能是死去的孩子。
与此同时,负责人开始驱赶人们。屋内的人开始一一离开。瓜尔加哭得更厉害了,挣扎着掀起白布再看儿子一眼,却被几个人按住了。
我走到老李身边,低声问道:“这是什么丧礼?按照当地风俗,未成年的孩子是不办丧事的!”
老李摇头说不知道。他告诉我不要问,只是看着。再说了,这件事与我们无关。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陈明出现。
我快速扫视了一下人群,全都是陌生的面孔。从老李的语气来看,他似乎很确定陈明会来。
这时,人们已经将孩子的尸体抬到院子里放置的棺材附近。棺材是村里资助的一个长方形木箱,精心雕刻成棺材的样子。瓜尔加家里穷极了,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然而,正当四人准备将孩子放入棺材时,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不一会儿,沙尘飞扬,人群中一片混乱。人们开始大喊并试图离开。
骚动之中,忽然看到包裹着孩子身体的白布的一角,下面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狂风吹得男人们一个趔趄,身子摇晃了一下,竟然面向了我。
仅此一点就令人不安,但在那一瞬间,孩子似乎对我微笑。
我顿时冷汗直流,意识到更可怕的事情——如果孩子没有死呢?!
“停止!”
我看到那些人顶风挣扎,试图把孩子放进棺材里,我就大声喊叫,试图阻止他们。
但风越来越大,把纸屑吹到我脸上。我把自己屏蔽起来,睁开眼睛时,三米以外的东西就看不清了。我只能看到飞舞的纸尘。
“住手!孩子还活着!”
我坚决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埋掉孩子。我顶着风往前跑,但走了几步后,我停了下来,茫然地环顾四周。
我本来距离棺材只有几米远,但跑了几步,就再也看不到了。不仅如此,在凄凉的风中,我什至看不清周围的一个人。
发生了什么事?
风越来越大,飞舞的纸尘遮蔽了天空。我眯起眼睛,想看清楚,然后隐约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
那人站在风中,双手插袋,头发蓬乱。他们似乎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走开。
“嘿!”
我边喊边追赶他们。
那人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唤,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我看到一张像白纸一样苍白的脸。
“陈……陈明?!”
我的心爆炸了,无法专注于其他事情。我本能地追了上去。
但陈明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纸尘暴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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