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出其不意
黑衣人首领捂着胸口，挣扎着却爬不起来。
他的同伙已经陆续被禁卫制服，黑衣人眼见大势已去，为了活命，忙说：“别杀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还以为你多有骨气。”
慕云渊满脸鄙夷，挥手让禁卫把他扣住。
黑衣人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却不觉得当下的选择有什么错。
慕云渊想知道幕后黑手，他不过是想用手中所掌握的信息换活命的机会，他有什么错？
“摄政王不是一直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吗？你放我走，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慕云渊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睨着他，“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黑衣人不死心，挣扎道：“上次行宫刺杀，不过是想试探小皇帝身边的防卫罢了，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他，未免太低估了他这些年来的布局了。”
“他？是谁？”慕云渊微挑眉，脸上神色如常。
他口中故弄玄虚的话，对慕云渊来说显然并没有什么价值。
黑衣人却以为自己掌握了重要的信息，慕云渊就算想杀他，也要掂量几分。
他心中笃定，咧嘴笑得有些得意：“我知道摄政王一定想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我还知道城里所有的据点，只要你放我走，我什么都告诉你。”
慕云渊却无动于衷，随手般来一把椅子，在他不远处坐下来，弾了弹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道：“你说的是槐花巷的陈宅还是平安钱庄的陆掌柜？”
黑人面色微变。
那是他们在京中的联络据点。
慕风看黑衣人显然受挫败的脸，讥讽道：“就在两刻钟前，你们在京城的据点已经被清理，你如今就如丧家之犬，想活命，就拿出诚意来。”
黑衣人微皱眉，咬牙沉声问：“你想怎么样？”
慕云渊问：“是谁指使你们杀了那位宫人？”
黑衣人愣了一下，猜到他或许还没来得及审问，不由得咧着嘴嗤笑道：“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慕云渊眸光微沉，轻“哼”了声，抽出慕剑手中的剑便掷了出去。
众人只来得及听到一声凄厉的嚎叫，长剑已把黑衣人的半个手掌切了下来。
“啊！”
那是他握剑的手。
这一只手，便这样毁了。
黑衣人目眦尽裂，几欲奋起，被禁卫按住。
慕云渊无视他暴怒涨红的眼睛，神情慵懒坐着，仿佛方才那血腥的一幕不是他干的。
淡漠看着还想挣扎的黑衣人，勾唇冷然笑道：“生气？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如实招来，别妄想跟我谈条件。”
黑衣人虽气得咬着后槽牙，却真的想活命，权衡一番只好妥协：“我说。”
慕云渊眸光轻闪，坐直了身子，冷声道；“说。”
黑衣人为了能活命，把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他出自虎头军，是京城某个分支的首领。
虎头军原是某个贵族养的私兵，后来几经变迁，成了暗杀组织。
朝中有人掌握了虎头军，想以此来颠覆朝政。
而那个宫女，这些年便是在虎头军的保护下，安稳把慕承现养大。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人，目标越来越清晰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眼。
慕风道：“怪不得咱们查了这些年，却一点音讯都没有，原来虎头军也参与其中。”
“把他带上。”
“是！”
慕云渊神情冷肃，转身出了酒楼，慕风拽着黑衣人出来。
门外大街，禁卫们已经整齐列队，听候发令。
“出发！”
慕云渊翻身上马。
今晚，他要给虎头军一个大礼。
禁卫们齐声应是，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出。
第一个便是城中最大的烟花之地——风月楼。
楼中莺歌燕舞，姑娘们和宾客调笑打闹，莺声燕语。这霏靡的场面却让突然出现的禁卫打乱。
“官府办案，无关人员撤退！”
众人吓得抱头鼠窜，宾客和姑娘们的尖叫声让场面一度很混乱。
“肃静！”
禁卫们分散堵住出口，把无关人员赶去墙角。
不久前还歌舞升平的风月楼，如今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静。
慕云渊抬眼望向死气沉沉的二楼。一楼大堂乱成一团，那上面却超乎寻常的安静。
他脚尖借力跃身而起，轻盈落在二楼走廊。
落地的瞬间，手中的利刃已出鞘。
斜刺里，原本想给慕云渊致命一击的杀手，还没机会接近他，便让他一剑封喉。
“一起上！”
雅间里一声沉着的命令响起，便看到一群躲在角落里的杀手尽数而出，把慕云渊团团围住。
“过了这些年的好日子，你们手中的剑还听使唤吗？”
慕云渊冷笑一声，单手挥剑挡掉试图阻拦他的两名杀手，讥讽道。
他的目标是雅间里的人，面对突然多出来的杀手，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摄政王还是一如既往的出人意料。”
雅间里的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用了变声，听起来男女未辨。
“少说废话，若束手就擒，本王或许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慕云渊侧身避过凌厉而来的剑锋，反手就朝攻击者的面门攻去，那人躲避不及，被他刺穿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撞破二楼栏杆掉落一楼大堂。
“拦住他！”
杀手眼见慕云渊身形迅捷，出手快狠准，便兵分几路，对慕云渊形成合围之势，长剑齐齐向他的要害攻击而来。
慕云渊身形闪烁，侧身躲过攻击，借力踩上栏杆，一个凌厉回旋，只听到利刃划破皮肉发出的“嗤啦”声响，滚烫的鲜血顺着他的剑尖流淌而下，近身的杀手又倒了一批。
“杀了他！本舵重重有赏！”
雅间里的人嘶声命令，奇怪的声调听起来寒凉压抑，仿佛催命的厉鬼。
“是！”
剩下的杀手们使出全力，左右夹击，凌厉的刀锋直逼慕云渊面门。
慕云渊挥剑砍断近前的剑锋，刺出去的长剑一时收回不及，让对方有机可乘，利刃划破他的锦衣，发出一声轻响。
其他同伙看到慕云渊受伤，心受鼓舞，蜂拥而上，誓要让慕云渊血溅当场。
“殿下小心！”
赶来的慕剑和慕风看到全部人一起攻击慕云渊，忙一跃而起来到二楼，加入战斗。
慕云渊瞥了一眼胳膊上冒出血迹的伤口，眉头轻皱，他并不喜欢身上有鲜血的味道。
那名杀手伤了慕云渊，信心大增，使出毕生所学，执剑猛刺向慕云渊的胸口。
其他人则是从侧面攻击，斩断慕云渊后退之路，让他无处可躲。
慕云渊眸光一凛，跃身而起避过剑锋，落下时手中长剑应声而出，挑断那人的胳膊。
只听“啊”的一声凄厉喊声，便看到那人一只手臂落在地上。
众杀手不敢分心，更加猛烈地向慕云渊攻击而来。
慕剑和慕风此时已经杀到慕云渊身边。
“拦住他们。”
慕云渊转身向雅间攻去，借力一个飞踢，雅间的门被他踢飞了出去。
屋里下命令的人早就在听到声音的瞬间，破窗而逃。
与此同时，慕云渊手中的长剑飞掷出去，精准刺向那人的左腿，生生砍断了他的脚筋。
只听到一声重物跌落的声音，下面的禁卫已经蜂拥而出，把那杀手首领制服。
首领落网，众杀手人心溃散，不过一刻钟，就被禁卫悉数控制。
“没想到都知竟还有如此显赫的身份。”
慕云渊穿过后窗，飞跃而下，来到那人面前。目光落在他白嫩细腻的脸上，冷笑一声。
怪不得声音听起来如此奇怪，原来原因出在这儿。
那所谓的分舵主面色惨白，原本就过分白的脸色，如今看起来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他如今落在慕云渊手里，心知大势已去，一脸颓势，无心搭话。
慕云渊也不逼他，用干净的巾帕把每个手指头上的血迹仔细拭擦干净，这才扔了手中的帕子，翻身上马。
睨了一眼地上的某都知，冷声吩咐：“带回刑部大牢。”
“是！”
今晚，他还要去一个地方。
..........
刑部大牢。
关着殷锦丰的牢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打开。
“来了？”
殷锦丰睁开眼睛，略有些凌乱的头发遮住他狠厉的目光。
地牢里光线昏暗，殷锦丰看不清门外来了多少人。
但听声音，应该不少。
两名随从走进牢房，齐齐单膝跪地,其中一人捧着一套干净的新衣裳，“公子，外头已经安排好，属下带公子离开。”
殷锦丰起身张开双臂，随从忙起身给他换衣裳。
衣服上的熏香让殷锦丰神经质地眯起眼睛吸了吸鼻子，一脸陶醉。
他在牢里待了太久，周围都是腐臭味，身上更是一股怎么都洗不掉的腥臭味。
他已经许久没有闻到这样干净又高贵的香气了。
只要他今天踏出这个门，这不共戴天的仇，他一定要找慕云渊报回来！
随从帮他换好衣裳，又替他疏了头发，捯饬齐整后，这才站在门口，躬身请他出去。
一年了。
他快一年没有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了。
慕云渊！你等着！
“把这里烧了。”
这个地方，他不会再来，
“是！”
黑衣人纷纷点燃手中的火把，扔进牢房，瞬间火光四起。
守监牢的官差已经被黑衣人杀的杀，躲的躲，如今无人来阻拦，火势很快蔓延，牢里哀声一片。
殷锦丰头也不回，领着一群黑衣人，出了刑部大牢。
门外，慕云渊骑在马上，他的身后，黑压压一群禁卫，全副武装，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
“没想到殷六公子还有如此隐秘的身份，先前我真小看殷公子了。”
“慕云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新仇旧恨，让殷锦丰眼底现出一丝疯狂，一双因为仇恨而猩红的眼睛紧盯着慕云渊，好似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
慕云渊静静睨着他，表情平静，只冷笑一声问：“殷六公子就如此笃定，你还能走得出去这刑部大牢？”
“等着瞧！”
殷锦丰勾唇冷然一笑，抬手示意身后之人点燃信号弹。
便在这时，“嘭嘭嘭”连发几声，天空一阵璀璨的火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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